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信じる者は救われる·上

【日轻西幻/全员/轰景】龙与魔法师

うずま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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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朱雀的设定补丁……给补丁打补丁（。但是写了史莱姆撸猫，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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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墓室里爆发出一连串的魔法光华。蓝发的矮个法师行云流水地挥舞着法杖，毫无停滞地释放出道道魔法，仿佛那些在他周身飞舞的元素都不必遵循衰竭周期的定律。

这里是地下迷宫某条隐蔽支路的尽头，看守宝箱的是一个包裹着破旧布条的巨大骷髅，正在法师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当然，由于法师选择的都是那些可以瞬发的初级法术，所以实质上并未对它造成太大伤害。而当它退到某个特定的位置时，手执长剑的红衣少女，以及一只豹形的黑色魔兽也从等待许久的黑暗中冲出，一前一后地试图将它围在中间。

只不过他们的目标作为镇守此地的存在，也不仅仅是一个没脑子骷髅架子。在发现欺近身前的威胁更大之后，它立刻就放弃了防御那些骚扰作用多于其他的魔法攻击，将身前的护盾改变了位置。散发着衰败气息，从形状上看却和圣盾类似的护盾挡住了黑豹的利爪，另外一只同样只剩下森森白骨的手卷起一段布条，缠绕住少女的长剑将她连人带剑甩到了另一边。

做完这一切后，骷髅从容地又向后退了一步，然而，只听咔哒一声，数道黑影从地上弹出，紧紧地箍住它只剩骨头的小腿，紧接着一条条的锁链迸射而出，缠着它的身体节节攀升，将它固定在了原地。

同魔法陷阱相比，这种炼金产物在发动时不会产生能量波动，对付感知能力强大的敌人时隐蔽性更强，成功率也相对高一些。虽然也有威力不足容易被挣脱的缺点，不过对于这个队伍来说，只要争取到这一两秒的时间就足够了。

蓝发的法师撇撇嘴，停下了炮台般的输出，转而为红衣的少女剑士加持了迅捷术和力量赐福，刚才被甩出去的少女借助墙壁稳住身形，随后毫不犹豫踩着墙壁再次向敌人冲去；黑豹发出低沉的吼叫，骷髅幽深眼眶中的灵魂之火随之颤动，新的护盾凝聚了一半就被打断，让少女可以毫无阻碍地逼近到它的身前，将手中的长剑顺利刺入对方的头骨。

圣光从少女手中迸发，顺着长剑蔓延至骷髅的身上，强大的亡灵生物被圣光灼烧着，发出阵阵使人灵魂都产生颤抖的惨叫。象征不详的黑雾不断从它身上蒸发，精金打制的长剑承受不住少女的力量，蛛网般的碎纹很快爬满了整个剑身，最后在黑雾消散殆尽的同时崩裂成了无数碎片洒落到地上。

黑豹跃至少女身边，身形在周身腾起的紫色火焰中逐渐缩小，最后化作了猫一般的大小，扬起头在少女脚边轻轻蹭了几下。少女蹲下身，正准备将黑猫抱起，却瞥见一道虚影从散落的骸骨中浮现。她下意识地再次戒备起来，却在看清那个身穿白袍的老人的样貌后，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角色扮演好玩吗。”

邪教语气不善，用爪子扑扑拍打地面。小猫独自进入了那道虚影消散后留下的传送阵，现在仍留在墓室里的只有他，和敛去了那份温和谦逊的伪装，表情变得足够欠揍的蓝发“法师”。

“你有资格说我？”拉轰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讥诮，甚至还蹲下身朝邪教嘬了两声。

邪教在距离足够远的地方端正坐着，尾巴卷起来绕过自己的身体，只有尾巴尖在轻轻晃动。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拉轰，不然肯定不会选择以现在这样的形象进入地下迷宫。

——名为「无限魔方」的地下迷宫于半年前突然现世，在这片大陆的多个地点都出现了入口，几大阵营各施手段，却无人能探知到迷宫的真实所在；而迷宫内部的丰富产出，则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冒险者前来探索。

邪教自然是知道这个迷宫的底细的。且不说能把空间魔法玩那么大的全大陆恐怕也就拉轰一个，他们之间也一直都有着药剂上的生意往来。那些出自邪教之手的药剂被拉轰冠上花里胡哨的名字，此时正由迷宫入口处由几只长着奇怪头毛的史莱姆负责贩卖，同时贩卖的还有更为基础的量产回复药剂，和价值10个银币，可以瞬间返回入口的魔法卷轴。地下迷宫的道路错综复杂，不同于那些需要一层层闯关通过的传统迷宫或者魔王城堡，这个就连上下层之间的通路都会出现无数条的迷宫，如果不购买卷轴的话，是绝对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离开的。

迷宫的入口在邪教隐居的森林外围也有，小猫和狗子理所当然成为了迷宫的常客，有时候会一起，但更多时候都各玩各的。基于上述原因邪教对他们放任自如，只是在听说迷宫里出现强到离谱的哥布林或者史莱姆时会在心里对拉轰的恶趣味嗤之以鼻。

至于这次的“偶遇”，则是因为他之前给了小猫一张自己修改过的召唤之门的卷轴，算是研究的副产物，主要的改动是将其中几句指向性的咒语改成了自己在神秘学上的尊名。他本意只是想做个测试，虽然结果如他所料，他成功地在自己不使用空间魔法的情况下从一个地方降临到了另一个地方，却没想到在通过召唤之门的时候变成了一只，猫科的魔兽。

更没想到小猫之前说的，新认识的一起冒险的小伙伴是某位披着法师袍装大尾巴狼的前圣光牧师。

……而且那件法师袍还有点眼熟。邪教臭着张猫脸，愤恨地在地上磨了磨爪子，心想早知道就把卷轴改成那只史莱姆的名字了，反正这个迷宫里史莱姆那么多，也不差这么一只。

拉轰心情不错，迎着邪教的视线好整以暇地抖了抖身上的法袍：“从你衣柜里拿的，是不是很合适？”

“我成人礼之前穿的法师袍，确实在身高上很合适你。”

其实这种话对拉轰并没有太大效果，因为他们已经认识了足够长的时间，长到足以让拉轰对潘景云式的阴阳怪气免疫，所以邪教也就是习惯性接话而已。

不过他倒是记得拉轰从来都很喜欢各种猫科动物和类猫的魔兽，只是那些生物通常都不太愿搭理他。邪教舔了舔爪子，看着拉轰抬手在虚空摸索了一阵，接着拖出一张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铺满了垫子的软榻。他倒也没有利用自己现在的样子做些什么的想法，毕竟就算能成功挤兑到拉轰，那也显然是个自损八百的结局。

拉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瘫着，对着周围的棺材发呆，视线偶尔扫过邪教，眼睛扑闪，一副“我有事但不想说所以等你问我”的样子；邪教不想配合，反正小猫在拉轰将来的计划里也有着一席之地，他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害她。

于是邪教甚至放弃了对本能的压制，翻身躺倒，抱着自己的尾巴无所事事地啃咬起来。

新的一波食尸鬼开始从地下爬出——用拉轰的话说这似乎叫刷新——邪教没有动，拉轰也没有动，但神圣的气息很快笼罩了这个墓室，让那些不死生物在爬出地面前就被净化得一干二净。

“不装了？”

“唉，不想动脑子了。”

拉轰说。——虽然两人的对话轻描淡写，不过他们谈论的内容在某种意义上确实属于一种禁忌。

毕竟教会将法师视为异端，双方这个纪元以来大大小小的战争都爆发了十几次，根本原因就是一方认为人的力量来源于信仰，也应当由神祇来赐予；但另一方却到处宣扬他们所使用的魔法源自元素排列变动产生的能量。只是，也有极少数的一些人，比如拉轰如果愿意动脑子去操控元素也能使用魔法，比如潘景云在转职成暗法前最喜欢用的技能是圣盾和驱散，他们都清楚无论魔法还是神术，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

“对了，”拉轰用手指搓出一个小小的光球，将它弹到邪教那边，黑猫抖了抖耳朵，停下了啃尾巴的动作，紫色的双眼紧紧盯着那个光球，瞳孔开始变得浑圆，不过依旧没有动弹。

“我刚才那个魔法连锁用得怎么样？”

黑猫收回视线，松开尾巴翻身扒着，甚至很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

魔法连锁，简单来说就是在一个魔法命中目标后，选择恰当的时机释放第二个魔法，以追求一种叠加伤害；理论上来说这样的叠加是可以达到无限次的，不过，当然也只是理论上，毕竟你需要考虑到元素的衰竭周期，施法者的魔力储备，以及你的目标是否愿意配合。

所以魔法连锁真正的作用，其实在于让法师能够熟悉各种魔法的特性以及相互之间的影响，至于在实战中，邪教认为这样的连锁以四到六个魔法最为合适。不过目前被记载在教科书上的，最长的一个连锁公式，也的确出自他之手——他小时候被扣押在教会做人质，不被允许冥想和学习魔法，便只能靠研究理论知识，还有那些忽悠拉轰从教会藏书馆偷出来的禁书打发时间了。

“我当年好歹还纯良过，可你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像是知道邪教会回忆起什么，拉轰撇着嘴说道。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短鞭似的东西，把挂着铃铛的尖端朝邪教晃了晃。邪教没兴趣跟他在这儿回忆什么少年时光，龇着牙问道：“小猫什么时候出来？”

“看我心情。”拉轰把铃铛摇得哗啦作响：“你怎么不问问那里面有什么？”

“你大费周章地搞那么一出，”邪教虚空挥舞了两下爪子：“弄一些恶趣味的关卡，再准备一些奖励，顺便给未来的棋子埋下一些，诸如‘教会内部很黑暗’的伏笔。”

“别说那么难听，小猫作为我未来的合作者，我对她可是很上心的。”

“……你把圣炮从教会偷出来了？”

“嗯，”拉轰笑得眯起眼：“别客气，都是给孩子的。”

“哎呀，都说别客气了……”史莱姆嘚瑟至极，怀里抱着黑猫形态旧友，手从对方的头顶摸到尾巴尖，就连头上的呆毛都在张牙舞爪。

邪教不吭声，闭上眼催眠自己是一只真的猫。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承了拉轰的情，毕竟圣炮他可以自己潜入教会去偷去抢的给小猫弄回来，但她终究是在教会长大的，就算跟邪教还有着灵魂上隐约的联系，就算教会为了控制未来的勇者在她脑内留下印记，让她在被邪教带走前的记忆都是一片混沌，但真实存在的过去也是无法磨灭的。

“我的剧本不错吧？”

“有够浮夸的。”

“是吗？难道你不觉得让幼年时期唯一亲近的对象，亲口告诉她教会内部的黑暗，这种剧本作为勇者的过去非常完美吗？”

“所以那个……什么什么斯主教，”邪教在拉轰大腿上磨了磨爪子，思考三秒后放弃了在记忆中搜索那个主教名字的尝试：“现在在哪儿？”

拉轰搓揉他后颈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用带了些惊奇，但更多是觉得有趣的语调开口：“他确实已经死了，就在你上次把圣城拆了的时候——你都不看自己的通缉令的吗？”

结束了未来勇者的话题后墓室安静了好一阵。邪教知道拉轰还没说正事，因为小猫还没从那个额外开辟的小型关卡中出来，而拉轰向来精打细算，他做了这么多——从那个比地狱好不了多少的环境下找到想要的灵魂，再洗去污染，只为带到这里来演一场戏，自然不可能只是想让邪教变成猫给他撸两把。

“……我突然有些后悔了，”拉轰打破沉默，却是一副茫然追忆的语气：“我当时就不该把那块神格碎片卖给你。”

邪教眯起眼哼哼了两声——绝对不是因为拉轰挠他下巴的手法还挺舒服，只是觉得在木已成舟之后许久的现在，再想探讨这个问题的拉轰有点可笑。

“知道为什么愿望之神在上一纪元从未被计入正神之列，甚至一度被打为邪神吗？”

“因为愿望会以扭曲的方式实现。”邪教口气敷衍，甚至眼睛都闭着。

“你这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嘛。”

“因为某个奸商在我耳朵边上念了无数遍。”

“可我那一点也不可爱的顾客还是许下了愿望，为了他那些连灵魂都被吞噬殆尽的朋友。”

黑猫甩甩尾巴，不说话。

知道他做了什么的人都觉得他疯了，包括邪教自己。但很难说他是否真的对那个名为「朱雀」的佣兵团有着深厚至此的感情，毕竟他为了达成目的可以让沉阳孤身前往恶鬼的聚集地，因为天使身上的神圣气息可以作为诱饵，也可以榨干团长李硕最后一丝精神力，只为了找到最合适的施法点，又或者是让浮云断后，跟他们汇合的时候只剩一口气。

当然他以自身为锚点引导禁咒级魔法降临的事也没少干，但他毕竟有所仰仗，靠着和某人共享生命的血契而有恃无恐罢了。

所以在因为他潘景云的决策失误而中了灵魂之主的陷阱后，朱雀佣兵团全灭，他却依然活得很好，到现在都活得很好。

“你知道我花了多大代价才从那个老东西手里把你的灵魂换出来吗？”

“呵，人家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你，不然我们四个人类，加一只被放逐的天使，有什么值得深渊四十七层的大领主惦记的。”

“你现在又知道了？当时怎么不……嗷！”拉轰从邪教嘴里把手指抽出来，吃痛地甩了甩：“在招惹别人之前能不能先掂量一下自己？”

他叉着黑猫的腋下将其举到脸前，邪教伸直前爪，将肉垫按在了拉轰的眼睛上：

“那当初是谁求着要签这个契约的？”

拉轰沉默三秒，在邪教的指甲弹出来之前，将他移开重新放回自己腿上。

“好吧，这回合平局。”拉轰嘟嘟囔囔地表示。

当初他们一起冒险，意外获得了一个次级位面的坐标，而拉轰当时已经在计划脱离教会，正需要一个据点，就许诺任何条件来换取独占这个次级位面的权利。

两人之间的血契便是当时商议到最后的结果。当时他们都年轻，认为这就是最好的选择，却没想到后续带来的却是无尽的麻烦——血契的具体条目有很多，生命共享也只是其中的一个效果而已。

“那你用愿望之神破碎的神格许愿的事呢？”拉轰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些愤愤：“他们对你来说真有那么重要？我看只是你不能接受人生履历上有这样一个污点吧。”

“为什么不能是我想研究曾经的邪神实现愿望的机制？”

“为此不惜透支自己的能力作为代价，还在虚弱期正好被教会抓去，最后不得不转职黑暗法师？”

黑猫清晰的咋舌声传来：“在教会的那段时间，你的前同僚们无时无刻都在试图让我相信，我是因为你的告密才会被抓的。”

拉轰张了张嘴：“……反正你又不会信。”

——契约没有改善他们的关系，却可以让他们足够信任彼此。

“如果我现在向教会透露你的位置，他们会信。”

“……好吧，你赢了。”拉轰叹了口气，弯下腰将脸埋进邪教背上的绒毛里。他犹豫过要不要将黑猫翻过来埋肚子，但还是不想让脸上多出那几道爪印。

“虽然是只能用一次的机会，但如果能暂时让他们把视线投向西边的话，我接下来的行动也会轻松一点……”

邪教发出几声哼哼，没有否定，也没有抗拒拉轰吸猫的行为，只是尾巴颇为得意地晃动起来。

“下一回合——我知道沉阳的位置。”

“……”

毛茸茸的黑色尾巴突兀地停下，拉轰趁机将他翻了个面，邪教回过神，他的两只前爪被拉轰握在手里，只能用后爪抵住他的下巴。

“小猫只是个意外。”邪教说，尾巴弯起遮住了自己的肚子。

希望灵魂已经湮灭之人回来的愿望最终被实现——破碎的神格将另一些人的灵魂变成了许愿之人所期望的样子。

“就算她不是李硕的……我也不可能放着一个脑袋被清空的未来勇者不管，那太浪费了。”

“哦，确实如此，我很高兴你能听从我的建议不主动去找他们，毕竟被重塑的灵魂再牵扯太多因果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拉轰话音一转，语气里的嘲讽拉满，还得寸进尺地轻搓着邪教的肉垫：“不过我听哈里斯说，某人最近去他那里闹了一场，还带走了一个品质不错的虫卵。”

“……”

“我替某人支付了一些补偿，哈里斯表示看在姜云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

“…………”

“但是你直接把森林南边那片湖泊变成沼泽是不是有点破坏环境了？”

邪教忍无可忍地一尾巴将拉轰的脸抽开，拉轰才终于露出满意的，狡诈的笑容：

“最近有个小蟊贼偷了我的东西，我需要你去教训教训他。”

“哈？”邪教眉头直皱——虽然这个表情在猫的脸上很难体现：“你自己不能去吗？他偷了你什么？”

“教会第一收藏室的钥匙，”拉轰眨眨眼，先回答了后面的问题：“把圣炮放进迷宫后我本来想还回去的，结果被偷了。”

“然后呢？”

“然后我希望你能把他发展成下线，在把他调教得服服帖帖之后送进教会当内应——那个小家伙资质好得不行，教会那边一直没抓到我，应该已经开始考虑备用的神降容器了。”

“我帮你抓住人腿打断，”邪教语气很差——他可不觉得拉轰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只是为了给他送一个他并不需要的手下：“其他的你自己来。”

谁知拉轰叹了口气，悠悠地开口道：

“我也想啊，只是我夜观星象，发现这个年轻人脑后有反骨，不日定会反噬自己的主人……”

Fin.
22.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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