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明月.5

明明明月

照雪还

2024/12/20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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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梗的大学生pa＋破镜重圆伦克，不可避免的ooc致歉
*剧情需要存在私设的小周父母，注意避雷
*推荐BGM-《Please Don't Go》Joel Adams
　　
　　
　　“好久不见，周明瑞。”
　　他们这样四目相对地微笑，周明瑞感觉到自己过热的大脑正随着心跳一起缓缓平息，他努力压了压嘴角，也想不动声色地说一句“好久不见”，但一声煞风景的快门把他的所有感慨都搅飞了。看见伦纳德正明目张胆地举着手机光明正大地偷拍他——没和他打招呼当然都算偷拍——周明瑞神色一凛，想起来自己下楼之前正在凉席上躺着做咸鱼，所以他出门的装备是富有老小区风味松弛感的老头背心大短裤以及外出专用人字拖。
　　“伦纳德·米切尔。”周明瑞杀气腾腾地朝他走过去，伦纳德被“克莱恩叫我全名”这件事震慑了两秒，错失先机，尽管反应过来后他立刻后退了两步转身想跑，但还是被周明瑞一把揪住了衣领。
　　“把你刚刚拍的东西给我删掉！”
　　周明瑞的动作太迅速，一不小心把伦纳德长了一截的头发也攥在了手心里，伦纳德立刻把握机会惨叫起来：“头发头发头发……克莱恩你揪住我的头发了！先松一下啊啊！”
　　周明瑞一声冷笑，但还是稍微松了一点力气，又在伦纳德跑出去之前用小臂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你拍的东西删掉！”伦纳德被周明瑞铁铸似的胳膊勒了个结实，一边弯下腰试图挣脱一边大声求饶：“我就拍一下！别这样嘛克莱恩！太小气了！”
　　周明瑞以自己对伦纳德的了解发誓刚刚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的屏幕上绝对是塔罗会的群聊窗口。
　　“你居然还要发进群里！”周明瑞悲愤之下连乡音都跑出来了，“好瓜啊我还要面子啊啊啊啊！”
　　“误会！误会！”周明瑞半边身子都压在了伦纳德身上去抢他的手机，伦纳德只好弯下身把手机搂在怀里，一边挣扎一边带着止不住的笑音说，“这种风格的克莱恩很可爱嘛！唉唉唉别抢！别抢！手机掉了掉了掉了真掉了！”
　　周明瑞不为所动地伸手去抓他怀里的手机：“谁会信你啊！”
　　伦纳德感觉到手机正从怀里缓缓滑脱，连连求饶：“不行不行真的要掉了，跟你发誓我不发出去我自己看！快快快你捞一下手机要从口袋里漏出去了！克莱恩——周，周明￥%#喂！”他话说得太急，又不太熟练平翘舌音，一不小心结结实实地咬到了舌头，本来兜住手机的手下意识地抬起来捂住嘴，紧接着他的手机就啪嚓一下掉到了地上。
　　他们两个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听到身边响起一个温柔又有些困惑的声音：“瑞瑞？这是你的朋友嘛？”
　　周明瑞被亲妈的一句话吓得一哆嗦，立刻松开了勒着伦纳德脖子的手，伦纳德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往前弹了两下才站直了身体转过身面对说话的女人打招呼，他刚刚咬的力道太实在，嘴里还隐隐作痛，只能捂着嘴含混不清地打招呼：“阿、阿姨好。”
　　“妈，这就是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合租的好朋友，叫伦纳德。”周明瑞一边补充介绍，一边趁机捡起了伦纳德掉在地上的手机，有点心虚地瞥了一眼摔出蛛网纹路的钢化膜，但还是趁着剩下两人没注意的机会，站在伦纳德的身后一气呵成地删除了自己的丑照和回收站备份。明天带他去换个膜吧……都说不要和群主斗了。周明瑞拍了拍伦纳德的肩膀，示意他接过手机，简短地介绍道，“这是我妈。”
　　伦纳德眨了眨眼睛，立得更板正了一点：“阿姨好，我是周、周明瑞的朋友伦纳德。”
　　“哎呀，瑞瑞，你朋友会说中文呀，好厉害。”周妈妈有点惊讶地看了看周明瑞，又对着伦纳德温柔地笑起来，“你好你好，以前我们瑞瑞多亏你照顾了，瑞瑞在家头总提起你。小伦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家，来我们屋头坐会儿吧，正巧今天买了鱼，让阿姨招待你一下。”
　　伦纳德听得半懂不懂，生怕自己误会了哪句话闹出乌龙，只好给了周明瑞一个可怜的眼神。周明瑞正在心里懊恼亲妈一开口就把自己卖了个底掉，又被伦纳德亮晶晶的眼睛看得耳朵尖有点发烫，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方言这种加强版难度对于伦纳德来说还有点早，立刻在翻译中删减掉了对自己不利的证词：“我妈说让你上楼坐坐，今晚她请你吃饭。”
　　伦纳德看起来死机得更厉害了，脸红得吓人，结结巴巴地道谢，看得周妈妈又是好一阵笑，忍不住打趣：“瑞瑞你朋友啷个那么腼腆呀。”
　　周明瑞从妈妈手里接过装满菜的塑料袋，有点无奈地笑起来：“他挺开朗的，可能就是第一次见你有点儿紧张。”
　　伦纳德虽然大脑已经高温预警了，但好在身体还保持着行动能力，浑身僵硬地追上他们，主动从周明瑞的手里分走进几个塑料袋。交换塑料袋的时候周明瑞无意间碰到了伦纳德潮湿的掌心，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别紧张啊，吃个饭而已。”
　　周妈妈也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要紧张嘛，阿姨也是第一次见长得这么乖的小伙子。”
　　伦纳德的眼睛亮了一下，扭头去看周明瑞，小声询问：“阿姨是说我长得听话吗？”
　　就周明瑞观察到的事实来看，伦纳德此人从学会扑腾四肢开始，大概就因为过于活泼的性格和旺盛的精力而与“乖”字无缘了，从长辈口中听到这样的评价似乎让他的信心猛涨了一大截，于是周明瑞瞄了一眼他略显激动的神色，决定不告诉他在方言里这是“长得帅”的意思，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糊弄他：“对，她觉得你挺乖的。所以稍微放松点，别那么紧张了。”
　　
　　而一旦放松下来，伦纳德从孤儿院到索罗亚斯德家积攒下来的丰富的与长辈相处的经验就发挥了它们应有的作用。尽管存在着一定的语言沟通障碍，但伦纳德还是凭借着连蒙带猜和独家手语和周家父母聊得一团和气，等周明瑞洗完碗从厨房里走出来时，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亲爸妈已经开始热情洋溢地挽留伦纳德在家中留宿，并且把周明瑞一半的床划分给了伦纳德。
　　伦纳德又一次向周明瑞投来求助的目光，但周明瑞的加入也收效甚微，最终还是在妈妈“和朋友睡一晚上还会害羞是咋个回事”的质疑里灰溜溜地跑去抱被子了。
　　伦纳德只好打开手机取消酒店的订单，但在他滑开锁屏的时候，周妈妈恰巧抱着枕头从他身后路过，无意间瞥见了他桌面壁纸。
　　“哎呀，这不是我们家瑞瑞蛮？是你拍的？”
　　伦纳德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苍白，张开嘴想要解释，隔着几步远的周明瑞也看见了他手机上那轮眼熟的月亮，后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的同时故作镇定地阻止了他：“是之前社团一起出门玩的时候拍的吧？”
　　“啊，对，我是不是忘记发给你了？”伦纳德试图冷静地回话，只是效果在周明瑞看起来有点不太好。他心里吐槽这种拍完照片还要互相发的习惯不都是女孩子才会做的吗，但还是假正经似的点点头：“估计是吧，我也记不清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周妈妈并没有对这件事表现出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是很开朗地拍了拍伦纳德的肩膀：“小伦你拍照拍得好好看喔，把我们瑞瑞拍得这么好看，你还有没有这张照片，能不能给我发一张，我想用这张照片当微信头像。”
　　伦纳德自然答应，有点恍惚地加上了周妈妈的微信，把照片发给她之后就和周明瑞一起逃进了周明瑞的房间。
　　他们两个做贼心虚一样对视了一眼，又匆匆移开目光，伦纳德想要找个不那么尴尬的话题缓和一下气氛，但他刚刚实在是被吓得不轻，嘴巴自动吐出了最在意的事情之一：“你原来也和朋友一起住过……”
　　“没有，闭嘴。”周明瑞绷着脸把被子铺好，“不许问了，不然我就去住沙发。”
　　伦纳德乖乖闭了三秒钟的嘴，然后又张开想说什么，周明瑞眼疾手快地按灭了床头灯：“睡觉。”
　　真凶。伦纳德瘪了下嘴，顺从地钻进了另一边的被子里。
　　
　　他们两个背对背躺在一张床上，尴尬终于抓住机会冒出头来，周明瑞感觉到有无形的情绪在他们后背空出来的距离中膨胀起来，把空气和睡意一起挤走了。他有点不自在地蜷起腿又伸直，很想翻个身排遣一下自己的不知所措，或者平躺一会儿，至少把这种焦虑和慌张像摊煎饼一样摊平一点。但他实在不敢转过去面对伦纳德，只好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僵硬地挺尸，假装自己是一条真空包装的牛肉干。就在他极力催眠自己忽略身后的一米八痴情帅哥的时候，伦纳德忽然用气音似的声音说：“吓死我了。
　　“差点以为我要被阿姨赶出去了。”
　　周明瑞下意识地在心里嘀咕说我妈看起来哪有那么凶，但他其实也怕，搞gay被亲妈拿着扫把撵出家门去这种事没发生之前谁也不能打包票说不会发生，于是他也很小声地回话说：“我也吓死了，差点以为要和你一起亡命天涯了。”
　　他这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对劲——他们已经分手这么久了，就算说开了一点，那也还是“前男友”，他有什么资格和伦纳德“一起”。就算是被自己老妈打包扔出去住酒店，他俩作为前男友也该是一人一单间。同床共枕就是这点不好，一下子让他连避嫌都忘了。周明瑞有点懊恼地埋怨自己得意忘形，转念又在心里默默吐槽，如果真的分手了才因为搞gay被赶出家门但是和前男友一起这种事听着好像有点太冤屈了，拍成短视频段子估计能小火一把。
　　不过伦纳德看起来并不在意他话里那点暧昧因子——他粗壮的神经没准都没意识到这种隐晦的潜台词，周明瑞听到他那边窸窸窣窣的动静，猜他应该是转过了身：“你不要怕嘛，我就和阿姨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暗恋你，你又不喜欢我……”
　　
　　“喜欢的。”
　　
　　周明瑞忽然这样打断了他，也转过身来看伦纳德，卧室里没有拉窗帘，月光就这样从他背后翻进来照亮了伦纳德的脸。于是他看见伦纳德的眼睛安静得像是一片无波无澜的湖泊，柔和地映照出他的脸。他们在这样近的距离沉默地对视，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伦纳德才对他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他微微抬起手，隔着空气摸了一下他的脸：“我知道。”
　　太累了，真是太累了。周明瑞又忍不住叹气，夏夜里闷热的空气把他又挤成了小小的一块，可是他沁出的汗好像都在大吵大叫说我想爱他。
　　于是他凑过去轻轻贴了一下伦纳德的唇，极力压抑着自己的颤抖，故作镇定地问：
　　“要做吗？”
　　伦纳德的手这次终于触摸到他了。他被按平在床板上，伦纳德的头发轻轻垂下来，像柳枝一样拂过他的脸颊。他们在这样近的距离里对视，但伦纳德没有吻他。他看起来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因为什么统统咽了回去。
　　在这样的寂静里，他们听到了隔壁模糊的鼾声，伦纳德的身体又僵硬了一点，周明瑞感觉自己抖得更厉害了，这个场合不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合适，最起码他自己就不太清醒，脑子混混沌沌的，太冲动、太糊涂，说话之前都不过过脑子，他觉得自己被难堪和愧疚剖开了——看看你在说些什么？你把伦纳德当什么人了？你又想让伦纳德怎么看你？
　　但是说出口的话不能吃回去，他只好自暴自弃地闭上眼，抬手捂住自己的上半张脸：“抱歉，我……”
　　伦纳德拿开他的手，轻柔地揩去他的眼泪：“别哭，克莱恩。”
　　
　　周明瑞觉得自己很难做到这一点。
　　
　　“我明白你的意思，克莱恩，”伦纳德和他额头相贴，那绿湖的柔情就这样流出来，他牵着周明瑞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我刚刚只是想问，周明瑞也可以吗？”
　　手掌下的心跳迅速而有力，勇气仿佛也就这样传递过来。
　　
　　我不想再让他等了。
　　
　　“周明瑞也可以。”周明瑞吸了吸鼻子，就当是复合炮吧，他这样想着，闭上眼忍住羞耻去解开他的睡衣扣子，“只要是你。”
　　
　　伦纳德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间，随后他低下头，开始很凶地亲吻周明瑞。他下嘴的力气实在有点大，尖锐的犬齿仿佛把周明瑞的嘴唇戳出几个小坑，周明瑞忍不住在换气的间隙小声吸气。但他实在想离伦纳德更近一点，于是他没有抱怨，只是更凶地亲回去，也用力去咬伦纳德。他们急促地喘息，手忙脚乱地去脱对方的衣服，因为不得不沉默，所以只能用更加热切地抚摸对方的动作来示爱。
　　周明瑞能感觉到自己的眼泪仿佛决堤一样无休无止，伦纳德不得不停下亲吻，更紧地拥抱他，他们两个赤身裸体又情难自抑，结果却在这里单纯地拥抱着掉眼泪。这场景实在是有点滑稽，于是周明瑞去摸伦纳德的脸，从恋人轻轻蹙着的眉头摸到锋利的眉尾，又顺势滑下去勾勒那双翡翠似的眼睛，他轻而急促地喘息，抛弃了最后一点羞耻心邀请对方：“不继续吗？”
　　伦纳德眨干净挂在睫毛上泪珠，磕磕绊绊地说：“克莱恩，那个……我，我们没有措施……”
　　周明瑞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看起来还想让他顺便失个忆。这叫什么事啊显得我急色到连常识都忘了一样……！周明瑞羞耻得浑身发烫，伦纳德居然还很可恶地笑了起来：“克莱恩……你这样好可爱。”他的手掌从克莱恩的胸口一路揉到侧腰：“变成粉色的了。”
　　“闭嘴。”周明瑞恼羞成怒地去掰他的手，“不做就别乱点火。”
　　伦纳德很轻松地就把他的两只手扣在了一起，顺势拎起来轻轻啄吻他的指节，语气可怜兮兮地问：“用腿也不可以吗？”
　　周明瑞被他看得浑身发烫，心里忍不住吐槽他哪儿来的委屈，我又没说不行，嘟嘟囔囔地叮嘱道：“老房子隔音不好，我们得轻点……唔……窗帘……”
　　他最后一点啰里吧嗦的理智也被伦纳德热切的亲吻堵了回去。与此同时，卧室里的窗帘被伦纳德有些粗暴地一把扯上，把亮堂堂的月光隔在了外面。他将又一个吻落在了周明瑞的脸颊上，含含糊糊地安抚道：“别担心，不会吵醒谁的。”
　　周明瑞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团火笼罩着，伦纳德的呼吸像热浪焚风一样扫过他的皮肤，顷刻间就点燃了他。他身体里的久旱仿佛终于被暴雨似的激情安抚了，伦纳德的抚摸和亲吻像是斩断顾虑的利剑，渴望从焦土中发芽，迅速地长成缠绕心脏的藤蔓，每一朵开出来的花都在大叫“让他再近一点”。于是他就在这样迷乱的快乐中被摆成跪趴的姿势，又被伦纳德的手按着夹紧了双腿。而伦纳德似乎还嫌不够一样，从背后靠过来贴着他耳语道：“周明瑞，我可以亲你吗？”
　　周明瑞听到伦纳德用这样暧昧又珍重的语气喊自己的本名，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都绷紧了向后靠去，恨不得就这样躲进伦纳德的身体里——好像这一声呼唤不是对着他的耳朵，而是落在他的灵魂上，这一次和以往那种几乎能约等于放纵的、刻意忽略掉什么的爱都不一样了。他感觉到自己已经紧贴住伦纳德的胸膛，紧到几乎连对方的心跳都能感觉到。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但呼吸却越来越急促。周明瑞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咬牙切齿地小声凶他：“……别说废话。”他的手背向身后去揪伦纳德凌乱的头发，但揪了一下又立刻松开，张开手指插进了伦纳德的头发里，催促似的按了一下伦纳德的头。于是伦纳德闷声笑起来，一面笑一面低下头去蹭周明瑞的后颈，周明瑞察觉到伦纳德的鼻尖也已经沁出了汗珠，湿漉漉的，小狗一样。他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偏过头让伦纳德的啄吻能够落在自己的嘴角，伦纳德轻轻亲了他两下，像是做完了一次餐前祷告，然后又将吻落在他的后颈和脊背上，雨点似的吻中夹杂着轻而亲昵的啃咬，明明他没用多少力气，连痕迹都留不下，但周明瑞却觉得自己从骨髓里都泛起了过度干渴后终于得到满足的疼痛。
　　感觉真的要疯了。
　　腿上的软肉毫无反抗地接纳了这种无害的入侵，伦纳德忙着亲他，于是其它的动作就变得缓慢而温和。尽管伦纳德只是慢慢地磨，但周明瑞却仍然止不住地害怕——他们在亲密时很少这样沉默，但他家这栋老破小居民楼的墙在岁月的风刀霜剑的摧残下变得和纸糊的道具没什么两样，于是他连叹息都不敢，只能扭动着和伦纳德贴得更紧，把又怕又畅快的颤抖也印在对方的皮肤上。
　　好喜欢你。
　　周明瑞听到他们中有人在小声地抽泣，但被热气蒸熟的大脑已经分辨不出来嘴唇上究竟是谁的眼泪这样苦。
　　好爱你。
　　周明瑞往后靠在伦纳德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和他贴脸，想要再靠近一些，又有点说不清楚的胆怯，但好在伦纳德也凑了过来，用力地蹭他的脸颊，两个人的头发被汗黏在了自己和对方的脸颊上，所以他们就这样沉默地微笑起来，两双凑近的、弯起来的眼睛像几簇明亮的星星。
　　周明瑞在黏稠的、无边无际的快感里沉浮着，按着自己的心意去亲伦纳德的眼睛。
　　爱上你真是太好了。
　　
　　等到他们汗淋淋地结束、狼狈又潦草地收拾完作案现场时，某方面吃饱喝足的餍足裹着迟来的困倦卷土重来，把周明瑞拖进了半梦半醒的怠懒中，伦纳德把他扒拉进自己火炉似的怀里时他也睁不开眼睛抗议，只是闭着眼睛微微调整了睡姿，伸手拽住了对方的睡衣领口：“明天别急着走了，我带你玩两天吧。”
　　伦纳德的胳膊变得有点僵硬：“你怎么知道我明天的车票……”
　　“我就是知道，”周明瑞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道自己说话也变得含混不清，“明天我们再……”他后半句含糊到有点像胡说八道，然后他就保持着这个拎着伦纳德的衣领宛如街头斗殴般的睡姿睡着了。伦纳德伸手扒拉了一下他后脑被汗湿的软趴趴的头发，心里有点没着落的慌张。
　　他清楚周明瑞想做什么，他们应该好好地聊一聊，伦纳德也想这样，他觉得自己至少该为自己自作主张的分手给周明瑞道个歉。他当然不怕道歉，他一直想要为这件事道歉，但……他捏着周明瑞软软的发梢，有点不安地揉搓了两下，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收到的各式各样的眼神。他不会怀疑周明瑞想要和自己在一起的决心，也从来不认为周明瑞是那种因为畏惧别人的目光和看法就退缩的性格，但周明瑞要面对的是比自己更苛刻的环境仍然是一个客观事实……伦纳德想起了周家父母和周明瑞极其相似的脸，又一次感觉到了担忧和恐惧——这里像是一片安宁又平静的水面，而他像是一颗即将落下的石子，尽管他不愿意伤害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但有时候存在就是一种烦恼。
　　要不，在他睡醒之前我就走，等他醒了我再打电话和他道歉……
　　
　　伦纳德迟疑着想要把自己的睡衣领口揪出来，但还没等他揪出多少，周明瑞就又往他怀里钻了一点，还不耐烦地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胡乱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像哄小孩一样。
　　这下伦纳德也被他搂住了，伦纳德借着这个贴得很近的拥抱，在努力透过窗帘的微弱月光下仔仔细细地端详过周明瑞的脸，感觉自己的心忽然落到了实地。
　　
　　我明明已经试过一次，而且已经知道自己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又低头亲了亲男朋友的额头，这才翻出手机删除了第二天的闹钟，很有些自欺欺人地想：
　　
　　我就交给命运来决定，如果明天自然醒之后能赶上火车我就走，赶不上我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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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删了背心短裤人字拖三件套的照片和回收站备份，但小伦还有手机云空间，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以及，下一章大概就会完结正文，所以会在第六章放出前将全文归档进合集“[伦克]明明明月”中，第六章、后记和随缘番外都在归档合集中，蹲合集吃饭的朋友们可以提前订阅归档合集，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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