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现危机玉珏中毒（四）

【越苏/恭苏】锦瑟年华与君度

犹傲霜华

2024/11/20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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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玉珏本以为自己再不会入了这等不切实际的梦境，加之现下又正逢屠苏下山不在身侧，他大可趁此独处之机不作他想、摒除杂念。未想待昆仑雪化万物复苏，屠苏再度返回天墉之时，彼此厮见，心中苦苦按捺的情愫又如春草那般冒头萌芽。此番身处天墉，近身侍奉师父本为入室弟子分内之职。奈何因屠苏身怀剧毒之故，这一职责竟也无法履行，俱为少恭所派遣的琴灵替代。玉珏惟有退而求其次做些添茶倒水之事，亦被娇滴滴的少女挥舞着丝帕翘着兰花指指责曰“你们男子就是这么粗枝大叶，这般又怎能伺候好人”。由此最近这些日子，玉珏颇有郁郁不得志之感，心中堆积着怨气无处可泄。心下亦日益疑惑：是否如今的自己对于屠苏而言已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不想数日后的夜里，梦境竟又不期而至，内容更是愈加旖旎。此番在梦境之中，玉珏发觉自己是置身于一室内，正以一随意不羁的姿势仰躺于榻上等待什么。不多时侯便听见门扇被掀开的声音，一人随之款款而入。只见那人唯着一件纯白亵衣，长发披散，其上淌下晶莹的水珠，裸露在外的肌肤之上尚还泛着沐浴过后的粉红。此情此景令正做着此梦的玉珏不禁血脉贲张，鼻腔中热浪涌动，险些就此淌下鼻血。此番又见榻上的自己随即起身，拾起那人手中的干巾帮他擦拭披散的长发，从头顶的碎发开始渐次向下直至发梢，随后又从发梢返回发根，再轻柔地为其按摩头皮。将眼光稍稍向下瞥上一眼，便见那人因他的动作露出满意而享受的神情，竟似一只餍足的猫。见罢此景，情不自禁地，玉珏俯下身，垂首轻轻将那人嫩白莹润的耳垂含在嘴里……
之后玉珏便从梦中惊醒，睁开双眼，只见自己仍身在天墉城自己的石屋之中，入目之物俱是熟悉的青色石壁。屋内光线晦暗不明，似是时辰尚早不到日出时分。玉珏不禁心生一丝懊恼之情，只觉自己怎的竟如此醒来，若是继续下去的话……随后便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自己的某处器官此番正昂扬挺立蓄势待发。见罢此状玉珏大惊，难以相信自己竟对那人有了那等不洁、污秽的邪念，心下赧然至极。然梦中场景又是何其香艳魅惑，令他反复身陷其中难以自拔。待次日再见屠苏，玉珏的目光便游移躲闪着不敢正视屠苏的眼睛，生怕被人瞧出己心中深藏的不堪一幕。
随后的一日，此等梦境已是日益严重。此番一入梦境，仍是身处一室内，室内烛火通明，映出榻上交叠的一双人影。玉珏惊觉此番自己竟是那在上之人，而被自己囿于身下之人容姿精致秀美，不正是屠苏又是谁！只见自己的手指嘴唇不断在身下之人肤洁肌腻的躯体之上辗转游弋，轻抚慢弄、流连不止，似自己心心念念渴盼已久。而与其说此事乃玉珏自身欲念作祟，毋宁说他更是拼命只欲令身下之人舒适享受。自己断无半分轻薄猥亵身下之人的念头，只将之当作一场盛大神圣的仪式对少年的身体进行顶礼膜拜，不忍见其流露出丝毫的痛苦与难受。总算自己此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只见身下之人在自己的爱抚逗弄之下肌体很快便漫上一层诱人的粉红，面上神情早已褪去惯常的冷漠寡淡，而是艳若桃李灿如芳菲，盈盈眼波如春水浩淼，口中不自觉道出的柔媚吟哦表明他的全部身心早已沉醉在由自己给予的体贴爱抚之中。玉珏念及于此，己心被一阵巨大的欣忭满足之感笼罩，只觉人生得此一刻，足矣！随后二人便是一阵颠鸾倒凤，鱼水交欢，二人均是高潮迭起，沉醉其间。
待次日天明醒来，不出所料地玉珏在亵裤之上看到因昨日梦中云雨，自己所泄出之物，当即便觉面红耳赤愧疚难当。此番所行到底乃人之欲念一事，在梦中与人行事，到底是出于一己之私，未获他人首肯，实属勉为其难，更未两情相悦，反倒令玉珏有了自己在梦中强迫了屠苏之感，如此这般与世间皮肤滥淫、精虫充脑之人又有何分别？念及于此，又令他愧怍羞惭，难以面对屠苏。由此他自觉无颜面见屠苏，私下前往临天阁拜见陵越，道己身妄念丛生，竟对屠苏有了不敬之想，此番自请前往思过崖静心思过。陵越见状皱眉，本不欲首肯，奈何跟前之人坚持己见，陵越遂问：“你确定此举当真有效？若是师弟问起你此举因由，又当如何回答？”
玉珏只道：“是否有效尚且不知，此番弟子但求一试，惟尽力而行，只为摒除杂念，否则无颜面对师父。”
之后屠苏听闻玉珏已至思过崖思过，不解其故，亟亟前往临天阁询问陵越道：“师兄，不知此番玉珏所犯何错，令师兄将之罚往思过崖？”
陵越负手答曰：“此番并非乃我责罚于他，乃他自行请求前往。”
少年闻言不解：“怎如此？”
“……”
　　
思过崖。
玉珏本想借思过之机，与屠苏避而不见，减少梦中梦见他的几率。虽日夜均于思过崖面壁枯坐，奈何梦境却不见减少，屠苏依旧是日日进入他的幻梦夜夜笙歌，风情月思始终不见褪去。二人但凡一道，均是蜂交蝶恋、巫山云雨一番，任凭玉珏如何屏气凝神、打坐静心俱不能将其摒除。
是夜，玉珏正值一人打坐静思之际，猛然间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他从静思中惊醒，全身紧绷，对寂无一人的空山石壁大吼一声道：“是谁？！谁在那里？！”
话音刚落，只见半空中缓缓幻化出一人影，慢慢凝聚为实体。身着一袭白色锦缎长袍之人长身而立，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谦和优雅，正是少恭。
玉珏见状心下暗警，忖度这人无声无息驻足于此良久，自己竟毫无所觉，遂率先开口问道：“是你！你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此番少恭亦不与之费言斡旋，直奔主题：“玉小道长可知自己此番已身中情毒一事？”
“情毒？！”玉珏闻言大惊，然脑中模模糊糊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抓不住，“何谓情毒？”
“在下钻研世间百毒，亦晓这情毒一说。情毒乃心毒的一种，三界万物无不含情，但凡有情，俱有情结。所谓情之一结，则是弃而不舍、求而不得，执念深重、心魔始生……传说有一女子，私下爱慕一男子，奈何自身品貌寻常，不被该男子青睐。此女恋恋不舍，执着此情放之不下。最终心魔深重，难分真实与虚幻之相，令自身坠入幻境再不返现实，她在身死之后化为一株春芜草，其间饱含情毒……”
玉珏听罢这话恍然大悟：“你所言的春芜草，可是带刺开火红小花的草？”
少恭点头：“正是。”
“……”玉珏方忆起两年之前自己刚下山之时，某一次前往完成他人委托之时，无意间曾触碰过此草，想来便是那时中的毒。心中随即又不解，自己刚下山时便已中毒，为何却在两年之后方才发作？
又听少恭接着道：“……世人若是无欲无求者，则万不会为此毒所染；然世间之人，又有何人真正做到无欲无求？中此毒者，均因心中情结深重。一旦中毒，情毒将释放出幻境，将人的意识拽入幻境之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执念深重、心魔丛生，求而不得、弃却不舍，令人饱尝情结之苦。”
玉珏听罢这话方才明白情毒因情结深重始发，待他于白帝城中再度见到屠苏，见罢屠苏与他人欢爱之景，触动心中的情结，情毒便也就此发作了。
既知此间原委，玉珏对跟前之人道：“欧阳长老心思向来难测，难以好意度之，不知此番长老专程来此，除告知玉珏我中毒已深之外，可还有他事？”
不想少恭闻言却从身上取出一药瓶答曰：“在下此番前来，是为小道长缓解所中之毒。”
玉珏听罢难以置信：“长老竟会如此好心解我身中之毒？！我又如何能信？”
少恭冷笑对曰：“玉小道长过奖，在下此举并不能解除情毒，此瓶中所装之物乃广元丹，虽能解百毒，然此番不过暂且缓解毒性发作，令小道长不那么频繁入梦罢了。在下所识毒物成百上千，然情毒亦是少见之物，在下不过曾于典籍之中见过。此番能于现实之中真正见识欣赏一番情毒的真实事例，在下何乐而不为？只不想小道长中毒之后竟于梦中肆意轻薄猥亵我的苏苏，一味贪淫好色，于在下却是断无容忍之理！此番只为断了小道长入梦之途，令你莫要妄生欲念……”
“你胡说！”玉珏闻言虽怒声指斥，亦是涨得面红耳赤，心下自知自身情况与少恭所言相差无几。
“是与不是小道长自知~在下且留下此物，用与不用小道长好自为之。”
“你等等！”见少恭已作势欲去，玉珏急忙唤住他，“长老既知此毒缓解之法，定然亦知此毒的根除之法。若是不欲我入梦，何不直接授我根除之法？”
少恭闻罢顿了顿方才答道：“在下自是知晓如何根除此毒。然欲除此毒寻常解毒之药均无效用。情毒乃心毒，解除心毒尚需心来解。除非能入了心境解除情结，否则于事无补。”
玉珏一听少恭果知解法，顿时精神一振，急道：“愿闻其详。”
少恭此番却是不愿多言，只淡淡道句：“解毒之法并非唯涉及你一人，此法是否可行，在下尚需思量。”言毕也不待身后之人做出反应，便径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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