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sthetics and Identity

【圣杯paro/全员/轰景/凡仙】Over and Over Again

うずまき

2024/12/03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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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藏匿着神社的深山安静得像是没有任何生命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亮起一个橙红色的光点，叼着劣质香烟，浑身漆黑的恶魔懒洋洋地，踩着通向未知的台阶拾级而上。

林立的鸟居遵循着某种规律排列，阶梯的尽头是吞噬一切的黑暗。

他突然在中途停下脚步，将剩下的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又从兜里拿出一根新的塞进嘴里，一边搓着手指点燃，一边随意地开口问道：

“……就是你？”

悄无声息地从鸟居红色的柱体后绕出的银发男子没有回答。他朝着下方的台阶张望了一下：“佩德那个臭鱼烂虾呢？”

“没来。”腰间挎着两把长刀的剑阶英灵仰起头，颓废地吐出一个烟圈：“他说现在特殊时期，贸然来见可能会被你拧下脑袋。”

“……怎么会呢，”佣兵打扮的人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和善的笑容，语气亲昵地说：“我们关系可好了。”

「放你妈的屁！杰森你他妈能不能要点脸」

不算太陌生的骂街声凭空出现，还夹杂着呲呲的电流声。杰森有些疑惑地环视起四周，而佩德的问候还继续回荡在静谧的夜色中：

「上次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就是在阴间参加圣杯战争了」

“那次只是意外，”杰森敷衍地说。他戒备的视线最终落到了眼前的英灵身上：“谁知道你那铁皮废物真的是个废物。”

「意外尼玛呢意外。吴凡我跟你讲，你眼前这只玩意儿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魔，要是有什么万一你直接照着他的脖子一刀下去，不用给我面子……」

“……哦。”

正牌的恶魔先生从懵圈中回过神。他挠了挠脖子，抬手摸上自己狭长的耳朵，从耳骨上取下了一个小巧的耳饰。

金色的指环形耳骨夹上挂着一颗圆润的珍珠，而佩德喋喋不休的声音正是从这上面传出的。

「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你从那鬼地方带到了人间——」

咔叽——

恶魔面无表情的抖抖手，通讯器的残渣从他指间窸窸窣窣地落到地上。

杰森抱着胳膊，看过去的眼神在戒备之余还带上了一丝探究。

“本来想直接杀了你的。”吴凡——被御主这样称呼的英灵嗤笑一声，相当直白地说。

“但现在的你没有杀意。”

“嗯，因为我在你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白色的薄烟从口鼻间喷出，叼着廉价烟草的金瞳恶魔眯起眼：

“来自地狱的硫磺味……”

＊＊＊

在继续朝着山顶前进的同时，杰森开始向他介绍合作的计划。

当然，这个简单粗暴到只剩下时间地点以及要杀谁的说明是否能称之为计划……若是佩德在这里肯定会阴阳怪气地嘲讽两句，不过对于吴凡来说其实怎样都好。

毕竟他只是来杀人的。

确切地说，他是来猎杀魔术师的。

佩德在第一次堵到他企图半夜出门进行“觅食”的时候就消耗了一道令咒，禁止他主动伤害普通人的性命。

——果断到吴凡都怀疑这位啰嗦的年轻魔术师是不是已经看穿了他的身份。

“我给你提供的魔力还不够？光吃不干活你是猪吗？别做多余的事，我可不想应付教会那群神经病。”

你因为研发和倒卖魔法武器被那个金毛神父上门调查的时候不是跟他扯皮的还挺开心的……吴凡内心腹诽。更何况就算是在教会的全盛时期，那群疯子也不敢在我面前大声说话。

……除了某只道貌岸然的假正经鸽子精。

一想到那位失联几百年的死对头好像也参加了这场无聊的游戏，吴凡终于勉强打起了一些精神。

作为一位来自地狱的高阶恶魔，吴凡在此前与英灵座毫无瓜葛，也不知道什么圣杯战争。原本他只是在结束了又一次漫长的沉睡后惯例来到人界进食，却在钻出召唤阵的同时懵逼的被三股不容反抗的，单方面服从的契约套住了脖子。

——比起耗费口舌蛊惑人类与自己签订契约，直接响应正在进行中的恶魔召唤是吴凡一贯的做法……只是他这次选择的仪式似乎并不是用来召唤恶魔的。

本身就具有实现愿望的权能的大恶魔在得知他需要解决六组竞争对手，替御主取得圣杯实现愿望，然后才能撕碎其身体取食灵魂的时候，就觉得他和眼前的魔术师之间必然有一个是傻逼。

——后半部分甚至还是他当机立断临时写进契约的，不然他不仅打白工，还得倒贴三个无条件服从的承诺。

额外条例由古代恶魔语书写而成，即使能看懂，以现代魔术师见识也几乎不存在破解的可能。

所以即便是现在饿着肚子被赶出来干活，吴凡也很好脾气地只骂了佩德一个小时。

＊＊＊

不知不觉脚下阶梯已经逐渐能看到尽头，沉寂的，毫无生气的神社也隐约出现在了视野里。

“为什么？”

“那个眼镜男太弱了，”杰森无所谓地说。他刚提到之前有自称是Caster御主的人以一把附魔武器为筹码来寻求合作，不过被他拒绝了：“杀了他把刀抢过来不是更简单。——可惜上次被他跑了。”

“唔……”

越接近山顶的空气却越发粘稠燥热起来，就连对魔力变化并不敏感的吴凡也察觉到了异常。

杰森声称他与自己的英灵都无法利用隐藏在神社下方的灵脉，索性将其作为合作的诚意让给吴凡和佩德。他表情真诚言辞恳切，只是在玩弄人心方面有足够多经验——即使他并没有多大兴趣——的恶魔看来，银发佣兵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股子谎言的香甜。

至少不全是实话。

吴凡砸吧着新点燃的烟，也没有想去追究的意思。

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个，或者一些可以狩猎的目标来喂饱自己，而杰森计划中的第一步，合作攻占神社部分刚好可以满足他的需求。

而剩下的交涉就是佩德的事了。

＊＊＊

金瞳的恶魔有些惊叹地挑起眉：“我第一次在人类身上见到这种眼睛。”

穿着巫女服的黑发少女并没有给出反应。她泛着妖异紫色的双眼流露出些许困惑，不过又转瞬即逝。

“可以请你们离开吗。”少女的声音空灵到不似活物：“这间神社不欢迎不洁之物。”

“嚯……”

站在神社门口的吴凡突然伸出手，他的前方似乎有一个无形的平面，在被触碰到的瞬间圣光亮起，将他半个手掌都烧得焦糊一片。

恶魔收回手，舔舐着滴下手腕的鲜血，向旁边瞟了一眼——银发的佣兵在与神社少女对视的一瞬间就浑身僵硬动弹不得，此刻看起来依旧没有脱离被控制的状态。

“里面还有人吗？”

“……没有了。”

听到这个回答的吴凡叹了口气。他缓缓张开漆黑的翅膀飞到空中，嘴里嘟嘟囔囔：“那算了，”

“……”

“人造的灵魂也太倒胃口了一点。”

＊＊＊

天使会不会死。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吴凡已经记不得是之前哪次醒来后听说的，光明神突然不再回应信徒的祈祷，圣光力量的消退，以及法师塔的反扑……不过人界势力的更替他也没什么兴趣。唯一可惜的是那个可以陪他饭后运动的存在也随之失去了消息……

“……倒是没想到可以在这里碰上，对吧老仙？”

本来觉得这次白跑了一趟，正准备回去接着骂佩德的，却没想到在神社不远处的树林里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这里是魔力比较充足的一条灵脉分支，林间的空地上插着一把血红色的长剑，有血管般的物质从剑身上延伸下来，蛛网般的爬满了地面，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还在有规律的，一下一下的脉动着。

双刀的恶魔丝毫不在意自己翅膀上在刚才落地的同时被对方用光箭打穿的窟窿——它们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自我修复着——向来没什么干劲的脸上少见地染上了些许兴奋的神色：

“你的脑袋怎么了？”

老仙现在的样子和吴凡记忆中的差别有点大。曾经几百年如一日的穿着白色长袍，赤足黑发到处乱飞，会一本正经的跟他哔哔新鲜的神谕，也会在打完架后一起去城里酒馆喝酒的装逼天使不知道哪根筋搭对了，头发不仅短了还染了个绿不拉叽的黄毛，衣服也换成了走在马路上不会再被人当成行为艺术者的普通款式。

“改变形象不行吗。”

穿着墨绿色风衣的人撩了撩自己仅仅长过脖子的发梢，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随后他将视线移开，重新投向自己的正对面。

枝干粗壮的大树下站着一个颇为狼狈的黑发男子，他的左手掌心被一支圣光凝结的箭矢穿透钉在树干上，鲜血顺着手臂汩汩流下；右手连同半边身体一起被冰块覆盖着，透过不算薄的冰层可以看到他右手背上有三道红色的印记，似乎正是一位参加了圣杯战争的魔术师。冰棱爬上他的脸部，在有些破损的眼镜上结起了白霜，他的脚边还掉落了一把样式扭曲的黑色匕首。

老仙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抬手一挥，又是一支光箭射出，击穿了那人的右肩，冰层被震碎，透明的碎屑随着他喘息的动作洋洋洒洒的落下。

吴凡没有插手。他拨弄着腰间的刀镡，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又一次凝结出光箭的老仙。似乎是因为那道目光过于刺人，举着手臂引而不发的人最终还是给出了一些反应：

“……看什么。”

“没什么。”

噌的一声。长刀被屈起的拇指弹离了一些刀鞘，又因为没有受力而重新滑回了原位：

“别紧张，”恶魔嗤笑一声，好看的金瞳眯起：“只是有点好奇你什么时候也有了折磨猎物的兴趣。”

“……”

浮空的箭矢再次射出，只是似乎临时调整了方向，这次直接朝着黑发男子的眉心飞了过去。

圣光在半空中炸开，在拦下了光箭的同时也让某个挡在魔术师前方的隐秘存在现出了身形。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迅速抬手，更加牢固的圣盾张开，同老仙密集射来的光之箭雨短兵相接，一时之间将黑夜的树林照得如白昼般明亮。

一直低垂着脑袋似乎不是很清醒的魔术师突然睁开双眼，暗紫色的眼里一片清明：

“太慢了。”

“你是废物吗。”

似乎是术阶英灵的蓝发少年皱着眉，一边维持着圣盾一边朝黑发的魔术师身上丢了一个法术驱散那些冰块和光箭，随后也没去管效果怎么样，兜帽一拉转身就朝着旁边跑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实话有些好奇对方是怎么避开自己感知偷跑进来的吴凡脚步一错，闪现到了逃窜的黑影面前。有着少年脸庞的英灵一时猝不及防，但不妨碍他条件反射的抬手一个圣盾就朝吴凡脸上怼去。

比之前在神社外围接触到的屏障还要浓郁几倍的神圣气息让吴凡有些顾忌地停下脚步，被蓝发英灵抓住机会直接灵体化消失在了空气中。

是那件斗篷吗？

吴凡摸着下巴想，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闷哼。

老仙腹部插着一把匕首，似乎之前落在魔术师脚边的那把，在他恢复行动能力后直接踢起击中的。匕首上缭绕的黑色能量化作锁链将老仙层层缠绕，只是在让他无法动弹的同时好像也没有进一步的伤害。

黑发的魔术师三两步突进到弓阶英灵面前，虽然看起来有一些困惑，却也没有恋战，握住匕首一把抽出，然后在老仙摆脱桎梏前转身撤离。

在选择路线的时候魔术师与吴凡对视了一眼，见他只是抱着胳膊站在原地，没有拦截的意思，才依旧带着戒备的，快速从吴凡身边越过，头也不回地朝着山下跑去。

吴凡将视线从那人离去的方向移开，就看见老仙一脸不爽朝他走来，腹部似乎只是被划破了衣物，并没有流血：

“你干嘛不拦……熟人？”

“那你干嘛盯着他打……有仇？”

“……他们杀了我之前的御主。”

“嚯……”吴凡意味不明地感叹了一声，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也不算熟，以前合作过。”

老仙嫌弃地后退两步想避开烟味，却在听到吴凡的话语后猛地皱起了眉：“以前？多久以前？”

“以前就是以前啊，大概五六百年前吧，”吴凡踩着老仙后退的步伐跟上，轻笑一声表情嘲弄地喷了他一脸的白烟：“那家伙现在应该也是英灵——你该不会看不出来吧？”

＊＊＊

老仙收起圣光凝结的弓矢转身回到黑发的少女身旁。他的衣服上有几道被刀划开的破损，衣摆有些许烧焦的痕迹，但是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伤。

吴凡还提着他双刀的其中一把，周围是丛丛红莲般燃烧的业火。

“你干嘛不肯跟我去天上打，”他似乎是在抱怨：“在这里烧到花花草草多没素质。……咦杰森你还活着？”

老仙没理他，一边戒备着跟在少女后面的银发佣兵，一边询问自己现在的御主：“……雪溢？”

“我被他说服了。”穿着巫女服的少女说。

杰森朝吴凡比了一个中指，径直走到依旧插在地面上的血色长剑前，毫不犹豫地一把拔出。他身边的英灵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吴凡想，之前倒是一直灵体化跟在杰森旁边的。

“刚刚有人潜入，拿走了一样神社世代供奉的东西。”被称为雪溢的少女语气没有太大波动，就像那东西似乎也并不是特别的重要一样。

而老仙和吴凡几乎下意识地，就在脑袋里勾勒出了之前突然闯入将人救走的斗篷少年的身影。

“应该还没有走远，”少女歪过头看向自己的英灵：“能去把东西拿回来吗，Archer？”

老仙点点头，却在转身看到吴凡的时候动作突然顿住：

“……”

“……？”

“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老仙瞥了眼少女手背上的红色印痕，叹了口气，又抬头狠狠瞪了吴凡一眼。

吴凡正被那幽怨的眼神瞪得有些莫名其妙，却看到老仙背后的羽翼层层舒展，是如墨般的漆黑。黑翼的天使翅膀一振腾空而起，卷起的气流裹挟着黑色的羽毛在空中打转。随后老仙便头也不回的，像是在逃离什么一般地朝某个方向直直飞去。

吴凡半张着嘴，没抽完的烟落到了地上。他足足愣了三秒，才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畅快淋漓的，猖狂的大笑。

＊＊＊

Fin.

20.03.21

不重要的后记：
终于写，完了，当他暂时写完了吧，太难了（。我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碰圣杯了（大概。

设定想了很多也不知道能不能讲明白……呃，老仙的黑翅膀是因为泡过黑泥了，然后在以前日常嘲讽的地狱生物面前还是有点尴尬的，这种感觉？（。
雪小姐的设定其实没想好，大概是跑路中的小圣杯，不想失去自我而在想办法自救？

邪教是死前跟英灵座签订的契约，搞事的时候召唤过黑翼大魔恶魔吴凡，结果吴凡打完工才发现这人的灵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总之血亏×

↑这点和老仙的愿望应该是要写的，但是他妈插不进去了，就，我后面试试能不能加，……不过前者我就是想用用没法灵体化的设定而已（靠。

朋友：居然有人不是为了补魔和谈恋爱搞圣杯？
我：有，正是在下。

然后下篇就是追着术阶和杀阶捶的部分……其实按字数上面这个单独成一篇都行，就是想不到什么别的标题，先姑且挤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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