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w岁DT

【帝修】听说到了30万岁还是DT就会……

明界气人营笑号

2025/03/12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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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改自日剧《到了30岁还是处男，似乎会变成魔法师》，捏造了年龄

修罗将炼狱刀从任务目标的要害处拔出，暗界生物连血液都是黑得如出一辙，黏稠的黑色液体沾满了雪亮的刀锋，连带金紫色纹路一并染得黯淡。
很快，那个与自己体型相当的家伙的尸体融进暗巷里的阴影，一如回归他的来处。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历时数天的高强度任务里的最后一个目标对象，只要清理一下现场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刀尖处还在往下滴着漆黑血液，如墨汁般为这位终极铠甲在地球上留下久别重逢的足迹。
“无趣……”
自从刑天带着他回明界以后，他已许久不曾回到这个星球。不过这里似乎也没什么变化，一样普通的午后，只不过比起那时，这个城市尚有些冷清。阳光把巷子外照得越亮，巷子里就越黑的像潭布满死亡腥臭的死水——只因这个处决者还蛰伏于此。
曾是炎星君王专属的铠甲感官无比敏锐，他听见鞋跟敲击石砖引起的声响。依着力度和频率，听上去大概是两个人类的幼崽在靠近这里，堪堪成年的那种，而且还在交谈着什么。
“……真的？那种事情只会存在于电视剧里吧？”
“谁知道，现实有时候可比电视剧魔幻多了，说不定真就是30岁还是DT就会变成魔法师呢。”
“这种形容超怪啊，魔法师什么的。”
……哈……？
DT？魔法师？这都是什么？
修罗，可以倾斜战争天平的终极铠甲，阿瑞斯曾经的秘密武器，现在对此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惑。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语言理解模块是否出了问题，明明那两个幼崽的语言发音完全标准，为什么拼凑在一起后他就听不懂了？
“不过说实话，真的会有人到30岁还是童贞吗？”
“嘛……如果说单身30年就能变成魔法师拥有超能力什么的，不也挺好吗。”
修罗听到这里，才总算反应过来那两个人类幼崽话中的含义。
童贞30年，就能变成魔法师……？
真是可笑……
如果真有这种事情，或许自己早就是这两个幼崽嘴里的那个，“大魔法师”了吧。
更何况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历多少个30年了。仔细想想，或许这件事放不少明界铠甲身上可能都很常见，毕竟他们对此的需求并不高。
铠甲从始至终就不是为了所谓的“延续”而存于世间，遑论他这种自诞生起便一直在厮杀的铠甲。他的手铠早就被鲜血泡透，纵使一度被束之高阁、沉入长河，飞逝的时光和奔流的流水也冲不掉他的杀孽。
时间对于明界铠甲这样的长生种来说实在是没有太多意义，万事万物如过眼云烟，最终变为一抔黄土。
因而“伴侣”一词对于他们，至少是对于“修罗”来说，也显得有些苍白。
他永远是在生命这条长路上踽踽独行，哪怕那三个铠甲曾陪伴他许久，但终归也只是“师生”、和“君臣”。
而当杀伐不再是他唯一能做的行动，当他的关系网里增添了更多更多的分组，当自己可以寻找更多的方式去填充自己的生活……
这个名为伴侣的概念突然就显得柔和了很多。
——但话又说回来，得是什么样的伴侣，才能镇住自己快溢出来的杀气和满身的血腥味？
估计……没有吧。
“……哈啊……”他自嘲地叹了口气，夹杂电子音的叹息有着哼笑似的揶揄，也含着些失望。
然后他意识到这可能会招来不必要的注意时，立刻噤声。
“诶？！你听，巷子那里……是不是传出来什么声音了？”其中一个人类幼崽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小姑娘的声音都在发着抖。
这可不太妙，修罗收起血迹半干的炼狱刀，尽量隐藏气息，让自己掩于阴影之中。虽说不少铠甲都曾在地球出现过，但吓到人家总归是不好的。
更何况他自身的情况看着挺糟糕的。
银紫铠甲身上被溅了不少血，它们弄脏了底衣和大半铠甲，就连披风都染上了一大片血污。此刻，暗界生物那特殊的血腥味合着猩红的目镜一起，把原战争机器衬得更加狠戾。
“我也听见了，要不要去看看？”
……啧，要是吓到那两个幼崽，回去怕不是又免不了要被帝皇那个老古董提醒一番。
修罗熄灭了目镜光，开始思考怎样才能悄无声息地离开。移行换景已经是不现实的方式，造成的声响和光亮只会把事情变得更糟。他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才不要！黑漆漆的巷子里传出的古怪声音，谁知道是什么恐怖的东西！”女学生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说出来的话反倒让修罗放下心来。
急促的脚步声过后，这里又重归平静。
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黑暗中，潜伏着的另一只生物朝银紫色铠甲探出了自己的腕足——
与此同时，修罗的指尖轻巧地游移，不动声色地摁动召唤器，劈风爪和匕刀随即浮现出它们的轮廓。
那股窥视感实在是太明显，它想藏，却藏的不够不好。技巧极差的伺机而动就如同不敢亮出獠牙的小兽，不论是危险性还是威慑力，顶多是聊胜于无。
“……真是个……不聪明的虫豸。”
修罗魔匕只消一下就把那蜷缩在黑暗中的附肢斩断。银紫色铠甲的目镜骤然亮起，君王那猩红的视线凝视着胆识不足的猎物。
纵使这几天都在高强度地执行任务，疲劳感也在提醒他需要休息，亮金色的利爪和轻巧锋锐的匕刀也仍能轻而易举地捉准那个漏网之鱼的弱点，然后切割、分解。
善于杀伐的终极铠甲已经闲情逸致到把自己的动作美化到近似某种舞蹈的程度，那是立于刀尖上的舞，裹挟着君主那般的威压，和死亡的窒息感。
这次他处理的很好，没有更多的鲜血溅到自己。随着猎物的消融，修罗把武器召回，给铠甲圣殿发回任务完成的讯息后，便利用移行换景离开了这个暗巷。

……好吧，回去以后还不能休息。记录上的最后一项写得很清楚：刑天有一个汇报要和他面谈。
但在其他事之前……果然，还是得把这些血洗掉。
修罗扫了一眼染脏的炼狱刀，以及身上干涸的血迹，果断拧开了水阀开关。重新流动起来的黑血被冲淡成浅灰，从铠甲上滚落。
回想起每回出任务以后，某个金灿灿的明界之主就拽着自己去浇一顿水把身上洗干净，修罗觉得自己有理由怀疑现在的习惯都是被帝皇带出来的。
清洗干净以后，修罗蒸干铠甲上多余的水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不出所料看见红白色的铠甲正坐在会客用沙发上。
“看来……您的任务还顺利。”更为年轻的战神还是不习惯于用这个称呼与他交换过多次立场的老师交流。
果然还是迟疑了啊。修罗目镜的光变得晦暗不明，话里也不咸不淡：“嗯哼，应该算得上顺利。”
小队长不置可否，晃了晃手上的汇报资料，上面清爽干练的字迹和他本人的形象如出一辙，“大致情况都在这里了。”
“‘大致情况’，是吗。还有什么不能书面表达的？”
刑天的呼吸声忽地明显了些，王级铠甲听得出来那是包含无奈的叹息。“一些小队里的矛盾罢了。”然后操碎心的小队长把资料递给修罗，在递交的时刻，两位铠甲有一瞬间的指尖触碰。
【飞影和金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攀比而打起来这件事也太幼稚了，说出来会被老师嘲笑的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修罗耳侧乍响，甚至让他怔愣片刻。银紫色铠甲一向不喜欢在他的学生面前表现出一丁点脆弱的样子，现在也是如此。被甲胄包裹的指尖在汇报上小幅度地摩挲——很好的释放情绪方法，足够让他冷静下来。
修罗的第一反应是刑天说漏嘴了，但为什么刑天自己没有一点反应，还是说那是自己的幻听？
“那俩小子又打架了？”
修罗试探的时候，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莫名其妙听见的东西，真的有可能得到证实吗？
而小战神在听见这句话时同样有一瞬间的呆滞，“……您知道了啊。”
……准确来说是被迫知道的。修罗想着，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意味不明。
深蓝色目镜闪了闪，看得出来里面有种被猜到心事一般的窘迫情绪。“他们拌嘴打闹也是常事，原因当然也就那几个。”
修罗活动了下指节，刚刚那个与刑天一致、却带着些空灵的声音并未再出现。
他突然有了个很诡异的联想。
不会真像地球上的人类幼崽所言那样，单身太久变成什么魔法师了……？鉴于只在刚刚触碰到的一瞬间听到了类似心声一样的东西，修罗有理由怀疑这种读心术只在发生身体接触时才会触发。
恐惧往往来源于未知的事物，对铠甲而言这条准则照样生效。修罗甚至没听进去刑天后续对于“矛盾”的解释，他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应小战神的，只是在回过神来后发现对面已经空无一人时，烦躁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把身体重量和疲惫全部压在办公桌上。
总感觉成因不可能那么简单，怎么可能单身太久就能拥有这样离谱的能力。
……话是这么说，他从来也没听说过类似如此的诅咒或者其他什么术法。不过考虑到自己被炎帝持有时一心向武、在阿瑞斯时大部分时间里也是被束之高阁，真有不了解的东西倒也没什么问题。
至于读心什么的……
银紫色铠甲难得毫无戒备地趴在桌子上。之前过量参与任务的疲劳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事件给牵扯出来，让这位王级铠甲感到困倦。
旧日的战争机器并不觉得这能力有什么用，刑天那群小家伙的想法并不难猜，而在战场上则可以通过动作判断对手的计划，他有什么读心的必要吗？
要说不好猜的，是不是只有那个老古董了啊……
疲惫在某个明界之主出现在修罗的联想里那一刻，终于是压过了王级铠甲杂乱的想法，象征倦意的墨黑随即淹没那抹金黄色。

于是帝皇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月卫的光柔和了银紫铠甲原本凌厉的曲线，加之进入深度睡眠的终极铠甲完全熄灭了目镜的猩红光芒，这位平日里的沙场恶灵的威压霎时减轻不少。
现在已经到了休息时间，忙碌的光之铠甲只是路过修罗的办公室而已，不过鬼使神差地，他还是走了进去。
终极铠甲深谙潜行之道，就算他是重型铠也没造成除装甲晃动以外的异响。帝皇想起来修罗还没把作战报告交给他，但金色的铠甲只是动了动手指，就没了其他多余的动作。一连几天的任务，换做是自己也肯定累够呛，要是小憩片刻都要被打扰也未免太不解风情。
更何况现在睡着以后的修罗和他印象里还有不少区别。以前他们不是没有共同合作过，在守夜轮流监视任务目标时帝皇也看过修罗休息的样子，但身处于特殊环境中时，谁都不可能放下警惕。于是还年轻的浅金色帝王就这么看着对方靠着炼狱刀然后熄灭目镜开始休息，斟酌许久做出评价：倒是不知道你还能在满是火药味的地方睡着。
如果能有更好的地方作为歇息处，我们都不会养出这种特性，小皇帝。显然还清醒着的修罗毫不留情地揶揄，而更为年长的光之铠甲选择无视某个明显是为了占便宜的称呼。
果然是拥有了“更好的地方”吗，睡得这么熟……帝皇想到这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安心。明界之主坐到会客用沙发上，等着银紫色的终极铠甲从一场安稳且没有火药味的睡眠中醒来。
……不过时间也太久了。帝皇把原本计划留到明天的文件都批完的那一刻，如是想到。修罗的气息还是一样的平稳，但长时间趴着睡总归对身体不好。
明界之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正熟睡的铠甲前。
“修罗，醒醒。”
帝皇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平日里坚定的决策者似乎被月卫和炎星铠甲的银光所包围、软化，嗓音也变得柔和起来。
温和的语调让帝皇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不过或许对于睡眠中的王级铠甲刚刚好。修罗的呼吸声明显了一点，目镜渐渐亮起红光，只是光芒还有些许黯淡，表明还没有完全清醒。
银紫色铠甲只觉得嗅到林间雪融和阳光的味道，然后朦朦胧胧间就看见明黄色的身影正站在自己桌前。
“——！”炎星的王级铠甲在警惕和不安中浸淫得太久，让他几乎是在醒来后看到“不速之客”的一瞬间，就下意识站起身，但他错估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感谢多年征战沙场练出来的反应能力，金灿灿的铠甲立刻后撤一步，没有让还在过激反应中的银紫铠甲撞上自己。依他与自己相近的身高，撞到的唯一结果怕不是——帝皇想了想，如果发生那样的事，修罗绝对要炸毛吧。
“呼……老古董你、你存心想吓死我吗……”
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语气间不免含有些细微的埋怨。
“只是想把你叫醒而已。”帝皇看着对方坐回椅子上，“没想到能把你吓成这样。”
“啊……哈哈……你真该想想，我见到的上一个穿着金色铠甲的家伙是谁。”王级铠甲手撑着头，轻轻笑了一声，“一开始我还怀疑是他诈尸呢，没用百破击揍你已经很克制了。”
尽管这话中调侃的成分远大于自嘲，但那一小点自嘲就如同白纸上的墨点，突兀得无法让人去忽视。
“……但那些事已经过去了。”明界之主沉吟片刻，只能用这句话作为回应。他不会要求修罗去忘却过往，只会让那个炎星的君王铠甲着眼于当下与未来。
“嗯哼，我明白，”修罗调暗了目镜的红光强度，这让他像极了一只眯起眼享受窗前阳光的猫，“我当然明白，所以我会对旧日的影子打出那一拳，而不是对老古董你。”
在话的末尾他抬手点了点金色铠甲，既是强调也是出于好奇——他很想知道他永远猜不透的明界之主，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能力果不其然发动了，光之铠甲低沉的声音立即在修罗脑海中出现。
【我还以为我在你印象里很差。】
听到这话，修罗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印象么……怎么可能会差啊。
毕竟，谁会不去在意这样一条在哪儿都闪闪发亮的金龙？
在帝皇还能被他叫“小皇帝”的日子里，他见过光之铠甲的意气风发，像黑暗里骤然迸发的星火，像寻找荣光的夜航星，方圆百里再不会有比他更瞩目的事物。
而分别又重逢，修罗忽然觉得不适应与感到落差，那个金色铠甲现在如同身处云端，太高不可攀，也太不近人情。于是他腹诽着，小皇帝最后变成了老古董。
银紫铠甲在回到明界以后看见帝皇时的确是这么想的。直到他们拥有一小段独处的空间和时间，只需要简简单单几句话，修罗就能找到昔时的旧影，隐隐约约看出被藏起的情感，不论是对他的学生、对明界的铠甲，还是对明界本身。光之铠甲一直不曾舍弃那些感情，它们只是像封于瓦罐的水，密不透风又严丝合缝。
铠甲的确需要情感，他不得不承认，那不是弱点，也不应是弱点。缺失了情感的铠甲便是罔顾一切的机器，是他人手中的傀儡与工具。而金灿灿的光之铠甲是在以有感情的自身，去无尽逼近机器。
在他看来这并不算本末倒置，感性从来都是让人想做事，而理性才能让人做成事。
修罗只是在意一个问题——他看不出帝皇对自己是什么感情，一如自己无法将帝皇简简单单放在一个“朋友”的位置上。
而这就很有意思，得益于单身这么多年换来的能力，他获得了可以轻轻松松扭开罐子一探究竟的机会。
只不过不是现在罢了，他可不想冒进地撬开光之铠甲的嘴，一是没那么简单，二是……修罗觉得那是最根本的原因——他不能贸然和帝皇产生肢体接触，毕竟他俩都不是那种性格的人。
因而他歪了歪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所以，老古董大驾光临，可不单是为了叫我起床吧？”
“本来是想找你要作战报告的。”明界之主自然而然接了这个台阶下，然后接过对方信手抽出的一份数据板。“而另一件事是……好好休息，明天有我们的合作任务。”
“好哦，走好不送。”
目送金色铠甲离开，看似慵懒无谓的修罗露出了无语凝噎的本来面貌。
把自己搅得没法休息的那个罪魁祸首在跟自己说要好好休息……意外的黑色幽默。

“……没休息好？”
翌日，在任务地点附近。帝皇捕捉到了细微的声响，所以丝毫没被移行换景到自己背后的王级铠甲吓到，倒不如说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反倒是在看见修罗略显精力不足的样子后在目镜中流露出点讶然。
“这得感谢明界之主大人把我吓个半死换来的辗转反侧。”不过之前趴着补了会儿觉，后面没睡着也算不上什么很大的问题。银紫色铠甲挽了个刀花，不论是铠甲还是炼狱刀都闪着挑衅的光。“嗯？看你心情不太好啊，看样子我该为我刚才的话道歉？”
好吧好吧，不止精力，连脾气都还在。
“你也可以选择……”灿金的光影铠甲抬手，隔空扼住修罗背后飞扑过来的一只犬型生物。这只猎犬体型偏大，如果速度再快一些，兴许爪子会抓到修罗的披风。“更加小心一点。”
“目的地还在前面一点，这群小家伙就等不及了。”王级铠甲侧身躲开猎犬身上那股腐肉的味道，“被操控的尸体吗……有够恶心。”修罗看见皮肉下露出的森森白骨，语气不免有些厌恶。
在帝皇松开那个腐烂尸犬的一瞬间，炼狱刀承接一般把它钉穿在地。
“对方的能力看来很特殊。”光之铠甲手甲上还有的淡淡光芒尚未散去，“亵渎逝者……不可饶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修罗感觉好像看到他身旁那个铠甲将掌间的流光捏碎成了片片碎金。
啊哈。他暗暗腹诽，明界之主就是这样，是非分明……而且道貌岸然。“这些是先遣队？我记得这次可是隐秘行动吧，难道暴露了不成。”
明暗两界的界线一向不分明，正如黑与白间永远会混出一抹灰色。而这个边陲星球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暗界已然在这探出了触角。
“那在这里等着我们的，就不会只有这一只了。”某个黑漆漆的影子自他脑内一闪而过，让金色的皇帝握紧了极光剑。
【没有暗影大帝的气息，不然还有点麻烦。】
“潜入目标地点，然后清理干净暗界的影响源。”明界之主抬头看向那片因暗界影响而明显暗下去的天空，意有所指，“天色不早了。”
“当然，动作还得轻点，”修罗抽出炼狱刀时，还牵扯了点血肉摩擦的黏腻声响，“他们可活不到天亮，别吵醒了。”
生物具有趋光性，暗界的生灵也不例外，因而在黑暗中完全可以称为第二光源的明界铠甲，如果不做隐藏，只会变成一个活靶子。
“哦对了老古董，你在地球时听说过那个游戏吗——”王级铠甲熄灭了自己的目镜，现在那里只是一片暗红，好似干涸的血池。
“‘天黑请闭眼’。”
“‘天黑请闭眼’？”
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句话，一金一银两个铠甲再次默契地转头对视。帝皇同样熄灭了目镜的光，看上去如同戏剧上演前的幕布。银紫色铠甲反复品味着这个联想，不禁咋舌，就算这种时候金色的皇帝也不肯流露出一丝一毫多余的感情，遮掩得天衣无缝。
“根据情报，数量可能偏多，谨慎行事。”帝皇转过头去调整武器的时候，两人的手背有片刻的接触。
【一定要小心，修罗。】
“放心。”炎星的君王铠甲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在回应帝皇的话还是心声，但更重要且毋庸置疑的是，他开始有点喜欢这个能力了。“啊，希望结束的时候这个建筑不会被拆得一团糟。”
他敏锐地捕捉到帝皇的轻笑声，声音太轻，几乎融进了风中。“这话由你说出来还挺新奇的。之前好几次你都是把场地弄得——”
“咳……走了。”似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修罗极其强硬地转过话题。
于是两位终极铠甲一齐踏进那片“夜色”。

“……老古董，你管这叫‘数量可能偏多’？”银紫铠甲指了指热成像里大片大片的红色，极不赞同地质问，然后收获了光之铠甲情感复杂的一瞥。
得，看来他俩双双被诓了。
“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
修罗在想，等回去以后一定要把负责情报的家伙好好收拾一顿。这个数量岂止“偏多”，如果要他形容，是塞满祸害还一言难尽的大杂烩，数量之多让他怀疑这是不是个暗界的小型据点。
漆黑的环境，护目镜无法照明的不适应，加上浓厚的腥腐味道，这一整个类似宅邸的建筑属实是让他心情直线下降。
好在前战争机器和明界之主硬实力是足够的，黑暗纵使会相应的影响发挥，不过收拾这些没什么威胁的杂兵还是绰绰有余的。
没有声息和光亮的清剿在此处悄然展开，交锋在黑暗中擦出绚丽的火花，隐隐约约照出两个铠甲的身影。
在炼狱刀拦腰斩断一只类人形的生物后，修罗匕被它的主人掷出，直指金色的光之铠甲。明界之主习惯性地偏头，匕首的刀刃刚刚好擦着头盔边缘而过，直直贯穿了他背后模糊不清的人影。
“小心一点，你还想把后背交给谁啊？”
极轻的调笑混在刀剑划开空气的声音里，但帝皇听得分明。他抚了下微微发凉的后颈，极光剑挥出一个半弧，将扑上来的一个兽形影子斩成两半。动作间，明界之主和炎星的君王背对彼此，在这个间隙，金色铠甲很简单也很坚决地回应了他。
“只有你。”
他听到修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种久违的感觉相当奇妙，在其他人看来，两位终极铠甲是如此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什么交集之处，但多年前的默契却能延续至今。不论修罗下一步是怎样的招式、刀刃将刺向何处，帝皇都能配合着弥补银紫铠甲动作间不可避免出现的破绽，然后再借着力把攻向自己的敌人逼退。就像在舞台上再疯狂的即兴发挥，明界之主也会无奈地微微叹息，然后稳稳接下。
曾经的日子里帝皇更像他的极光剑，撕裂长夜，划出曙光；而岁月将金色的君王打磨、沉淀，生生将他销成了那面盾，为了守住明界的一切。
而修罗是不一样的，他从始至终都和他手上的炼狱刀一样锋利而纯粹，他只需要破开所有阻碍，登峰造极，仅此而已。
不过这样也不赖，帝皇拂去剑身沾上的残骸灰烬，仿佛终曲时的重音，一楼霎时间陷入一阵寂静。
“唔……看来楼上的大家伙才是重头戏，味道真大。”修罗嫌恶地摆了摆手，像是要把那股腥味打散掉，目光投向了更加阴森的楼上。“而且好像有复数个。”
“那，分头行动，速战速决。”
“正有此意。”精于杀伐的银色铠甲已然被强劲的敌人带动了情绪，他握紧了炼狱刀，几乎控制不住要将目镜点亮。“那我先走一步喽。”
“……”
帝皇目送那个隐于黑暗的铠甲轻巧踏上二楼，直至那紫白色披风的最后一角都消失在回廊，光之铠甲虽然有制止的意向，但还是放下了去找修罗的念头，他总归是需要给对方提供信任与单独空间的，他刻在骨子里的掌控欲还不到登台的时候。
就随他开心吧。
而修罗身形一闪，闯进了一个陌生的房间。比起房间里颇有该星球特色的装潢，更令他在意的是那个突兀的如塑像一样的东西——不……不对，那是暗界的生物，而且是影响的一大源头。它没有尖锐的獠牙，没有渗人的复眼，不见锋利的武器，它只有柔和的外形，造型更像存有神话色彩的神像，以一个温婉的弧度恬然微笑，但有个特点最让修罗印象深刻——
“暗界的生物居然还有纯白的？”王级铠甲喉间滚出一声轻笑，“我还以为你们都追随暗影那个烧糊似的纯黑审美呢。”这个房间只有这一个暗界生物，他也不需伪装，大大方方亮出了自己的炼狱刀，“还是说身处暗界，却在追求这样的纯白？意外的讽刺啊？”
“你，不也是，这样，吗？”
苍白如石膏的塑像似乎并不像他所想的那般僵硬，它缓慢地活动着躯体，就连言语也是断断续续、含糊不清。
诡异感在修罗听懂那生涩的语言以后攀上了他的脊背，熟悉的音调逼着他朝那个怪异的塑像走了一步，仿佛离他的故乡又近了一步。
“……你会炎星的语言……？”
“我，知道你，Shu-ra，曾经的，君主。”塑像还挂着僵硬的微笑，像是有瑕疵的圣母像。“你和我，很像，你也在追求，得不到的，东西。”
“得不到……你什么意思？”
“我，的外形，让我在暗界，格格不入。那你呢？你，真的能，融入明界吗，在你，犯下了那么多的杀孽以后？”
破碎的语法经由归属于炎星的铠甲拼凑完整，但其中的意味犹如石子落入古井，让他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它在反唇相讥，银紫色的铠甲想起自己最开始的挑衅。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说错，“修罗铠甲”实在是太过特殊，他曾随炎帝一次次追逐武的极限，随路法直接或间接伤害过无数生灵，也随李昊天打破过去的僵局。他游走在正与邪间，自然也和其他明界铠甲相比有不少“劣迹”。连他养出来的小战神都无法完全适应彼此交换过多次立场的过去，遑论别的明界铠甲，而帝皇……
帝皇。
他想到那个金灿灿铠甲，执刀的手都不禁松了点。刚回到明界时，光之铠甲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说了句“欢迎回来”。而在两位终极铠甲能独处之际，独享过彼此一段过去的帝皇舒了一口气，告诉他，“你能选择这里，我很高兴。”，“如果可以，我希望明界能成为你的家。”
自修罗朝它踏出那步，石像就在慢慢走近他。石膏像不慌不缓地伸手，探向沉默的银色铠甲，企图掰开那只紧握着炼狱刀的手，而另一只手，已经伸到炎星君王铠甲的脖颈侧。“我们有，很多事可以，好好聊聊，你还想回忆回忆，炎星，的时光吗，Shu-ra？”
【终极铠甲的记忆，还真是有趣。】
……原来如此。
听到这句心声的瞬间，王级铠甲冷笑了一下，甩开了冰冷僵硬的手。“闭嘴，把你的脏手拿开。”伪善者还没明白修罗的敌意从何而来，就险些被横劈过来的金紫色长刀斩断一条手臂。“读了我的记忆是吗，卑劣的渣滓。”
“Shu-ra——”
“别这么叫我。炎星的语言也是现学的吧，连我名字都念不好。”
与冷硬的形象不同，这个石像也还是血肉之躯，被修罗一记膝击打中要害。伴随着难以名状的嘶鸣，它后撤了好几步，喉音里充斥着痛苦。
王级铠甲收回了炼狱刀，劈风爪和修罗匕取而代之，在暗界生物身上撕开好几道豁口。随着一道优美的弧线，月轮腿踢下，硬生生压着它的头低下，王级铠甲将它踩在地上。修罗还没有打开目镜光，但无光的暗红目镜溢出的杀气已经让它起不了身。
“利用我的记忆来和我达到共情，想法不错，可惜你找错了对象。”炼狱刀再次出现，修罗还踏在那个石膏像上，犹如一头雄狮压着他的猎物，阻断所有逃走的可能性。锋利的刀尖划开躯体，墨黑色的血液汩汩涌出。“呵，白色的皮囊下还是藏污纳垢，你哪来的自信与我一样。”
“你永不会为明界所接纳，修罗铠甲……！”
穷途末路的伪善者还在坚持这一说辞，它看不见修罗的炼狱刀正瞄准自己的要害。
“那也不是你说了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垃圾。”王级铠甲愠火未消，分不清情况的石膏像又添了一把柴，失败的精神控制起到了反效果，仿佛一团薪火烧得他胸口发热，“我选择明界，只是因为我想而已。我想去哪儿，还没人拦得了我。”
在炼狱刀刺下去的一瞬间，伴着最后一声哀嚎，这具丧失生命的躯体炸开白色的浆液，仿佛力竭前的挣扎。修罗目光一凛，赶忙退开几步，看着腿甲不可避免溅上的的点点苍白，心情瞬间降至低谷。
“死前还不安生，真够恶心人的。”甩掉刀上的液体，银色的明界铠甲想了想，决定去找那个金色的老古董。
他听到极光剑的蜂鸣，兴许那柄剑比他的主人更加喜欢战斗的气味。明界之主将重剑挥得轻盈似涟漪，但每一次重击光从声音都能听出来里面藏着的力度。明明是早就把名声传出去的“光之铠甲”，修罗却发现他把剑身萦绕的光芒藏了起来，隐于黑暗中。
那团黑雾已经是强弩之末，从中暴露出了一只硕大的眼珠，布满血丝，把疲态展露得淋漓尽致。而帝皇身上干净得可怕，就像连掀起的尘埃都无法污染他分毫。
“看来我还赶上了最后一点收尾工作。”
“……嗯。”
神出鬼没的银紫铠甲悄然踱步到光之铠甲身侧，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修罗匕，仿佛根本没注意到对面的家伙。但帝皇听得出来，流淌在他血液里的斗争本能正不断地轰鸣。
“又一个……铠甲……！你们会……死在这里！”
低哑的咆哮掀起一阵气浪，仿佛笼中困兽于事无补的威慑。而修罗只是甩了甩手上沾的血，颇为不快地瞥了一眼黑漆漆的雾状生物。“看来死鸭子不仅嘴硬，还聒噪得很，得想个办法让你闭上嘴——”
“别太急躁，修罗。”帝皇赶忙拉住他的手臂，阻拦对方贸然做出什么举动。
【情绪不太对……是刚刚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敌人吗？】
“……哼。”要是你也遇到个有精神操控能力的家伙，现在能控制好情绪就有鬼了。“我说，偶尔不想疯一把吗，老古董？”说着，王级铠甲把匕首和炼狱刀轻轻一拼，炼狱戟便稳稳当当地被他握在手中。
明界之主怎么可能不懂他的意思，他轻轻叹了口气，闪过黑雾中飞出的刀刃，“多少年前我们琢磨出的东西，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了。”
“心血来潮而已。”当然，修罗自己在心下否定了他说出的答案。他还没从那个石膏像给他的精神暗示里完全脱离，所以得想点其他事情来抗衡，比如那段独属于两大终极铠甲的过去。“你不愿意就算了。”
金色的明界帝王卸下胸前的极光盾，极光剑与其合而为一时动作像是入鞘，但盾侧伸出的利刃把冷冽的杀意一丝一丝流露出来。帝皇提着战戟，挥出的风刃都足以把黑雾逼退好一段距离。
“悉听尊便。”
王级铠甲轻笑出声，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提出组合两人必杀技的时候，帝皇便是这么回答的。而好在，对方同样记得。

当时年轻的皇帝把个头是他几倍的巨兽牢牢锁在原地，动弹不得，尔后战戟与炼狱戟一前一后，贯穿了那过于巨大的躯体，将它轻而易举地击倒。
清晨时分，林间的风吹来，和着水汽冲散特殊的气味、冷却激战后的余温。修罗把穿透身体的炼狱戟抽出来，如此评价道：这家伙闻上去有股卷边锈刃的味道。
它更像你练习时砍废的木桩。亮金色的铠甲绕过庞大的尸体与肆意横流的大片大片鲜血，将战戟重新拆分成剑与盾。虽然我说了悉听尊便，但这还是太冒进了，得注意我们之间对冲的能量……
好吧好吧，那我给小皇帝道歉喽。放心，像这种突发奇想的事，说不定只会有这一次。

浅紫色的电流涌动在淡金流光之间，能量汇聚时掀起的气浪将王级铠甲的披风吹得上下翻飞。“……没想到还能再来一次。”帝皇低声地回应，剑身的光芒夺目如昼。自解决了那些如潮水般的低等生物以后，他们便再没有必要遮掩明界铠甲独有的特征。
“哈，什么嘛，老古董你不也挺怀念的么。可惜了，得先把碍事的东西清理掉。”
藏在黑雾中的巨大视器目见两位终极铠甲的赤红目镜，以及在加注能量下，亮如雪洗、微微振动的刃锋。
“——死吧。”
这是它能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降魔歼灭斩，神魔灭绝劈。
随后伴随的是巨响与一片火花的汪洋。

“诶……？这就结束了吗。”修罗无所谓地环视了一圈周遭的残垣断壁，目镜鲜红的光芒在消退的黑暗中，如残阳血色。“哎呀，一不小心又把这里弄塌了。”
这个建筑还是承受不住两位终极铠甲的必杀，掀起的瓦砾和响动像是发生了场小型地震。一想到自己刚开始说的话，修罗倒是没有一丝愧疚。王级铠甲扒开碍事的钢筋，也不顾被溅了满身满铠甲的血，搭上帝皇的肩甲。
“一身的血。”他的语气似是在嫌弃，却并没有躲开，而只有修罗能听见的心声更是佐证——
【不过并不讨厌。】
这真是个暧昧的话。修罗的目镜闪了闪，他暗自嘀咕，究竟是不讨厌血，还是……不讨厌满身血的自己？
在王级铠甲思索时，金灿灿的明界之主悄然移开自己的肩甲，黏腻的血液把那亮金色的肩甲染出一道暗红，缺失支点的修罗一个趔趄差点没稳住。但比起这个，更让他惊讶的是帝皇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或许两个都有。”
这没头没脑的话只有修罗能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帝皇在回答，回答他没有说出口的疑问。
“哈啊？老古董你什么意思——”
不明就里的银色铠甲上前追问，哪能料到这正中那条金龙下怀，借着力一把将满身血的炎星君王铠甲拉近，然后微微低头吻了上去。
【你真该收敛一下，修罗，在想什么真是太明显了。】
“哪里……明显了……”
听到帝皇内心所想，银色的王级铠甲含含糊糊回应一句话，然后忍无可忍地把突然占他便宜的光之铠甲推开，喘着气平复气息。
“什么明显？”帝皇饶有兴趣地看着几近炸毛的修罗，像看见陷阱被猎物触发时的猎手，“我可什么都没说，是某人把自己的读心术暴露得一点不剩。”
“你！”修罗的目镜亮度提了一个档，像烧着烈火，而火焰把他的面甲烤的发烫，甚至在银色的部分映染出点软红，“可你是什么时候……”
“地球上偶有耳闻罢了，没想到是真的。”
光之铠甲捻了捻指尖碰到的血液，它们在指腹处抹开一片殷红，“‘单身太久拥有超能力’……我本来没对此事上心，直到我发现你偶尔会在我一言不发思考的时候有不一样的反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修罗居然发现帝皇已经开始会开些恶趣味的玩笑了，“除此之外，另一个传言是，摆脱单身就能解除这个能力，不知修罗意欲如何？”
……这老古董分明就是在暗示什么……！
“嘁……”银紫色铠甲哪里忍得了这种话，天性里的不容隐瞒的性子让他逼问时的语气也显得格外锐利：“照这么说，我无所不知的明界之主就一直看着我演独角戏？你还真喜欢吊我胃口啊老古董。”
刚刚才结束一个亲吻，两个铠甲本就凑得近，呼吸带出的水汽不免把气氛染得更为暧昧。修罗用食指勾住帝皇胸甲的上缘，只要再探进去一点，就能触及脆弱的颈部，还有明界之主那包在底衣下的锁骨。
“我倒是开始好奇你那荤话的可信度了。你认真的？”王级铠甲的语气轻佻，上挑的音调配着略沙哑的声线足以撩拨得人心猿意马，但同时溅了血的铠甲相当具有反差感与威慑力，“老古董你那句话如果是拿我寻开心的，我也就只能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卸下来补偿我的心理损失喽。”
明界之主自然不会被这样沾满血味儿的威胁吓到。也许这句话暗示了他自己没有退路、没有别的选择，不过帝皇一开始就没打算走向分叉口。
他只是压低声音，仿佛那是一种引诱：“你不是能直接知晓答案的吗？”
银紫色铠甲嗤笑一声，气息抚在光之铠甲的颈侧，像是流苏掠过剑锋。
“拐弯抹角。”
勾着胸甲的手指向上一划，擦过明界之主的喉结。修罗稍稍改变指节的角度，本想继续向上，却被明界之主的心声惊得一抖。
【我当然是认真的。】
“……你……”
【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你了，修罗。】
修罗有些怔愣地盯着光之铠甲的目镜，他已经无数次看过这片光镜，那赤红的颜色和他自己的明明那么像，里面却没有那么多的狠戾与煞气，有的也不过是冷淡和沉静。可在此刻，所谓的冷淡也被日光融化，炎星的君王铠甲听到积雪化水的声响，缱绻无比。
明界之主什么话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银紫色铠甲被帝皇不加掩饰的表白炸得脑袋发懵，面甲也烫得吓人。他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只是在听见帝皇承认的那一刻，修罗就意识到自己彻彻底底栽在了这条金龙手里。
金色的光之铠甲似笑非笑，按住修罗微微颤抖的手，“不知道现在，还需要我的手指来补偿心理损失吗？”
他明白修罗被狠狠噎了一下，意外的感觉其中含有大量的趣味，这未尝不是在发掘一种新乐趣。
“……那怎么够，得把你整个人都赔给我。”银紫色铠甲低低骂了一句“混蛋老古董”，然后把金龙的脑袋往下一摁，用一个暴力的吻堵住了更多可能会出现的揶揄。
【真是连句“我爱你”都舍不得说啊。】
那句话，本来就很难说出来吧……修罗被反客为主的光之铠甲吻得迷迷糊糊，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在一次次的失去后他早就没法去信任这样的字句，誓言一类的东西也已经变得不值钱，还不及现在嘴里被尖锐龙牙划出来的细微疼痛和血腥味来的真实。
忽地，金龙的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
【但是这句就足够了。】
【足以让我知道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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