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雨声

【杰佣】夜半雨声

雾屿千刀

2025/04/06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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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雨声
                   
                   吸血鬼杰克×血猎奈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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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奈布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任务资料。
      屋子里很暗，壁炉的火光映在沙发光亮的皮质上，忽明忽暗地跳动，像是在冰面上起舞的红发女郎。
      墙壁上老旧的挂钟颤颤巍巍地将时针转向十二点，大门被人用力推开，狂风裹挟着湿意冲入屋里，将桌上的煤油灯吹落在地。奈布把资料合上，闪电划过漆黑的天空，门口的男人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水珠顺着他的发尾衣角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在地毯上留下一条明显的水迹。
      男人的动作很快，眨眼间就来到了奈布的面前，他将奈布压在沙发上，沾着雨水的手轻轻掐住奈布的脸，冻得奈布一激灵。
      他把资料丢开，皱着眉头说:“杰克，停下。”
      杰克闻言反而笑了起来，潮湿的水汽混着他身上的玫瑰香在空气里蔓延，他的指尖在奈布的唇瓣上流连:“真的要停下吗？”
      奈布一顿。这该死的玫瑰香，它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一次一次地让他不由自主地向杰克妥协。
      杰克收回手，低头吻了下去。与他冰冷的身体不同，杰克的唇十分火热，他在奈布的口腔里攻城掠地，馥郁的玫瑰香气弥漫在唇舌间，不断引诱奈布沉沦其间。
      杰克轻巧地解开他的衣服，修长的手指滑向奈布的后腰，奈布低声喘了几下，杰克脸上的皮质眼罩蹭过他的眼角，有些痒。一直蒙着眼睛，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走过来的。
      很快奈布就没法再去分心想这些事了，他被拋向云端之中，杰克张嘴咬在他的侧颈上，异常锋利的犬齿几乎要穿透皮肉。
      在快感与疼痛的交织中，奈布昏昏沉沉地想，他真是疯了，居然让一个见了不过几面的男人登堂入室。
      屋外大雨倾盆，水珠飞溅，将一切声响都掩藏在雨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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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布是一名血猎，也就是吸血鬼猎人。
          吸血鬼是一种寿命极长，力量强大，只能在黑夜里行动，靠吸食人类的血液为生的生物。
          他十几岁起就开始和吸血鬼这种生物开始搏斗，从未失手，只要价钱给的高，什么委托都接，在血猎里颇有名气。所以当其他血猎都不肯接这个委托时，委托人立即就找上了他。
          费里安夫人的女儿在卧室里被人开膛破肚，五脏六腑不翼而飞，脖子上留着两个大大的血洞，整个人都被吸成了干尸。
          臭名昭著的开膛手在洛德小镇出现的消息不胫而飞，这个销声匿迹多年的吸血鬼的名号再次被人提起。
          开膛手乐衷于将人开膛破肚掏干净内脏后再摆到城镇中心，所有遇害者的脸上都挂着诡异的笑容，侧颈留着两个血洞。
          一时间满城风雨，家家户户天一黑就紧闭房门，一批又一批的血猎们追捕这位开膛手，却无一例外地成为了那些诡异尸体中的一员。
          开膛手这个名号就像是阴影一样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直到某一天，开膛手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他从来没存在过一样，直到几十年后的今天，惨案再次出现。
          费里安夫人给的价钱很高，奈布没什么犹豫就接下了。
          虽然说其他血猎都对洛德小镇退避三舍，但是他没有经历过开膛手的那个时代，对于这个被称作恶魔的吸血鬼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感受。
          费里安夫人搬出了小镇，她大方地把房子给奈布暂住，连带着佣人乌兹一同留给了他。
          奈布刚来到小镇上时就是乌兹拉着马车来接他的。
          他的嗅觉很灵敏，这个世界上他最讨厌的气味就是皮革燃烧的味道和吸血鬼身上特有的臭味，现在还要加上一种，就是乌兹身上那股刺鼻的劣质香精味。
          奈布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大男人要往身上喷气味这么浓烈的香水，出于教养，他忍住了吐槽。到达费里安夫人的房子后他直接去了二楼已经遇害的费里安小姐的房间，房间里已经被人清理过了，但是房间里依旧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房间里很难再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乌兹并不住这里，他收拾了一番后就离开了，奈布独自一个人在房子里住了下来。第一天无事发生，第二天依旧没有开膛手的影子，于是第三天晚上奈布直接去了镇上的酒馆。
          因为开膛手的影响，镇上的人晚上都不怎么出门了，酒馆里只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老板坐在前台擦酒瓶，见到奈布推门进来他抬眼看了一眼，随后又低下头继续擦酒瓶。奈布拉了条椅子坐到老板面前，他随便点了杯酒，试图和老板套近乎。但是老板似乎对生面孔很抵触，眼神里很是警惕，不管奈布说什么都不搭理他。
          看来什么信息都打听不到，奈布郁闷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辛辣的液体从他喉间划过，奈布皱了皱眉，他实在有些喝不惯这洛德小镇的酒。
          迟疑间，他突然闻到一阵清淡的玫瑰香味，顺着香味看去，他看见一个高挑的年轻人坐在酒馆的角落里，厚重的刘海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叫人看不清他的眼睛。玫瑰香又浅又淡，像是隔着薄雾看花。奈布腹诽这个镇子上的男人都喜欢喷香水吗？他转过头，继续喝着酒。
          小酒馆里的酒度数很高，奈布喝了几口就觉得头有些晕，有人拉开凳子在他旁边坐下，浓郁的玫瑰香冲得他头疼。
          “我没见过你，”男人拿起酒杯靠在前台，“我叫杰克，你是新来的吗？”
          奈布嗯了声，他想开口问问关于开膛手的事情，可惜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杰克了然地点点头，他说:“你好像喝醉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奈布下意识想拒绝，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嘴边的那句“不”硬生生地成了“好”，于是杰克将他拉起来，扶着他的肩膀出了酒馆。
          杰克问他:“那么你住在哪里呢？”“街尾费里安夫人的府邸。”
          “哦，那么你一定是费里安夫人请来的血猎，”杰克拉长了声调，嘴边带着笑，伸手从奈布的口袋里摸出来一枚徽章，他照着徽章上的字念出声:“奈布先生。”
          奈布一把抢回徽章，冷冷地说:“不要随便碰我的东西。”
          “当然，当然，”杰克松开手，“是我失礼。”
          冷风一吹，奈布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多谢杰克先生好意，我自己可以回去，不必麻烦你了。”
          杰克的眼睛被刘海遮掩得严严实实，看不清他现在在想什么。
          晃神间杰克在奈布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一触即分，快到奈布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期待与您下次再见。”
          笑意吹落在风中，说罢他转身离去，眨眼间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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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膛手再次作案。丽斯小姐的尸体在凌晨四点被人发现，她被人开膛破肚，吸干了血液，就这么陈放在小镇中央的喷泉旁。
        奈布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空气里满是血腥味和吸血鬼的臭味，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什么其他的味道，宿醉让他头疼，连他灵敏的嗅觉都失效了。
        丽斯小姐脖子上的牙印十分清晰，对方是个下嘴狠戾的吸血鬼。
        丽斯小姐昨天晚上为了给母亲取药才趁夜出门，没想到就惨遭了毒手。周围没留下什么线索，对方十分细心，经验老道。镇长派人收殓了丽斯小姐的尸体，开膛手的阴影再度笼罩在洛德小镇的上空。
        奈布当晚又去了酒馆，酒馆里的人更少了，他没有看见杰克。老板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态度比起昨天晚上还是缓和了很多。谈起开膛手他只说了一句话:“从外面来的家伙是祸患，但不是这些惨案的真相。”
        奈布回到费里安夫人的房子里，拿起来之前整理的资料开始翻看起来。
        几十年前的所有受害者，不论男女死亡时的表情都极为安详，如果忽略掉被划破的肚子的话甚至还称得上是美观，和这次的两具尸体截然不同。
        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大多数吸血鬼犯案都是为了获取食物，所以死于吸血鬼之手的人类多是像费里安小姐和丽斯小姐那样的干尸状。
        开膛手却一反常态，资料上显示，当时的受害者几乎没有流失掉多少血液。太反常了。
        就像是有个人在进行一场血腥的艺术展。
        屋外下起了大雨，雨滴敲打着窗户，噼里啪啦的像是有人在拍打窗柩。
        屋子里只有一盏煤油灯充当照明，奈布借着光亮向后翻阅着更多关于开膛手的记录。
        半夜时分，杰克推开他的大门，带着寒风雨意闯入他的安全范围内。
        他的手指描绘着奈布的唇形，语气蛊惑地说:“真的要停下吗？”
        奈布的拒绝在他面前好像通通失效，他挣扎着被拉入玫瑰的深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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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布醒来时房子里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要不是客厅和他自己身上都是一片狼藉他几乎都要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梦了。
          杰克乘着风雨前来，又像云雾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赶在乌兹来房子里打扫前把客厅收拾了一通，资料集里的一张纸飘了出来，估计是昨天晚上大门打开时被风吹出来的。
         奈布捡起来看了一眼，这是开膛手的唯一一张目击记录，一位女士称自己躲在柜子里所以侥幸逃过了一劫。
         “我看不清他的脸，”资料上这么记载那位女士的话，“但是我看见了他的眼睛，一双比鲜血还艳丽的红色眼睛。”
         奈布把资料放进资料集里，他摩挲着自己脖子上的牙印，那对尖利的犬齿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咬穿他的脖子。
         他昨天在杰克身上留了印记，只要杰克再次出现在他周围，指针就会带他找到他。
         奈布耐心地等待着，直到三天后的一个下午这块指南针运作起来，它疯狂地旋转了几圈后指向了一个方向。
         正西方，洛德小镇墓园的方向，那里人烟稀少，镇民们平时几乎不会往那个方向去。
         天空下着小雨，奈布跟随着指针的指引停在了一座不起眼的小屋前，他推了推门，不出意外地锁上了。
         奈布借着屋外的树木三两下就爬到了二楼的阳台上，他利落地把阳台的锁卸掉，动作轻缓地进了屋子里。屋子里装潢低调典雅，柔软漂亮的地毯铺满了全屋，厚重的窗帘将光线隔绝在外，屋子里暗淡得像是凌晨时分。
         二楼的木梯像两条长蛇一般盘旋向下，一楼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具棺材，黑红色的棺木上刻着一圈栩栩如生的玫瑰花，庄重又诡异。
         奈布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他从后腰上拔出一把银匕首，一手抓住护栏轻巧地跃下了楼。棺材很重，奈布手上使劲，把棺盖掀开。
         那块木板砰地一声滚落在地，巨响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没有他熟悉的吸血鬼的臭味，馥郁的玫瑰香扑面而来，杰克蒙着眼睛躺在棺材里，面容安静俊朗，像是童话里被封印的王子。
         奈布屏住呼吸，伸手把他那块皮质的眼罩扯落，杰克睁开眼，绯红的眼瞳瑰丽耀眼，像是由鲜血浸染而成。
         奈布将匕首抵在他的颈侧，语气冰冷地说:“抓到你了，开膛手杰克。”
         杰克脸上带着玩味的笑，他抓着奈布的手腕说:“真是敏锐，那么，要处决我吗，血猎先生？”
         说话间他手上用力，把奈布直接拽进棺材里。银刀被甩飞，奈布屈肘砸在他肩膀上，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杰克用膝盖撞到他的侧腰上，奈布差点被甩下去，下意识地松开手抓住棺材边。杰克抓住他左手往后扣，奈布重心不稳直接往下栽，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奈布用另一只手扯下脖子上的吊坠，银白色的十字架抵在杰克的胸口，奈布只需轻轻一用力，十字架就会扎入他的心脏，彻底终结他的生命。
         杰克的命门被人抓在手里也不见慌张，他朝着奈布一笑，奈布顿时感觉不妙，用力往下扎去。
         十字架仅仅只是没入半截杰克就已经张口咬上了他的手，尖利的牙齿穿透皮肉，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掉。
         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吸血鬼的牙齿里藏着能让人肌肉麻痹的东西，奈布抖着手想把十字架捅进去，杰克毫不费力地翻过身将他压在棺材里，他将胸口上的十字架拔出来随手扔了。
         他舔舐过奈布手上的血迹，随后将他的双手压过头顶。奈布抬脚想把他给踹开，但是软绵绵地根本使不上劲。
         他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
         杰克低头吻住奈布，铁锈味充斥唇间，奈布张嘴咬了他一口。难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杰克把人抱起来，他咬住奈布的耳垂，修长的手指在奈布的腹部打转，而后停在了某个位置。
         “这里，”他轻笑着说:“嗯，在这里。”
         奈布已经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朦胧之间，他好像听见了窗外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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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布醒来时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杰克懒洋洋地坐在旁边，奈布抬脚就想给他一下，杰克侧身避过，拿起一封信递给了他。
         奈布愣了一下，拆开信大致看了一遍。昨天夜里第三个受害人出现了，镇长在费里安夫人的房子里没找到他，只好写了封信，不知道杰克是怎么拿到的。
         奈布看完信后沉默了下来。昨天晚上杰克绝对没有作案时间，这样的话，之前的种种不对劲就都能串起来了。
         “洛德小镇的开膛手不是你，”奈布看着杰克的眼睛说:“你和我一样，都是来追捕这个冒牌开膛手的。”
         杰克一挑眉，笑道:“不愧是名声在外的奈布先生，你的思维确实敏锐。”
         “不如就来赌一赌吧，”杰克挑起他的一缕头发，“看看我们到底谁能先找到这个冒牌货。”
         奈布拍掉他的手，说:“那你可输定了。”
         奈布整理好衣服后立即就赶到了第三个案发现场，受害者的状况和前两个几乎一样，凶手处理得很干净，周围连脚印都没留下。
         空气里属于吸血鬼的独特臭味比之前还要浓郁，奈布用力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掺杂着一丝怪异的香气，气味很淡，几乎要散掉了。
         奈布拍干净手上的灰，示意镇长可以把受害者抬走了。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奈布坐在费里安夫人房子里的沙发上，他擦拭着银白匕首。外边天色阴沉，现在正是洛德小镇的多雨季，乌兹照例推门进来打扫。
         奈布站起来，问他:“鲜血的滋味如何，冒牌的开膛手先生？”乌兹愣了一下，疑惑地说:“您是在说我吗？”
         “你身上的劣质香精味真的很难闻，”奈布把匕首在手上转了个圈，“是为了掩盖你身上那股臭味吧。”
         乌兹勉强挤出一个笑:“什么臭味啊，我一个干粗活的，怕汗味熏着雇主所以才用的香水……再说了，吸血鬼不都是见不得阳光的吗？我一直都是白天来干活，我要是吸血鬼的话怎么能大白天地在太阳底下跑来跑去呢？”
         “好问题，”奈布一步一步地逼近他，“你是变异种吧。当然你也可以继续狡辩，我手上的刀只斩吸血鬼，你大可以让我的刀试一试你到底是不是吸血鬼。”
         乌兹脸色一变，他亮出一嘴獠牙，朝着奈布扑来。奈布将匕首卡在他齿间，一脚踹在他肚子上，乌兹向后飞去，撞倒了沙发，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乌兹见势不妙准备往外面跑，整座房子的窗帘都在一瞬间被拉上，房间里陷入诡异的黑暗中。
         杰克闲庭信步地走到乌兹面前:“我最讨厌的就是拙劣的模仿者破坏我的艺术。”乌兹脑中的警钟嗡嗡作响，权衡利弊之下他转头扑向奈布。奈布手起刀落砍掉了他的右手，乌兹吃痛顿了一下，随后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朝奈布咬去。
         奈布干净利落地把匕首扎进了乌兹的心脏，结束了他的生命。
         乌兹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粘稠的血液缓缓流动，就如同那三位受害者喷溅的鲜血一般把地毯染成了暗红色。
         杰克在桌子上放下一朵玫瑰，香气混着血腥味刺激着奈布的嗅觉。
         “你赢了，血猎先生，”杰克向他行了个绅士礼:“这几天我们相处很愉快，我决定放过你，后会无期。”
         说完他转过身，推开门消失在了雨幕之中。奈布绕过血迹拿起那朵玫瑰花，用手指抚过娇嫩的花瓣。
         放过？
         奈布手上的指南针开始疯狂地转动。就让猎物再跑远一点吧。
         屋外雨声淅淅沥沥，水珠在窗柩起舞。
         这场追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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