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0

《救赎》

Luv

2024/11/17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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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井一得知消息是在事发第四天，他和父母短期旅游回来之后。

感受到的更多是震惊，他第一碰到这种身边还算熟悉的人突然去世的事件，那个奇奇怪怪的花垣武道弥留之际会不会想“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他转而思考起另一个问题：花垣突然死亡，那另一个也会死吗？不是说会转移到那个人身上去吗？

按照故事，是说那个人许的愿望全部实现之后花垣才会消失，可从没说过意外死亡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难道说，其实没有福报，并不是什么代为承受，而是以生命为代价做交换吗？……太乱来了，他应付不来这种人。

不不，不要自乱阵脚。

可是，如果那个人也死掉的话，别说使者还是愿望了，这一切不就成了只有三个人能明白的冷笑话？其中一个死了，一个情况不明，剩下他自己在这里琢磨来龙去脉，抽丝剥茧……开什么玩笑！到底轻易就相信连真假都不明的鬼故事的自己，真的不是傻瓜吗？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断断续续响了快十分钟也不见花垣家有人出来。

“小伙子，不要再摁啦，他们家没人，听说小孩生病一直在医院，花垣夫妇很晚才会回来。”

邻居的老爷爷该是被吵得烦了，从围墙里探出头告诉九井一他所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对面那小伙子听完后渐渐脸色煞白，像是被控制住的人偶一样动作僵硬地靠近他，嘴巴开合慢吞吞吐出语句：

“死，死了吗？”

“…………诶？”

老爷爷胡乱地摆弄起双手：“啊啊，不是！我忘性很大是不是说错话了？没有死哦没有死，听花垣先生说一直在昏迷，详细的不好多问以免惹他伤心，总之没有死，你可以自己去看，我知道地址。”说完擦了擦额角的汗，啊呀他就不该出门来，差点惹了大祸。

“……是吗，那就好……没死就好”

“是啊，只要那孩子快点醒来就好了”

“请告诉我在哪里可以见到他”

“没问题……”

……

“你是武道的朋友？”

稀咲这天来的比往常早些，虽然进去隔着防护面罩什么都做不了，但光是见一见就能安心一点。只是，今天有人比他更早，还是个生面孔，不由得让他想起另外两个不生不熟的面孔，因为不感兴趣，他连名字都没想问。

“姑且算是吧”朋友？九井一低低头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姑且？是什么一个人的单向友谊吗？

“他怎么样？这种病房的话是不是严重？”他抬了抬下巴，询问里面的情况。

“颅骨骨折，脑组织挫伤，观察没有出现颅内出血，好的快的话估计过几天可以从重症室转入普通病房。”

“会，好起来的吧？”

“嗯，医生说应该是有东西给他缓冲了一下，所以大概率情况不会比现在严重。”

“听护士小姐说你每天都会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哼～”稀咲不置可否。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我们和几个高个子打了个无聊的架，然后一起回到我家，走到楼上没多久他就倒在地上捂住脑袋喊疼……大概，是打架的时候碰到了脑袋”

“……”

“8.14”

“什么？”

“是8月14日，那天。人真是既坚强又脆弱，我得看着这家伙才行”他是再怎么也忘不了那天了。

“……”

“你要进去？得穿防护服。”

“可以吗？”

“护士会告诉你怎么做”

“听说一天只能让一个人进去探望？”

“我可以等明天，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我每天都来”稀咲说完耸耸肩转身离去。

“……”

……

“你好，我是，九井一，初次见面”

重症室有医用器材运行的轻微声响，呼出的气被挡在防护面罩里，别说是床上的人了，连他自己都有点听不清。

躺着的人胸膛有规律地起伏，像是在睡着一样平稳放松，眼睫毛偶尔颤一颤，是在做梦吗？明明不久前自己还为了这个人的事情急得跳脚。

一圈一圈的绷带缠绕在武道头顶，但不妨碍他看清那张脸，不得不说还是震惊了一下，简直一模一样，只是更显稚嫩幼稚，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总觉得能想象到这人咧着嘴角对什么人开怀大笑的样子……奇怪，为什么会对一个刚见面的人感到……怀念？是错觉。

每一次都觉得匪夷所思，却每一次都会劝自己相信，不然他没办法解释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可能事情的原貌并不像那个男人讲的童话故事那样，但是也八九不离十，唯一模糊的就是根本原因，躺在病床上的武道是为了什么？

总之，这一趟九井一至少证明了自己不是傻瓜。

……

风轻轻吹动白色的窗帘，空气里的消毒水味也随之散去变得淡了些。

书本翻到下一页就感觉到向自己投来的视线，稀咲抬头张望，瞧见躺在床上的人正在打量。

“啊”他扶了扶眼镜，见他还对着自己笑，确定没有看错，“你醒了？”

“嗯，你是谁啊？”

“糟糕，不会是失忆了吧？”医生说会有这种可能性。

“……”不，他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他新交的朋友而已，“铁太？”

“别吓我，你昏迷两个星期，新学期马上要开始，还以为你要错过”

“是吗？感觉……做了很沉重的梦”

“怎么样的？”

“……忘了”唉？他真的想不起来了，好像谁在对他喊加油什么的？

“总之，医生说醒了之后很快就会好起来，话说有个阴沉的家伙，来了也不说话”有几次碰到，盯着他的时候简直是死之凝视，像是在说你这家伙算什么？他承认并不喜欢那种被俯视的感觉。

“阴沉的家伙？”

“嗯，还有疤痕脸”

“是小鹤”不过阴沉的脸？

“还有”

“还有啊？”

“嗯，看着很精明的家伙”

“……没印象”

“你净是认识些奇怪的人”

“哈哈——”

“看你这么精神我很开心哦～”刚接近病房的门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开心，又听见另一个人的声音，那个粘人的家伙，听阿姨说每天都会来，总觉得很火大。

“……诶？伊佐那？”

“出现了，阴沉脸，我先走，明天再来看你，再见。”

“再见。”

他转头看着在门口和稀咲擦肩而过的伊佐那，好像有点不一样

“你剪头发了？”

“怎么样？”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笑出来，仿佛过去那些担忧的日子从不曾令他困扰。

“很好看。”其实他是觉得没差啦，就是还不习惯变成短发的伊佐那而已。

“我很担心你”

他坐到离得最近的位置，伸手给他理了理长长的头发，俯身在他的嘴巴上亲了一下，随后轻轻抱着他动也不动。

“抱歉让你这么担心。”

“嗯……好讨厌，第一个看到的人不是我。”

“哈哈，别放在心上”

……

小白是伊佐那偷偷带进来的，显然小主人醒来的事情更重要，它完全被忘在了一边。

此刻正坐立在门口，翠绿的眼睛瞥到门外去而复返的一双鞋，抬头看，那男孩震惊地瞪大眼睛，像是怕发出声音一样用双手捂住嘴巴，随后贴着墙壁缓缓蹲坐在地，不知道会待多久。

小白漠不关心地眨眨眼，打了个呵欠，又舔爪子擦完脸，才扫着尾巴朝自己的小主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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