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叶周】夜归人

一叶知周

2024/11/15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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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周泽楷震惊，周泽楷说不出话。叶修的意思是，他灌酒偷亲的时候，叶修并不是没有记忆。

恰恰相反，叶修清楚地记得，并且没有拒绝。

他亲了多少次？五次还是六次？

周泽楷心里打鼓，有种类似于学生时代被叫家长的奇妙体验。他不知道怎么跟叶修解释这件事，因为根本无可辩驳。

酒是他灌的，人是他亲的，周泽楷根本逃不掉。

他低下头趴进被子里，闷闷地说了声对不起。

叶修挨近小周，底下头，鼻尖几乎蹭到周泽楷发丝。

“小周，亲不亲？”叶修说，“不亲我去洗澡了。”

他话音很轻，不像是生气或别的，反倒更像是哄诱周泽楷。

想做什么，想说什么，不用害怕，因为叶修全都知道。他已经无声地答应了。

周泽楷盯着他，怔愣许久，他忽然吸了吸鼻子，揪着叶修的衣领，直接吻了上去。

“你一直都知道。”周泽楷说。

叶修抱紧他，轻笑道：“是啊，一直都知道。”

知道，没有拆穿，而是选择了纵容。

“你也……喜欢我。”周泽楷望着叶修的眼睛，直接说出了他的想法。

他的这份直率，或者说不留余地的直白，反而把叶修逼入了绝境。叶修一直藏在暗处，从旁窥伺，而现在，他被周泽楷逼入绝路，只剩下这么一个答案。

为什么纵容，为什么不揭穿，为什么默默地注视这个人不发一言。为什么能够理解他所有苦衷，为什么知道他的爱与坚持。

还能为什么。

“对。”叶修面颊错开，像一个终于捕获猎物的猎手，他咬上周泽楷的耳垂，一字一顿地说，“我也喜欢你，有问题吗？”

周泽楷整边耳朵都酥了，脸上发热，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他感觉到一种近似于惶恐的惊喜，当期盼已久的东西真正来临时，他反而表现得有些手足无措。

叶修也喜欢他，叶修真的喜欢他。

周泽楷的手犹豫了很久，才慢慢抱住了叶修。他闻着对方身上与自己一般无二的洗衣液气味，这一刻好像来得太快，又似乎他已经等了很久。

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这个让他无比快乐的时刻，虽然无以言表，但此时想要拥抱、想要亲吻叶修的冲动都是真实的。

而且，有人远比他更主动。叶修捏住周泽楷下巴，吻上来之时还咬了他的嘴唇一下，似乎作为他多次小动作的惩罚。周泽楷几乎透不过气，他觉得眼睛都花了，叶修才松开他，低喘着气说：“小周，接吻要闭眼。”

周泽楷这才把眼睛闭上，一个吻却早已经结束了。他颇有些狼狈地喘着气，他看不见，只能感觉到叶修就在近处。

“怎么现在闭上了，”叶修失笑，“是想我再亲你一下吗？”

周泽楷有些迷茫地睁开眼，他看见叶修的笑，又一次闭上。

太乖了，乖到有点笨。他明明什么也没有说，但所有的想法都表现在了行动里。

想让叶修亲，他就乖乖地闭上眼睛。

叶修轻轻啄吻了一记，周泽楷还不愿意睁开眼睛，被叶修轻轻拍了两下脸颊：“亲完了，不许耍赖啊。”

周泽楷原本好一些的脸颊又红了起来，他睁开眼，对上叶修视线：“没有耍赖。”

“亲你的时候再闭眼睛，还有用鼻子呼吸，”叶修说，“我们小周这么聪明，应该很快能学会吧？”

周泽楷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聊点别的，给我灌几次酒了？”

“四次。”周泽楷小声说。

“真的啊？”叶修微微皱眉，“真的只有四次吗？我怎么记得要多一点，难道是我太想被你亲了？”

不知那句话惹到他，周泽楷话一噎，心虚地垂眼道：“六次。”

“这么多啊？”叶修弯了点腰，和他对视着，“怎么都是偷偷亲呢？”

周泽楷眨了眨眼，说不出话来。他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小朋友，杵在叶修跟前罚站。

叶修当然不是要训他，看着小周这幅紧张的模样他是越逗越起劲，继续逼问道：“怎么不在我醒着的时候亲呢？”

“为什么，小周。解释给我听听。”

他明知道周泽楷最不擅长的就是言语表达，可他还是要为难小周，看他急得脸色发红。

“不知道。”周泽楷说。

“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你也……喜欢我。”

这句话周泽楷说出来废了好大力气，他羞得低下头，一直以来强忍着的羞耻心都在此刻爆发出来，他不知道叶修会怎么做。

人是他灌的，也是他亲的，小周根本跑不了。

“你现在知道了。”叶修说。

周泽楷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

“快点，再亲一下洗澡去了。”叶修也朝他眨了眨眼。

周泽楷抬起头，轻轻笑了。

＊＊＊

那天之后，他们俩算是确认了关系。一切似乎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区别只在每天入睡之前关灯之后，叶修都会给小周一个他一直用酒骗来的吻。

在外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即便偶尔贴在一起说些悄悄话，因为叶修之前就是小周的贴身助理，大家都见怪不怪了，没有人注意他们。

在片场记录的摄像头面前，叶修表现得落落大方，小周依旧腼腆，只是比以前更爱笑了。

正式拍摄时，叶修就成了周泽楷之外最得导演欣赏的一个。因为戏里包含的大量武术动作他都能很好完成，加上对小周的爱屋及乌，新人演员叶修基本没怎么挨导演的骂，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除了有些时候，了解小周本性的叶修时不时爱使一些坏。

比如在宽大的戏服底下悄悄和小周拉手啦，比如有意无意地在别人面前炫耀似的谈论他啦，又或者会把场助拿来暖身子的酒端一点点来、哄周泽楷喝。

恰好下一场戏是酒宴，需要小周一点点微醺的表情，周泽楷自己喝了酒，一点也不敢给叶修递。

他知道叶修喝了酒会怎么样，而且此时此刻，酒在他们只间代表的远不止是一杯饮品那么简单。

叶修拿着杯子离开的时候，只是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周泽楷耳朵脸颊瞬间就红了。

他这幅害羞的模样导演看着却觉得很不错，很对接下来戏份。开机之后，所有演员进入状态，群演登场，一向从不在演戏时出差错的小周，难得走了神。

摄像机后的众人均是一惊，只见此处本不该有动作的叶修端起了酒杯，让周泽楷转为了背影。

“陈导，这……要不要重来一遍啊？”场记拿着打板器，慌张地朝这边瞄过来。

“不用。”导演说。

一场戏有惊无险地结束，周泽楷也知道自己走了神，结束时他站在摄像机旁边看了很久回放。

开机之前，叶修的手躲在桌子底下，悄悄地给周泽楷比了个心。只有他看见，其他人都瞧不着。

小周惊讶，小周没反应过来，小周走了神。

人太多了，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重来，还好因为叶修的那一个补救，没有出太多差错。

下班路上，叶修开着车，副驾驶的周泽楷一直望着窗外，有些心神不定。

“小周。”叶修叫了他一声，“饿了吗？”

周泽楷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这或许是他拍戏以来第一次出现这么大失误，周泽楷感到自责的同时，更好奇的是他究竟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失误。

在片场时，周泽楷看着高座上的叶修，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属于角色之间的情感无疑影响着他，但他和叶修之间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无疑也影响了他的发挥。

或许在片场时，他应该离叶修远一点？

周泽楷不确定，或者说，叶修时不时的逗弄也确实让他感到手足无措。

在叶修看来，就是小周今天的话莫名其妙变少了。他的话原本就不多，此时又故意减少了与叶修的种种小动作交流，就像是刻意躲着叶修一样。

叶修还以为是今天戏份太多，小周累着了。下车前他帮周泽楷戴好了帽子口罩，周泽楷表现得很顺从，但在洗漱完，叶修准备关床头灯时，周泽楷没有像以往那样，凑到床边等叶修亲他。

“小周。”叶修叫他。

周泽楷转过头，眼里带着困意和疲倦，他揉了揉眼睛，这才慢慢蛄蛹过来，给叶修留下一个没埋进被子的额头。

小周还是很乖的，乖到似乎一些迹象都是叶修神经过敏。

但当叶修在片场递给小周的饮料第一次被拒绝时，这个问题才被搬到了台面上。

“小周老师，你是不是在躲我啊？”叶修蹲在周泽楷休息的椅边，不依不饶地问。

“周老师！”场助此时恰好过来，给周泽楷说了一下摄制组临时改的几个机位。

周泽楷一应看完，才有功夫来答叶修的话。在这个过程中，叶修一直盯着他。

“小周老师？”叶修还在用特立独行的称呼骚扰他。

周泽楷耳朵微红，点了点头。

“躲什么，哥又不是坏人。”叶修叼着吸管，把周泽楷不要的、慢慢凉下来的咖啡喝了。

“我会……会走神。”周泽楷如实说。

他专业以外的表述一向如此，叶修也理解了他的意思。他们小周，离叶修太近就会忍不住盯，就会胡思乱想，今儿不可饶恕地耽误工作。

哇塞，他叶修岂不是成蓝颜祸水了。

“小周，就这么想我啊？”叶修笑道，“看见我就走神了。”

谁知周泽楷完全不否认，还认真地点了点头。

叶修话一噎，所有的调侃都吞回肚子里。对一个调戏他的浑话都能当真的人，再逗就不道德了。

“回去看，乖啊。”叶修悄不声地拍了拍周泽楷的手，难得连他耳朵也有点热。

咋跟小周比起来，他像是个没下限的老混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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