10：窥见真相

[刀剑乱舞]本丸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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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两只狐之助的“尸体”，我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天才颤抖着声音问长谷部：“这是……你们干的吗？”
        “不，”长谷部摇头，“至少我完全不知道。这里既然有两只狐之助，应该就是一只是您带来的，另一只是由前任主人带来，原本就在这个本丸里的狐之助吧……说起来，确实已经很长时间没在本丸里看到过狐之助了，以前经常到处跑的……好像是从1月的新年之后不久，就没再见过狐之助的影子了。”
        再次听到1月这个时间，我对前任审神者的疑惑更深了一步。从1月起那个人不再记日记，卧室书架上最新的一本杂志是今年的1月号，狐之助在1月被人毁掉芯片弃尸在这里，很可能也是从1月开始那个人在本丸的局域网里设下陷阱，并把电脑搬出了卧室。1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从地上捡起提灯，绕着装洗衣机的箱子照了一圈。箱子一侧地面上的灰尘明显比其它三面少了许多，似乎有人在近期推动过这个箱子。我扶着箱子往旁边推了推，推不动，于是我招呼长谷部帮忙，两个人一起把箱子推离了原来的位置。
        不出所料，箱子原先的位置下面现出了一扇门。看来我梦游的时候去的就是这里面了。
        拉开地板上的门，我和长谷部一前一后顺着里面的楼梯走了下去。
        下面还是一条走廊，墙上有开关。我按下开关，走廊里的灯亮了起来。
        走廊尽头是一扇看起来很厚重的铁门，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台电子显示器，显然是需要输入一个8位的密码才能打开。
        我觉得自己梦游时的目的地很可能就是这里，所以梦中的我应该知道这个密码，但显然现在清醒的我对密码甚至是这个地下室的存在都一无所知，屏幕的数字上也看不出按过的痕迹，完全找不到关于密码的线索，只能自己猜测。
        8位密码最常见的组合就是设密码的人本人的生日、爱人的生日和孩子的生日，前任审神者没有孩子，所以比较可能是前两种。我回想了一下那个人日记上记载过生日的日期，按照年龄推算了一下那个人的出生年月日，输了进去，系统提示密码错误，还有两次机会。如果要用山姥切的生日，应该就是日记上记载山姥切第一次现身的日子，也就是去年的7月15日，我把这个日期输进去，但还是失败了。
        眼看只剩下一次机会，不谨慎可不行，如果输错了，最好的可能性是明天晚上再靠梦游进入这个房间，最坏的可能性则是以后再也打不开这道门，我告诫长谷部不要随便碰显示面板上的数字，自己站在一边努力思考起了可能的数字组合，似乎不太懂密码的长谷部则在周围四处转悠，到处观察。
        “这个会不会就是密码？”长谷部突然指着门边墙上的一行小字说。
        我凑过去，果然看到了一行数字：“07151129”，笔迹既不属于我也不属于前任审神者，不知道是谁写在这里的。
        我把这串数字输入显示器，居然成功了。打开的大门里是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房间里摆满了仪器，看起来像一座实验室。桌子上的电脑和周围的仪器都在运转，我查看了一下电脑，发现桌面上有一个叫催眠码的软件，一个叫狐之助模拟器的软件，还有一个叫开发日志的文档，打开着的浏览器里显示着一封邮件，寄件人是政府的公务邮箱，收件人是前任审神者的个人邮箱，收到邮件的时间是在前任审神者去世的那一天晚上，和我收到那封“请回去”的邮件时间差不多。
        政府邮箱会给前任审神者发邮件让我很意外，然而更让我意外的是邮件开头的称呼并不是“里部家”，也不是“审神者10492”，而是“国广”。
        带着强烈的疑惑和好奇，我把那封邮件读了下去。
        “国广：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看到这封邮件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简而言之，我并不是病死或者被卷入事故死亡，而是被政府处死的。
        我被政府处死的原因很简单，是因为我占有得天独厚的资源，并且利用这些资源染指了以现在的科技和道德水平来说算是禁忌的人体研究。
        你可能到现在也并没有完全理解我到底在做什么，考虑到你的知识水平，在为你补充足够的学识之前我也没有给你讲解清楚，不过现在不讲就没有机会再讲了，所以我就尽量简单易懂地把我的想法说给你听。
        我曾经对你说过，付丧神是凭借灵力这种生命的能量产生的灵魂，付丧神死亡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作为依凭物的器物（对你来说也就是那把刀）损坏，另一种是失去灵力的维持，导致灵魂消散。反过来说，有生命的生物是会老化、生病、死亡的，而器物不会自然毁坏，只要保管得当，辅以源源不断的灵力，付丧神就可以长生不死。
        想到我自己终有一天会死亡，而你却要接受下一任审神者的灵力继续存在在这世上，我就觉得非常不舍，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让你离开我。
        为了和你永远在一起，我开始探寻把自己的身体改造成不老不死，也就是像那些小说里一样，把自己改造成生化人的办法。我原本就是个人类，只要把大脑中的重要部分移植进新的身体，并且保证制作出的生化身体可以仿照正常人类产生灵力就可以了，那样不仅我获得了永生，你也会因为我能永远不断产生灵力而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
        不过这种研究在现在的人类社会中是不允许的。给器物赋灵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一种令人忌惮的能力，政府收编灵力强大的人做审神者一方面是为了抗击溯行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方便管理和控制这类人群。审神者能力强大，又有付丧神相助，其实政府唯一可以控制审神者的资本就在于审神者也只是普通的人类，一旦反抗政府，审神者自己或是家人就有可能会死。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政府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进行人体研究的审神者坐视不管的。
        不过另一方面政府又似乎对审神者们的地下论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明里面有很多审神者在用付丧神做非人道的实验，但不知道是为了维稳还是单纯地不当回事，政府竟然至今都没对那些人采取任何措施。说实话不光付丧神不被政府部门当人看，就连身为人类的审神者对他们来说大概也不过只是消耗品而已。
        我原以为自己把计划隐藏得很好，我毁掉了狐之助，利用电脑软件来伪装狐之助定期向政府发送观察报告（那只小狐狸其实就是政府安插在审神者身边的监视器），每次回到现世时购买的东西也都没有特别的倾向性，只是把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隐藏在各种杂物中间，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宗购物反而引发了怀疑，我最终还是被捕了。
        其实我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从很早之前就在本丸的局域网里埋下了陷阱，而且政府方面只是怀疑我有问题，我坚信他们抓不到我犯案的确切证据，早晚都会把我放出来，所以在被捕之后我侵入政府的系统，自己动了一些手脚，把候补审神者中的一个人送到了本丸。
        我原本的设想是在我不在的时间里利用催眠让那个人继续我的工作，等我回到了本丸，就用那个人来做第一个生化改造人的试验品，但现在显然我已经回不去了，如果还有机会的话，请替我向那个人道歉。
        我没有料到的是，政府虽然没有明确的罪证，但还是决定处死我了。我犯的不是可以判刑的罪，所以根本就没有经过任何法律程序，也没有人告诉我我到底为什么要死，处死我大概只是为了把我还没开始的犯罪扼杀在襁褓中吧。被囚禁在政府的私牢里，没有人知道我死了，只有我最后借助政府系统写下的这封邮件能证明我曾经活着。
        再见，国广，我爱你。
        里部家”
        读完前任审神者的邮件，我想起了上一次梦游时的情景。当时我梦到白色的狐之助伏在地上向我道歉，那时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现在想起来，也许梦里的那个场景就是山姥切在替那个人向我道歉吧。
        我原本以为前任审神者是一个和我无关的人，甚至还曾经以为是自己导致了那个人的死亡，然而看到那个人的自白，才知道那位里部家才是导致我被卷入整个事件的真凶，而且那个人还企图把我当做实验的材料，回想起之前阅读日记时的感动，我不由得心情复杂。
        另外说起来如果上一次梦游时就是山姥切失踪的时候，那么他到现在已经整整消失72个小时了。
        72这个数字让我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寻找长谷部的身影，长谷部打开了旁边另一个房间的门，正站在门口朝里面张望。
        我走过去，看到房间里摆放着很多科幻电影里那种装满了培养液的大玻璃罐子，罐中的液体里泡着形似人体器官的东西，房间中央的一张大台桌上躺着一具真人大小的人偶雏形，人偶的双手摆在髋部，手心朝上，手中托着一把刀。
        “山姥切……”我听到了长谷部的声音。
        名为山姥切国广的刀被人偶托在手上，任凭我怎么向其中注入灵力都没能恢复人形。刀柄缠绕着的一条丝绳上挂着一枚御守，正面绣着“刀剑御守”的字样，背面则绣着“里部家”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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