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 [06/机动]是你破绽太多了

[06/机动]是你破绽太多了

13

朝露映霞

2025/03/13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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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东光太郎一直在想那个漂亮的银色机甲，他总觉得很熟悉，不只是对外形上的眼熟，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亲昵感，他心底总有一股冲上去和对方交谈的欲望。哪怕现在对方可能已经离去，东光太郎仍旧有往那个方向探视的冲动。
 
可这辆车的构造太严实了，见不到一丝来自外界的光亮。要是他能看到外面就好了，东光太郎是这样想的。
 
好像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幻想中，东光太郎看到了铁皮上细微的结构，然后轻易地穿过厚达一寸的铁板，飞跃荒芜的郊外，来到人流繁忙的市中心，很快他就追上了那个银色的机甲，在对方诧异地回首中，东光太郎已经分不清这是他的想象还是他正在做的事，唯有诸星真握紧他的手提醒着他仍旧坐在车厢的座椅上。
 
“泰罗！”
 
上次诸星真这么慌乱地叫这个名字还是他浑身着火的时候。
 
东光太郎想要回归正常的视野，却发现他根本控制不止，哪怕闭上双眼，视野仍在不断延伸，很快穿过银色的机甲外壳，撞进一道温暖的光。这道光莫名地安抚了东光太郎的慌乱，他扯出一丝微笑，“我没事，零。”
 
“可是你的眼睛。”诸星零的声音就身侧，却总感觉隔了一层什么，空洞缥缈，“在发光。”
 
东光太郎的视野仍在延伸，很快，他又重新看到了纽约的市的大楼，高悬的太阳释放出无数的信号，似乎想要告诉他什么。耳畔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有叫他东光太郎的，也有叫他泰罗的，陌生的语调和朋友的呼唤交错在一起，空旷而虚无，唯有手上的触感格外真实。
 
“我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东光太郎只能勉强地回握诸星真的手。太阳越来越大，东光太郎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上面活跃的风暴，漩涡状游走的光粒子仿佛开启了一个通道，吸引他往前迈步。
 
“泰罗！”这声呼唤似乎比诸星零还要近，语调中急迫难以遮掩。交错的手力道更大了，东光太郎刚想安抚侄子，却听到了一道清爽的声音应答：“怎么了表哥，这么急。”让东光太郎怔愣的是，它就像是来自大脑，或许，这个声音就属于他。
 
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稳定，在绿色偏蓝的环境光中，东光太郎仿佛正慢悠悠地往前飞着，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并不恐高，东光太郎发现视野转向，从一块敞开的窗户飞入房间，稳稳当当落地，随意地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视野上抬，东光太郎才得以观察四周，随即倒吸了一口气，他居然看到了童年时期最喜欢的宇宙英雄——奥特曼。
 
所以，他是——
 
“泰罗。”奥特曼身旁的那位看着有些焦虑，凭借头镖的特征，东光太郎迅速将他和诸星零描述的各项信息对上，奥特赛文。只见这位赛罗口中的父亲，他的表哥焦急地问道：“你有收到赛罗的信息吗？”
 
“我最近在忙竞技场考核。”他似乎从赛文焦虑的情绪中觉察到了异样，点开光屏翻动着，肯定地说：“没有他的消息。赛罗还没回来吗？”
 
眼前的奥特战士们相互看了一眼，有一位长相和奥特曼接近的生命体开口，根据胸前的纽扣，东光太郎猜测应该是佐菲，“我们完全丢失了赛罗的生命信号。”
 
赛文、奥特曼、佐菲……东光太郎数了数，有五个奥特曼，加上他刚刚好六个。东光太郎忽然意识到，他看到的应该是赛罗口中的奥特六兄弟，或许就是赛罗来到他的世界后奥特六兄弟商讨对策的画面。只是，他为什么会看到呢？难不成，他的眼睛已经能穿透宇宙了吗？
 
“希卡利也找不到吗？”东光太郎没听诸星零提起过这个名字，只是在这样的场景里出现，大概类似于刑侦片里无敌黑客的定位，通过各种技术手段搜寻到目标。
 
东光太郎能感受到自己的声音有一瞬的紧张，然后平缓下来，“之前他发信息说得到了帕拉吉之盾，会不会是控制不当去了别的宇宙，才丢失了信号。”
 
“我们也希望是这样。”之前占据主位说话的那个奥特曼说道，“但……”
 
赛文突然插话道，“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科技局上，泰罗，我们可能需要……”
 
“那还等什么，哥哥们。”可能是因为诸星零一直叫他泰罗的缘故，东光太郎觉得他能完全带入到泰罗的情绪中，着急，急得恨不得现在就跑到外面，把整个宇宙都翻个底朝天。“万一赛罗被困到某个又黑又冷的地方，怕得哭鼻子了怎么办。”
 
严肃的气氛得以缓和，东光太郎猜测这个形容可能和诸星零的实际形象完全相反。但事实上，他确实是见过诸星零将哭未哭的模样。或许另一个世界其实是在陈述事实呢？东光太郎压下心里的一丝违和感。
 
不等东光太郎深入思考，画面戛然而止。东光太郎猛地从一个明亮无比的空间落入黑乎乎的环境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比如安慰着急地查看他情况的两人，一道光落入黑暗的环境中，车厢门开了。按理来说，此时东光太郎应该重新适应改变的环境光，比如眯上双眼，等上一会，然而他却没有任何动作，瞪圆着眼，看着诸星零白净的脸一点点被阳光照亮，似乎还能看到眼角泪珠的反光。
 
“怎么真的哭鼻子了。”东光太郎喃喃道。
 
“谁哭了！”被戳破的当事人反驳道，诸星零拍开东光太郎伸过来要给他擦眼泪的手，忽视杰克刚抬起的手，错身跳了出去。
 
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一回事，但一想到诸星零被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还有家人担心着，或许即使没有这一层因素，他也放心不下这个所谓的侄子。东光太郎迅速解开安全带，跟了上去。
 
在第二次试图打招呼失败，杰克和车厢里仅剩的一人交换了眼神。
 
杰克不甘心，他一定要说完欢迎词，“欢迎来到DAPRA基地。”
 
倒也不是作假，第一次看到所谓的处理各种外星事件的基地大楼，大卫小小的兴奋了一下，只是在看到两个拉拉扯扯的身影，他迅速扭头。大卫已经放弃思考发生在东光太郎身上各种各样的怪事，现在专业的事也有专业人员接手了，他只希望，“安排宿舍的时候，我能离这两个家伙远一点吗？”
 
“嗯？”
 
这是杰克没有想过的要求，他又看了一举止亲昵的两人，陷入沉思。
 
将远处的两人抓了回来，领着走进基地大楼，意料之中的看到了各个部门的训练场景。朴实无华，也很刻意。杰克叹气，他果然不该期待一堆理科生在迎新活动上想出什么惊才绝艳的表演，果然除了一堆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特工，还应该招一点别的人才。
 
杰克有心向三人展示DARPA的实力，只是见东光太郎和诸星零心不在焉，大卫望着天花板神游天际，他只能叹着气，摆手让队员们停下刻意的表演。得知不用继续表演的成员们欢呼起来，凑到三人面前，欢迎辞真切而诚恳。神游的三人瞬间被各种拥抱拉进现实，懵懵懂懂地完成了入新仪式。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众人散去，大厅变得平淡无波，仿佛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大楼。东光太郎回想刚刚听到的名字，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有不少日本人。南原、北岛、西田，加上他，四大方位齐了。东光太郎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发现这三人似乎是科研人员，各自拿着小本本，站在机甲前和身旁的人讨论着什么。
 
“认识？”诸星零凑过来问。
 
“不，我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日本人。”除去这三位，单看外型，亚洲人，或者说亚裔并不少见，东光太郎挺惊讶的，这个比例放在美国的重要机构里，很难见到。
 
“虽说DARPA存在已久，在被证实前，一直是一个预测战略部门，实质性的执法权是最近才落实。因为部分原因，我们的起步相对晚了些，所以会招一些更有经验的。”杰克指了指北岛，“他之前是防卫队的。”杰克又指了指西田，“他以前在宇宙工作站上工作，南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才入队。总之，我们这里什么人都有，比如我，”杰克得意地露齿一笑，“之前是一个情报贩子。”
 
杰克挥手，示意三人跟上，“机甲更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所以我请了一个专家。”绑架也是请，“现在，专家想看一看你们的实力。”
 
封闭的大门打开，纯白色几乎看不到接缝处的圆形训练场映入眼帘，东光太郎看到墙壁的右上方是一个被玻璃罩笼罩的小房间，里面站着一名红皮肤的家伙，正带着工业护目镜打量着他和诸星零。和地球人完全不同的长相摆在那里，都不用杰克介绍，三人喃喃道，“外星人。”
 
杰克拍拍大卫的肩膀，“可以顺着楼梯上去，那里很安全。”
 
大卫看了看杰克又看了看那个外星人，有些不信。
 
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杰克按下腕部的开关，装甲瞬间将身躯包裹，右手臂甲展开，露出枪管，对准玻璃来了几枪，毫发无损。他已经证明完毕，要不要进那个房间，就由大卫自己决定了。
 
杰克飞到训练场中央，指着东光太郎和诸星零，“来吧，和我打一场。”
 
“你那里还冒着烟。”东光太郎提醒道。
 
“没事，反正只是实验方案。”杰克毫不在意地将过热的枪管抽出扔到一旁。“你先来？还是一起上？”
 
“不用他，我来就行。”诸星零自信地揉着手腕，原地蹦了几下就朝杰克正面冲去。

诸星零的速度很快，每次看到这超乎人类的速度，大卫都会震惊。就在大卫以为诸星零会将杰克装甲锤出一块凹陷时，杰克侧身躲过了诸星零的速攻，“年轻人真是自信。”混杂着电子音的声音伴随着一道重击，大卫看不清动作，他只能看着诸星零的身体飞了出去，眼见要撞上墙壁，被东光太郎稳稳接住。
 
大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称呼他为东光太郎，不断燃烧的火焰聚集成人型，暖色的光芒照耀着，整个房间的墙壁变得更加刺眼，灼热的火焰燃烧着，离得远也能感受到不断吞噬而来的温度。现在确实是楼上更安全。大卫小心看了一眼那个外星人，那家伙的注意力似乎完全落在杰克、东光太郎和诸星零身上，大卫咬咬牙，冲上房间，将房门紧闭。
 
一开始大卫还能时不时偷看一下外星人的位置，发现对方真的对他没兴趣后，便安心地观看三人的战斗。
 
从高处往下俯瞰，大卫看不出什么细节来，他只知道诸星零和东光太郎正一步步将杰克逼退，火光四溅，杰克的装甲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真是可怕的力量。”声音近在咫尺，大卫被吓得跳了起来，他扭头正好对上外星人凑近的脸，好在对方确实没什么攻击意图，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还真是一个普通人。”说完，外星人打开房门，大声对着杰克吼道：“都说了不要透支装甲的防御！你知道现在材料还没到吗！你知道你的装甲修起来多麻烦吗！”
 
“不好意思，亚波。”杰克装甲的面甲收至后部，露出操作者略带求饶的笑容，“这不是打着打着就忘了吗？”
 
“知道容易上头，你就该用那些通用装甲试。”亚波双拳紧握，看着几近毁坏的外甲，觉得理智已经无法维持平稳，“你看看，这里，还有这里，全都要换。”
 
杰克可不想听那些絮叨，他指着二人转移视线，“你觉得他们的情况如何？”
 
“东光太郎是吧，我给你记着时间的，你继续维持这个状态，等到自然结束。”亚波语气颇好的对着东光太郎说道，“他们的实力，你比我更清楚。”亚波指着依旧是冒着火焰的东光太郎，“不过，他的不能按照你的要求制作提升能力的装甲。”
 
杰克没有意见，一旁的诸星零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不需要提升实力，他需要的是一套能将他的能力释放出来，且不会毁坏周围的装甲。”亚波示意被火焰燎出黑痕的墙壁，仔细辨认，上面还有被高温灼出的凹痕，这可是特制的训练场，哪怕是他做出的杰克装甲，不把功率拉满，也很难在上面留下痕迹。亚波看向诸星零，“至于你，在拿到装甲前，你需要在杰克手下学习。”
 
“学习？”
 
“准确来说，练习。”杰克已经摘掉身上毁坏的部件，他褪下装甲掏出手机，走向两人，“你的身体素质很强，你模仿的战斗技巧也很适合你，但你的战斗方式目前主要是模仿，还没有形成肌肉记忆。如果不加强训练，面对那些经验丰富的家伙，很容易被抓住空档，陷入危险。”
 
刚刚的战斗中，诸星零的动作很快，但招式衔接非常不流畅，并不只是身体上的生疏，而是诸星零在战斗中仍旧在思考下一招该怎么出。反倒是东光太郎，杰克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东光太郎，这个档案异常干净的年轻人，各种战斗技巧出乎他预料的顺畅。
 
这和他预期完全相反。难不成东光太郎才是特工，诸星零仅仅是名字和长相上凑巧和诸星弹相似？
 
杰克想了想，笑着提议道：“既然定下来了，为了纪念这伟大的时刻，来，我们拍个照纪念一下吧。”杰克抬手，招呼大卫下来，人齐后，就在杰克高喊“smile”并按下拍摄键时，东光太郎周身的火焰消失，衣服都烧干净了，坦坦荡荡暴露在镜头下，诸星零注意到了，迅速脱下外套，虽说上面也被东光太郎的火焰烧了各式各样的洞，但好在还能起到遮盖作用。
 
相机定格的那一瞬间，上面的影像混乱无比，东光太郎披着破破烂烂的外套被诸星零抱在怀里，而当事人侧身遮挡东光太郎的同时，有些不满地看向镜头。
 
杰克看了眼照片，不算完美，但他要的都有了。
 
材料不齐，亚波不急着设计新机甲，杰克也不急着让两人开始训练，所以打过一场的两人得以和大卫一起离开，去宿舍休息。
 
训练场只剩下他们俩，亚波看了眼在不断打字的杰克，“你在做什么？”
 
“为诸星零的机甲做准备。”杰克随意地答道。
 
亚波误以为杰克在完成材料申请，凑上前打算提一些意见，没想看见了一长串单方面的聊天气泡，信息接收方是：诸星弹。亚波为了给北斗造装甲，对SSSP的装甲制作进度略有了解，比如诸星弹现在使用的装甲外号为赛文，是因为装甲迭代迭代版本刚好到达Ver.7，这是诸星弹穿戴后能出色完成任务的一代。而Ver.0，则因为不适配普通人的身体，封存在SSSP的实验室。
  
“你打算……”
 
“诸星零的身体素质很强，比诸星弹还要强。”杰克不觉得他打的算盘有哪里不对，他多节俭啊，真是一个为地球考虑的好特工。
 
说不定诸星零真能用Ver.0，亚波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就是……“你发的这张图。”亚波觉得杰克是在诸星弹的怒气值上蹦跶。
 
“你不觉得很清晰吗？”杰克满意地点头，“我忽然觉得，我的照相技术真不错。”
 
—————————————
 
诸星弹结束了一天的训练，随意拿起手机，第一眼便看到了iMessage右上角99+的红色气泡。说实话他并不想看，只是避免错过一些关键信息，他还是点开APP。从上往下查看，除了来自下属的正常的任务信息交流，最多的，就是早田进次郎、北斗星司和杰克了。
 
随意开了瓶矿泉水，诸星弹开始处理这些不得不应付的交际。早田进次郎的消息无外乎是感慨北斗星司还活着，他为此高兴，顺便内心有些焦虑，对自我身份定位不太坚定。
 
啧，青春期。一键转发给他爸。
 
北斗星司的消息除了之前那个不明所以的照片，后面基本上都在说他跟着百慕拉做了些什么。
 
呵，传递信息也不精简一点，太多了不看，一键转发给井手光宏。
 
杰克依旧在和他炫耀找到了两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未来将会有两个超级战士闪耀地球。
 
废话真多。
 
就在诸星弹想一键转发给垃圾回收站时，杰克发送来的照片下载成功。
 
咔嚓。
 
手机碎了。
 
——————————
 
井手光宏起床时，发现通讯软件里多了一连串消息，大致分为：诸星弹转发的来自北斗星司的关于百慕拉的一线信息和他本人强烈的、哪怕是右腿折了也要去纽约的意愿。
 
哦，不对，不是要去。
 
点开最新消息。
 
早田进用最轻快的语气告诉他，诸星弹已经拧着Ver.7直奔纽约了，这一刻，井手光宏多么希望他还没有睡醒。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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