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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辛】她和她的故事

桃花青团

2024/12/22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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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双性转，不喜请避雷。

说什么随机应变，最后还是一时的冲动战胜了理智。元仲辛现在只想打听一下哪里有卖后悔药的。

昨夜她在微信消息框里反反复复地编辑删除，最后道歉的消息还是没能发出去，结果今天一出宿舍楼就被人堵个正着。

“早上打你电话你手机关机了。”王宽很难得说了一句没什么用的解释，某种程度上缓解了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嗯。”元仲辛也很难得地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乖乖地站着等训话。

“元仲辛，你以后……不用这么频繁出现在我面前，”王宽深吸了一口气，“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也会很困扰。”

我也会很困扰。

元仲辛听见这句话，难过得差点哭出来。

“对不起学姐，昨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泪意上涌，她赶忙低下头，不想让对方看见眼泪在自己眼眶里打转，“但是我……”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意识到自己现在并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元仲辛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一声叹息从头顶传来。

“就这样吧，我走了。”王宽说罢，转身就要走。

元仲辛心里一凉，急急向前两步绕到对方正面。她不敢唐突，只能用手虚虚拽着对方袖子，眼红红地问道：“学姐是讨厌我了吗？”

“不是。”王宽下意识地反驳，随即顿了顿，柔声道，“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元仲辛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里的身份倒置，只是稍稍松了口气。

“那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话一出口她就又后悔了。她想起赵简的话——不要给对方审判自己的机会。

然而王宽只是抿了抿唇，什么也没有说。她知道王宽从不说谎，所以沉默大概是因为不想让她伤心。可是她宁愿死得更彻底一点，于是她干脆又问：“学姐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子？”

这次王宽不答反问：“那你呢？你又真的喜欢女孩子吗？还是只是一时冲动？”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女孩子。”在王宽面前元仲辛不敢造次，“但我知道我喜欢学姐。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想要和你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就算这就是结果，她也无憾了。她如释重负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对方。

出乎意料，王宽面上泛起一个元仲辛无法理解的苦涩笑容：“既然你那么肯定，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什么？你竟敢——”国庆长假结束，赵简一回到寝室就得知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嘘——”元仲辛捂住她的嘴，压低了声音，“你嚷嚷什么，只是吻到了嘴角！而且蜻蜓点水的，都、都没什么感觉。”

“啧啧，元仲辛，你要是个男的，现在已经躺在医院了我告诉你。”赵简摇摇头，“所以你现在这是失恋了？”

“失什么恋啊，”元仲辛白了她一眼，埋头把小本本上的攻略进度改成了0%，闷闷地道，“都没谈过也能叫失恋？”

“那她跟你赌了什么？”

“一个月不见面，不说话，如果那之后我的想法不变，她就相信我是认真的。”

“那你又能有什么好处？她相信你是认真的不代表她会同意和你交往啊？”赵简毫不怀疑元仲辛撞南墙的决心。

“她就不会再避开我，也会认真考虑这件事。”

“这样啊……倒像她会做出来的事。”赵简顿了一下，“那你的通选课怎么办？”

“你当我傻啊？我就没提这茬！说不定，到时候课上还能看到人呢？”元仲辛咬了咬下唇。

“嘁，以王宽的脾性，一定会做到滴水不漏，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其实不用赵简说，元仲辛心里也清楚。但她终是抱着一丝侥幸，直到在课堂上没有见到王宽，才彻底慌了神。她课后询问了老师得知，王宽请了假去做课题了，承诺回头交一篇论文补上缺勤的课。

元仲辛体会到了什么叫辗转反侧，怅然若失。整整一个月，她再没见过王宽，一次也没有。她有的时候想，或许当初王宽只是给她一个台阶，希望时间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但潜意识里，她又觉得王宽不是这样的人。

“你看，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赵简一边埋头整理资料一边跟元仲辛聊天，“一个人想在另一个人的生活里消失其实很容易，大家虽然都在同一个校园，还不是照样可以一面都见不到。”

“那岂不是更加说明我和学姐之前的相遇是天赐的缘分，不可以就此错过？”元仲辛总有她的歪理。

“不愧是你，什么时候都如此乐观。”赵简摇摇头。

“那当然了，要不然我怎么活到现在的？”元仲辛哼了一声。

“你这么行，那你怎么还不去见她？一个月之期已经到了吧？”赵简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这个外强中干的怂包。

“赵简你不要太过分啊！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元仲辛从床上跳了下来。

“这就对咯！”赵简立刻把一叠团委的材料塞进她手里，“顺便帮我把这些东西送到法学院的辅导员办公室去！今天周五，我先回家了！”

被摆了一道的元仲辛眼睁睁看着赵简哼着歌背着包走了，只得无奈地出发。

就这样磨磨蹭蹭走到了法学院的大楼，上到二楼的楼梯口时，她忽然听见有几个人在走廊里聊天。“王宽”两个字传入耳朵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先于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侧身贴在了墙壁上。

“听说了吗？大四的独孤在今天跟王宽表白了。他也太勇了吧，进校到现在我就没见过谁敢跟王宽表白。”

“我当时就在现场！”

“什么情况啊赶紧说说！”

“独孤那个闷葫芦能搞出啥花样？重点是！王宽拒绝他的时候，他问王宽是不是有喜欢的人，王宽竟然承认了！”

“王宽从来不说谎，所以她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这可真是铁树开花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

“实话啊，你看她从进校以来别说交往了，有密切来往的人都不多呀。”

“对哦，那你们说她喜欢的人是谁？不会是今年新进校的学弟吧！”

“学妹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反正是我的话，我可以！”

“我也可以！她那气场，绝对能把直女掰弯。”

元仲辛靠在墙上，脑子里乱嗡嗡的，聊天的人走了她都没发觉。

王宽有喜欢的人了？那她还有必要再去见人家吗？虽说她对认准的事一向执着，但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一边不着边际地想着，一边朝辅导员办公室走去。路过阶梯教室的时候，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猝不及防地撞入她视线之中。

王宽正在教室里和另一个女生说话。元仲辛认出了那是裴景，她第一次听说了对方的名字之后就记在了心里。后来一起自习时裴景还因为学生会的事情来找过王宽几次，小姑娘一脸纯真，乖巧可爱，看向王宽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崇拜，元仲辛想不记得都难。

而此时此刻，王宽低着头看向裴景，隔着很远的距离元仲辛都能想象她温柔而专注的眼神。这还没完，王宽伸手摸了摸裴景的额发，将一个小盒子递到对方手上。

“学妹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看到那一幕的元仲辛突然想起刚才听见的那句话。

这天是个星期五，元仲辛照例要去酒吧打工。之前她为了能和王宽一起自习跟同事调了班，十月开始就用不着了，未免自己太无聊了胡思乱想，她干脆又调了回来。

在更衣室换上工作服的时候，她忍不住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一张娇俏的桃花面，甜是够甜，但那双焦糖色的眼睛一看就很机敏，和温柔可人那是半点不沾边。反观裴景，纯真又无辜，简直我见犹怜，比起她这聪明劲儿都写在脸上的不知讨喜多少。

元仲辛叹了口气，是啊，谁不喜欢小白兔呢？

元仲辛在酒吧里做调酒师。用老贼的话说，她这红颜祸水的样子还是不要去当啤酒妹比较安全，不然他担心顾客被打残了他赔不起，于是悉心栽培了她很久。如今老贼不在的时候，她也能帮忙看看场子。

今天吧台上来了一位老顾客，元仲辛一直叫他丁二，貌似是本市的什么二代，都上大学了中二病还没好，不开心了就会来找元仲辛诉苦。看在他小费给得比较多的份上，元仲辛也不吝言辞，多搭理他几句。

丁二见她来了，眼前一亮：“Jessica，你终于来了。”

因为不想万一惹了麻烦被人找到学校来，元仲辛在酒吧一直用英文名。

“丁先生好久不见，想喝什么？”

“Jessica，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丁二答非所问。

元仲辛暗暗皱眉：“有事？”

“嗯！有事。”丁二说完，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有事说事，你管我几点下班。”对这种二逼少爷就不能惯着。

丁二对元仲辛这样的态度却很受用，只是状似害羞地抓了抓头，慢吞吞从吧台底下拿出一大束玫瑰。

元仲辛脸色一变，当即后退两步。

“Jessica，我喜欢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你、你把花拿走，咱们还能好好做朋友。”

“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我想过了，在我最失意的日子都是你在开导我，是你拯救了我，我不能没有你。”

你特么神经病吧你！

元仲辛在心里呐喊，但她还记得自己打工人的身份，并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丁二，那都是你的错觉，真的，你回去呆上一个月，好好想一想……”元仲辛忽然愣住，然后失笑。

她竟然说了和那天王宽所说差不多的话。

所以原来她在王宽眼中就是这样的吗？那王宽还说没有讨厌她，她真该千恩万谢了，还能奢求什么？

丁二不知道元仲辛在想什么，见她停下，又上前一步把花怼到她面前：“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没关系啊，我们可以先试试，给我一个机会吧！”

丁二的话像针一样扎痛了元仲辛的心。铺天盖地的绝望淹没了她。她把自己挡在吧台后面丁二够不着的位置，自嘲地笑笑，喃喃道：“没机会的。”

也不知道这句话说的是丁二还是她自己。

“为什么？”丁二锲而不舍地追问。

“因为姑奶奶我喜欢女人！”元仲辛突然就不耐烦应付这样的窘境，干脆放出了终结话题的原子弹。

周遭静了一静，丁二显然没料到元仲辛突然翻脸，他呆愣了片刻，表情忽然变得扭曲。

“好……你等着，我会证明给你看！”丁二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扭头离开了酒吧。

今天发生的两件事严重影响了元仲辛的心情，以至于她整晚都心不在焉。来巡场的老贼看出了她心事重重，就给她放了假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元仲辛魂不守舍地回到学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王宽宿舍楼底下。

既然都来了，那就去见见吧，总要……总要有个了断才好。

元仲辛当初还曾美滋滋地想过如果真的能在一起，那同为女生的自己想进王宽的宿舍也容易很多。想不到第一次来就是最后一次了。

或许是因为周五，王宽同宿舍的人都回家了，元仲辛吃了闭门羹。她也不确定王宽是自习没回来还是回家了，但是她太累了，走不动了，于是一屁股坐在宿舍门口，靠着墙睡着了。
      
      “元仲辛，醒一醒……”

迷迷糊糊的，她听见有人在喊她。但是她好困，睁不开眼睛，她还好冷，不由自主地裹紧了单薄的外套朝墙角缩了缩。

她感觉到有人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然后用热乎乎的毛巾给她擦脸。于是她猛地睁开眼睛，便看见了她心心念念的那张脸。

“醒了？”那声音依旧温柔，好像还带了些担忧，她不确定。

“对不起……”元仲辛撑着身子坐起来，“麻烦学姐了，我马上就走。”

王宽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松动：“哎——”

她拦住元仲辛，想了想道：“宿舍大门已经关了。”

“那我从窗户爬出去？”元仲辛一清醒过来就控制不住地满嘴跑火车。

王宽皱眉看她：“胡闹。”说罢站起身，“今晚你就在这儿歇一晚吧。”

“啊？可是我没带换洗衣服？”她知道王宽有洁癖，自己现在躺在这张床上已是逾矩。

“穿我的吧，”王宽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和一条毛巾，视线扫过元仲辛，在某处顿了一下，又收回目光，“睡衣宽松，应该套得下。”

一向脸皮很厚的元仲辛脸颊唰地红了，只低低道了声谢，就赶紧拿着睡衣和毛巾进了浴室。

两个人都洗漱完毕，元仲辛也钻进了王宽的被窝。眼见她按下开关熄了灯准备去云霓床上凑合一晚，元仲辛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黑暗里，王宽任由元仲辛攥着她胳膊，站着没动。元仲辛深吸了一口气，从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想和学姐一起睡。”

窗外有微弱的光线照进屋里，但却不足以让她们看清彼此的表情。女孩子特有的甜软声线便在这暧昧的气氛里放大，令人不忍拒绝。

王宽没说什么，但却出乎元仲辛意料地钻进被子里来，仰面和她并肩躺着。宿舍床并不怎么宽敞，但她俩身形都偏窄，倒并没有很逼仄。

两个人的体温都偏低，然而紧贴着的肩臂却传来温热的触感，在这深秋的夜里说不出的熨帖。元仲辛很想抱住身边的人一直不撒手，但她到底还是不敢。如今这样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期，她不能再奢望更多了。

就这样过了很久，直到她听见耳畔的呼吸声变得平稳而绵长，才终于敢在入睡之前偷偷说出一句：“学姐，我还是很喜欢你。”

黑夜中，有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待续-

写的时候也没想到竟然复刻了一个《寒秋》2.0！以前看到的一个总结：男孩子之间的爱情发生在夏天，而女孩子之间的爱情发生在冬天。因为冬天适合女孩子贴贴~
要给元元起一个又甜又野的名字，和kk讨论了一下，最后就选定了Jessica。我还是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这个故事里的丁二被我写得极其猥琐，其实我觉得他本人没有那么猥琐，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对他心理阴影有点大……导致我一写他就想往死里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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