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懿】4-无法改变的结局，我想要的结局

铃木

2025/02/07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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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前提示：
* 含主要角色死亡
* 双方都有自毁倾向
* 总之是非典型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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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司马懿坐在窗台上，窗开着缝，冷风抓过他的脸颊。本以为早就为自己的选择找到了充分的理由，心里却还是烦得很，想点根烟。
　　“老师，吸烟对身体不好。”马超抢走他的打火机，还有些余温。他只好作罢，背靠着墙，手摸着冰冷的玻璃，看着窗外，一片漆黑，萤火虫如星辰般在窗沿飘荡。
　　好在沉默被打破，既然挑起了话题，“不想说点什么吗？”他没有转头，只是看着玻璃上倒影着的自己，脖子的疤痕触目惊心，寒意从指尖蔓延到手掌，越来越冰凉。“老师，能把您的计划告诉学生吗？”
　　他只是自顾自地闭上眼，遏制自己想逃避的心，手从玻璃上滑下。“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下意识的，他又想去掏下一根烟，却摸了个空。
　　“我不知道您的疤痕是怎么造成的，更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大乔，不，我的计划的。”马超小心翼翼地抬眼，想看看窗台上的男人的反应，大拇指无意识地相互摩擦，“但我猜测，您想要让我为您制造一场假死，好在下场战争中脱身。然后……再继续您的复仇。”
　　“那你呢？我会怎么处置。”司马懿起身关上窗，又坐回了原位，马超一声不吭。怎么处置都随您，是这个意思啊。司马懿继续问道：“那你的心愿呢？”
　　“您还记得。”司马懿只是盯着他的眼瞳不语，仿佛是理所当然。“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啊，先做选择再找原因。”马超又把头低了下去，和小时候一样，等待着被训诫。
　　看到马超的反应，竟然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抬起头来，没在训你。只是从一开始，你就想错了。”他转身对着坐在床沿的马超，“你太相信我了。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计划。”
　　“不可能！您可是……”马超抓着被单，揉在手心，却不敢抬头。
　　“魇语军师？呵，你我不过都是凡人，算一辈子都比不上天书碎片的一角。”
　　“况且我知道了又怎样，乔莹不会放过我，益城战士不会，益城的军师更不会。”
　　马超仿佛感受到了什么，起身去抓司马懿的手腕，却在站起后顿住了。他的眼睛像蓝宝石嵌在皮框里，毫无生气，不作挣扎。手握着他仍有余温的肌肤，到底哪个才是真实？“那您也可以不参加这场战役啊！明明您……”
　　“我不参加，也自会有将士来追杀我，这场战争早就是必败的结局，不是谁能改变的。”
　　一瞬间，风好似从玻璃中穿刺而过，寒意死死抓住了马超颤抖的心脏。超儿仿佛已经看到了在天台前的老师，若是他再前进一步，就只能看见他向后倒下的身影，带着笑的，自嘲的，无奈的。马超紧握的拳头在颤抖。“所以，我想要你亲自把我推下去。”深紫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想去抓住对方身躯，最后却跪在了他的身前。
　　“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司马懿抬起左腿，小腿腹搭在右膝盖上，用一贯的俯视看着马超渴求的眼神。求您不要死……您不能死……他的眼神说。
　　“呵呵，明明前几个小时还在策划着我的死亡。”“那是因为我……”
　　“自己不觉得可笑吗？就这么一味相信着我。”沉默一阵，司马懿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用指关节抬起他的下巴，“说。”
　　“明明您也是。……只有您把我给的情报都当真了，才会觉得我不会来杀您吧？明明您从收养我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对。这难道不就是你想要的？”
　　马超的脑袋被搓揉了几下。他被看透了，一切，一直。……真好。“其实您相不相信我也没什么区别吧……毕竟我在您的计划里那么，不值一提。”
　　“我一直都在期待你会怎么杀掉我，从收养你的那一刻开始。你为我带来的死亡会和别人不一样的，对吧？”司马懿用手去探触他的眼睛，不见躲闪，“很漂亮的眼睛，可惜藏不住东西。”
　　“您想要的话……我会把一切都献给您。”他抓起司马懿的手，贴在自己胸口。冰凉的手心感受到的，是温暖的，真实的，活着的他。
　　窗外的星辰悄悄地飘走了，只留下顶灯的暖光环抱着两人。
　　
　　“那把想说的都说出来吧。全部。”马超很爱惜似地，把司马懿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上，轻轻地深呼吸，仿佛在等月光从云层中绽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对您的感情和对乔姐不一样，和对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那时，不，直到刚刚我都一直会后悔，为什么我会爱上您呢？为什么我想要用各种方式想方设法地去留下您呢？我觉得我的想法都是错的，却阻止不了自己想要得寸进尺的心思。但我又会期待，如果您也是同样爱着我就好了，如果您能知道我所有的烦恼就好了，如果我能一直待在您身边就好了，如果我们能回到无忧无虑的时候就好了……”
　　“但我想杀了您。从知道您是我的仇人的那一刻开始。我很自然地认为您对我的计划了如指掌，这次回来只是是想知道您的反应。生气？那我在玄关就已经被杀死了吧。或许您会恐惧？又或者您会崩溃？明明这都不像您，我却一直期待着。但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害怕也不挣扎，甚至软下心来安慰我……我突然明白了，我下不去手，因为我想要的不仅是这些。”
　　“我想知道您是怎么看待我的。知道我的计划之后您会和我一样动摇吗？我因为这件事困扰了很久。仅仅是得知您是我追寻已久的仇人，仇恨就把我们所有的时间都埋没了，仿佛过去都不存在了一样，只留下每一个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噩梦。我想把您和他分割，但我发现自己做不到，因为这就是血淋淋摆在我眼前的事实，而您一直教导我不要逃避。我害怕，我害怕一直以来陪在我身边的老师会突然消失。我开始讨厌自己，讨厌打心底地恨着您，却又打心底地爱着您的我。”
　　“我也讨厌您，我讨厌您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我讨厌您把复仇放在自己的安危前面，我讨厌您为了复仇做了那么多不自愿的事情，我讨厌您……因为我爱您。”
　　“我才想明白，您和我是一样的。如果我们的人生里没有‘复仇’，会不会轻松很多呢？像今天一样幸福的日子……会不会变成每一天呢？即使我们不会像这一世相遇，如果我不是您的养子，我们是不是也会在中原的某处擦肩而过呢？那也挺好的……因为我会……”
　　“嗯，我也爱你。”
　　措不及防地打断，他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怎么就哭了？”司马懿起身抱住他颤抖的身躯，一下一下顺着毛发，“台词都和上次说得差不多。打了多少次腹稿？”“上次……？”超儿把头埋在司马懿的颈侧。
　　司马懿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颈部，任由粗糙的指腹摩擦着他敏感的伤疤。“不过你这次没有转身就走。这就够了。”马超能感受到老师喉结的起伏，是活生生的人啊，他把老师抱得更紧了些。
　　“但这就是无法改变的结局，超儿。我只希望你能把它变成我想要的结局。”
　　“所以，杀了我。这就是我，作为魇语军师，给你的最后的一个任务。”
　　你是一个好士兵，一个好学生，一个好恋人。
　　“日子还很长。你会想通的。即使想不通，你也一定会完美完成任务的，对吗？”
　　“多陪我一会，懿哥。”马超一遍一遍呼唤着他的名字，他也只是一一回应。“我会一直在。”
　　“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你的回忆里，你的美梦里，你的噩梦里。”
　　“我会一直在。”
　　月光又隐去了，它恋恋不舍地抚过时钟旁悬挂的日历，三天后的日期画着红圈。
　　
　　三日之后，益城上下欢呼不断。魏国军师已死，本就内乱不断，现已无功自破，势力逐渐瓦解。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蜀国天才将领马超。有人传言，魏国投降之时，他也不过刚刚十八岁。举国庆贺之时，这位将领却以“返乡”之名消声灭迹，于是又有了“孝顺”“顾家”一类没有来头的传言，像风一样穿过各个街头，过不了多久又留痕迹地离去了。
　　只是在无人知晓的荒野山头，那个布满高挺树木的，伸手便能抓到云朵的地方。他独自一人坐在花圃中央，杂乱无章的花草被风吹得凌乱。
　　这片花圃养护得并不好，基本上也不过是自生自灭的程度，只记得是乔莹曾经喜欢这种花，老师便为她买来种下。乔姐离家出走后，就没有人为它们浇水施肥了。
　　他对这类花花草草没有什么了解，仅仅知道它们是喜欢阳光的，却一直被高大的树木遮挡着，所以才长得歪七扭八。记忆中，刚刚掌握到新东西的乔姐就会试着用魔力照顾这些花草，那时的小超好奇得不得了，但经常因为容易弄坏花草的名义被挡在花圃外面。老师在一边安慰他，一边静静看着乔姐炫耀自己的新发现。
　　他抬头望着天，深绿色的树叶聚在一起，挡住了大部分日光。和以前一样，朝着天空伸手想去抓什么，无功而返，怅然若失。
　　老师真的死了吗？肯定又是骗我玩的吧？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会这样去想啊，即使认清了现实，即使做出了决定，还是会去做无意义的幻想啊。
　　他回想起逐渐冰冷的尸体，他不会为此哭泣，那时是，现在也是。老师这被仇恨牵扯的一生结束了，解脱了，他为老师高兴。自己也一定有朝一日能释怀的吧。老师死的太平淡了，在外人来看不过是众望所归，摆在他面前的却是清晰的，逐渐消散的肉体——习魔道之人最终的归宿。风是抓不住的。
　　现在该做点什么呢？想不明白，那按老师期望的那样去做吧。去看看这个世界。一直向外走，走累了，就带着世界的碎片回来，放在这山头，让风把一切都吹向远方，和老师一样。
　　风吹得越发起劲了，把树叶扯开一条缝，让阳光自由地扑向需要它的花儿们，也为离去的背影指明了一条道路。或许他这辈子也无法忘记儿时的苦痛，更无法丢下少时的迷茫。前进吧，先做出选择，结果如何，交给未来的自己便是。他不会为自己的抉择后悔。
　　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您会一直在，在我的回忆里，我的美梦里，我的噩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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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 完。
   
   不知道说什么，但感谢支持！还有一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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