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是，你们怎么都对我激情+1了？

ampa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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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看起来已经没人追过来了，我们歇歇吧。”梅姬为他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巾，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地说着。“我……我们……”德里亚迷茫地朝四周望去，发现两人正身处沙漠之中，茫茫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我们在哪儿？”德里亚恍然问着，声音如同梦呓一般轻盈而模糊。“我们再坚持几个月，就能到达中国边了。”梅姬看着他欣喜地笑着：“经过了那么多苦难，我们终于要解脱了……”“是，是啊……”德里亚眨了眨眼，像是这才醒了过来一般，笑着抱紧了她：“我们终于要解脱了！”

一声马哨尖锐地划破了他们的欢喜，一队骑兵在滚滚黄沙之中朝着他们奔来。德里亚几乎吓破了胆，本能地拉着梅姬的手艰难地趟着黄沙想逃走，却听见箭簇刺入皮肉的闷响。梅姬踉跄几下，整个人瘫软在了他的怀里，德里亚伸手去接，却摸到了一手的血。

“梅姬！”德里亚抱紧了怀里的人，逃避一般地闭上了眼。他低泣着，过了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睁眼望去，却发现那漫天的黄沙与骑兵都消失不见了。他正在自己家的卧室之中，怀里的梅姬已经变得冰冷而惨败。她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而自己的手正紧紧握着它的把手。“不！”德里亚尖叫起来，猛然松开了妻子的尸体，这才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上正紧紧地握着一张铜杀戮卡，上面原本准备自我牺牲的女子被血染红，举起了手里的匕首疯癫地笑着。“不！这不可能！我绝不会杀她！”他疯狂地想扔掉手里的杀戮卡，那卡却像是黏在他手上一般，无论如何也甩不开。

“我是第一个么？不管什么样，我不会是最后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抬眼一看，便看见奈费勒倒在他家后院的沙枣树下，胸前插着一把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匕首，鲜血正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涌出。“奈费勒……你，你先别说话……”德里亚扑到他身上，手忙脚乱地想为他堵住伤口，奈费勒却轻笑一声，平静地看着他：“终究是我赌输了……我怜悯你……”他艰难地说完，双眼便失去了光泽。

德里亚失魂落魄地后退了几步，抓了几把他卷曲的头发，喃喃自语着：“不……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飞快地转过身，正好对上奈布哈尼那被割开的喉咙。奈布哈尼的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嘴巴一张一合地像是想说什么，从他嘴里出来的却只有血。他的眼中满是怜悯与哀伤，手微微抬起轻抚过德里亚的脸颊，随即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颓然倒在了地上。

“这不是真的……我没有……我不会……”德里亚崩溃地捂着脑袋，带着哭腔低声说着。忽然他被谁推了一下，随即一个巴掌把他扇得脑袋偏到了一边。“你这畜生！”法图娜愤怒地对他哭喊着：“我以为你是个高尚的人，我把扎齐伊交给了你，你就是这么对他的？”德里亚猛然抬头，便看见扎齐伊充满怒火的眼睛。“我以为你也爱我，原来你只是想用我折断那纵欲卡是么？”扎齐伊紧握着双拳，一字一句地说着：“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傻子，是个小丑，是个勾引自己老师的货色，你满意了？”

“我……我不是……”德里亚努力地想要解释，身后却伸出了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直面自己吧，这才是你的本性。”苏丹在他耳边以前所未有的温柔低语着：“我们本就是一样的人，我花了那么多功夫，就是为了让你明白这一点。你看，现在你我多么亲密无间啊。”

德里亚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僵硬地坐在苏丹的宝座上，座下的人们一边跪拜一边痛苦地哀嚎着，烈火自他的王位之下升起，顿时延烧了整座王宫。他木然地走下王位，脚踩着烈火缓缓前进，走过了在烈火之中痛苦挣扎的人群，走过了满目疮痍的土地，走过了以千百种方式死去的自己，呆呆地望着眼前正在温柔地召唤自己的深渊。

“来吧……投入我的怀抱，一切的痛苦都将消散……”来自异界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引诱着他进入那永恒的安宁。只要纵身一跳，他就能——

“他被邪恶的存在引诱，现在的状况十分危险。”伊曼直起身子，抬起头看向奈布哈尼，严肃地说着。“您能救他么？”奈布哈尼喘着气急切地问着。伊曼点了点头：“可以，请您去外面等候吧，只要门没打开，请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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