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抵达的第八日三

小🐦与老🐏

百变伏特加

2025/02/25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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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死亡一词时星期日脑海里出现了断弦声，他本能地皱紧眉头通过咬紧牙关来缓解脑子里带来的痛苦，全部无济于事，声音在脑神经里回荡着不曾消减半分，接着如脚下生长的根一般从大脑蔓延到耳边。

他看瓦尔特先生张着嘴再说些什么，但是他什么都听不到，占据听力的是令人烦躁的耳鸣声，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却在意识里看到一双纤细手掌向他伸来，如第一日的蜡烛人向他伸出手掌。

那日的台灯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才看清手掌里的东西愕然没有声音，是一只死去的鸟儿！

他莫名的伤心起来，盘踞在神经里的鸣叫豁然停滞，温柔的少女在他的意识里亲昵地喊着：“哥哥……”

“星期日先生星期日先生！”

瓦尔特先生急促的呼叫声把他的思绪从漆黑的意识里拉了回来，他扶额道：“抱歉瓦尔特先生，我方才有些走神了。”

“是受周围影响的了吗？”

本着不想让瓦尔特先生担心的心情他并没有告知方才的事情，只是双指撑开按压太阳穴到：“瓦尔特先生不必为我费心，我只是感觉有些累了。”

说完瓦尔特先生的猫爪一下下拍在他的肩头，应该是人类之间的让对方放松的拍肩动作，不过猫猫做起来总有些卖萌的意味在，他看着严肃的猫咪脸心情舒缓很多，浅笑摇头：“我真的没什么，现在要紧的是要决定身前的这扇门。”

“是啊，但你的身体同样重要，我十分乐意被星期日先生依靠着。”

瓦尔特先生的语气沉重而严肃尽显长者风范，他颔首表示明白然后把目光投向石门问：“瓦尔特先生面临过这样的情况吗？”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猫咪的耳朵垂下来。

“现在除了进去别无他法。”

“嗯。”

一人一猫对视后达成共识，星期日紧张地推开石门，外表厚重的石门异常轻盈，他诧异着走进画廊之中，置身在两侧墙壁上标着的几副油画之中。

本想着按照顺序一一看去，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发生摇晃，裂纹在他脚边生长，他不得不抱紧怀中瓦尔特先生快步朝着画廊尽头的门跑去。

匆忙朝着画像上瞥了几眼耳边的轰鸣再次响起，视线连带着模糊不清，迷糊之间看到一副血红的画作，似乎是一个男人紧抱着怀中毫无生息的女人，鲜血在两人之间蔓延，也在他的眼中无限伸长。

好在赶在失明之前打开了门，脚步刚踏进门槛中就听到上空发出与之前一样痛苦悲鸣：

“第五日赐予苦难！”

他马上反应过来看向身后的木门，上面俨然是刻着“010”的字样，血红的字眼灼的他眼睛发烫，他摇头将其驱赶自言自语道：“为什么现在就到了第五日？”

就好像是时间在故意催促着他前行，他这样想着看向怀里的瓦尔特先生，不知是自己长大的缘故还去其他，瓦尔特先生似乎小了一圈。

现在的情况他不能再让瓦尔特先生出意外，于是他直接问出口：“瓦尔特先生身体还好吗？”

回答他的声音已经和青年无异：“我没事的星期日先生，你接下来要更加小心些，小心所有陌生的事物。”

“瓦尔特先生……”他伤心呢喃着眼睛一片酸涩。

他不知道为何身在这个地方，身边只有瓦尔特先生帮助他指引他，但他如今总是感觉一团厄运的乌云在瓦尔特先生头顶盘旋着，他也跟着提心吊胆。

瓦尔特先生并未张口说话，用猫咪脑袋蹭蹭他的下巴以示安慰。

“谢谢瓦尔特先生，我感觉轻松许多。”他回应着在猫咪毛茸茸的脑壳上蹭蹭，宠物互舔毛的错觉在大脑里产生，险些把自己的想法逗得笑出声。

猫咪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现在继续向前走吧。”

“好的瓦尔特先生。”

他利落答应后开始在纯白的封闭空间里寻找出去的道路，仔细翻找四周后角落里的一阵沙沙声吸引他的注意力，怀里的瓦尔特先生想要跳下去独自查看被他紧紧抱住，一人一猫才警惕地走向角落。

“猜猜是谁呢？”

再熟悉不过的欠揍声线让星期日与瓦尔特都默默地翻个白眼，星期日更是扭头准备就走，身后突然出现的小巧山羊头制服木偶不乐意的叫着：“不要以为我没看到你们的表情，快回头看我。”

星期日全当没听见的和瓦尔特先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瓦尔特先生的毛发好像皱了一些，需要我帮你捋捋吗？”

“不用麻烦，我自己舔舔就好了。”

“……”

“那瓦尔特先生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呢？”

“暂时没有。”

两人的行为完全激怒了山羊木偶，怒吼声在房间里回旋：“你们倒是回头看看我啊！”

星期日无可奈何地回头看向不到他膝盖的山羊木偶撇嘴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不要用那副死表情看我。”

眼见山羊木偶还提起要求来，他默默在心里记仇面上并未显示出不悦：“请问这位山羊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呢？”

“这还差不多，”山羊木偶翘着嘴角说着，“你们要走出去可要仰仗我的神威。”

“好的，山羊先生。”

星期日颔首低眉观察着山羊木偶的一举一动，他倒要听听这位先生要说些什么。

如他所料山羊木偶像之前一般又要问他问题，他反问：“回答了问题我就能出去吗？”

“当然。”

“请问吧。”也妥协到。

这个时候山羊反而卖弄起了神秘，摸着帽檐用探究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来回扫视，盯到他有些发毛才慢悠悠开口：“星期日先生你有亲人吗？”

问题一出，他难得茫然起来，倘若在意识里叫他哥哥的人是他的亲人的话……

想着脑子不合时宜地发疼，犹如巨石在末梢神经里翻滚个不停，最后在后脑勺处重重地砸了下去，在那么一瞬间他眼前被无数堆积在一起的泡沫占满，他不禁捂着额头疼得从牙缝中钻出一口气。

“哥哥，你说这只小鸟可以再次飞翔吗？”

“哥哥，我的甜品是不是被你偷吃了？”

“哥哥哥哥……”

无数交错的话语如急促的雨点落在耳边，他尽量不去回想却无法剥除。

几次拍打在脸上的猫咪软垫强制将他带了出来，他揉着被拍的发红发麻的脸颊无措地看向怀里的瓦尔特先生，他从来没想到一只猫咪能有那么大的力气，转念一想瓦尔特先生是人不是猫啊！

“清醒过来了吗？”

猫猫也懂得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在他微微肿起的一边脸上舔舐着，只是过长的胡子让偶尔碰到他的鼻腔前，他忍耐着打喷嚏的冲动摸摸猫头：“真是多谢瓦尔特先生的猫掌了。”

“你这话倒像是在怪我。”瓦尔特先生收回舌头转而舔着粉嫩的猫垫。

“怎么会呢，”他苦笑说着，重新看向脚边神情得意的山羊木偶，眼神坚定的回应，“对于您的问题，我的回答当然是有。”

对于他而言亲人没什么不好面对的，相反亲人的存在会让他更加坚定逃出去的意志。

“那你的亲人如今身在何地呢？”山羊木偶见状继续旁敲侧击他。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山羊先生。”说罢他缄默不言没有再理会山羊木偶的任何话语。

山羊木偶在他眼皮底下满脸失望地耸肩道：“那好吧，我会遵守规则为你打开出路的。”

他虽然不信任山羊木偶，但出于礼貌还是说了声感谢，谁知下一秒所踩的地板就抬高一阶，不仅是单独一块，而是房间内所有的地板都腾空而起，在他眼前重新排列组合成圆形楼梯。

“你又在搞什么名堂？”突然的异变让他快速回头追问山羊木偶，但是山羊木偶早就不见踪影，看着头顶消失的天花板，他明白除了走楼梯别无选择。

在他登上台阶时明显察觉身体如同灌了铅沉重，他忙问瓦尔特先生的身体情况，听着瓦尔特先生气息完好的声音才送了口气继续负重前行。

举步维艰地行走不出十几分钟，他直觉得身体骨头要被压散似的没了力气，腿再难抬起一下，不知何时脚边多出许多身穿盔甲的尸体来，一个个手持利刃沾满鲜血。

他乏累之余更有一股子反胃的酸在喉咙口上久久不能散去。

“实在不行把我放下吧，应该能让你轻松些。”

瓦尔特先生心疼的看着他说，他艰难摇头：“我们若是分开一定会出事的，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等着我们。”

“……”瓦尔特先生没有再说话，用毛茸茸的身体鼓励着他。

不久一扇刻着“009”的木门在一人一猫面前，他喜出望外之余又觉得要慎重，查看四周后才在瓦尔特先生的示意下拨开门锁走进新空间里。

“第六日赐予分离”

话语刚落星期日发觉眼前的场景颇为眼熟，仔细想来是在第二日与瓦尔特先生初遇的那面墙，不过在他对面则挂着一副巨大的画像，画像上的人身穿华服背后长有翅膀，如神明一般普度着在脚边匍匐着的人们。

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刺眼，转头看向只有人偶在的墙面。

“星期日先生放下我吧，我有话要告诉你。”

听瓦尔特先生孩童声音这样说他犹豫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将猫咪放在地上，看着猫咪钻入人偶中驱使其启动。

他见人偶动起来格外欢喜到：“瓦尔特先生是不是可以用这个人偶继续活动了。”

“不，星期日先生，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人偶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却听出瓦尔特先生的忧伤很快冷静下来，片刻后他听到瓦尔特先生虚弱的声音，“我即将死去……”

虽然早就预料到瓦尔特先生会有不测，但他从没想过会危及生命，霎时间瞳孔地震声音颤抖问：“怎么会？”

“冷静下来星期日先生。”

“这让我怎么冷静，”他难得失态的从嗓子里几乎是吼出声音来，随后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压抑着情绪稳定下来，声音却还是止不住的发颤，“对不起瓦尔特先生。”

“没有什么需要你对我说对不起的，是我故意隐瞒了我情况，现在我会把我知晓的一切都告诉你，以及我为何死去的原因。”

“……”他沉默着无言，低头听瓦尔特先生说起。

话音还未想起，人偶的双手伸到他的身前，和双手一起的还有缠绕在拇指和食指上的红线，四条线汇聚成一个长方形，他无心去管那些，瓦尔特先生却道：“请看着它们。”

他强忍泪水地半抬起头依旧没有做声。

“我之前告诉你关于共同的交点你应该都还记得，那么你知道交点是如何出现的吗？”

“我不明白，瓦尔特先生。”

“原本并未交集的两条线因为一方的扭转而交汇在一起，”瓦尔特先生的左手向下旋转，两条线的中间就扭在一起，“但是这样的结果就导致无论是上下哪面的线都有了面朝下的一半。”

他并未回答，瓦尔特先生对于他的沉默并不生气，依旧耐心讲解着：“如果我们代表了这两根线条，或者说身处在两根线条上面部分的边缘上，就意味着与我们线条连接着另一半必然是朝下发展且相反的，且是和我们的时间一起运作起来的。”

讲解到了关键地方，一直无声的他也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忽然想起门牌号上的号码。

他是正向生长是从014到008，瓦尔特先生反向生长却是从001到007，仿佛是人有意为之，他不禁警惕地眯起眼睛思考起来，脑海中将所有的所见所闻串联在一起，一个合理又荒谬的想法在脑内缓缓升起。

第一日的舞会分明像是结局，第二日那被削去一切的雕像分明是清算一切的架势，第三日里被砍掉头颅的雕像显然是高潮，第四日被杀死的亲人是转折点，第五日群情激奋的士兵是动乱开始，至于第六日的普度众生像……

他将这些全部倒置着拼凑在一起，虽然还未看到第七日，但他早已明白，他所在的时间线若是正常走向，那么所讲述的大概是暴虐神明被人类杀死的故事。

“所以我现在所在的故事线是那条颠倒向下的线吗？”他向瓦尔特先生确认着。

“是的，与正向生长完全相反的一条反向的线，你在生长，而故事却在从结局倒回。”

语毕他听出瓦尔特先生语气里的悲伤，恐怕在那边正常的故事线上尽量了不太美好的事情，可他如今连瓦尔特先生的生命都无法顾及又怎么能帮瓦尔特先生分忧，想到这里他黯然伤神蔫着脸张口：“那瓦尔特先生为何面临死亡呢？”

“是因为加速的是时间线，我所在的时间线早就到了第七日，牵连你所在的时间线也变得不稳定，出现了现在这般情况。”

瓦尔特先生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语气越发微弱的补充着：

“黑暗总是在背后紧盯着意图将我们吞噬，时间线变快后它就要追上来了，我的死去会导致我的时间线将会停止，你的时间线也才会变成最初的模样，你才能一直到新的轮回开始……”

“在新的第一日你还会醒来吗？”他终于抬头对上瓦尔特先生看不出表情的面容，是祈求与奢望在眼眸中打转。

“当然，只要不被黑暗吞噬，我的自杀并不会影响再次轮回。”

瓦尔特先生的手指抚上他的脸侧，如同第二日初见那般的轻盈，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抓不住，他喉结滚动问：“可是我无法接受，倘若死去的人是我呢？”

“不，星期日先生你要活着，带着记忆在新的轮回活下去，这是唯一的方法。”

回答他的是瓦尔特先生急切而又孱弱的声音，那句话愈发轻，到最后落在他耳边像是一阵风，他来不及追问却只听到瓦尔特先生说着“别为我的死亡伤心”就再也没有得到回应。

死亡也好轮回也罢，他都无法接受瓦尔特先生为了让他活下去而牺牲自己的生命，幻想的死亡的场景在脑海里与亲人的死亡重叠，他整个人的身体与心脏都滞留在原地，在泪水溢出眼眶时随着沉重的鼻息声再次恢复跳动，突兀的杂乱的，如控制不住的泪水杂乱无章的击打在地面上砰砰作响。

偏是这种时候身边站着一位不速之客，全身漆黑的山羊以人类躯壳的形态哼笑着打量着他。

他抹去眼泪质问：“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告诉你通往第七日的办法。”山羊笑说。

说罢两人面前的蓝色墙面变成了一面镜子，不过那镜子通道般层层叠叠愈发缩小，一层层地靠在一起足足有七层，朝着深处延伸而去。

星期日看着面前的镜子里自己的黑影面色不善看向山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难道不想早日步入轮回让瓦尔特先生重生吗？，”山羊说话间手指着镜子边缘上虚晃的人影，“那就是瓦尔特先生。”

此话一出他看到人影逐渐变得清晰，但呈现的方式却让他忍不住作呕，只见中年模样的瓦尔特先生侧面出现在第一层镜面里，第二面时已然是以血肉骨骼神经面对他的青年模样，薄薄的一层宛如夹在实验镜上的血块切片，后面的五层皆是如此，从中年到幼儿全部血淋淋的出现在镜子中。

他扼住喉咙强行压下反胃感用猩红的双眼怒视山羊：“你对瓦尔特先生做了什么？”

“别紧张嘛，这只是代表他转变的虚影而已。”山羊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挑逗着他的思绪。

他闭口不说话，不敢抬眼面对身前与地狱无异的场景，一旁的山羊还在添油加醋着：“你难道就不恨什么都瞒着你做决定的瓦尔特先生吗？”

这番话激怒了他，一向以冷静自持的他再也无法忍受地发出后槽牙摩擦声：“别把我和你这种混账家伙混为一谈。”

“那如果我说你必须杀了他才能继续向前走呢。”

他一把揪起要挑起事端的罪魁祸首地脖颈，眼神中燃烧的怒火无数次想要夺眶而出将眼底之人吞没，最后他的理智先被焚烧殆尽，无意识的审问着：“三重面相的灵魂啊，请用铁烙头蛇和手心，使他不能编造谎话，立定假誓。”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伴着诡异的色彩在空间里环绕着：“你的一切所做所为到底因何而起？”

“你的言论是否真实？”

“你的身躯是否能被杀死？”

连连拷问后他才回到自己的思绪中，眼前多重色彩如海浪般退潮，再次刻入眼眶的是血红大嘴坏笑的山羊，那双金色的眼睛正以怜悯的，讽刺的，一切负面情绪混杂一起聚焦着注视着他。

他后退两步险些瘫倒在地，努力思考起其他事物驱赶脑子里膨胀的怒火与不为人知的兽性，这时山羊为他递上一把枪，足以结束一切的枪。

“我们并没有区别，”山羊先是调侃着他方才的行为，再将话题抛回镜子里的瓦尔特先生，“既然瓦尔特先生准备自杀，那么你为何不为了离开在这里杀了他呢？”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吗？”山羊手里的褐色手枪闪着迷离恍惚的光芒。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那把枪对准了镜子里瓦尔特先生的太阳穴，忽略山羊的尖笑声挪动手枪到镜子里代表自己的黑影：“确实结果一样，但是我做不到杀死瓦尔特先生，这次不会，以后更不会。”

“那你该如何出去拯救瓦尔特先生呢，你可杀不死我。”

面对挑衅他淡淡摇头：“这里还有一个能杀死的人，”手枪对准黑影的额头中心射出一枪，“那就是我自己。”

子弹射穿黑影的瞬间他清晰的感知到痛苦穿透了他的骨骼后进入他的大脑，眼前陷入黑暗，脆弱的大脑在痛苦的压迫下停止了思考，只有沉重的痛苦充满了整个神经末梢，随后无法控制身体的呕出了之前压抑着的酸水与浓血。

在无数次双唇与牙齿颤抖相碰后他眼眸重新恢复清明，他赌赢了，山羊不会让他如此轻易地死去，他强撑着无力地身体扯着一抹惨淡的笑容问怔愣在原地的山羊：“如你所想吗？”

山羊沉默几秒后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你真的比我想的有意思，现在你可以穿过第七日去救瓦尔特先生了，最好能快些。”

星期日不去理会径直走向镜子消失后出现的木门，打开门时果然响起了声音。

“第七日赐予结局”

他在金丝红毯上快步奔走，在两侧唱诗班的长号声中穿过，最终来到镌刻着彩窗的石门前，满心紧张地打开了大门，他希望自己来的还是时候，瓦尔特先生还没有自杀。

带着血色的水漫到他的腿边，他怔愣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双眼无神地走向神像下的偌大水池。

那神像盖着白纱跪在地上双手掩面哭泣着，泪水顺着下巴滑落到水池中缓缓溢出滴落在地板表面，渗透在沟壑的花纹里。

瓦尔特先生就躺在那里，孩童一样的瓦尔特先生溺死在了水面上，尸身被围绕在花草之间，胸口夺目的鲜红刺痛着他的眼睛，流淌出的鲜血如丝带在池水中汇聚又飘散，如同瓦尔特先生一般难以触摸，难以捉住。

他充泪的眼眸被瓦尔特先生伏在水面上惨白的面容填满，他想起第一次相遇时瓦尔特先生温柔的浅琥珀色眼眸忽然无法直视面前死去之人紧闭着无法再睁开的眼睛，低头掩下哭泣的双眼时注意到瓦尔特先生托出水面的手中紧握着什么。

手指缓缓摊开，躺在惨白手心的是一块拼图，一片金色眼睛的拼图，和他在书中得到的瓦尔特先生眼睛拼图一般无二，而整个是他的。

他小心翼翼拿起攥在手心，心里的酸涩涌向身躯内的四肢百骸，像彻骨的风在他的胸膛上回荡。

瓦尔特先生握紧他的拼图自杀时在想些什么呢？

“看来你来晚一步啊。”

山羊再次以调笑的语气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再也遏制不住心里的兽性，双手掐着山羊的脖颈推倒在地，他目眦欲裂地想要将山羊纤细的脖子就此掐断，但是他做不到，他的双手在颤抖，此时此刻他只能无助的反复质问着：“你为什么要把我和瓦尔特先生关在这样的地方？”

“星期日先生你在说什么，把你们关在这里的从来不是我。”

“那是谁？”

他压身低吼着，绝望和怒火驱使着他的身体，直到一抹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身下的山羊消失不见了，周围的一切都寂静了下来，他无助地起身看向天边缓缓升起的太阳，眼睛酸涩着滑下一滴泪水。

“第八日赐予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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