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降落（一）

【食物语】让他降落

一念提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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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

1.老福特的第一篇同人文，想看虐恋情深和小甜饼的朋友都劝退一下。

2.本人云玩家，很多信息都是因为玩食物语的朋友跟我说才知道的，所以这个胡思乱想的产物OOC是跑不了了，请手下留情。

如果你还是决定看下去，那就请继续，不求被大家赞赏，只是如果你觉得这个故事还不错那就是我最大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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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伤你那么多次，为什么你还不离开？”

“舍不得离开啊，他偶尔会给我敷药，还会喂我吃糖。”

我想这就是爱吧。

这真的是爱吗？

当伊木清被毫无感情的冰冷机械音惊醒时，对方吝啬到连懵逼一秒的时间都不给他，就填鸭式给他强行一波前情回顾。还发布了任务，熟悉架势让他深切回忆起了被妖玄宗老先生们支配的恐惧。

等等，妖玄宗……妖玄宗是什么？我从哪里知道的这个词。

我是……我就是空桑少主伊木清……吗？不然为什么我的记忆都是作为空桑少主？

食神伊挚与凡人女子姚季诞下一子，姚季因难产险些去了半条命，看着从鬼门关回来的虚弱女人，爱妻如命的伊挚疼的肝肠寸断，连带着对生下来身体就不好的儿子也有些迁怒，把刚出生不久的婴孩独自留在空桑就带着妻子四处治疗并游玩。

孩子取名伊木清，理所当然成为空桑的少主，在空桑众多食魂严格管教下，逐渐被历练成为优秀的管理人。

伊木清终于挺过了重重磨难，空桑的发展也蒸蒸日上，就在一切都要顺利起来之后，长期失联的食神夫妇突然回到了空桑，并带回一个与伊木清样貌酷似只小了他两岁的女孩。

后面便是一个漫长又无聊的老掉牙故事了。

伊木清草草看完后续，就迫不及待的伸出左手去按揉自己的腿，无法，他清醒那一刻就差点难受死，并不尖锐剧烈，那是藏在骨髓深处的，偷偷挠着钻着的，细小密集又漫长的钝痛，伊木清希望有人马上把他的腿锯了给个痛快。为什么必须是用左手，并不是伊木清不想用惯用手，而是他在回忆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右臂早就是个摆设了。

【陆槐方来了，请宿主做好准备。】那个声称因为他生前的错误选择导致悲惨结局，所以它挺身而出让他倒回一个关键时间点改变命运走向幸福美满，这时它又发声了。

像是在回应神秘声音的话，下一秒宴仙坛主人开门，进屋，关门，脸上的阴沉看到皱着眉揉腿的伊木清马上换成了疼惜。

“又疼了？”在外霸气侧漏的大Boss，面对心尖上的人，所有的百炼钢化作绕指柔，温柔体贴的按在了伊木清疼痛的地方熟练的按揉着，伊木清深知这个男人对自己深藏的感情，但他现在真的没力气怜悯这么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男人被降格成深情男二一样的角色。因为他真踏马快要疼死了！

【请宿主不要消极怠工，马上前往阻止空桑食魂和易牙的冲突，并随食魂回归空桑。】

“请您闭嘴，如此多话何不……”伊木清感受到不止自己的腿，身上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病痛，系统在脑内的啰嗦吵的他心态爆炸，下意识在内心用话回怼。

“那么多壁画不去你爹妈坟头慢慢说？”

这种直白大胆的反驳是从谁那里学来的？他从小没有离开过空桑，空桑那些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食魂不齿这种语言，他作为空桑的少主未来的食神，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空桑，负责教导他的食魂也从不会让他接触到这类事物。

那条件反射的想引用的这句话是谁说出来的？

系统暂时闭嘴，伊木清在陆槐方的帮忙熬过了又一波痛苦。

“他们来了是不是？”

陆槐方脸色骤变。

伊木清不说话，看着他。

陆槐方深吸一口气克制着什么，然后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耐心劝:“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我就见一面，有些事总得做个了断。”伊木清说完也不管陆槐方，去寻自己的拐杖起身。

【宿主应该先遮掩好自己的伤口再去相见，不要让你的家人担心。】

“多虑了，他们要是会担心我，就不会到现在才想起来找我了。”

伊木清被陆槐方扶着走向宴仙坛门口，未见到人先闻其声。

“啥？你们来宴仙坛找空桑的少主？你们专程来给我们搞笑吗？”

“少主任性也该有个限度了，还请宴仙坛的诸位不要与我们为敌。”

“搞清楚是你们先给我们泼脏水的，要找少主滚回你们自己家去找，别来我们宴仙坛找！”

伊木清懒得驻足倾听易牙等人和空桑的激情对线，十分从容的走了出来。

“今日宴仙坛怎如此热闹？”

突然一道熟悉的少年音贯入众人耳中，剑拔弩张的在场人同时看向声音的方向。

锅包肉等人积累这些时日的训斥和怒火在看到伊木清的一瞬间全部熄灭在腹中，一片空白的脑中只剩下一个问题:少主怎么会伤成这样？

其他食魂看到伤痕累累的伊木清也忘记了那些问责的腹稿，其实他们都清楚记得在安顿好受惊吓而病倒的小少主后，才想起被扔在雪地里罚跪的少主，慌忙赶去发现少主不见踪影之后，愤怒吗？肯定是有的，但当时最多的仍是恐慌和后悔，他一个人能去哪里？不会遇上恶人吧？

只是在确认伊木清在宴仙坛且没有大碍之后，他们理所当然的忘记了对他的所有忧虑和牵挂，只剩下对少主不负责任的气愤，寻找的焦虑也自动诠释为小少主太年幼，还不能担任繁重的事务。可是看到伊木清的憔悴虚弱那一刻，他们才发现那些他们以为已经摒弃的那些令自己不舒服的情绪从来没有消失，一见到他便争先恐后的从内心深处奔腾出来。

明明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哪里出了问题，怎么突然就有这种能力，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能轻松的操控他们的心绪。

伊木清第一次看到食魂集体呆滞的神情感到荒唐极了，上辈子他天真的担心他们看到自己的伤会难过，硬是把所有伤口遮了个严严实实才强忍着疼痛出来，于是这群总是间歇性失明的食魂一看到他就把他全方位批斗了一番，什么任性妄为自私自利，无异于光天化日之下反复打他耳光。

“伊木清，我今天告诉你，你要是跟他们回去，以后别有事跑到宴仙坛来哭！我们不是扶贫办！”好心护着的人现场打自己脸，易牙内心的操蛋可想而知，也不顾陆槐方在场就对伊木清怒吼，雉羹一干宴仙坛的食魂没有说话，但也对伊木清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伊木清没有回应易牙的质问，只状似惊讶的打量了眼前的阵仗:“诸位是来找少主的？可是空桑的少主不是前些日子受了惊吓在养病吗？如何会出现在宴仙坛？”

众人一时没听明白，细思片刻才想起来伊木清口中的少主应该是指他妹妹。

“少主……”龙井看到他对他们满不在乎的样子就燃起一股无名火，开口要像以往一样训斥，但伊木清突然打断了他。

“居士认错人了，我说了空桑的少主现在在空桑养病。”伊木清的声音冷凝下来，“你们若是还有半点责任心，现在应当在空桑寸步不离的照顾你们的少主直至痊愈，然后专心辅佐她经营空桑，而不是在这里跟无关的人浪费时间。”

所有想指责伊木清的食魂第一次被他打断说话，再看到伊木清从没有过的冷硬表情，再心大也意识到情况不对。

少主在他们面前永远是温柔又包容的，有性子孤傲一点的食魂偶然说些冷言冷语少主也不会生气，每次有了分歧，也是少主低头让步，更别提会出言反驳。

少主生气了。

少主出生到现在，他们第一次把少主和生气这种寓示着强硬，对抗的词联系到一起。也是因此，他们第一次不知道该该怎么面对少主。

“少……你以前从来都是识大体的，今日言行怎如此荒唐？就为了和我们赌气丢下病中幼妹，带着一身伤跑到宴仙坛迟迟不归，这是身为人子，身为兄长该做的事吗？”诗礼银杏原本只是想不明白这次的少主怎么突然这样固执又忤逆，想问明白但越说越是控制不住情绪向以前一样呵斥起来，发现自己说的太过分时后悔已经来不及，想要解释却憋不出合适的话。

伊木清倒是半点打击没受到，反而讶异的看向他:“我以前很识大体？我怎么不记得诗老师对我有过这么高的赞誉？是谁动辄批评我朽木不可雕也？”

伊木清说完不理会脸色难看的诗礼银杏，又看向其他食魂:“是谁在我试图接近的时候不耐烦的说我无事献殷勤，是谁在我因为身体不适想要休息一天看病的时候斥我这么事多一点小毛病怎么就不会克服一下？又是谁，在我挤出时间亲手做好礼物想给一个惊喜之后嘲讽我那么多闲时间从来不做正事难怪这么多年毫无寸进？我什么时候突然就识大体了我怎么不知道？”

伊木清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但是每一句都狠狠戳向他们的心窝。

【宿主不该对你的家人这么咄咄逼人！这么多食魂因为担心上门来找你正是因为心里还有你的分量，宿主的固执无益于修复你们的关系。】

“我现在怎么会在宴仙坛你最清楚，我也没那么大本事去修复不存在的东西。”

伊木清因为让系统闭嘴又沉默了半天，食魂们大抵也是不愿再僵持下去，又是锅包肉先站了出来谈判:“您身为空桑的人长期留在宴仙坛实在不妥，更不要说您现在的伤势，还是赶紧回空桑治疗才是正事，不要因为这些小事胡闹了。”

伊木清还没说话，易牙先乐了:“哟，这叫胡闹啊，给空桑白干活十六年随便折腾，差点被打死了才敢胡闹一下，这么耐造又好用的工具人啥时候给我们宴仙坛也来一个？”。

宴仙坛有人听着易牙毫无遮掩的讽刺也笑出了声，包括锅包肉在内的空桑食魂被难以置信的羞恼包围，他们不能相信曾经对他们百依百顺的少主居然当着宴仙坛的面给他们难堪，更不能相信易牙当面挑衅他们少主看着也无动于衷。

“回去治伤，治好了然后呢？继续免费为少主工作让她可以每天安心的吃喝玩乐吗？”伊木清的笑容淡了下来，冷冷的反问。

“不是搞半天你还在扭到这些事情费嗦！”麻婆豆腐早在赶来路上就按捺不住了，只是刚才被伊木清的伤惊住又被后者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态度打了个措手不及一直没想到说什么好，但现在拿小少主说事他忍不住火气冲了出来，“不是跟你说了的嘛，她还小，又没经验，肯定什么都做不了，你做哥哥的就不能多担待些？你也不是生下来就会做这么多事的，以前你每次非要她学习的时候我们给你解释过多少次了？你心胸怎么这么狭窄！”

“你们记得我和你们少主今年多少岁吗？”伊木清在易牙和宴仙坛的食魂开口骂人之前问到。

“您十六，小少主十四。”锅包肉对突然抛出的问题不明所以，但还是皱着眉头回答了伊木清。

“她只比我小了两岁，我生病的时候一个人做完所有的事情没有人觉得不对，她就娇贵到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十四岁，是四岁或者四个月。我十四岁的时候怎么没人说过这话？”

饶是锅包肉克制力极强，此时也失去了耐性，因为顾及伊木清有伤勉强稍微缓和一些的语气又不客气起来:“您还嫌给大家添的麻烦不够多吗？若是觉得我们对您和小少主的态度有失偏颇，之前您屡屡试图借身体不适逃避责任，我都因为理解您对我们关注小少主有不满没有重罚，但您仗着我们手下留情越来越放肆，先是偷偷将小少主带往危险之地，后又因为不服管教不顾还在生病的幼妹留在宴仙坛不回家，难道这么多年教您的礼仪廉耻您在这么短的时日就全忘光了吗？”

伊木清无力再去纠正空桑少主称呼的问题，他疲惫的回想起记忆中这些曾经家人的点点滴滴，自正式全权接手事务以来，他总觉得其实他的家人们并没有外面所认为的那么满意他这个少主。对空桑少主的称赞，至少他所听到的全部来自非空桑的人，来过空桑的食客，九重天，青丘，甚至是还未跟空桑和解时的宴仙坛，跟他最不对盘的易牙一旦说到他的能力，也不拘咬牙切齿的抱怨上一句伊木清那么大点小屁孩治理空桑怎么就不出半分纰漏。

他们从来没有明确夸赞我，即使我用尽全力做到了自认为最好，也只是每次都提点我两句，勉强的留下不高不低的评价。许是对我不喜吧。

他们个个都是那么完美，我又愚笨又没天赋，他们完全可以不受这个委屈敷衍了事的，但还是这么些年一只倾尽心力的教导我辅佐我，许是也还是真心待我的吧。

这样的困扰在他心里摇摆不定了很久，终于他忍不住了，有一天在郭管家例行来找自己安排工作的时候，他悄悄问，感觉大家好像对我一直不满意，是我做的不好吗？

锅包肉听完，那副优雅从容的姿态没有一点闪失，依旧平日里那副威压十足的微笑，漫不经心的回答他:“您身为空桑的少主，学会每日自省不失为一件好事。”

温暖如春的时节，他在房间内手脚冰凉，咬紧牙关攥紧拳头才没有发抖，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被围观着自作多情。

他们为自己倾注心血，只是因为空桑少主只有自己这一个合适的人选吧？偏就我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沉浸在白日梦里沾沾自喜这么久。

瞧，有了一个比他更讨喜的少主可以替换，他们就连逢场作戏都不愿了。

他以为他记住了这次教训，但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心里还是没那个自知之明。

“竟是如此吗？我还以为自己隐瞒的多天衣无缝，却不想诸位早就看出我的异样了。哈，也是，你们有千百年的阅历，随便一个拿出来都是各行人中龙凤，怎会这点眼力都没有？还是我自己愚蠢，竟天天担心你们瞧出异样会担心，会难过。”

伊木清捂着脸，沙哑的嗓音从指缝间传来，空桑和宴仙坛双方的人听着心里都是五味杂陈，易牙都难得的放弃了这个嘲讽伊木清犯蠢的机会。

“罢了，不耽误时间，我在这里把话说清楚，我现在的样子诸君都看到了，不良于行的废人已无法再为空桑效力。诸位还是赶紧回去照顾少主为重，以后切莫再错把我当成少主了，我不配。”伊木清说完就转身准备回屋，没办法，食神大人踢断的肋骨还没好，再待下去一定会被完全无法沟通交流的食魂气的当场疼死。

“你做啥，你站到！”麻婆豆腐看着留给自己背影，风风火火的性子再也忍不住，在伊木清对自己的呼喊置若罔闻后心里突然涌起了恐慌，当场冲上去拽住伊木清没拄拐杖的右手就要往这边拉。

伊木清被胸腹的突然尖锐的疼痛刺激到快昏死，拐杖掉在地上，人在倒下之前在宴仙坛愤怒的声讨中被陆槐方扶住。

“你们干什么？你们非要他死吗！”一直沉默的陆槐方终于忍不住怒吼起来，宴仙坛的其他人也围了上来，个个满面怒容准备打群架的架势。

被推开的麻婆豆腐没有时间怼回去，就看到伊木清左手捂着肋骨疼的满脸苍白满头大汗的模样，也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

锅包肉赶紧示意麻婆豆腐先退下，不顾射来死亡视线的易牙和宴仙坛食魂，忙上前问道:“少……这是怎么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怎么就任由饺子和屠苏酒全部留在小少主那里了，好歹叫一个过来，才知道少主是真的很严重还是为了跟他们赌气故意为之。

“我耳朵没问题吧？你问我他怎么了？”易牙虽然自认不是个正人君子，但也早就被空桑的吃相恶心的要死，不再顾及伊木清刚醒来时不要告诉家人自己伤势的请求，“郭保友，他们那时候不在场就算了，你可是全部都看见了的，伊挚那一脚有多重你不会真的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吧？他的亲生父亲对他右手做过什么你不会全都忘记了吧？啊——也是，你要是有心就不会为个见面没一年毫无长处的丫头这么糟蹋你从小看大的小孩了！”

锅包肉想辩驳他不是没看见也不是没记得，只是真的没想到少主伤的这么重，但他看着伊木清在左手捂着肋骨时仍无力的垂着的右手，嘴张了半晌也只是难堪的低下头，他其实记得，记得很清楚，那天食神大人怒气未消急匆匆的去看望女儿时，他独自留下来严厉的说教了一番少主，当时少主就脸色苍白的被罚跪在雪地里一言不发，他认为是少主执拗不肯认错，又在像往常一样夸大自己的不适来逃避，失望的想留他吃点苦头记住教训，却不想那时候原来少主的情况真的这么糟糕了。

现在才知道原来他的少主还是那个温柔又坚强的，所有苦难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从来舍不得家人有一丝难过的少主。

看着伊木清口气难得充满了哀伤:“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因为你们根本不会听。”肋骨的疼痛没有消散，覆盖了其他的一切直觉和情感，随着锅包肉这一句看似痛心的追问衍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伊木清不知道它的名称，但是他觉得有什么前所未有的东西支撑着自己，即使所有伤口被牵动疼得要死也坚定不移一往无前，使他直视着锅包肉的眼神，回答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洪亮。

“我不肯把我的痛苦告诉你们，是因为我知道你们漠不关心，你们关心我的一切，我的表现是否得体，我的公务处理的如何，我的训练是否需要加量，我批阅文件有无差错，我有没有照顾好妹妹……但是从来就没有人问我累不累，会不会感到害怕，是不是心里难过，身体不舒服吗。小的时候我也有试图倾诉过，结果要么就是被呵斥找借口，这么小的问题都不能自己克服，要么就是嘲讽装病装的真浮夸，别狡辩了。所以我从那个时候就明白，我这种人想要被关心被照顾全都是妄想。我为什么还要把脸送上去让人打！”

这下食魂的表情真的难以置信了，没想到少主是这么想的。

“到此为止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失陪了，诸位也该回去照顾少主了。”陆槐方冷冷的打断，小心的把伊木清扶起来准备回房。

“多谢宴仙坛救治少主，但这毕竟是空桑内部事，还请彭祖大人和诸位不要插手，少主的伤势要马上回空桑进行治疗。”

食魂看着伊木清重新拿好拐杖要离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笼罩了他们，一个前所未有的预感缠上来不断的威胁着，可能这次不能拦住，少主必然一去不回。

“彭祖大人的意思正是我的意思，食神大人和诸位都觉得我妹妹才是合适的空桑少主，刚好我也不想再跟空桑有任何关系，就这么两全其美不是最好了吗？我现在也是净身出户，身上没有带走任何属于空桑的东西，你们也不用担心新少主上任会缺了什么。”伊木清没有回头，只是以冰冷的商谈架势询问起来。

“少主，请不要拿少主之位来同我们置气，您该回家疗伤了。”

“我没有置气，我说的很清楚，空桑的少主不再是我了，空桑的事和我没关系了，我的死活也与空桑无关。若是担心对外不好解释，就说是我自己犯了大错，不堪大用被除去位置，反正我都决定走个净人了，不在乎这些。”

“少主的位置不是儿戏，您的伤耽搁不得，必须立刻随我们回空桑治疗。”

伊木清能感受到食魂的迫切和慌张，但无论他如何去他们解释，得到的回答都像被设置好的自动回复，冰冷得让他厌恶。不愿再浪费时间纠缠，用最快的速度在陆槐方的搀扶下消失在空桑食魂的视线中。

于是系统呆不住，又开始了它的迷惑言论大赏。

【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宿主为了图一时痛快把话说的这么绝，就不怕你的家人被你作得彻底寒心，你就真的连家都没有了吗？】

“你这话槽点太多，我现在很累不想一个一个挑，就祝你也有一个把你打残差点没命彻底搞垮身体的温暖大家庭吧。”

空桑的众人浩浩荡荡赶来，狼狈万分的被易牙和宴仙坛食魂轰了出来，那句“您为什么那么不想当空桑少主”都没机会说出口，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少主绝情的扔下他们跟随陆槐方消失在拐角。易牙把他们“请”出宴仙坛，扔下嘲讽就带着身后的食魂打道回府了。

“看吧，都跟你们说了空桑少主不在这。要我说也别觉得伊木清背叛你们，你们从小教养他长大，他一分报酬不赚给空桑当牛做马十六年，后又为了一个刚见面不久的小丫头磋磨他至此，还差点害他送了命，他没计较别的，也就跟你们断绝个关系而已，最多算扯平了，两不相欠。麻溜滚回去吧，宴仙坛小地方招待不起诸位大爷。”

伊木清被陆槐方小心的扶到床上，自己用左手揉摸痛处， 他隐约感到旁边陆槐方只是一言不发凝视着，好像从他出去跟空桑食魂battle之后他就是这个样子，完全没有之前对自己温柔体贴的模样，只是自己被麻婆豆腐拉扯的时候看不下去才站出来插了一下手。

伊木清只当他还在消化自己跟曾经的家人决裂这件事，但当他熬到又一波疼痛撤离，抬头对上冰冷的目光时，他才意识到不对。

“你不是他，你是谁？”

……

易牙推门而入的时候，陆槐方正陪着伊木清练习用左手书写绘画。

“你妹妹和鹄羹一起来了。”易牙是真恨不得像上次赶食魂一样火速把这两个人也扫地出门，但是这两个人偏偏在伊木清心中地位非比寻常，要是这小子……啧，算了，就当这次是宴仙坛最后一次帮他，他跟他们回去后，下次就算被空桑的人打死自己也不会跟着彭祖大人多管闲事了。

陆槐方随意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易牙，又看向伊木清，当事人更是动作都没停，头都没抬。

“空桑与我再不相干，如果上次郭管家他们回去后没告诉少主，那现在麻烦易牙你转告一下。”

陆槐方神色如常，易牙却几乎拖不住自己下巴。

“不是，我、这……”易牙卡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自己来传信的重点，“小丫头哭的可凶呢，一个劲儿的喊哥哥，你确定你不去见见？她一头撞死在宴仙坛我们可负不了责任哦。”

“大可放心，她比我尊贵多了，鹄羹不会舍得的。不过我倒是好奇今天他们怎么舍得让他们的珍宝只带着鹄羹来到一直不对盘的宴仙坛？”伊木清写满了一张纸，放下手中的笔甩着手腕稍作休息，趁着这个时候给了易牙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自己都知道何必问我。”易牙抱着手臂不阴不阳哼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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