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 【叶喻】后继者（番外七·荣光）

【叶喻】后继者（番外七·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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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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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收拾完人就出去给两位少爷买水去了。喻文州哭笑不得地安慰了一会儿气成河豚的霍天宁，并委婉澄清自己没有那么小气，那只是叶老师偷懒的借口——除非宁宁挨的揍比他还多，他才会考虑要不要醋上一口。

霍天宁表面理解微笑，身后缓缓浮现出一个嘴角抽搐的虚影：两口子下次玩情趣别再殃及本宝了，我真的会谢。

“不过还是有点不好办啊……”喻文州抱着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弦玩，“这个曲子，没经历过那种‘青春疼痛’的话，是会不太容易进入到情绪里去。”

“也不一定非得青春吧，成年人的疼痛不也一样，我看你俩当年闹别扭的时候也挺胃疼的。”霍天宁揶揄着唱了起来：“‘但愿在我看不到的天际，你张开了双翼，遇见你的注定’——啊他该有多闹心。不是我说，这歌也太杀人诛心了，要不回来让叶老师给示范一下，再采访采访他拉这首是什么心情。”

“诶，他陪你练的时候都会给整段示范的吗？”喻文州这么问倒不是吃味儿，钢琴毕竟是叶修老本行，和陪他练小提的方式不一样也很正常。

“那可不，我就没遇到过比他更认真的老师了，简直想雇他去替我参赛。”霍天宁吐了下舌头，“小提的话，有些曲子太难的话他是未必能行，但咱俩可以打个赌，这个又不难，我觉得他肯定练了，让他拉全曲应该没问题。”

“他最近还是挺忙的，应该没空的吧？”说是说，喻文州心里边也不太拿得准。毕竟叶指挥很少在自家首席面前班门弄斧，喻文州就没听过他完整演奏过哪首小提琴曲。如果真如霍天宁所说，那叶修当年陪他参赛时下的功夫，可能也会超乎他之前的想象。

“其实我也不确定，所以来赌嘛来赌嘛！就赌……明天庆功宴是不是可以用硬币换那什么高级料理来着，如果我赢了，就让我选好不好？”霍天宁搓起手来。

“好啊。那我赢了的话，等到总决赛结束，我们吃点什么好吃的去，就看本地人的安排了。”喻文州顺着吃货思路同他击掌。

叶修一回来就看到这俩小屁孩在那儿击掌为誓，不知道又在鼓捣什么小九九。他随手把饮料扔给了霍天宁，给喻文州的那瓶就是拧好了才递的，还把人给逗乐了——小首席和他眨了眨眼，表示不用这么刻意。

“卡巴什么眼睛，平时给你水不也都给你拧了？”叶修好笑地按了人脑瓜顶一下。他确实没故意搞区别待遇，单纯是习惯动作，况且“托孤”也该有个时限，霍天宁都那么老大个小伙子了，还要他耐着性子伺候衣食住行不成？

“我是想说，哥你也不用一当着宁宁的面，就营造出一种‘哎我家有个醋坛子’的氛围吧？”喻文州自己说着都想笑，索性大方摊开了说道：“当年是情况比较特殊嘛，我要是完全不在意，那才要出问题了。”

“就是就是，还不是您没提前和家里汇报的锅！”霍天宁自觉也是受害者，坚决和师母站在同一战线，但打赌的事也不能忘：“对了叶老师，待会儿您也给文州哥示范一下呗？刚我不小心和他说了您带我那会儿会给示范来着，这您要还藏着不露一手，我看他才真要吃醋了。”

“这一天天都不够你在他那儿里挑外撅的，又想来我们家做小了是怎么……你那时候我纯是没辙，正常能用嘴说明白的，当我乐意动手啊？”叶老师一语双关的同时也猜出刚才这俩崽子在密谋什么了，一撇嘴道：“再说他平时哪用得着我示范，人还是贵有自知之明，是吧。”

“我们叶老师怎么还妄自菲薄起来了？而且我今天不是都表现不好到要挨揍了，这还不需要示范吗？”喻文州毫不在意输掉“赌资”，反而跟着一起撺掇起来。

“我看你们俩就是挨了揍之后琢磨着怎么反过来消遣我呢。”叶修撑着下巴扫过那两双眼睛里亮晶晶的期待，到底还是妥协道：“……行了拿来吧。”

喻文州手上的琴是平时练习用的，一见人点了头，连忙跑去一旁开了琴箱，拿出了演奏用的那把给他——叶修对送给爱人的这件定情信物也很熟悉，因为要帮人保养和调音，碰是没少碰，但除了刚拿到琴的当天，他是真没再正经拉过。

第一期节目中，十数把名琴纷纷亮相，还引起了一些舆论水花。拿喻文州这把来说，只凭“五年前，叶修以8000万卢布成交于圣彼得堡某拍卖行，当场赠予喻文州”这一句简短介绍，就已经让CP粉们嗑昏过去了。诸如“卧槽当年那是什么汇率，这就是天龙人吗[闭嘴]”、“劝删，对本贫穷艺术生不好[微笑]”、“都想啥美事呢，这就是看着有排面，离了肯定得要回去啊[doge]”这一类风凉话也不少见。

喻文州心知没必要和一般路过网友计较，都差点没忍住去回复上一句——哪怕他绿了、负了人家，这琴叶修都不会再往回要的。彼时机场送琴还历历在目，叶指挥说的可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倘若他们是恋人关系，这把琴自然是两人感情的见证；如果不是了，这就是叶修送给喻文州的琴而已。

时过境迁再想一想，喻文州觉得这话更适合倒过来说。这把名琴赠予身为演奏者的他，是高山流水遇知音，是音乐家之间的至高认可。但它同时又是两人相知、相爱的见证，于是这把琴就还昭示着他身为首席、作为爱人得到的多重认可。每次拿着这把琴上台，他不仅更有底气，更有信心，还多了几分被爱意包裹着的恣意与从容。

知近的人都没法完全了解这把琴对他的意义，深层的这些就更不足为外人道了——这些年来他从爱人那里得到的欣赏与爱慕，从不比自己付出的少。

“让我出个洋相还值得用这琴？”叶修一手扶额接过了琴，习惯性帮着调了下音，顺带絮叨了两句：“但你这练得确实不行，之前都没练几遍吧？首先熟练度就不够高，再一个，情绪在哪呢？这么简单的谱面，谁拉不是拉，玩那么几小节花花肠也加不上两分。别说我乌鸦嘴啊，你明天要是还不把情绪放出来，擎等着掉出前十去了。”

“今晚还有时间，我保证给它练熟了，现在这不就是想让叶老师示范一下什么样的情绪才合适嘛。”喻文州把椅子挪近了点，又把谱架转到了叶修面前。

“我也想参考一下，伴奏肯定得跟着小提的情绪走。”霍天宁也把琴凳拽出来了。

“我的情绪你参考个什么，不得一会儿看文州怎么拉。”叶修架上了琴，也不和这俩兔崽子废话了，抬手直接开了弓——先头几句拉下来，竟根本不用抬头看谱。

小首席是早就知道自家指挥记忆力非凡的，四个乐章的交响乐总谱，叶修听着顺上几遍都能记得八九不离十。但演奏没有纯靠脑子来记谱子这一说，能脱谱是一定需要肌肉记忆的——救命，也不劳叶老师释放什么情绪了，他现在就有点感动得想哭了。

叶修在主歌部分走的是比较温柔的娓娓道来式风格，乐句处理上，力度要比喻文州轻了一档，揉弦则略多一些。而等到一进副歌，音量与情绪都倏然拔高起来——喻文州和霍天宁不约而同地点起头来，这样处理很能抓人。

再到“可我已失去为你泪流满面的权利”那一句，情绪竟还能更进一层——他很用力，又很无力。好像真有那么一条世界线，他已在某个关键节点放开了手，终于任他的小首席翱翔在他看不到的天际；又仿佛他回到了那个搬空了的房间门口，一回头，客厅里放着的正是他手上这把琴的琴箱。

好在叶老师的示范就到第一段副歌结束为止，喻文州是真不敢再往下听了，情感能量极度丰沛的指挥家搞起演奏来简直要了亲命，他这才认识到“心都被捅成筛子了”不算什么夸张修辞，也顾不得边上还有个锃亮的小灯泡了，起身紧紧抱住了叶修。

“……怎么了宝，拉个琴也当真啊？”叶修手上的琴还没来得及放下呢，只能虚搂着他抚了抚后背，试着发动一下偶尔还挺灵的读心术：“没事儿啊不难受，咱俩这不是好好的吗？这辈子都甭想着飞到什么我看不见的地方去了——哎越说还越来劲了，乖啊，练完了再腻歪，这会儿又不怕人家笑话你了？”

一旁的小灯泡倒是没空笑话人，也在捏鼻梁子缓神呢。不得不说叶老师太强了，无伴奏就这么干拉，还是首烂大街的流行歌，感染力依然爆表。霍天宁捋着自己刘海说：“我说什么来着，文州哥是不是也想雇叶老师替你参赛了？”

“可得了吧——明天要是拉得还不如我，可真要收拾你了啊。”叶修说这话的时候要是没倒出一只手，轻轻给人顺着毛，还能有那么一丢丢真实性可言。

“反正拿第一也要挨收拾的，哥还不如换点更有威胁的，比如表现不好就不给亲了？”喻文州说着就侧过脸，先捞了个“口头便宜”——他们现在在有摄像头的琴房里也完全不避讳，是想抱就抱，说亲就亲，打两下这种涉及体罚的负面内容更不用担心会播。

看过《动人心弦》前两期的就知道了，选手练习的部分剪得非常快节奏，还很有趣，基本都是截取的各种搞笑片段，像叶修和喻文州在琴房里跳舞那么浪漫的桥段，反而只在里面出现了几帧。后期大哥大约是玩鬼畜出身的，古典乐鬼畜这一块玩得是炉火纯青，节目除了选手们的精湛演奏和塔子哥表情包，流传最广的当属后期剪辑用《天堂与地狱序曲》和《卡门序曲》做的那两段鬼畜，也为第一轮比赛中表现没那么亮眼的选手们赚到了一些关注度。

“那是罚你还是罚我呢？”叶修像抓偷腥小猫一样捏住了人后颈，颇为强硬地用眼神给小崽子洗了个脑，表示自己只是临时调动一下情绪而已，什么事都没有，随后正儿八经亲了他一下才罢休，“好了，时间不多了，先好好练——嘿，你又干嘛去啊？”后面这句是和霍天宁说的。

“……狗粮吃太饱了，出去上个厕所顺便消消食儿。”霍少爷边跑边掸衣袖，鸡皮疙瘩掉一地——真受不了这对男同，都给他看脸红了。亲个嘴像拍电影似的，长得帅了不起啊？

第二轮比赛的拍摄时间不如第一轮那么紧张，下午才开始，选手们前往演播厅之前还最后进行了一次彩排——只不过依然是分组的。这一轮各组选手们很有默契地彼此保持了神秘，喻文州之前想去听听川荣琳他们组的团赛曲练得怎么样了，都被打成“前来刺探军情的狡猾敌人首领”给请出去了。

四个大组的表演顺序是在抽签时就抽好了的，依次是ACG领域、影视金曲、时代回响，中华古韵。而选手们的独奏曲是紧跟着自己所在组的团赛曲之后的，12个人的具体登场顺序则由组内自行决定。像影视金曲组就比较随便，大家一致要求队长压轴，喻文州也就点了头，随即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那谁想压台啊”，果不其然小曲同学及时站了出来，余下选手的顺序就干脆抓阄来决定了。

打头阵的ACG领域组在抽签时走的是大众情怀风，团赛曲的两首都圈定了90年代的日本作品，还真的抽出了一代人的童年情怀——《百变小樱》的主题曲之一《扉をあけて（打开心扉）》，以及更加经典的《数码宝贝》主题曲《Butterfly》。

为了迎合这两首曲子的“童趣”，ACG领域组的舞台服装是五彩缤纷的马卡龙色西装，女选手也是西装小外套搭配短裙的活泼可爱风。一身藕合色西装的Elias作为队长带着一众队员走出来的时候，观赛间都在起哄——太有偶像团体那味儿了。

由于团赛曲演奏结束后，评审团与观众需要给每个选手单独打分，这一轮录制还增加了集体亮相与自我介绍环节。身着奶黄色西装的川荣琳在第一轮获得了极高的人气，他自我介绍时还用琴弓表演了一段日语版的“封印解除”，当即成为本日引爆演播厅的第一人。

“他前几天就在练这个了，琳琳的性格还挺人来疯的。”喻文州比角落里的岩崎先生更像老父亲，满脸欣慰地说着，“如果节目是非竞技型综艺就好了，比起比赛，他确实更适合那种能单纯享受表演的舞台。”

“他们细节还挺多的呢！诶你看他衣领上的是‘神圣计划’的胸针吧？哈哈哈哈怎么还有在脑袋上搁巴达兽的玩偶的，好可爱啊我也想要！诶那个小姑娘头上是星星杖的发卡……”作为上一轮冠军的钢伴，也可以在同一个观赛间观看直播，眼尖的霍少爷这嘴就没停过。

“我看啊，还是你们这组的衣服最特别了，这绝对是皇族待遇吧我说！下次还能换组的话，我肯定去你们这组。”身着中式长衫的程舜然打量着影视金曲组的几位——不只是他室友李海均，以及喻文州和他叽叽喳喳的钢琴家挂件，这次曲梦哲也进入前十名专属的观赛间了。

《刻在我心底的名字》&《Villanelle》这两首曲子南辕北辙的奇葩组合，可是给造型师愁得头都要秃了，但最终给出的设计方案很完美——既要抒情又要科幻，几人身上就都是温柔的浅色针织衫为底，再加上各色赛博元素。

比如李海均的衣服领口就做成了高达战斗服的样式；曲梦哲的一侧袖子拼接了半截类似“巴斯光年”的机械风；霍天宁身上的这件是在背后做了个颇为性感的半透明的热感印花设计——很贴心，毕竟钢伴主要是露后背给观众看的。

而备受瞩目的冠军选手服装是在宽松的米色小高领胸前开出了一片星河的“天窗”，比起其他选手身上更强调艺术冲击力的直接拼接，喻文州胸前的这个设计周围还有散乱的荷叶边作点缀，颇具故事感的同时还挺日常的。叶修昨天看他换完衣服，没忍住问了造型师一句：“这衣服穿完了之后，我们能买回家去吗？”

——可惜答案是否定的。但没关系，叶指挥玩换装游戏是真有瘾，搞私人订制那一套已经很熟练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小首席就能在家里看到一件复刻版。

“我也觉得文州哥这组的衣服最好看，不过未必是所有人都能欣赏得来的。”身着欧风小公主裙的姚灿灿笑眯眯道，“也看舞台怎么设计了，啊我好期待你们组的演出啊！”

“先看看动漫这组能不能给‘冠军组’来个下马威吧，据说他们那首改得挺厉害的。”秦知微理了理自己的裙摆，“搞不好这一次前十都要大换血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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