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快乐

风筝

言少卿溦灵vz

2025/03/13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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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蓝的天空飘着风筝，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星星点点的散在草坪间嬉戏追逐。
“哥哥！慢点！等等我！”
小时候，哥哥和我也是这样一起玩的。在吴岛家别墅的花园里，在那一大片草坪上。哥哥亲手制作的鲤鱼风筝在记忆里还是那么鲜艳，哪怕到了现在也还是记得捧在手里的感触。轻轻的，软软的，五彩斑斓的。对于当时的自己来说，那是多么大的一个风筝啊，鲤鱼在哥哥的手里随风游向蓝天。
哥哥在前面跑，小阿实在后面追。
“贵虎哥哥，等等我！”急急忙忙想要追赶和哥哥之间的距离，茂盛的花草调皮地阻拦。圆滚滚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好像随时碎裂的肥皂泡泡。
“好的，好的。阿实慢点跑，别摔倒啦！”放慢脚步的少年回头等，手里的木轮一圈圈转着，风筝线就这样笔直地穿在空中，远远看见鲤鱼的尾巴摇啊摇。风儿呼呼吹，鱼儿想游得更远，一时不知是人在牵着风筝，还是风筝牵着人。
“风筝和线在手牵手呢！”年糕一样白白糯糯的小手指着鲤鱼游动的方向，稚嫩的童声惊喜地喊。
“嗯，我和阿实也手牵手。”暖热的大手不由自主攥紧了阿实的小手，哥哥的眼神像云朵一样温柔。
“阿鲤在天上会不会冷呢？它一个人会不会无聊呀？一直在天上飞，会不会累呢？”最是有好奇心的年龄，不过一连串的问号并没有把哥哥问倒。
“有我们陪着它呢，一定不会冷，不会孤独，不会累的。”
“如果它想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了该怎么办呢？我们是不是不应该一直用线绑着它呢？”
只有小朋友才会考虑到风筝的自由，哥哥无奈地安抚着小阿实的担忧。
“不会的，阿鲤最喜欢阿实了。这可是哥哥做的风筝，它只想和阿实一起玩。”
“贵虎哥哥，我想和阿鲤一起玩！”期待地看着缠了长长的线的木轮，哥哥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只怕锋利的线割伤幼小的手。
强劲的风牵着小阿实走，差点站不稳的身体被哥哥牢牢抱住，两个孩子相视一笑，四只手一齐握住。
“我好想做哥哥的风筝，这样哥哥就会一直牵着我不松开了吧？”
少年微微一怔，只是把小阿实抱得更紧了些:“我更想做阿实的风筝，让阿实一直牵着我就好。”
猛烈的风吹乱了兄弟间缠绵的思绪，吹断了脆弱的风筝线。
小阿实眼睁睁地看着彩色的鲤鱼越飞越远，挣扎着打旋，珍珠般圆润的泪滴夺眶而出，抽噎着向哥哥控诉。
“哥哥，阿鲤不要我们了，为什么呀？”
“它……只是去寻找它的自由了。阿实不用难过，哥哥再给你做一个更大的更漂亮的风筝好吗？”
断掉的线对风筝来说不是真正的自由，太高太远，支撑的木杆和装饰的彩纸都被大风折断撕碎。
“不要!我只想要这个阿鲤!哥哥，我只想要哥哥给我做的这个阿鲤!”
最见不得弟弟哭的贵虎束手无策，他胡乱地擦着那张湿漉漉的小脸，胡乱地安慰着:“阿实不哭不哭，我去把阿鲤找回来好吗？只要阿实不哭，我就立刻去找。”
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立即止住泪水的小阿实眼里充满了希冀的光彩。不会说谎的大孩子拍了拍弟弟的肩头，一边跑一边喊。
“阿实在这里等哥哥回来!”
那一天究竟等了多久呢，肯定天都黑了。小小的阿实就这样独自坐在草坪上等，他没有害怕也没有哭，他坚信哥哥会带着乖乖听话的阿鲤回到自己的身边。
阿鲤回来了，不过已经变得脏兮兮和破破烂烂了，再也没法飞上天空了。
哥哥衣服也变得脏兮兮和破破烂烂了，向来举止优雅颇有绅士风度的他也不得已为了弟弟爬树翻墙。
好在他们的风筝回来了，他的阿实不会因此而哭泣了。
无忧无虑的可真好啊，本该浮现在脸上的笑意却被视线里白花花的一片凝固，消毒水的气味也让眼前朦胧。断断续续的点滴好像是兄弟间那断掉的风筝线，无论是谁都没有获得真正的自由。
曾经想要挣脱哥哥的束缚，得到的却只有迷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无法飞上天空。
哥哥已经数月没能苏醒了，医生说或许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把怀抱着的花束插进花瓶，光实并不清楚花的名字，但隐约感觉是小时候吴岛家的草坪上盛开的那种。
他不厌其烦地打湿毛巾，轻柔地擦拭哥哥的身体。
就算哥哥变得脏兮兮和破破烂烂，我也绝对会把你找回来，等你醒过来的。
我们都是彼此的风筝啊，血脉里的风筝线是什么风都吹不断的。我们一个在地面，一个在远空，各自在各自的天地里畅游，心里却永远都会牵着手。
这是爱，也是真正的自由。
是风筝线，也是红线。
长大的小孩把系花的红色丝带绑在了两个人的小手指上，他趴在床前，像小时候那样，用脑袋轻轻蹭着哥哥。
我已经用红线把你拴住了。
哥哥，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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