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日暮丝竹：万年竹

【阴阳师乙女】百鬼终末行

毛蜘蛛

2025/01/03 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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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生于深山竹林的妖怪，不染凡尘，不食五谷，常年只有一支翠色的竹笛相伴身边，你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为了你选择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中生活。
大面积的丧尸危机爆发时，你正好在山林中露营写生，就在一片隐秘而僻静的竹林里，你看见了那个遗世独立的身影，悠扬的乐曲自他唇边的笛中随微风而来，在你的心中激起片片涟漪，一时间你竟忘了前一秒对危机的惶恐。
笛声戛然而止，“你是谁？没看到我正在吹笛吗？”声音如同竹叶上的雨滴一般清澈，你静静感受也发觉了他并非常人。“我……我是来写生的，可是山下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抱歉，打扰了。”见他并未有什么反应你也不愿再打搅他，起身准备离开，那翠竹般挺拔健硕的人转过了身，清秀的面孔带着几分冷峻，一双剑眉下，漆黑的双眸清冷而明亮，披散的黑发随风飘飞，竹纹点缀的衣饰和手中的笛子给他添了几分君子的风范，手臂上的甲胄却将他点缀得更像位战士。
你原以为他会赶你走，却不想他竟然在附近找到一个山洞将你安顿下来，不及你感谢，眼前已不见人影，只有悠扬的笛声从不远处的竹林中飘来。接下来的半年，你过得就像位古籍中的隐士，只是再怎么性格孤僻，当真正离开人类文明，这种曾经理想的避世生活也有些难挨。为了解闷，你常去竹林中听万年竹吹笛，一开始他总嫌你时不时的夸赞聒噪，久而久之，你学会了安静下来去欣赏他笛音中清澈的感情与美丽的风景，而他也会在一曲完毕之后稍作停顿听你的赞赏或陪你说几句话。
寒冬渐渐来临，山中的环境相比之前也渐渐恶劣起来，食物与温暖的避难所成了大难题。尽管害怕，你还是决定要回到城市去，只有那里，才是你补充物资和过冬的最佳场所。那天早晨，在萧瑟的秋风中，你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和万年竹道别。
“跟我来。”道别的话语刚出口，他却已经走向下山的方向，前往山下尽是肮脏怪物的城市。不知为何，你看着他的背影，在萧瑟的秋风中内心泛起阵阵暖意，小跑着追上他，你心里的不安也散去了大半。
然而好景不长，正当你们走到半路，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万年竹见势不妙只能与你一同加快脚步继续向着城市而去。凛冽的风中雪花纷飞，一开始粗盐一般的雪花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变得比硬币还大，接近城市边缘时，风雪几乎已经遮蔽了道路，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因为寒冷瑟瑟发抖的你护住，任由寒风将他整齐的长发吹乱。
“快到了，你再坚持一会儿。”你抬头，他的睫毛已经被纷飞的雪花染白，清澈的眼里此时的焦急让你不由得有些愧疚地点点头。
你们终究还是幸运的，风雪中，一座小木屋终于还是出现在了你们眼前，确认里面没有人后，万年竹打开门抱起你就进了屋，帮你找了条毯子盖好之后便开始在壁炉里生火。你看他慌忙的样子也急忙出言安慰，只是舌头冻僵之后含糊不清的话语反而起了反效果。随着火光亮起，寒意渐渐被驱散，你终于能捋直舌头对他说一声“谢谢”。他不语，只是将两片青翠的竹叶放入你手中叫你拿好。
第二天，你奇迹般地没有生病，万年竹执意不肯让你出门寻找物资，让你在小屋的储物间拿了根棒球棍并确认你至少能使出力气自卫之后带着他的竹笛出了门。虽然他是妖怪，可你还是很担心他的安全，可是你现在的状态出去也只有添乱，只有提心吊胆地在屋子里徘徊，这一徘徊不要紧，你竟然发现了这屋中的书房里竟然架着一台落了灰的古筝。
万年竹回来时已是傍晚，天空在这时微微地放了晴，当他进入木屋寻你不见，听到书房的动静打开门时，看到的，是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坐在古筝前轻轻抚着琴身的你。他有些局促地将沾了污血的利剑藏在身后——他不忍破坏这样美好的一幕。
“没想到我还能在这里找到这个……我已经四年没弹过了。”他进来的时候你隐隐约约瞥见带着血光的利刃，放下心的同时也如心有灵犀一般不去追问，“好想弹一曲，可是……”
“弹吧，有我在。”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柔，你惊喜地看向他，在夕阳的映射下，他的面庞也被染上几分温柔，将剑收入笛中，他静静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就像你当初坐在竹林中小溪边聆听他的笛声一般。
你将指尖置于琴弦，回忆了片刻，在弦上拨弄起你曾经最熟悉的曲调：《月光下的凤尾竹》，虽说他的气质与原身与凤尾竹可以说是相去甚远，可是那月夜下的竹林，溪水，他的身影与悠扬的笛声，可不与那曲中描绘的恬静美好的时光有异曲同工之妙？脑海中的场景由指尖的音调流出，陶醉在曲中与回忆的你无暇惊讶那毫无生疏感的完美演奏，而万年竹也在几分惊异中沉浸其中，他将竹笛放在唇边，吹起和声配合着，一时间，金色的夕阳化作银白的满月，翠竹之间溪流潺潺，微风徐徐，从你指尖滑过，从他笛中流出，最终汇聚在两颗跳动的心中。
“竹，春天的时候……你还是带我回去吧，以后我在山里和你一起过冬。”一曲毕，你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开口提出了在那幻境中一瞬的想法。
“你不是说你无法忍受避世隐居的生活吗？”他微微挑了挑眉，眼里波澜不惊。“而且，冬季山上的环境你也是知道的。”
“大半年，有别的妖怪和你的帮助，足够我在那里建起容身之所，而且……”
“我没有避世，”你抬起头望向他的双眼，这一次，没有局促或尴尬，而是充满坚定和温柔，“你，就是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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