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伪人吃掉…？1

【散乙】会被伪人吃掉…？

兰子影

2025/01/10 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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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惊胆战的一天。
   
   你收拾好晚餐的残渣，将经过特殊处理的黑色餐盒打好包，称得上解脱的倒在你需要度过大部分时间的椅子上。
   
     快要结束了。今天已经过了整整三分之二。熬过早班，熬过午班，接下来就需要熬过晚班。 
     
     不明白为什么DDD为什么不设置换班制度，但那无所谓，因为无论你的工资丰厚到何种地步，都不会有人愿意在你的岗位上。
     
     怨种。随他们怎么说吧。你只是一个在门卫处的社区保安——如果从不存在伪人。
     
     从平淡到惊慌，再从惊慌转换成平淡，处在接触伪人的第一线其实也不会危险多少。
     
     已经有很多、很多人在不明不白间被伪人吃掉了。如果不谨慎辨别，一旦它们进入人员密集的住宿区，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几年前，伪人的伪装还非常拙劣，像是动物园的猴子披上人类的衣服走上街，一眼就能发现破绽。  人们感到震惊，感到疑惑，感到惊恐，但尚且不将他们视作威胁。
     
     动物不是用来圈养，便是拉进动物园表演，谁会在意呢？
     
     但是，伪人在变强。或者说——他们在进化。他们在逾步逾的向着人类进化。
     
     先是外表。它们模仿人类的皮肤，长出人类的身躯然后以此撕碎人类。再是声音。它们观察到了人类的交流方式，开始模仿人类传承至今的语言。
     
     值得庆幸，纵使它们与人类相似，它们始终不是人类。它们的躯体，它们的语言，它们的模仿——终究是拙劣的。 
     
     这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存在的意义。  外卖一般的盒子已经收好了。很庆幸，在你享受晚饭的时间内并没有人需要通过。人在进食时总是松懈的，但你又不得不坚守在你的岗位上。
     
     放入伪人而导致完蛋的住宿区已经不止一个了。你不希望重蹈覆辙。  
     
     “哒哒…”  你的保安亭绝对安全——至少上级是这样说的。习惯一切都你并不会会被脚步声吓到了。
     
     …也不会再被满脸窟窿或是眼睛的伪人吓到了。在最开始，即使知道在身前的强化玻璃至少有10cm的厚度，但它们向你扑来时，你还是控制不住心跳。 
     
     而现在，你已经能够面不改色的拨打电话，任由那些或恳求或暴怒的伪人被拖走。清理过无数次，你仍觉得玻璃上的某些血迹总洗不掉。
     
     在你意识走远之前，那人已经走到了窗口前。你取出通行名单，然后望向他。  
     
     他很好看——你的第一反应。  堇色的短发，在脸颊处被整齐的裁剪，随着他的一些动作乖巧的点缀在他耳边。同色的眼眸，如同剔透的琉璃。与他发型乖巧所不匹配是，眼尾细长，微微透露出些许锐利。如同丹青一般的红墨点缀在他的眼眸旁，那抹鲜红如同飞鸟掠空，悄然为他带来了一丝妖媚。  
     
     你没见过他——你为自己在心里敲了警钟。这片社区的防范称不上高，所以偶尔会有来串门访问的客人。如果可以，你一点也不希望适应不了那个按钮。
     
     随着一阵翻动物品的声音，窗口处递来了他的身份证和通行文件。  “斯卡拉姆齐”。你的目光随着证件和他的面容打量，不愿放过一丝纰漏。紧接着，你翻看他的通行文件，没有问题。  
     
     保安室只会存放固定住户的资料，除了外貌，你无从核对他的资料。  
     
     “你似乎并不在今天的申请名单上。”厚重的玻璃阻挡了声音，你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播到外面，略微扩大的电子音让他挑了挑眉，那双好看的眸子微动。
     
     “我的确有申请，我们那边通讯稍微有些故障，可能没有及时通知到。”他声音的语气被厚重的玻璃隔绝了。但你仍然能听出他那少年特有的清冽声线。 
     
     “我来看望我的朋友，他是餐厅的采购员，住在在三单元六号楼102号。”好像是有这样一个人。你仔细回忆，那个家伙出门总是很早，而且不常回公寓，晚上就算回来也是极晚，还总是大包小包提着一大堆东西。 
     
     “他平时挺忙的，但最近是那家伙的生日，所以我来看看他。”你不置可否，熟练的去翻看那位住户的资料，拨打他的电话。  无人回应。你再次翻看资料，发现他上一次所登记的离开时间是22：49。  
     
     “很抱歉，他并不在家，在没有人担保询问的情况下我并不能随意放人出入。”他不悦地朝着入口的方向瞥了一眼，双手抱胸，倒也没说什么。
     
     你暗自松了口气。这种情况会有家伙怒气冲冲的锤起了玻璃，大发雷霆的说自己不是伪人，还威胁你不让他进去便让你丢掉工作。 
     
     当然，如果你的工作那么容易被威胁，那么伪人早就把社区的人吃光了。  
     
     他转过视线，用那双泛着光的眸子看向你。你猛地一振，像是被某种野兽注视。让你深陷如灌满鲜血的浴缸，血的腥味和水压压迫着让你。
     
     如同深海一般恐怖的水压涌向你的胸腔和心脏，由鲜血组成的海水倒灌进你的口腔，粘稠又厚重的触感让你无法呼吸，肺部如同刀割一般传来剧痛，你的四肢却如同失去了力气，无力的沉入——但只是一瞬，这种感觉就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如此复杂的体验让你恍惚。  是他吗？你盯着他，你能听见自己尚未停歇的心跳。你的胸膛似乎都要抑制不住它的跳动。
     
     只见他倚靠在门外静静地看着手机，偶尔点击屏幕。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的面庞沐浴着显示屏的冷光，偶尔看着屏幕上的内容，露出微笑。除去他那过于出众的容貌，显得在平常不过。
     
     你收回目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也许…只是最近没休息好呢？回想起你面前这个小小的箱庭无数次被高压水枪冲洗血迹和肢体残骸。
     
     伪人那仿冒人类的脸在你面前扭曲放大，不清楚是不是人类的血流出，一点一点拨动你的神经。  你多么希望自己已经麻木，但真的能做到吗？你不知道。 
     
     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到10了，你看着身着黄色防护服的人员清理完，拉开了隔断。  
     
     “你可以继续工作了。”血迹清理干净了，但是水迹还没完全干透。你撇了撇嘴，吃了口零食。期望那个采购员能够早点回家休息，否则你也没法好好休息。
     
     “每天都是这样吗？”你抬头，看到那个少年向你提问。  
     
     “不是每天， 但这种事还是经常发生。”你仔细回忆，最长的一次你一个星期都不没按那个按钮。
     
     “是嘛，我还以为会更多一点？”谁知道呢，自从伪人出现后，几乎每个人的生活都或多或少的受到的影响。至少在社交网络上，门卫被传的玄乎，说是一天能见到十几个伪人。 
     
     “倘若真有这么多伪人，每天会累死的。”倘若真有这么多伪人，人类会完蛋的。 
     
     “所以…这份工作那么累，你没想过换一份吗？”换一份工作？多么美好的语句，除了根本不可能实现之外。
     
     诚然，这里的薪水丰厚，但你并不只是因为薪水而留在这里。根本没有多少人愿意来这个岗位，而一旦松懈，整个居民区的人可能都因此丧命。
     
     “…总有人得对居住在这里的人们负责。”但这并不代表你从未想过如果能辞去工作，你能去做些什么。
     
     他笑了。我离他不算远，所以能看到他勾起的唇角。
     
     “如果，只是如果。你能放下工作，你想去做什么？”少年似乎并不在乎地板和墙壁上的水迹，自顾自的向那厚重的防护玻璃走进。
     
     “什么？”你的大脑宕机了一瞬，忽然想起少年不久前的那一个眼神。 
     
     ——他已经将手碰向了玻璃。 
     
     “你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机会。”一瞬间，你多年所受的训练让你下意识的去按警报按钮——但四肢违背了你的意愿，像是扭曲的薯条一样被他捏在手心。 
     
     你盯着他的眼睛，那少年——或者说伪人，无法控制的抬头望向他空洞的双眼，如同歌舞伎一般鲜红的眼角像是抹上了鲜血。
     
     “你有多在意你的邻居？”  
     
     “他们甚至有可能不知道你的名字，而你每天冒着生命危险为他们工作。” 
     
     “你还在等的那个采购员背地里是个偷狗贼，专门每天去偷那些养在院子里或是走失的狗，然后提供给餐厅。” 
     
     “刚刚那个伪人伪装的家伙是个人渣，他抛妻弃女出卖朋友捞了一大笔钱在此定居，而他的妻子儿女乃至合作伙伴背负上了大笔负债，连温饱都难以解决。”  
     
     “也许早上路过的学生其实是个校园霸凌者，在学校里仗势欺人，甚至逼得其他人跳楼自杀。”  
     
     “你拼命保护这些人类的性命做什么？”    
     
     你挣扎——可惜毫无用处。伪人的话语环绕在你脑内，仿佛有魔力一般侵蚀你的大脑。 
     
     “这…这是我的责任…”你没有屈服，拼命扭动身体。试图挣脱他的控制。  他似乎静默的一瞬，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歇。随后摇了摇头，失望的眯起眼睛。 
     
     “真可悲。”  你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坠向桌面，额头连冰冷的触感都感受不到便接收剧痛，四肢极不协调地抽动。
     
     不，不…快滚开！！！  
     
     你说不出话，但是你的意识一刻不停的反抗着，桌面上的资料文书，以及伪人伪造的书页全都乱做一圈，你一心向着左前挪动想要挣脱束缚按下警报按钮。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它盘旋着，舞动着不多时就已经钻入了你的意识。你混沌的思想持续了几分钟，然后，身体终于不再抽动，回归平静。
     
     “抬手。”  你的手臂在肌肉的牵引下抬了起来。 宛如一具被丝线操纵的人偶。  “按下按钮。”伪人没有感情波动的话语命令。话音未落，专防伪人的大门便已经打开了。
     
     
     
     
     … 
     
     
     
     
     
     “哒哒…”那是已经不足以让你惊恐的脚步声。但你却因此惊醒了。眼前的家伙提着大包小包的塑料袋，长着一张胡茬脸。  
     
     脑袋痛…你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可能有点淤青？ “额，晚上好？”男人将他的身份证和通行文件递过。你没过脑子的就抓起一旁的文件对比，在文件上的字逐渐清醒之间脑子也稍微清醒了。  
     
     确认外貌信息等一切无误，你打开门。重重地瘫坐在椅子上。 好累…像是全身都要散架一样。属于你的上班时间已经结束了，但你却没来由的觉得你比平时累多了，明明还有日志要写，却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劲。
     
     明明今天晚上就只有一个人…  你猛地起身。
     
     只有…一个人…吗？  你翻找资料的手有几分颤抖。没错啊…只有一个人。你好像忘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忘。  
     
     无论是记忆还是资料，都表示只有一个人来过。但你却像是缺了一块蛋糕的孩童，固执又焦虑的指向那个不存在的答案。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呢？  
     
     堇色头发…等待…红色…少年…他… 
     
     “警报！”你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堇色头发的男孩操纵了你，让你…  你几乎是扑一般的向着求助按钮跳去。
     
     你动不了了。一双手悄无声息地从背后伸出，不属于人类的尖锐爪子搭在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飘进他的鼻孔，把你的感知器官狠狠地按如染缸染成混沌。最后的求生本能和好奇心让你抓住那只扼住了咽喉的利爪，你想转过身，身体却如雕塑般僵硬。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别乱动，可爱的小姐。”伪人发出刺耳的冷笑，指甲细致地刮过你的皮肤，向着你纤细脖颈下的静脉研磨，尖端刺进肉里，没有刺破，刻意收了力道，只留深深的凹痕。
     
     它揉捏你的下巴——以往它会把人类的整张脸撕下来——但它没有，只是掐的你生疼，于是你终于在恐惧中发出一声呜咽。
     
     它舔了舔嘴唇，能突破它力量的人不多，这下处理起来便有些麻烦了。  此时，你的视野仅剩一片黑暗。    
     
     
     
     
     
     
     
     伪人，它们会模仿人类的外貌外形乃至声音，以此迷惑人类。一般的伪人总是有破绽，多数都表现在外貌上或是言行上。
     
     而有些伪人进化的程度比想象中更高，它们不仅能够完美的模仿人类的外貌，甚至言行举止都毫无破绽。甚至于有传言说它们有些特异功能，可以读心，乃至操纵人类。  大部分人推测，它们的模仿目的是潜入人类社区，以此食用人类。
     
     真的如此吗？ 
     
     
     
     
     
     
     
     
     你清醒的时机很不妙，那个伪人仍然留在房间里。也许是因为伪人并不需要光亮，睁开眼便是昏暗的灯光与房间。
     
      “醒了？”你看不清它，但它的声音透过毛骨悚然的空气穿进了你的耳膜。你花了几秒钟回想自己的处境，恐惧令你想要向后移动，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粗粝的麻绳捆住了。 
      
     
     “感觉如何？”明明是清冽戏谑的少年音，但你耳中却不断重复在你昏迷前伪人令人寒颤的冷笑。
     
     你在发抖，从双腿到双手。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让你逃离这个恶魔，唯独你的身体却像是被钉子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它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你的冷漠。身材纤细的少年从椅子上站起，贴心的为你打开了灯，熟悉的像是它自己的房间。 
     
     晃眼的白炽灯亮起，你被照的头晕。 
     
     然后，你注意到。这里似乎是某个居民的普通住宅。
     
     如果忽略到掉如花朵般崩开的鲜血以及一旁躯体已经被扭曲成绳结一般的男人。 
     
     它饶有兴致的看着你：“他本来可以死的轻松一些的。”迈着清脆地脚步声向你走来：“可惜他似乎想要挣扎，我不得不稍微用力了些。”   
     
     直到走到你的面前，它才停下，饶有趣味的蹲下身，打量你因为惊慌而失措的脸庞。  
     
     “所以——”  它开口，用微凉的手指抚上了你的脸颊。太凉了。你只感觉自它接触的部分开始，如同冰块一般冻结到了全身。  
     
     “听话一点，别让我太难办了…”这次它没有展现出它那纤细尖长的指甲，而是用宛如人类一般的皮肤与手掌，温柔的舔舐你的面容。  
     
     人类的手掌是很适合抚摸的。温暖，宽大，灵活而没有毛发。但这些，你已经感受不到了。  
     
     因为你看到，它那看似与人类的无异的手心长出了眼睛，似乎在透过你的皮囊注视你的全部。 
     
     想要尖叫，想要移动，想要逃离。但全都无能为力。 
     
     “放心吧，我暂时并不打算杀你，你还算是有趣。”它笑了，那抹眼角的鲜红越发的像是鲜血：“乖乖听话，我会让你好受些的。” 
     
     “说不定…还能解开束缚让你自由活动呢？”  
     
     你很清楚，就算解开束缚，你也绝不可能逃走。这个伪人一秒都用不到就能将你撕碎，用你的血肉填充它的胃——如果它真的存在胃这种东西的话。 
     
     “我、我会听话的…”你的声音沙哑着，这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 
     
     它眯起眼睛，很显然，伪人也不信。不过它也从未想过你有多么顺从。这不妨碍它欣然的被你的示弱所取悦。 
     
     “一会见，我可爱的小女士。”说罢，你不可置信的看着它的脸容和身材如同锅里的糖浆一般溶解变换，直到像是糖浆凝固成黝黑的焦糖那样，变得佝偻，然后停止了变换。
     
     你认出得出那副样貌，是那个超市的采购员。连他疲惫的神态都看不出丝毫破绽。
     
     然后，它像是抚摸宠物一般，用那双更加宽大粗糙的手抚摸你的头，似乎想要以此获得些许温暖。 
     
     你感到一阵恶心，想吐，长时间未进食的胃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尽可能的收敛目光，然后听它走出门。  你宁愿它用那双可怖的爪牙把你撕碎，也不愿在这陪它进行它的饲养游戏。
     
    但显然，一切都不可能那么令人如意。  
    
    至少在那个可怕的伪人尚未厌倦之前，你都只能好好扮演乖巧的宠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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