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周】S.T.A.Y第12章

【叶周】叶周 S.T.A.Y by和邑

一叶知周

2025/01/31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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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所过之处血光一片，士兵们忌惮于高密度的人群不敢开枪，近战搏击却没有人能活着靠近叶修。

他就像一柄钢刀，蛮横地将人群撕开一个豁口，所过之处血肉迸溅，骨骼和金属碎裂声充斥于耳，叶修握刀的虎口因为过于用力近乎撕裂。

即便身处尸山血海中，叶修的嘴角始终挂着笑，像是恶魔终于释放了压抑已久的嗜血天性，他利落地刺穿一个又一个动脉，身旁的利刃同样割在他身上，迅速愈合的伤口只留下了滴挂的血迹。

无数哨兵尸体摔进海里，没死亡的人无力地感受着自己逐渐下沉，黑暗的海水中冰冷刺骨，转瞬便有一张血盆大口出现在眼前。

浓重的血腥味引来了鲨鱼。

叶修随手擦去糊在眼前的粘稠血液，尖刀指向了海岸边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近千人的行动队溃逃大半，此时泡在海里的就有一两百个。叶修用刀尖挑起那人下巴，肝胆俱裂的哨兵浑身颤抖着，瞳孔收缩到极致，身下缓缓地渗出了腥臊的气味。叶修轻嗤一声，收回了握着刀的手。

“别怕，不是和你谈事情。”叶修蹲下身，望着哨兵的眼睛，“让你上司出来一下。”

苏沐秋的空间钮还在叶修手上，星舰不敢贸然开炮，地面作战部队却拿他完全没有办法，黑暗哨兵的体质和威慑力对普通哨兵的压制是绝对的。

跪在地上的哨兵满脸涕泪，很快，他以极其怪异的姿势扭了几下，眼白上翻，转成一双浅蓝色瞳孔。

“叶修先生。”

“你们怎么不杀我。”叶修问，“为什么杀苏沐秋？”

“东西。”哨兵纹丝不动，机械式地说。

叶修不耐烦极了，一手取出口袋里的空间钮，抛给哨兵。

“为什么？”叶修问。

“为了联盟的利益。”哨兵不动声色地答。

叶修压下眉，手掌摁着哨兵颈后重重把人压进水里。

“今天杀了184个，抵他这几年给军部所有外派驻军做的机甲。”叶修咬牙切齿地说，“我再问一遍，为。什。么。杀。他。”

“你身在第三星系的最前线，难道看不出来吗？”哨兵冷笑着反问。

“这里是子宇宙，迟早要选择臣服。”

叶修目眦欲裂，眼底瞬间布满了血色，他手下的哨兵直接被拧断脖子，失去理智的狂暴哨兵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猛地冲向人群。

杀……杀，杀！

他最天才最引以为傲的好友，被他们全心托付奉献心血的帝国杀来祭旗，成为向他人俯首称臣献上的礼物！

叶修杀红了眼，他全不顾这些人是否被装上了精神控制装置，手起刀落，无数鲜红粘稠的血泼进海里，鲨鱼腾出海面撕烂了残肢，俨然一片人间炼狱。

然而星舰外的哨兵们却不能撤离，生擒叶修的任务没有完成，上级并没有下达撤离指令，他们只能在海里奔逃，被一次又一次追上，绞杀。

叶修眼里一片血色，再看不出一点清明，他追着一个断了胳膊挣扎在海水里的哨兵，毫不留情地砍下了最后一刀。星舰遮天蔽日地高悬在他正上方，直径数十米的炮口转向，光粒不断凝聚着，一颗光球逐渐在星舰外形成，瞄准了叶修。

指挥者终于决定放弃兵力完全绞杀，就在此刻，一架冒着黑烟的蓝白色机甲贴水飞行到叶修身边，抄起他便飞身离开。

另一架橙白色的机甲追随着离开，军部众人回头，两架外派的S级机甲此时泡在海水里，已经变成了碎块。

被机甲拢在机械臂上的叶修此时状态非常不好，他的精神图景原本就没恢复到完整状态，狂暴状态几乎耗干了他的精神力，精神图景也隐隐有了崩溃的迹象。

然而刚才还在尸海中宛如修罗的叶修此时却十分安静，任由机甲将他举起，送进控制舱。

周泽楷一路没停，直飞回了自己的海岛，苏沐橙紧随其后，四个人狼狈地躺在椰树边的小沙滩上，周泽楷的衣服几乎被汗浸透了。

他的手盖在叶修眼睛上，片刻也不敢松开，所有预备的向导素都用完了，周泽楷自己也没有更多精神力，只能用熟悉的气息暂时安抚住叶修。狂暴状态下的黑暗哨兵居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但他的身体因为负担过重伤口不再自愈，浑身滴滴答答地淌着血。

“沐橙，你们先回冰卫四。”周泽楷说。

苏沐橙深深看了他一眼，周泽楷一言不发，眼神里满是坚定。

“我一定救叶修。”

苏沐橙一手抹着眼边的残泪，破涕为笑：“你们怎么都瞒着我。”

周泽楷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没再多说，扶着叶修站了起来。

沐橙也爬了起来，朝着他大喊：“小周，叶修要是太凶了你就揍他丫的，我给你撑腰！”

周泽楷垂下头轻轻地笑了，笑声答了一句：“知道啦。”

苏沐橙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扯齐苏沐秋身上的衣服，脸上挂着的笑十分落寞。

“哥，回家。”

周泽楷扛着叶修步履艰难地回到小屋，云云听见动静连忙冲了过来，它也难得安安静静的，电子屏上显示了一个“(⋟﹏⋞)”，立马去里屋翻药箱。

叶修被拖着坐在了沙发上，他这次是在外界刺激下主动进入的狂暴状态，可能已经迷失在了精神边界。周泽楷不敢拖延，他给云云交代好向导素的位置，然后轻轻松开手，露出了叶修的眼睛。

血色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他，叶修面无表情，无知无觉却看似洞察一切，在他的注视下周泽楷的耳垂很快红了，他扶着叶修的肩，十分别扭地坐在叶修腿上。

只有这个姿势他才能和叶修额头相贴，那双血色的眼睛近在咫尺，周泽楷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深吸一口气，把额头贴在了叶修额上。

再睁眼时，他已经来到了叶修的精神图景。冰原上飘扬着大雪，不远处微微凸起的小狼窝边似乎蜷着一团影子，周泽楷一手挡风走了过去，原来是君莫笑团坐在雪窝边。看见周泽楷，它凑过来在掌心里蹭了蹭，低低“呜”了一声。

瞧着委屈极了，周泽楷又摸了几下狼脑袋，雪狼眯起眼睛，低落地垂下头。

精神图景内部没有被破坏的迹象，不像是之前那次外力造成的伤害，叶修极端情绪下的五感紊乱也只是让这里下了一场遮天盖地的大雪。

鹅毛大的雪花漫天随风飞舞着，片刻风停了，只有雪还在安安静静地下。

向导素来了。

“叶修呢？”周泽楷问。

君莫笑抬起爪子，指了指远处的雪山。它不再前进，乖乖地等在雪窝边，周泽楷又拍了拍它的耳朵，这才上路。

雪山耸立在精神图景的深处，周泽楷一步步踏着雪，不知走了多久。四周都是一片皑皑的白色，他有些时候甚至分不清是看见了白，还是中了雪盲。

叶修就在那白雪覆盖的山原里，所有的喜怒哀乐化成这漫天的雪，一点点落在周泽楷身上。

周泽楷是这方小天地里唯一准入的客人。

雪山连绵成一座巨大的山脉，周泽楷跋涉来到山脚下，他看见雪坡顶端的悬崖边上坐着一个人。周泽楷立即奔跑起来，雪却似乎又被风卷成了乱流，夹杂着落进地里的碎絮，刀子似的刮在周泽楷脸上。

他攀上雪坡，眼前的世界被茫茫的碎雪遮透了，叶修坐在崖边，不同于体外表征，他的精神体看起来十分平静。他转回身，在崖边让出一个人的位置。

周泽楷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小周，你想过自己的死亡吗？”叶修问。

周泽楷摇了摇头，犹豫片刻，又迟疑地点了点头：“死在战场上。”

他没想过自己具体的死法，但毫无例外，他和大多数联盟士兵怀有相同的信念。

“我当初和苏沐秋也是这么说的。”叶修轻笑了一声，“你现在还这么想吗？”

将军背离信念，国家攀上危崖，而在这一切的最开始亦或者是最终点，也浇上了他亲人的血。

值得吗？

周泽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们可以到处去流浪，或者就呆在冰卫四，那里一年四季都很漂亮。”叶修说，“老死了就埋在冰层底下，和沐秋当邻居。”

但他们注视着大厦倾塌，他们清楚的知道这片宇宙也许都会沦为殖民地，拥有资源的最高层穿越黑洞通往另一个宇宙，更多的人穷其一生都再也见不到联盟机甲升空的场景了。

一代，两代，三代……人们会淡忘这个纪元曾经拥有过的文明与辉煌，被吸干了血的奴隶忘了祖，将恶徒当作神明。

鸟尽弓藏，他们被折下羽翼永远活在黑暗里，从此注视着世界不可逆转地衰败下去。

甘心吗？

大雪封住了天际高远的星辰之光，周泽楷坐在众山之侧，寒冰就在他手下，雪也从未停歇。

他看着这个简单到只有雪的精神图景，这里的一切都不是雪，而是叶修叫嚣着不甘的灵魂。

叶修望向他，眼里像是燃着一团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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