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幕·特别的滋味-魈

妖精无名

玛尔狄安

2025/05/08 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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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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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4月25日12:43
无名的头发好像长长了一些？魈垂眸遮掩自己的神色，悄悄用余光打量。
魈已经很习惯在梦中见到无名。无名的说法是他标记了魈的名字，从此他入梦找魈都无需在梦海游荡，瞬息便能抵达。这件事说出来就透着一股令人背后汗毛直竖、不能细思的意味，但魈很快接受了这个行为，甚至默许了自己可能被无名像鬼魂一样缠上的事实。
这个能折腾的家伙确实很令他头痛，但也不是什么很有危害性的东西。而且虽然那过程令人羞耻，但真切有效地帮忙疏解了他身上的业障。
无名虽然在梦境来去自如，但也并不是天天都来找魈——也不是只为了那种事，那谁吃得消。不过，魈的梦境也确实频繁被造访——有时候无名只是来了，好像不带什么目的。
就像来朋友家做客一样。
……虽然这个朋友有点太没边界感了，这家伙经常自顾自地跑来这里，招呼也不打，结果只是找个地方窝起来睡觉。
魈并不擅长在梦中清醒，他只是对无名的气息敏感了，就像某种条件反射一样。所以，他仍会做混沌不明的梦，但突然在梦中清醒拥有连贯的思维，他就知道是无名来了。
无名在梦中的穿着不是固定的，但魈隐约摸到了一些规律。无名的穿着有时候表现了他的状态——就像现在，白发雪青的妖精身上只披着金链和饰带束起来的纯色白布，双足赤裸，脚腕和手臂都圈着束缚一样的金饰。华彩流转的宝石眼也像是掉进泉水里一样迷蒙荡漾，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倦怠纯真的迷茫感。
这说明，他困了。他在别人的梦境里做梦。
他这个样子出现的时候，虽然是不请自来的入侵者，但往往看起来也不太清醒，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魈认为…无名的这个样子，可能是他在梦游。
这种状态的无名，没了那种莫名逼人的汹汹生气，举手投足也没了让人心惊的魔魅。只剩下那股能让人无奈妥协的单纯……或者说，是纯粹。宛如一张白纸。
“嗯……”
无名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他从一开始的侧坐于树枝，掉到了树下的草地。也不知道为什么，树下的草地违反常识地又厚又软。他掉下去，腰部像虾子一样自然地蜷起，双手凑到脸颊前，沉沉睡去。
魈其实不太能理解无名的一些行为。他也不会做把无名叫醒赶出去的事……但是，魈莫名地想到。
——无名每次在这里睡觉的时候，好像我都心情很好。
…不！不是！是我心情不坏的时候他才会来睡觉。魈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晃了晃头。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明明这里没有任何会误解歧义，需要他解释的人存在。
◈
我的右上臂多了一圈“饰品”。金色的细环，弯弯曲曲地刚好圈住卡在一处。我摸了摸它，就不再关注。
这些臂环、脚环，本质上是我受到的馈赠和诺言束缚。变成饰品只是一种形式，本体是刻在我身上持续生效的咒文。
右臂上这个是魈定下的约定。我歪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魈，翠绿色的短发末梢柔软地吹拂，很像鸟胸脯的绒羽——很可爱。
嗯，这种感想应该和鸟的联想关系不大，我只是对魈更有好感了，所以看他什么都更顺眼。
因为虽然我暂时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但——他跟我做下的这条约定，他是连对我的「要求」都几乎不存在的。
他将自己梦境的永久许可通行权分享给我。在我询问交易对等原则，他对我的「要求」时，他茫然地思索了片刻，将要求我履行的义务定为“安全健康地活着和成长”。
这和摩拉克斯的约定一样，没有期限，是一个持续生效的规则，所以它也不会在交易完成后就消失。
他甚至好像忘记了我曾经在他的梦中压榨强迫他的事，没有想起自己产生过的羞耻、恼怒，单纯地关心我的安危。没有要求我不再这样做——就像约束我从此的行为需要遵守相对公平的摩拉克斯，或者是约束我不能选择女性为目标的空。
他没想过要求我服从他的某种愿望，只是单方面地给予、奉献我自己拥有的东西。
很陌生，感觉也很奇怪。但是，我不讨厌。遵守契约对我来说只是理所应当之事，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同时被收取代价是正常不过的关系。
但是，受到了魈不求回报的赠予，感觉并不一样。虽然他可能并不清楚对我自身的期望也具有约束效果，但是分辨动机这种事对我来说是本能，最奇怪的就是本来无意义的动机，却让我产生了陌生的体验。
愉悦。这种愉悦，和品尝魈馥郁的痛苦时产生的感觉，并不完全一致。
啊，他看到我轻松的笑，反而露出了一种紧张不安的神情。我看着他的金眸里瞳孔颤动，睫毛轻微盖下又打开，看得出他脑子里卷起了仿佛风暴一样的快速思考。这也很有趣，我就这样看着他手指忍不住勾起来想攥紧又克制，又像是想转身踱步这样的小动作……好可爱。
最后魈终于长出一口气下定决心，握住我的一只手掌，目光坚定得像是做好准备搭上自己的性命一样，郑重地对我说：“如果你堕为妖魔为非作歹，我会亲手斩杀你。”
我眨了眨眼，下意识偏头看他——魈的视线始终紧紧追随，充满了要得到答案的执着。我晃了晃头稍微后仰，他还是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没有玩得太过分，我知道魈现在的执着比之前的约定更严肃，不能敷衍他。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为难的，但我的态度也不会是轻佻草率的。
我认真地回答他：“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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