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小方糖

一块小方糖

这里梓栩

2024/12/22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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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小方糖开店两周年的店庆，赶上冬令水果大量上市的季节，小方糖在店庆前后连着一周时间推出了新品折扣活动，主要售卖的两款产品是草莓蒙布朗蛋糕和马蹄果汁饮品，草莓蒙布朗限量销售，一人只能购买一个。　　
活动开始前负责宣传的小姑娘唐雪卯足马力，向店长阮文柏申请了一笔专门的经费，说用来买一些店庆装饰品，又拍了很多阮文柏做点心的视频发到网上，没过一天，视频热度直接飙升到了同城第一，评论区里很多推荐的评论，还有一定要来试吃的评论。　　
以及要来看店长的评论。　　
阮文柏在店员的口中有一个称号，叫“小店长”。为什么呢？因为阮文柏长得实在显嫩，白嫩有肉感的脸，笑起来偶尔露出的酒窝和小虎牙，还有那一头标志的小卷毛，蓬松柔软，实在是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上很多。　　
这称号最初是收银员杜姨在叫，后来专做饮品和兼职营销宣传的唐雪觉得好玩，也跟着叫起来，虽然唐雪今年刚刚大四正在找工作，也知道阮文柏其实比自己要大好几岁，但还是会跟杜姨一起喊他小店长。　　
“老板娘”燕霖也会偶尔叫一声。　　
燕霖是一家清吧的调酒师，清吧距离小方糖只隔着一条街，燕霖的工作三班倒，连着上几天就会休几天。　　
两人是去年认识的，当时燕霖受同事委托来买生日蛋糕，同事说附近正好新开了一家店，叫小方糖。燕霖顺着路线找来时正好碰上阮文柏打烊关店，扔垃圾时他家那只被他抱到店里的狸花猫跑出来，被燕霖逮住了。　　
因为同事这单加急，并且同事也愿意多付钱，所以阮文柏也就接下了这单生意，开机加急把蛋糕做出来，又顺着燕霖留下的地址送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加上好友，燕霖偶尔下班路过会过来买点饼干热饮当饭吃，有时候碰上阮文柏关店，还会收下阮文柏给他的没有卖完的饼干面包带去给同事。　　
一来二去，两人相熟。　　
今年夏天，两人开始谈起恋爱来。　　
如今也有大半年之久。　　
今年的两周年店庆，碰巧燕霖倒班休息，所以干脆过来帮他打理一些店里的生意。　　
店庆第一天就下起大雪，唐雪赶地铁过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店门开着，阮文柏和燕霖正在门口借着光处理积雪，燕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铁锹，两人一人一个，一左一右。阮文柏挥着铁锹，甚至有些热得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开，露出里面的高领毛衣，头上的帽子耳罩围巾也都被他摘了挂在门口。　　
“小店长，早上好啊。”唐雪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去向两人打招呼，“燕先生也早上好。”　　
燕霖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阮文柏杵着铁锹，笑着露出酒窝，“早上好，今天来得也很早啊。吃早点了吗？没吃的话吧台上昨天晚上剩的饺子，或者你去拿一个面包吃。”　　
唐雪自然是看见了，笑着摘了手套调侃：“今天可是店庆，小店长不请我吃新品啊。”　　
“前两天不是让你试吃过好几次吗。”　　
“嘿嘿，小店长做的好吃，还想吃。”唐雪拿着着蒸饺塞进嘴里，含糊着说。　　
阮文柏笑了笑，“行啊，晚上要是有剩余的你就打包带回去。”　　
两人聊着天，唐雪几口吃完蒸饺后也加入了扫雪的队伍，很快杜姨也到了。几个人合力彻底清理完地上的积雪，燕霖从小仓库里拿出来几个纸板铺在地上充当防滑垫。　　
阮文柏和燕霖去小仓库放铁锹，杜姨把广告牌放在店门口，又挂上正在营业的牌子，唐雪拿出手机拍了一些店里货架上满满的面包，以及为店庆做的装饰和新品的视频发到网上，并配文“店庆第一天正式开始啦！”　　
店里暖气很足，甚至有些热，唐雪剪辑完视频发上去就开始和杜姨一边清点商品一边聊天，刚出炉的面包还散发着小麦的香气，阮文柏和燕霖又陆续从准备间端出来几盘不同口味的曲奇饼干来，唐雪拿着分装罐分装，偶尔还会偷吃一小块。　　
“再偷吃扣工资啊。”阮文柏给装好曲奇饼干的罐子贴好标签日期，抽空在唐雪的手背上弹了一下。　　
唐雪吐吐舌头，当着阮文柏的面又吃了一块，她知道阮文柏才不会真的扣她工资。　　
装完曲奇饼干，几个人拿去摆在货架上，阮文柏去准备间里拿出新品草莓蒙布朗。　　
草莓蒙布朗像一棵小树，顶部还有一个完整的草莓充当树尖，周围撒着糖霜，树身上雕琢着小珍珠糖豆。　　
自然又是装盒，贴签，摆货架。　　
又忙碌了一会儿，备货算是彻底完成了。　　
这会儿时间已经陆陆续续有客人进店，唐雪和杜姨各自回岗，阮文柏和燕霖干脆就在准备间里做准备。　　
阮文柏还吩咐唐雪，给进店的客人准备点热水免费供应。　　
几个客人自述是看见视频冲着草莓蒙布朗来的，又要了几杯马蹄果汁热饮，因为觉得店里的活动消费划算，临结账时又添了些饼干面包凑数。　　
送走几个人后，店里暂时没有新的客人。按照往常的情况，客流量应该从10点半以后才开始增多，中午会是一个小高峰，然后下午5点半左右是第二个小高峰。　　
昨晚阮文柏和燕霖两人已经计算过大概的客流数据，今天也只准备了差不多的东西，尽量保证今天内全部卖完。　　
看着还算充足的货柜，阮文柏打着哈欠就曲折一条腿坐在吧台高脚椅上准备补补觉。　　
“小店长，昨天晚上又熬夜看恐怖片了？”杜姨关上机器调侃着，“这么困要不就回去补补觉吧，这里我和小唐看着就行。”　　
阮文柏的爱好之一看恐怖片，尤其爱去电影院的午夜场看，但他还有另一个问题——胆小。　　
属于“又菜又爱玩”。　　
阮文柏看看时间还早，便点点头摆手去了后面的小仓库。　　
小仓库其实不是一个单独的房间，而是利用楼梯下面的空间装上门板组成的。　　
沿着楼梯往上，就是阮文柏的家。　　
燕霖是跟着阮文柏一起上来的。　　
一离开两个店员的视线，阮文柏就闭着眼睛靠在燕霖背上，任由自己被拉上来。　　
燕霖有阮文柏家的钥匙。　　
一开门视线看过去，就看见猫爬上的狸花猫雪球正翘着脚给自己舔毛，一个眼神都没给两人，也不好奇怎么大早上的主人又回来了。　　
屋里的温度要比店里暖和一些，阮文柏换鞋的功夫已经热的冒汗，他火速脱下羽绒服和高领毛衣，里面就是一件短袖睡衣。脱下来的衣服裤子被他随手扔在沙发一边，自己则趴在另一边打哈欠。　　
燕霖也换了衣服拿着小毯子过来给阮文柏盖上，“睡会吧，一个小时后我叫你。”　　
阮文柏哼哼一声，伸手拍拍自己头上仅剩的一点空位，“燕先生，坐这里。”　　
燕霖刚坐好，阮文柏就蛄蛹着把自己的头放在他的腿上。　　然后他说：“燕先生，你的腿硌着我头了。”　　
燕霖：“……那你别枕。”　　
阮文柏不说话，假装自己睡着了。　　
燕霖拿出手机开始看，工作群里不少人在和他抱怨，说他为了小男友抛弃伙伴“见色忘义”，简而言之，让燕霖带着草莓蒙布朗过去“赔礼道歉”。　　
燕霖回复：给钱就去，草莓蒙布朗一个35，跑腿费50。　　
群里一瞬间安静下来。　　
阮文柏在燕霖的腿上翻来覆去，他换了姿势躺着，睁眼睛看燕霖，“燕先生，我睡不着，眼睛一闭全是昨晚上那个恐怖片里的鬼。”　　
燕霖闻声低头，“那要不要做点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比如？”　　
“赚外快。”　　
十几分钟后，阮文柏看着燕霖手机里的聊天记录，群里加起来一共有5份草莓蒙布朗8杯马蹄果汁热饮和若干饼干小面包等小吃。　　
“正常计算价格，再加100的跑腿费。”燕霖收起手机，“去吗？”　　
阮文柏站起来换衣服：“去！”　　
两人又换好衣服出门，临走前阮文柏给雪球的碗里添了猫粮和冻干。　　
楼下店里的客人还不算多，阮文柏准备的库存依旧充足，他把需要的东西告诉唐雪和杜姨，几个人依次打包结账，燕霖把账单拍下来发到工作群里，然后叮叮当当开始收账，再转给阮文柏。　　
但是面对几大袋子的外带，阮文柏和燕霖还是有些犯难，最后还是杜姨指着外面自己的小电驴，拿出车钥匙递过去。　　
阮文柏又上楼加了条围巾，顺便给燕霖也拿了一条。一个红白格上带着圣诞树，一个绿白格上带着麋鹿，是阮文柏买来过圣诞用的情侣围巾。　　
两人在唐雪和杜姨的调笑中带着一大堆的外卖，骑车离开。　
据燕霖介绍，清吧以前是一家咖啡店，老板扩大店面规模后才改成清吧，不过依然保留了一小部分窗口专门做外带咖啡。　
阮文柏搞不懂为什么，在他看来，咖啡店转行做清吧简直是跨行业转型，毕竟两者的服务对象还是不太一样的。　　
以前咖啡店叫九时代，即使改成清吧也没有换名字，店里整体的装修有着上个世纪的英伦复古风格，优雅有格调，尤其是一进门那面拱形的展示墙，每次都让阮文柏震撼。　　
店里用留声机放着音乐，大早上就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在小酌。　　
两人提着东西径直去到吧台，Arno早就在等他们了。阮文柏和燕霖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下，阮文柏还给Arno带了一杯他最爱喝的棉花糖热可可。　　
“怎么就你一个？”燕霖拉开吧台椅坐下，一点一点摘了围巾，“Aveline呢，她不是在群里叫的最欢吗？”　　
“那边，和她小侄女炫耀呢。”Arno向一个方向指指，另一个手精准打开棉花糖热可可，“哇，小店长专门给我带的？”　　
“对啊，这杯算我请你的。”阮文柏也摘了围巾坐在燕霖旁边，“你上次给我调的那杯还挺好喝的。”　　
“谢谢。不过调酒这事，Lynn才是我们这的头牌。”　　
燕霖点点桌子抗议，“能不能换个词语？还有100的跑腿费给我。”　　
“切，小气，”Arno说着还是拿出手机给燕霖转账，然后他就无视燕霖开始和阮文柏聊天，还说一会儿有空给他再调一杯。　　
可惜没有，阮文柏还要赶回去看店，Arno和Aveline两人买走了不少草莓蒙布朗，他得回去再做一批新的用来补货。　　
“行，有空过来玩，让Lynn给你调酒。”Arno挥手道别。　
“好。”　　
回去的路上，还是燕霖骑着小电驴，阮文柏在后面抱着他的腰。　　
“燕先生，你说要不要研究一个带酒精的新饮品呢？”　　
“你想要什么酒？”　　
阮文柏转转眼珠子，嘿嘿一笑，“Lynn……”　　
燕霖一听就猜到没好事，正好车子也到店门口，他停下车，抓着身后人搂着自己腰的手捏了捏，警告他。　　
“不准打我藏酒的主意。”　　
“哎——”阮文柏泄气，看着下车准备进店的燕霖叫着，“燕先生，你不能这么小气。”　　
燕霖全当没听见，进店把车钥匙还给杜姨。　　
店里客人逐渐变多，阮文柏脱了羽绒服和围巾塞进收银台下面，又在唐雪的催促下赶紧去准备间做新的草莓蒙布朗。杜姨这边结账的人不算多，倒是唐雪这边点热饮的人在排队，有些需要外带，有些又要在店里喝。　　
燕霖卷起袖子去帮忙。　　
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2点多，店里只剩下吧台那里几个堂食的小情侣。　　
唐雪甩甩手又活动活动肩膀，伸了一个懒腰。　　
阮文柏从准备间端着一盘草莓蒙布朗出来，“来朋友们，把这些装完就休息吧，今天中午我请客。”　　
“小店长我可以点单吗？”唐雪边打包草莓蒙布朗边问。　　
“你想吃什么？”　　
“对面那家酸菜鱼，刚刚闻到香味了，好香啊。”　　
阮文柏朝着窗户看过去，街对面那家鱼店此时还有不少人，他点点头，“行，那一会儿你去买4人份的带回来，给你报销。”
“好的。”　　
中午吃过午饭，收拾干净后几个人都在小吧台那里休息，唐雪趁此机会又拍了一些视频当素材。　　
阮文柏转了转椅子，把自己转到燕霖怀里，他看着店里的这些货柜，“小唐，你看要不要发条视频，下午草莓蒙布朗卖完就不补货了。”　　
唐雪看看放草莓蒙布朗的柜子，剩下的只有三十几个。　　
她觉得可行，反正要卖一周的时间呢。想着，唐雪起身专门拍了一条草莓蒙布朗的视频，并配文“存货不多了，今天这些卖完就要等明天了。”　　
三十几个草莓蒙布朗即使在一人限量一个的情况下也卖的很快，以至于等再有人来的时候，阮文柏只好一遍一遍抱歉解释。　　
“实在不好意思，让您白跑一趟。如果您需要可以明天再来。”　　
下午六点多，店里基本没什么货了，顾客也在逐渐减少。唐雪和杜姨提前下班，临走时，阮文柏让两人拿一些不太能放的面包回去，杜姨多拿了一些，带给家里的两个小孩。　　
店里只剩阮文柏和燕霖两人看店。　　
燕霖下午去超市买的菜和肉，还有阮文柏爱吃的薯片和零食。
晚饭是燕霖做的红烧肉和几个素菜，两人干脆把饭拿到楼下的店里吃，阮文柏也把狸花猫抱了下来。　　
燕霖给狸花猫也准备了水煮鸡胸肉。　　
两人一猫在小吧台吃起晚饭。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阮文柏不怎么喜欢吃肥肉，于是他加起一块红烧肉咬掉瘦的部分，另一半肥肉自然是递到燕霖嘴边。　　
燕霖只看他一眼，吃掉了。　　
阮文柏笑了笑，撑着下巴看外面的飘雪。　　
“燕先生，一会儿我们去打雪仗吧。”
“门口雪太少了，不够。”燕霖看也没看，给阮文柏夹菜，“堆雪人倒是可以。”
“那堆雪人。”阮文柏很快换了目标，“就在店门口堆一排。”
“穿厚点。”
“好。”
说完，阮文柏加快吃饭的速度。
收拾完餐具，阮文柏没等燕霖给他拿围巾和手套，已经跑下楼在店门口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然后借着薄薄一层积雪开始搓小圆球。
燕霖拿着东西下来的时候，阮文柏的耳朵鼻尖已经被冻得通红，十根手指也红了，但他似乎毫无察觉，还在给手里的雪球增加体积。
燕霖给他戴上围巾和耳罩，至于手套，算了，大不了去烧点热水给他捂手。想着，燕霖转身回店里烧水。
等他端着装着热水的杯子出来时，阮文柏已经堆好了一个雪人，雪人不大，但也绝对算不上小，高度到他的膝盖以下一点。
这人到底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雪的。想着，燕霖开始四处找人。
阮文柏正蹲在街道边行道树的草丛里找东西，很快，他拿着两根小树枝跑回来。
“别跑，路上滑。”
阮文柏被燕霖拉住手臂扶稳，又伸手把他头上的积雪扫下来。
阮文柏的鼻尖还是红的，但眼睛里都是满满地笑意，“看，找到两个特别好的小树枝，”他说着，挥了挥手里两个又细又长的树枝，“可以当雪人的手臂。”
燕霖笑起来，拿过两根树枝并且把手里的水杯递过去，“喝一口暖和一下，还有，雪人只有手臂没有手吗？”
阮文柏接过杯子一个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快冻僵了。不过杯子里的水不烫，暖手足够。
阮文柏想了想，“要不去仓库找两个手套挂上去？”
燕霖把人揽进店里，按在吧台椅子上，“你在这暖暖身子，我去找。”
阮文柏点头。
燕霖在小仓库找到一双陈旧的线手套出来，阮文柏正捧着水杯撑在吧台上看雪，以及堆好的小雪人。
很快，他看见燕霖把小树枝插在小雪人身体两侧，又小心翼翼地挂上线手套。
阮文柏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
不过还是被燕霖发现了。
阮文柏吐吐舌头，放下手机。
燕霖不喜欢拍照，但他也没有让阮文柏删掉。对此，阮文柏显得无比得意。
两人又在店里呆了一会儿，时间已经很晚，外面路上也少有行人，阮文柏彻底锁上店门，拉下防盗闸门，从小仓库的楼梯和燕霖上楼回家。
燕霖去洗澡，阮文柏躺在沙发上干活，盘算着今天的收益，明天的备货量，以及自己的存款。
他开始发愁了，怎么一年到头没有赚多少啊。
燕霖擦干头发出来，阮文柏正愁眉苦脸地躺在地上。
“怎么了？”
“燕先生，我好穷啊。”阮文柏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燕霖，看他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便又蛄蛹着贴了过去。
“我原本计划有钱了就把这里彻底买下来，然后自己重新买个小房子。这样二楼就能改成堂食区域，再请一些点心师傅。”阮文柏说着说着，唉声叹气起来，“可是现在没有钱啊。”
“小店长志向远大，但是不急，时间还很长呢。”燕霖把人揽进怀里，摸摸他的卷发，“大不了以后住我那里，离你的店也不远。”
“感谢燕先生的收留，那我以后可不可以评聘燕先生过来帮忙？”
“你付不起我的工资。”
阮文柏抬眼，“燕先生现在的工资很高？”
“我家里的藏酒，最便宜的一瓶要8千。”
阮文柏起身看了他一眼，双手抱拳，义正言辞，“告辞！”
说完，他连忙跑开去洗澡。
燕霖笑着去逗猫了。
晚上，两人盖着被子纯聊天，聊着聊着，阮文柏就迷迷糊糊靠在燕霖肩膀上睡着了。
燕霖把人塞进被子里裹好，又伸手关上和床头灯，也睡了。
窗外下着雪，夜很静。
悄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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