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俞亮时光】寻常歌

漆玥爱吃草莓

2025/05/29 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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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风雨伸手遮，永别如何捱过**
（先提前致歉，别问为什么）

“傻子。”俞亮手中动作没停，看着时光哭得接不上来气的笨样，温柔地骂了一句。
声音轻到犹如一片羽毛，拂过时光心尖尖。
      “我都是为了你，你还骂我，太过分了。”俞亮的反应反而激起了时光的委屈之心，他不管那么多，自己杀人了，全是为了保护俞亮，是深明大义！是正义之举！
      俞亮脸上竟然还挂着明晃晃的嘲笑表情，白眼狼！
      “你笑什么啊，没看到淮楠成这样了吗？万一他再也醒不来怎么办？”时光的眼睛不敢去看淮楠的脸，幸亏他躺着胸腔还有呼吸，不然更吓人，时光后怕着说：“要是他再也醒不来，变成植物人，我要养他一辈子的。”
      俞亮眼眸中含着浅浅的笑，看着哭湿一脸的时光，手心接不住他的泪水，临时找不到纸巾，改换成用西服下露出来的衬衫袖口去擦。
      “时光，别哭了。”
      “还笑！你还笑！”时光望着俞亮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越骂越气，干脆挥舞着手锤打起他的手臂。
      边打边发泄心中的不满，骂骂咧咧。
      “···要是他醒不来我会不会要坐牢啊。”
      “都怪你都怪你，你下午干嘛去了！”
      “俞亮，我要是因为故意伤害罪被抓起来了，你以后就自己下棋吧···”
      狠话刚落，俞亮忽然抓过时光的手臂，把他紧紧搂在怀里，他们俩人蹲着，这个姿势让时光失去平衡整个人全陷进他的身体，头贴在俞亮的胸口，挤在一起怪亲密的，让乱喊叫的人自然闭上嘴。
      还顺便红了脸。
      俞亮的心跳可真快啊，像在打鼓，速度快到时光也跟着心慌。
      时光飘飘然的同时不忘颇有心机的将挂着鼻涕的鼻尖在俞亮西服外套上蹭了蹭，计较着谁让他沾上一身桃花债引来了麻烦。
      俞亮替止住泪的时光顺顺气，一双手在他的后脑勺反复摩挲停驻。
      25岁的人了，哭得像个孩子，眼前明明是如此焦灼的情况，却让他满心欢喜。
      抱住的人乖乖的靠在自己身上，俞亮低下头哄着他说：“时光，别说傻话，我会陪你。”
      “···坐牢也陪吗？我们国家有双人牢房吗？”
      话说到这俞亮知道时光心情由阴转晴，脑子活泛的开始胡言乱语，放在他脑后的手忍不住又摸了会，笑道：“跟狱警求求情，住一块还能下棋。”
      “听说要天天干活，哪有空下棋。”
      “那就边干活边下盲棋。”

“我说···你俩，肉麻够了吗？”
      俞亮时光不约而同地往地上看去，淮楠已经苏醒过来，不耐烦地撑着手打算爬起来。
      “你先别动，等救护车来吧。”俞亮赶紧制止他，万一乱动再伤到哪里就不好了。
      “说实话，我宁愿起来躲得远远的，也不愿意看你俩在我脸上打情骂俏。”淮楠眯了眯眼，没有人懂他此时内心的崩溃，俞亮难得对他这么关心，但依依不舍的搂着他男朋友。
      好一对璧人。
      淮楠白天都差点要谴责自己硬生生横插一脚的行为了，直到被砸晕在这里。
      俞亮对象下手挺狠，棋力也是一等一的好，真可恨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时光双手合十看起来特别虔诚，更像是祭拜淮楠嗝屁归了西躺在殡仪馆里，于是地上的人脸色更难看了。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抢男人还是打了我？”淮楠中气十足，眼神孔武有力，面对情敌他打起万分精神，只不过躺在地上震慑效果减半。
      “···当然是打你啦，我也不是故意要打你，谁让你鬼鬼祟祟的。”时光吃味的看了俞亮一眼，不由自主找回自我离开他的怀抱，心想这不自己才意识到吗？
      这话在淮楠耳里就是时光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怒火中烧：“你等着坐牢吧。”
      时光一下哽了气，戳到痛处，眼神瞟向俞亮求救。
      完了，这淮楠不是善茬，万一非要他坐牢，可不就这辈子毁了。
      目的达成，淮楠自以为捉住了时光的痛处，洋洋得意疯狂回怼。
      “现在怕了，刚刚打我的时候怎么不怕？时光九段，我现在可是受害者。”
      时光被淮楠咄咄逼人的话唬住，一副人生到了头的模样，吓得嘴唇惨白，一言不发。
      都是法盲，俞亮默默吐槽一句。
      “淮楠，你好像忘了是你先潜进我的房间吧？”俞亮一语戳到问题的关键，他冷静地继续说道：“酒店走廊上都是监控，你的万能房卡哪里来的？怎么进来的？相信警察查一下就知道。”
      “未经允许私自进入他人房间，时光顶多是正当防卫而已，他心善用的枕头，随便换个东西，可能这会儿你确实醒不来了。”
      一番话柔中带狠立马把局势扭转回来，时光立刻向俞亮投出敬佩的目光，没想到小俞老师看着傻，实则还挺聪明。
      淮楠住了嘴，脸色铁青，是他错在先，被俞亮戳破后再也没说话。
      救护车姗姗来迟，外头的人急促的敲响门，实际上才过去十分钟，俞亮趁着开门的机会，顺手把掉落在地的玫瑰花和蛋糕收了收。
      医务人员和酒店经理带着担架匆匆进来询问基本情况，淮楠扯谎交代是他不小心撞到头晕了过去。
      预选赛的过程对每位选手无疑是枯燥紧张的，大家伙随着天数增加也越来越沉默，无形的压力公平的送给所有人，主办方正愁没地方缓解一下气氛，这下好了，现下正是觅食结束出来消食的时间，没回房间的选手们白捡个大热闹。
      俞亮时光跟着医务人员到达一楼时，大厅内聚集了不少吃瓜群众，个个都瞪着明亮的眼伸长脖子议论纷纷，乌央乌央的救护车闪着红蓝灯停在酒店大门外，车边等着两名接力的护士，时光这才清楚的知道闹出了个很大的动静，他不安地望了俞亮一眼，对方没什么表情。
      “时光，你不要去了，回去休息吧。”俞亮停下动作扭头跟身边的时光说。
      他帮着将淮楠塞上救护车后，便打算随车跟着一块去医院。
      时光主意打定，一言不发地抢先抬腿爬上车，他对着车下的俞亮留下个倔强的侧脸：“你去哪我就去哪，别想甩开我。”
      俞亮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也上了车紧挨着时光。
      淮楠再次抬眼瞥了瞥仿佛要长在一块的两人，扭过脸不再看。
      一路上除了护士问情况，再也没多的对话。
      里里外外做了一系列检查，淮楠有些轻微脑震荡，原本俞亮是让他继续留院观察的，可淮楠坚持要回去，医生听后默默开了个注意休息的单子，接着放几人离去。
      “聊聊吧。”三人走到医院楼外的花园的路灯下，俞亮率先开口，前方的淮楠身形一顿，转过身。
      “聊什么？”
      “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我···”
      一阵铃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一旁的时光赶紧摸出手机，是白川打来的，他拎着手机朝俞亮吐吐舌，接起走远。
      “当时你说的就是他吗？”淮楠不动声色换了个话题，他无力地掀了掀眼皮，眼镜落在了俞亮房间的角落，此时看什么都有些模糊，眼前站得笔直的俞亮，在头顶路灯的照耀下，身侧围上一圈光圈。
      还是那么好看，淮楠想。
      “嗯。”俞亮回答。
      他们之间的故事没有什么特别的，是个三言两句就能讲完的故事。
      淮楠崇拜俞亮，很快由崇拜转为了爱慕，某一天俞亮知晓了他的心思，果断拒绝了。最开始淮楠并不会为俞亮的绝情感到心痛，但从某一天开始，他觉得自己变了。
      有点钻牛角尖，又有点不甘心，死死纠缠着俞亮不放，誓要见一见俞亮口中说的那位完美的人，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搪塞他的借口。
      直到他今天真的见到了，那个扎根在俞亮心底的男人，淮楠自傲地仰起头，到这时他仍不觉得自己输给了时光。
      “就算这样，为什么我不行？”
      “淮楠，我只当你是个后辈，真的说过无数遍了。”俞亮不留情面，高高在上眼神锋利，犹如审判者。
      “那你对我的关心呢？你在我最低谷期的时候说，只要我不放弃，总有机会反败为胜，这难道不是···”
      淮楠话语中急切起来，这难道不是俞亮给他的暗示吗？
      “因为这是我，不，是曾经的我在棋局上用的。”时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完电话绕到俞亮身边，声音冷得跟平时的他判若两人。
      一句话让淮楠瞳孔放大，浑身冰凉。
      俞亮勾起嘴角，带着欣赏的目光任凭时光咄咄逼人。
      “我擅长将恶手转为好手，也擅长反败为胜，可惜了，俞亮的本意是让你学习我的精神，没想到你把这种精神用在别的地方，真是浪费他的苦心。”
      “我···我没有。”
      “你看不出来吗？他喜欢我，喜欢我的一切，我的行为就是他的评判准则，”时光不依不饶向前跨步，两眼中迸出星星，神色骄傲地炫耀着，“哦，不好意思，忘了你没戴眼镜。”
      “那我现在告诉你，俞亮整个人都是属于我的，你休想，也不可能分走一点。”
      淮楠盯着步步紧逼的时光，脑门上冒出汗珠，对方压迫感十足令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在此刻他明白自己输得很惨。
      俞亮望着时光的背影，眼前人前进的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这一番话让他的思绪混乱，心脏跳蹿到不能自己，呼吸也突然难以稳住。
      喜悦感冲昏了俞亮理智的头脑，产生了这是个美梦的不真实感，他不想管什么淮不淮楠的了，他只想用吻堵住时光的嘴，问问他说的话作不作数。
      淮楠沉默良久。
      “我只想把俞亮当初安慰我下的那一颗棋子还给他，我偷偷收藏了很久···仅此而已。”淮楠最终释怀苦笑，笑比哭还难看，“悄悄还了，悄悄走，我听杨海哥说的，说你下午不在。”
      这番话试图挽尊，淮楠扫视一眼俞亮雀跃的眼神，他从未见到俞亮脸上出现过类似孩子一般满足的表情。
      输了不止一点点，他想。
      “俞亮，对不起，我不会再跟着你了，很抱歉。”淮楠羞愧难当，小声扔下一句话，飞也似的逃走了。
      “诶，你···”时光上前想阻拦，毕竟他还有点脑震荡，反手就被俞亮拉住。
      “时光，你刚刚说的话···”
      “怎么样俞亮，一招制敌，我厉害吧？”时光不敢看俞亮不自然的红晕，故意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的老天爷，他只顾着泄恨，这时才回味过来自己口无遮拦说了些什么。
      “什么意思？”俞亮不可置信地逼近他。
      “你···你不是一直愁着怎么拒绝他吗？我就将计就计，多好啊，一劳永逸，他再也不会骚扰你了。”时光挠挠头，碰到了红透了的耳朵尖，又缩回手。
      “···”
      “怎···怎么了？”
      俞亮的目光忽然暗淡下去，内心的狂喜消失一半，看时光无辜的表情不像是在骗人。
      好心痛，他就这么擅长玩弄别人的感情吗？
      被招惹的不上不下，俞亮气都不顺了，低气压的立在路灯下盯着时光乱躲的眼睛。
      “你说的不是假的，都是真的。”过了几秒，俞亮摁住时光的肩开口说。
      “什么？”时光不明所以，但他明白这时的俞亮不好惹，明明他帮忙赶走了淮楠，为什么还这么生气？
      “我不知道你有时候到底是装傻，还是真的傻，还是你···压根一点点感觉都没有。”俞亮缓缓低下身体，手上发着力，捏得时光好疼。
      时光没有俞亮心里的万分之一疼。
      “俞亮，你到底要说什么？”时光胸口打着鼓，自从他开了慧根，懂得俞亮对他的感情，欣喜过后，却没来由得产生了害怕这种情绪。
      时光迷茫在俞亮面前，他纠结到底该不该袒露其实自己已经懂了。
      脑袋里他忽然想到俞亮的未来，以及他的父母。
      相亲女孩从天而降的一杯凉开水，俞晓暘和明娴知道了俞亮喜欢男人后的深恶痛绝。
      俞亮跪在客厅的背影，关在房间的狼狈。
      时光没忘，还异常的清醒。
      他有心的，不是木头人。
      俞亮的眼里仿佛要滴出血，他低吼着质问时光：“你真的一点点都不知道吗？时光，你看着我。”
      看着我，时光，你也如你所说的那么喜欢我对吗？
      你怎么对淮楠说的，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你就是我的人生准则。

“俞亮，”时光眼里发着颤，身体某个部位开始剧痛，也许是俞亮手上的力气太大，他两眼泛红，装出一如往常的单纯，他挣脱束缚后轻声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最后的最后，时光的天枰滑向了俞亮的未来，他想他的演技在长时间和俞亮斗智斗勇中上升了，不然怎么可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俞亮流眼泪。
      俞亮的泪水决堤，豆大的眼泪哗啦往下掉，打在时光的心里，他鼻头一酸，也不自觉想哭。
      时光知道，俞亮在问他：要不要在一起。
      他们答得是同一个问题，却是两种不同的答案。
      双子星第一次这么毫无默契。
      “俞亮，你别哭啊。”时光冷静几秒还是慌了，到处往身上口袋摸索纸巾，什么都没找到，为难的举起袖子准备依葫芦画瓢帮他抹去泪水。
      俞亮一动不动，没一会儿双手重新耷拉下去，他的声音低压疲惫，质问道：“时光，你为什么老是骗我？又为什么不能一直骗下去？”
      没等到时光的回应，他又自嘲：“我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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