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道别

【星期日水仙】天光

Echo

2024/12/10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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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因伏在吧台的姿势而缺氧的鼻腔重新被灌入大量空气，星期日猛然惊醒，结果正好看见抱着一条毯子，不知所措站在一旁的丹恒。
“抱歉。”星期日红着脸接过对方递来的薄毯。
“我好像不小心睡着了……谢谢你，丹恒先生。”
“叫我丹恒就好。”总是冷着脸的智库管理员朝他微微点头，算是认识了：“我在智库门口遇见了帕姆，它说派对车厢不太适合休息，担心你着凉，让我来给你送点东西。”
“请替我谢谢列车长。”星期日才发现摊子上印着帕姆的Q版头像，毛绒绒的温暖触感令人安心：“很可爱的毯子。”
“我会的。”丹恒随手扶起倒在吧台上的杯子：“……如果是做了噩梦，可以试试去车窗边看看星空，那里很安静。”
“我明白了，感谢你的建议。”
星期日不知道要怎么描述这种心情，万维克从高处背对着他一跃而下，丝毫不管星期日有没有起身去接他——但是在坠落的瞬间，两人的位置似乎又被置换了，下坠的人变成了他。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像是从剧场坠落的那晚上，又像是6岁那年天环将要被摔断的刹那。
他闭上了眼睛，失控的重力像只无形的手，狠狠把他拍回现实的躯体。
“……丹恒先生，也做过噩梦吗？”在对方即将离开的时候，星期日忍不住开口问。
“做过。”丹恒回头看着坐在吧台的星期日：“你是个高尚的人，别被过去束缚。”
“……”星期日整理心绪后朝他点头。
“感谢。”

星期日回头看向吧台的角落，黑天鹅已经离开。
吧台对面的[闭嘴]似乎正在休眠中，大概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

他裹着毯子坐在歇息角，窗外的夜空安静的散发着柔光，星星点点汇聚成银河的光带。
“你接住我了老日。”万维克坐在他对面，没有毯子，而是把天环摘下来拿着布轻轻擦拭着：“总算有件干得不错的事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星期日不打算把视线从眼前的群星里，分出一些给对面聒噪的那人。
“对啊，为什么呢？”万维克随手把擦好的天环带了回去，歪斜了不止一点，但他偏偏和个没事人一样在星期日眼前乱晃：“难不成我猜对了？某个孤单的家伙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
星期日想要别过脸去，结果天环刚好被万维克乱晃的动作碰到，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的伸手推开对方：“请保持一下距离，或者你打算再被我掏一次心口？”
“说得好像你又把那一半还给我了似的，我说过，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开拓的力量……”没等万维克说完，星期日作势想再复刻一次那时的场景，这次对方立刻老实保持了安全距离。

“对了老日，在你睡着的时候，我用你的身体做了些有意思，不用太谢谢我……”
“……你做了什么？”

没能等到对方的回答，万维克也不见了，星期日看见对面空落落的座椅，抬头看向对面依旧无言的星空依。
算了……希望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星期日乘客，你昨天问的钢琴在旧杂物间里确实发现了一台，但是姬子说好像因为太旧依旧没办法正常使用了帕，所以帕姆重新订购了一台，大概下次明天就能送到帕。”
早餐时刻，帕姆推着一台比自己还要高的餐车对星期日说道。
“……钢琴？”星期日有些意外，自己好像没有同帕姆提过这件事，这应该就是是万维克干说的有意思的事情？
“对的帕，昨天姬子正好在对列车例行检修，所以拜托她看的帕。”帕姆挥着小手朝对面正在尝试新型咖啡的姬子说道：“这位乘客，请不要在早餐前大量摄入咖啡因帕！”
“好啦好啦~帕姆，我只是想试试二十倍浓缩咖啡能不能配上酸梦软糖。”红发的领航员温柔笑着，但眉眼之间确实有些疲态：“星期日先生，很抱歉，列车原本的钢琴已经很久没人使用了，大概上次被弹响还是[开拓]尚在同披星舞者一同起舞的年代。”
“没关系……我才是应该道谢的人，很感谢大家对我任性请求的包容。”星期日本着礼仪不能丢的原则想要站起来道谢，结果刚起身就被帕姆叫住：
“好啦好啦~这些事情之后再说吧帕，早饭再不吃就要凉掉了帕！三月七乘客，不要再对着煎蛋拍照了帕！！！”

“真热闹啊。”万维克的声音在心底响起，星期日难得认可了他。

“星期日，你昨晚和黑天鹅小姐说了什么？神神秘秘的。”开拓者边喝着早餐提供的果汁，一边好奇的看着坐在餐桌角落的星期日。
“……我？”星期日疑惑了一下，随机立刻明白昨晚万维克说的“有意思的事情”绝对不止钢琴这件事这么简单。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和黑天鹅小姐聊了聊忆质和梦境的关系。”总之先搪塞过去吧。
“对了，星期日乘客，今天早上列车收到了好大一个包裹帕。”帕姆一边说着，一边把新烤好的面包递给星期日“虽然没有写清楚收件人是谁，但是乘客黑天鹅小姐说应该是寄给你的，所以帕姆先放到派对车厢了帕。”
“吃过早餐记得去查看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记得要告诉列车长帕。”
“包裹……知道了，等下我会去看看的，谢谢列车长。”
帕姆交代完事情后，星期日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啪嗒啪嗒地，提着小小的洒水壶朝着列车角落的绿植走去，哼着留音机播放的曲调开始照顾这些不会说话的生灵。

“包裹……万维克，你昨晚做了什么？”星期日在心底朝万维克发问，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盘踞在心间，偏偏这时候万维克一句话也不说。
算了，还是等下去看看包裹里有什么……希望没有给那位忆者添麻烦。

……

“这是……”
包裹上是用漂亮花体字手写的收件人署名：“给我永远的、最棒的、最真挚的歌迷”，没有寄件人，大概是因为某些原因抹去了，包裹里是许多甜点，有许多是熟悉的，准确来说是从前起就很喜欢的特色甜品，精美的礼盒占据了包裹的很大一部分，而还有一些似乎是给列车组的伴手礼，将所有礼物拿出来之后，星期日发现了被这些点心掩护起来的，最里面藏着的一根……紫色的羽毛。
“知更鸟……”声音好像又哑了，大概是早餐的果汁有些过于甜腻。

“看来东西都送到了，万维克先生。”黑天鹅从镜子里缓缓走出：“那么我们的交易也就此结束，感谢你提供的记忆——[秩序]的协乐者确实很少见。”
“我不是他。”星期日用耳羽微微遮住对方看过来的视线：“你们昨天联系了知更鸟？”
“万维克先生用我的终端给知更鸟小姐发了些消息而已，我没有看内容。”黑天鹅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他说，无论如何都不希望妹妹担心，如果只是用普通粉丝的身份的话，应该不会引起家族的注意。”
“但知更鸟现在知道了。”星期日深吸一口气，把情绪先压回心底。
“这应该要问问你，不是嘛？”黑天鹅微微笑着：“或许她只是为了回应某个粉丝而已，包裹里的东西就算要搜查，也只能查出来是一些相当不错的伴手礼。”

“……”除了那片羽毛。

星期日可以欺骗自己，知更鸟只是在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粉丝作出回应，但除了那片羽毛。

那是知更鸟的羽毛。

“你昨天还和万维克聊了什么？”星期日默不作声的悄悄收起那片华美的羽毛：“他的声音似乎消失了。”
“没什么，万维克先生远比看上去警觉得多。”黑天鹅拿出一张覆写了一只协乐鸽图案的塔罗牌：“我原本想收集些有关[秩序]的记忆，但万维克先生给我的似乎都是儿时初次接触[秩序]的故事，果然就算被分裂了，也依旧是那个星期日先生呢。”
“……秩序吗。”星期日松了口气，黑天鹅大概确实也没办法通过记忆了解到这个地步——万维克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奔跑在[同谐]的路上……他对于[秩序]的了解远不及星期日。
“至于他的消失，我还以为星期日先生讨厌他呢。”忆者轻轻点在这张代表万维克记忆的塔罗上，星期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糟糕的情况。
“……他交易的对象是他自己？”星期日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不喜欢万维克，但不代表他乐意把自己的一部分交给别人，哪怕是那部分自愿作出的决定。
“怎么会呢星期日先生。”黑天鹅闻言愣了一下，转而继续笑着解释：“我没办法拿走任何人的存在，除了记忆。”
“万维克先生大概只是因为提供记忆的时候消耗了一些力量，所以暂时安静了吧。”黑天鹅继续说：“昨天他和我说，星期日先生似乎很讨厌他，现在看来倒也不像这样。”
“我确实讨厌他。”星期日拿出终端给开拓者发消息：“但他始终是我的一部分。”

我不可能把他就这么交给别人。

“对了星期日先生，我从之前就想问一个问题。”黑天鹅歪头，用指尖扶着侧脸看向这些甜点：“万维克先生说，他诞生于一颗恶作剧糖果。”
“为什么会突发奇想，在逃亡的过程中去参与这种恶作剧？”
“……美梦应当甜蜜，不是吗？”
“你分明就是想试试那颗糖是什么滋味。”
“原来如此。”忆者带着了然后的奇怪笑容挥手回到了镜子里，留下脸红到想找个纸箱子把自己藏起来的星期日站在原地。

好想挖个坑把自己藏进去……星期日不想再用耳羽把自己的脸捂住来逃避尴尬，偏偏这对没办法带他飞起来的耳羽，在这些时候总是那么好用。他甚至没留意万维克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毕竟这里是列车，开拓的地盘，一切皆有可能。

“我记得开拓者还有不睡了的纸箱子，老日你需要吗？”
“……闭嘴。”
“你好乘客，我听见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

要命。

END.(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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