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西西弗斯的惩罚

【杰佣】臣服

雾屿千刀

2025/04/06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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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西西弗斯的惩罚  
                 
           收容所大早上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小组长忙得连轴转了好几个小时，见到奈布的时候她累得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
           奈布朝她点点头，问道:“欧利蒂斯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今天早上欧利蒂斯那边送来了一批等待收容的待收容者，每个收容室里都塞满了人，收容所里的执行者们此刻都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个来用。
           小组长嗯了声，说:“情况简单的已经送去参与收容副本了，部分情况复杂的还在开会制定计划。”
           说完她把一份文件递给奈布说:“这是8723号的下一个收容副本，没问题的话半个小时后就可以正式接入。”
           奈布扫了一眼内容后推开了会议室的门，杰克隔着玻璃朝他眨了眨眼，奈布笑了一下，放下文件躺进了收容舱里。
           “滴——”
           “副本《西西弗斯的惩罚》载入成功！”
           “这座工厂因为经营不善从而进行了大裁员，为了避免下岗，请努力达成工作指标吧！”“通关目标:完成指标避免下岗。”
           奈布站在工厂流水线前，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正唾沫横飞地指着底下的工人说:“这周达不成1400个零件指标的人都给我滚蛋！”
           随后经理转过身，他后边站着几个工人，神色瑟缩，个个都低着头。经理把他们胸前的工号都扯下来，随后他们面前写着“下岗”两个字的大门逐渐打开，一股热浪袭来，门后是一个大火炉，那群被摘掉工号的工人被机械墙推入了火炉里，惨叫声贯彻整个车间，剩下的工人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下岗门被关上，经理把钥匙往桌子上一丢，骂道:“看什么看，还不去干活，达不到指标就等着下岗吧！”
           工人们顿时作鸟雀散开，只剩下奈布还站在原地。
           经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身上连个工号都没有，皱着眉问道:“你干什么的，连个工号都没有怎么混进来的？”
           奈布正要开口，杰克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工号说:“他是我的随行家属。”
           经理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奈布用手肘捅了杰克一下，解释说:“我是他监护人。”经理低声说了些什么，剜了他们一眼，丢下一句“好好干活”后就走了。
           杰克失笑道:“长官，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奈布拿起桌子上的纸条拍到杰克身上，说:“你还是好好打工通关吧，你要是真下岗了我可帮不了你。”
           杰克拿起纸条，上边写着“杰克，本周指标1400个零件”几个字。他找到自己的工位，按照工位上贴的流程图倒腾了半天才做完一个，他偏过头，旁边的工友手都快成残影了，在他摆弄这一个零件的时候就已经做完了二十个。
           杰克捧着这个零件看向奈布，后者抱着手一副你别看我我绝对不会帮你的表情挪开了视线。于是他只好自己埋头苦干起来。
           在机器的轰鸣声和零件碰撞的叮当声中，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下工时杰克看了一眼自己的零件结算数，整整一百个，和旁边人均230个的零件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杰克瘫在车间宿舍的床上，郁闷地把被子盖过了头。奈布坐在他对面的床上，以家长的语气调侃道:“同样都是在做零件，你看看人家做了多少个？”
           杰克扯下被子语气幽怨地说:“长官，不要再带入监护人的身份了，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听见零件这两个字。”
           奈布哼笑一声，思索了片刻后说:“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换个话题吧——来聊一聊你为什么会严重嗜血。”
           杰克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奈布摸出根烟咬在嘴里，没点燃。见床上的人不打算回答他，他向杰克抛出一个诱饵:“回答的话有奖励。”
           “什么奖励？”
           “看你回答得怎么样了。”房间里陷入了安静之中，奈布也不急，他咬着烟靠在床栏上静静地等待着。
           杰克沉默半晌后才说道:“也没什么为什么，是天生的吧。”
           奈布敲了敲床板，说:“不许敷衍我。”
           “我才没敷衍你，”杰克换了个姿势躺着，他望着天花板陷入了回忆之中:“我父母的相识就像是一段庸俗爱情故事里写的那样，才华横溢的画师和腰缠万贯的商人一见钟情，他们很快坠入爱河，在家人的支持下举办婚礼，然后顺理成章地有了我。”
           杰克呵笑一声，说:“不过这些都是我母亲向我讲述的故事，我其实一点也不信。如果他们真的那么相爱，那个男人又怎么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
           “我的外祖母患有躁狂症伴嗜血症状，她被牢牢地看管在家里，因为受不了这种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她在浴室里割腕自杀了，血水混在一起，流了满地。我的母亲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她的精神状态本来也不算很好，从那之后更是一落千丈，后来在我五岁的时候查出了多重人格。诊断书下达的那天，我的父亲毅然决然地带着我离开了她。”
           五岁的小孩坐在轿车上，他透过后窗看着那个站在家门口的熟悉身影变得越来越远，难过的情绪在心底蔓延，他让司机停了下来，小小的身影从车上跳了下去，一步一步奔向那个身影。女人见到他时十分惊讶，她忍着眼泪一把将他抱入怀里，月见草的清香充斥在鼻尖，一直到今天他都能回想起那个味道。
           “我没有跟我父亲走，即使母亲有时会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不理会我也不关心任何事，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她。”
           “她在清醒的时候总是尽力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我，她可能也是希望我能健康地长大，然后迈进正常人的人生轨道中吧。”
           杰克自嘲地笑了笑:“只是很可惜，我也是个怪物。”杰克收回思绪，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就是这样，一个怪物的俗套故事。”
           奈布把烟拿在手里，他摇了摇头说:“我并不这么觉得，我只是看见了一个孤僻的五岁小孩正在走出过去，一步一步地走向成为正常人的道路。”
           奈布望着那双眼睛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在你身上闻见血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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