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 [艾利]Entre Les Cendres et La Nuit（现代半架空/黑手党pa）（02.01更新7）

[艾利]Entre Les Cendres et La Nuit（现代半架空/黑手党pa）（02.01更新7）

4

溶

2025/01/07 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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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如果这个矮子能在三十岁之前犯下四桩谋杀案还没进过监狱，你最好相信他能送你去喂鳄鱼。”埃尔文淡淡地说，笑声便停止了。

Notes
第一次写长篇，对这个故事大概是什么样只是略有b数，但具体写起来完全是开山间夜路的感觉……
本章包含：汉尼斯在佛罗里达开展事业，反黑组的行动，和利威尔哄孩子。

晴朗的日光照得整个迈阿密水洗过般的澄澈，让汉尼斯的旧红色保时捷的外壳都艳丽了几分。
“我认识她二十年。从在移民街的时候。”他降下车窗，深吸了一口烟，望着飞向身后的景色，“圣诞夜我还跟她说过话。”
乔·布拉斯科握着方向盘，侧目向旁边的人。汉尼斯长长地叹气，眼睛不停地眨。风吹断烟灰，他的手又靠向嘴唇，另一只手抓着摊开的报纸。“我参加她的婚礼。她的孩子叫我叔叔。倒霉的小子。这就是黑手党。该死的。”
乔不搭腔，因为对方没问他什么。没有问就不要答。当然，面对警察，问了也别答。他听汉尼斯念叨一早上同一件事。从在电话里跟他报到，到坐上位置替他开车。听起来是有熟人去世，和黑手党有关。他发现自己极少从党徒嘴里听到具体的名字，他们多以绰号相称，要么省去名字，要么不提姓氏。
“报纸你看了吗？”他的担保人之一终于从伤感的情绪里分出神。
“没。”
“怎么不看？我们每天都要看报纸！”汉尼斯瞪眼，“真他妈见鬼，隔壁老大被我们干掉了，然后我们他妈的被袭击了。”
“雷斯袭击了我们？”这件事他可没在报纸上见到。
“我说是雷斯干的了吗？内部的事不可能见报，是你我才说的。”汉尼斯说道。乔打起方向盘，离下桥还有一段距离。
“妈的，希望这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流血了。”汉尼斯喃喃地说，报纸抖得震天响，“如果一周之内三个老大全部……老天，你不会希望发生那种事的。”
乔略感惊讶，他原以为黑帮对战争的态度是积极的，毕竟他们听起来在某种程度上是混乱和无序的代名词。“那会怎样？”
“他们拍拍屁股下地狱，底下人的生活要被搅得天翻地覆。”他们沉默了一会，汉尼斯接着说，“去把胡子剃掉，这不合规矩。”
乔看向反射镜里的自己，抬了抬下巴，露出鼻下的胡子和下巴上的胡茬，“为什么？我挺满意的。”
“这不合规矩。道上人不留胡子。没人告诉你么？”汉尼斯说，跷起腿接着读报，叹了今天第无数个气。
乔了盯一眼反射镜，后排空无一人，“所以，我们现在去哪？”
奶黄色的出租车驶过，露出利威尔戴着棕色的墨镜站在阴凉处，用吸管吸起冰镇的可乐，身穿绿色棕榈叶图案的夏威夷衫，俨然一副度假的派头。
汉尼斯大步走向他们，和他握手，拎起他们简单的行李。他拥抱了艾伦，打量他，晒红的油脸露出笑容：“长个子了。”
“萨内斯呢？”利威尔说。
“呃，他完全是来度假的。”汉尼斯做了个怪相。
乔坐在驾驶座上，盯着反射镜，尽管对方戴着墨镜，但他还是立刻认出了脸。
“上午好，士兵长。”乔说道。
“嘿，没跟你说话，你不要开口。”滑进副驾驶的汉尼斯砰地关上门，随口提醒他。利威尔摇下车窗，手肘放在上面。车子发动，迈阿密的海风拂面。
“最近怎么样？”汉尼斯拉过安全带。
利威尔沉默了足够长的时间，让汉尼斯差点要回头确认他是否在车上。
“我被召唤了。”这是最简化版本。
汉尼斯愣了愣，惊骇道：“妈的！哦对不起，艾伦……”他身后的位置传出小声的“没关系”，“噢，妈的！”汉尼斯瞪着挡风玻璃，“我是说，什么——”交通指示灯变红，乔松开油门刹住，他瞄向镜子里被座椅挡住的人，对方只露出了一截手肘和头发。
“什么是‘召唤’，老酒？”乔忍不住问。
“就是给你准备个房间，你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被最信任的人叫过去。你最信任的朋友！”汉尼斯急切地说，“小子你没事吧？”
利威尔的嘴捂在掌心：“还活着。”
汉尼斯靠向椅背，喃喃地咒起类似操蛋的生活的话。绿灯亮起，乔踩下油门。汉尼斯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按回去，收进胸前的口袋。
“你来过佛州么？”利威尔说。乔瞥见汉尼斯张着嘴正要回头，“嗯。”后排的另一个人说。
利威尔看向男孩：“‘嗯’是什么意思。”
“和我爸妈来过。”艾伦盯着自己的膝盖。
利威尔像被烫了一下，转向窗外，重新用放在窗沿上的手掌根抵住嘴唇，心中升起一股和早年在顶头上司面前失言相似的无措和焦躁。
去旅馆的路上汉尼斯朝艾伦说个不停，只是笑话很难起作用，艾伦回答的音节逐渐变短，利威尔听出他疲于应对，就把话题引向自己，和汉尼斯聊起生意。
“下午我们去玩水怎么样？我都安排好了！艾伦？”汉尼斯灿烂地笑着，“日光浴？沙滩网球？赛马！达兹也要来，他很久没见你了。”他对利威尔说。
他的视线移向汉尼斯，看见他红鼻子的面庞上洋溢的笑容， 想说得轻松点，却还是显得干巴：“好。”

穿比基尼的女郎跪在沙滩椅边，给裸露的发红的肌肤抹防晒油。躺着的游客拿着贴锡箔的反光板围在锁骨处，亮得刺眼。
乔看见利威尔拒绝下水，去公共电话处待了接近五分钟，挂上听筒，回来坐在遮阳伞下看当天的报纸。汉尼斯大叫着男孩的名字，和他从水上滑梯飞进泳池。乔收回目光入水，最后同两人和穿鳄鱼玩偶服的人合影。艾伦被夹在他们中间，快门按下时心不在焉，仿佛旁边有别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午餐后，汉尼斯叫来一队侍应女郎陪他们在网球场对局。乔拿起球拍，和利威尔站在对面等待发球。他只看得到他的头顶，对方墨镜下的眼睛直视前方，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存在的意思，期间不时看向男孩，确认他是否在视线范围内。
女郎们注意到这被三个男人带来的男孩，围上前和他搭话，摸头捏脸，艾伦红着脸撇开，从她们热情的夸奖和戏弄中逃跑，惹来她们的追逐和笑声。
荧光色的球飞过网，乔把它打了回去。情报里士兵长从不找夜蝴蝶，长久未处于任何亲密关系中。球又回来，利威尔把它打回汉尼斯的发球区，下一次球出界，落到了女郎们脚边，汉尼斯故意喊起艾伦，让他把球扔回来。
下午，汉尼斯在沙滩的阳伞下犯起困。“艾伦，过来。”利威尔说。汉尼斯迷迷瞪瞪地醒了，嘴巴半张着，嘴角有口水干涸的紧绷感。他转动脖子，半边脸从沙子上抬起，一下没翻得起身。利威尔往他身上盖上一抔沙，乔往他衣服口袋里装了一铲，艾伦则在拍实堆他腿上的沙子。
“喂！你们这些混小子！”汉尼斯大骂着跳起来，连喊混蛋。利威尔拉起艾伦，他们四散而逃。他看见艾伦笑着回头，气急的汉尼斯右脚踩进乔丢下的小桶，扑倒在沙滩上。
“哪个混蛋让你来这的？”
利威尔下了车，和汉尼斯站在酒吧门前的空地上。铺满地面的白色石子晃眼，他们戴上墨镜，汉尼斯双手叉腰，望着酒吧还未亮起的“小湖”招牌，咧嘴笑而不言。他不在孩子身边，说话就像个黑手党了。
“达兹遇上点麻烦，这里几个半吊子黑手党缠着他。”
“他还赌球吗？”
一辆天蓝色的福特雷鸟载着摇滚声拐了过来，达兹的瘦脸出现在半开的车窗后，他关掉音响，海魂衫下的身材瘦削，和当年在租车行找上利威尔时别无二致，还是一脸苦相。只不过现在领口挂着墨镜，脖子绕着金链，向后抹的头发油光发亮，笑容洋溢，和他们依次握手。
“我们以为哪个荷官把你迷住了呢。”汉尼斯打趣。
达兹掏出钥匙，快步走向大门，“相信我，我已经洗心革面了。”
乔的手腕搭在方向盘上，嘴里嚼着口香糖，眯起眼看他们走进小湖酒吧。“他是你哥哥？”风穿行而过，后座的男孩没有作声。乔察觉到了什么，蓦地皱眉，语气夸张：“你老爸？！”
“什么都不是。”艾伦说。
“好吧。”他说道，“我猜他在做大生意？”艾伦没有任何回应。
乔直起身，双手枕在脑后，在思考中鼻头皱起，决定赌一把自己的直觉。“你姓什么？”他感受到后方向他投来一瞥，再看向反射镜时，艾伦的脸正对着窗外。“克莱因。”可惜，新泽西那一家不姓这个。“嘿，你去哪？”他叫住突然打开车门跳出去的男孩，自己还没抬得起腿，对方就钻进了酒吧的门缝里。
“你纽约的加油站打算怎么做？”利威尔靠在吧台边，内里没有开灯，他们借着外面的日光交谈。当地几个混混的勒索让酒吧的开门时间一再推迟，时间已近傍晚，椅子还依次倒放在桌沿上。
“纽约……只是个会把蛋冻掉的地方。”回答他的是汉尼斯，“我想和达兹在这里合伙做生意。”
“萨内斯知道么？”
“他很快就会回纽约。”汉尼斯和他一起靠在吧台边，眼神隐隐发亮，仿佛看到酒吧在他的经营下开张的景象，“把活扔给我，自己去追舞女的屁股。”他摇头低声说，“萨内斯什么都不是。”
利威尔朝达兹抬了抬下巴，对方有些磕巴地开口：“副、副业，士兵长。远离纽约。填补汽油税两个月才分一次帐的空缺。”说完僵硬地笑了。
“你们联络这里的黑手党了吗？”利威尔问。这时门口处忽然敞亮了一瞬，艾伦闪身进入昏暗的内部，和他们面面相觑。
“什么事，孩子？”汉尼斯说。
利威尔隔着交错的桌椅看到他目光闪烁，瞬间想好了说辞：“我饿了。”于是汉尼斯载他们来到一处法国餐馆，车子停在一排豪车中间。他们接着聊生意，吃过烤肉后，达兹付了账，乔和他们告别。

还没入夜，艾伦躺在没有揭开被子的床上，每次一到睡着的边缘他就醒，接上犯困前的思绪：他没说去干什么。利威尔揣上打火机，拿走床头的烟盒，对他说待在这里。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艾伦想，他会回来吗？他把视线投向墙上的挂钟，盯了好一会，几乎要怀疑它的电池是否足以让指针运转。他进来没看时间，只觉得利威尔离开得够久了。
他把脸埋进浆得干硬的布料里，眼睛闭起的感觉像刚发过烧。他翻身坐起，墙壁传来婴儿的哭声，伴随着男人的咒骂和女人的求告，听起来有种失真的感觉。
艾伦想，或许他的任务只是把我带到这里，或许他已经回纽约了。想到这里，他胃里搅动，先前的食不知味变成了陌生的呕吐感，令他捂住嘴等待这股不适过去，努力不去想自己为何到了这。
外面鸣起笛，不知道哪层楼里立刻传来犬吠。他确信听到有人怒气冲冲地出门察看情况，骂声飘进暮色里，而鸣笛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终于，烦躁和好奇心的驱使下，艾伦拿上钥匙，椰子树枝叶遮挡的护栏外，一辆敞篷车正停在泳池边，光洁的白色车身反射着日光——利威尔正坐在宝马507上长按喇叭，无视了所有指向他的怒意。见他终于出来，便停了鸣笛，俯身越过中控台打开另一侧的门，等待他动身。他看着这景象觉得胃里松快，不再像装了石头在扭动了。
“陪我去兜风吧。”利威尔说。
他钻进副驾驶，边拉过安全带边低头应声。“可以吗？”利威尔说。艾伦抬头愣了一下，显然刚才对方没听清，再者，他本不觉得对方有征求自己意愿的必要，所以茫然地回答：“好啊。”为什么不呢，他本来差点要接受汉尼斯可能会来揽下他的事了。
他想，这是去哪？很快又不想了，对方看起来知道他们要去哪，路线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么开过很多次。他开得很快，至少比乔快得多，几乎在赶时间。天色暗了下去，金色的天光变成橙色，随着他们逐渐驶离市区，晚霞变成粉色。艾伦看出他们在去往海岸。
利威尔在一处红灯前停下，手指摩挲方向盘上的皮革，等待行人走过时他缓缓说道：“乔这个人，除了香水品味很差之外……你怎么想？”声调很低，平淡而心不在焉，仿佛在谈论天气。
艾伦困惑地盯着他的侧脸，直到他略微向他转过来，也一副不理解的模样：“我以为你要参与黑手党的事是认真的？”艾伦惊得脸上发热。“那是认真的吗？我当真了。”利威尔说。
“我不知道，我……”
利威尔没让他来得及陷入不知所措，便接着说，“是件需要好好考虑的事，嗯？”利威尔踩下油门，风又起来，吹薄了艾伦混乱发热的思绪。
地势升了起来，接着平缓下去。海岸线一览无余，天边亮着金色的余晖。艾伦感受到对方不时投来观察的目光，而他只想研究自己的手指。
“抱歉跟你提这个，我只是不想糊弄你。”利威尔说。
“不，您不用……”艾伦闭了闭眼，发现从他们发生过的不多的对话里，对方总是令他惊讶。毫无征兆地开启意想不到的话题，亦或给出看似跳跃但其实有迹可循的答复，并默认交谈的对象和他在一个频道上。
“我只是心里很乱。抱歉，阿克曼先生。”
“看来我确实不该提。”利威尔嘟囔说。
艾伦无奈地笑了，忽然理好了要说的话，他脱口而出道：“我是说，是，至少那个念头没有消失。我想它还没有。”
利威尔将目光移回路面，他们已远离繁华的街区，来到一处无人的海滩。他松开油门，停在路边，没有熄火。“赶上了。”他轻声说。
艾伦很快理解了他的用意，他们在追赶晚霞。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高楼剪影，海滩上甚至没有人的脚印，连随处可见的棕榈树也是稀疏的。海浪在远处迸得粉碎，洗刷着海滩，白色的海鸭在浪花上安静地滑翔。他看着最后一缕金色的日光沉入海平线，云团扑着的粉色渐深，蓝色的夜幕降临，天空变成紫色。
利威尔一只手臂搭在车门外，心想：至少这孩子说了这几天来最多的话。他嘴里突然感觉很寂寞，从胸口的口袋里摸出开过的烟盒，金属打火机点火的声音在暮色里响起。对岸隐隐传来车流的风声，香烟的红火在指上亮着，利威尔向车外呼出烟雾，每当他把手送往唇边，红火就亮一下。
“我在家里见过您的名字。”艾伦说道。
利威尔盯着他脑后的头发在晚风中颤动，睫毛翘起的轮廓扇动，接着低下头，目光落在放松的手掌上，最后抬起来看他时，眼睛似乎湿漉漉的。
“在收养协议上。”艾伦说。
他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手里燃着烟，尼古丁带给他镇静和烟雾消失在空气里一样，在他的血液里稀释了个干净。他试图读出艾伦脸上的情绪。“你……介意？”他小心翼翼地说——如果艾伦觉得他的位置差点被挤占的话？
可对方仿佛听到一句无厘头的玩笑，被逗笑了。“为什么介意？那个时候我都不存在呢。您说话真奇怪。”他用手背擦过自己的眼眶，笑容淡去，“她告诉我您当时的处境很危险。”
利威尔又意识到了香烟的存在。是他反应过度了。又或者是他自己如果遇到这样的事，心里会有种被挤占的感觉。看来艾伦不是尼斯湖水怪。至少他从未觉得对方缺乏教养、难以相处。
他想起那份文件，想到库谢尔每到晚上就流泪，一开始和肯尼还关起门来躲着他吵架，最后餐厅也成了他们互相掷以仇恨的场所。他也想，也许肯尼并没有恨妹妹，也许是妈妈过于固执。她最后没能在收养协议上签字，所以他也没能成为利威尔·克莱因。
“你家的事我很抱歉。”利威尔说道，脑海中同时闪过伊莎贝尔和法兰的脸。
“我理解。”艾伦轻声说。
“杀人是很严肃的事情，艾伦。”利威尔掸走一截烟灰，“要经过老板的批准。如果事情没处理好，也会坐牢。”
“我不在乎坐牢。”
利威尔盯着指尖的红火，“为什么不是‘你会处理好’？”
“您不阻止我？”
他手指凑往唇边，想到了肯尼，“如果我能搞清我老板为什么非要我入伙，我可能会阻止你。”
天光深沉，变成了深紫色，艾伦望着皱巴的海面出神。他们沉默了很久，直到他手中的烟快燃尽。“您会一直跟着我？”艾伦说。
“同生共死。”他设想了一下后果，“你要是有事，我真的要被召唤了。”就算是亲信和友人，他也不能擅自认为自己会被网开一面。他们受过仪式，要将黑手党置于一切之上。不是制定规则的人，那就遵守规则。“那还不如跟你一起死了。比起被分成好几块塞水管里……”他嘀咕着，一只手重新扶上方向盘，皱眉， “你疯了，你笑什么？”艾伦摇头，一边道歉，一边笑得不行。“怪胎。”利威尔嘟囔道，瞥了一眼后视镜，他们的身后远远驶来一辆警车。他回头望去，估摸距离，吸完最后一口烟，扔掉烟头：“艾伦。”
“嗯？”他笑着应答。
利威尔轻飘飘地说：“我们要被捕了。”他挂上挡，打起方向盘。
听到事情转变得如此之快，艾伦瞪大了眼睛，却听到对方语气有些得意：“怎么，你觉得这车是我的？”利威尔狡黠地笑了，用力踩下油门，他们的身后警笛拉起。

乔·布拉斯科来到旅馆房间外，环顾四周，两短一停再两短地叩门。门开，他闪身消失在后面。
“老酒想向这片的头目交涉在这里经营的资格。”他撩起西服外套，露出在腰后绑了一整天的录音机，任人取走，“你说的线人在哪？”他拿起放在写字台上的一听可乐，失望地发现是没冻过的。
“你查到这男孩是谁了？”埃尔文无视他的询问，靠着写字台，翻看刚洗出来送到手里的照片，上面拍的是利威尔带着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男孩钻进汉尼斯的车。
乔顿了顿，双手叉上腰，室内的空调不太足，他先搭车再步行上楼，此时身上还蒸着汗。“你压力终于大到疑神疑鬼，觉得度假的中学生能参与犯罪活动了？线人是谁？”他脱下外套甩在套房中间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上去。房间内响彻打字机字键敲击和监听设备运行的声音，监听的探员伸出一根手指，对埃尔文快速说：“我刚才听到老酒在和萨内斯的手下谈话。”
“我们很快就让他跟你见面。”埃尔文拿过照片给身旁的探员，指着利威尔低声问，“是不是第五大道案的嫌疑人？”
“直接告诉我名字，我不想随便见人惹麻烦。”乔不耐烦地说道，看见埃尔文旁边的人瞪大双眼，匆忙喝了口咖啡，接过照片用力审视，“见鬼，是他。”
另一名探员扶着无框眼镜，手里捏着几页文稿从角落钻了出来，凑到乔的身边：“要起草对萨内斯放高利贷的起诉书，似乎还有一些事要商讨。”电话铃响起，“干得好，米克。”路过的人俯身拍了下乔的肩膀，走向后面的写字台接听。“嘿，这事很重要！”无框眼镜对负责接电话的家伙打断他们的讨论大为不满，高声抗议。“米克，谁是‘拿破仑’？”监听的探员按着耳机问道。“就是利威尔。‘小桑尼’也是他。什么？”“利威尔和杰尔，谁是谁的上级？”白板边的探员问道，他拿着萨内斯入狱时的案底照片，不知道该把它贴到关系图的何处。“他们他妈的是平级。”
“摸清他们的结构了吗？”埃尔文问道。
“角头直接向老大汇报工作，有自己的部下。但中间肯定还有缓冲，我接触不到更高层。我可能没通过。”
“测试？”埃尔文挑眉。
“鬼知道。利威尔和杰尔不一样，嘴很严——啧。”米克拉开可乐拉环，泡沫喷涌而出，顺着他的手流到地毯上。
“伙计们，他们要和德克见面，就在这周。”接听电话的探员把听筒放在肩上，回头说。
“嘿，我到底能不能知道线人是谁？除了那个赌徒？！”米克提高了声音，不停有人在小声叫他，却不说是什么事，“什么？！”
达兹被他的怒吼吓得一颤，瘦小的身躯显得更干瘪了。“搞什么？”米克质问道。
“奈尔·德克也是你们的线人？道上说要升这里的二当家那个。”达兹小心地说道，混迹地下赌场时他对其略有耳闻，道上有过奈尔·德克和警察往来的传言，他先后被召唤两次，付出了一些小代价和证明是在贿赂警察后，取得了佛罗里达黑手党的信任。
“噢，他是我们最成功的一个卧底计划。”路过的探员叼着烟得意地说道，拍了拍达兹的肩膀。
“米克，忘了萨内斯吧。”埃尔文宣布道。
“老兄，这可不是你嘴皮一碰就能成的事，我要是犯事就得被宰去喂鳄鱼。”米克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警告道。
“瞧瞧，装了两年黑手党，他真怕上一个矮子了。”有探员向和同事嬉笑调侃道。
“如果这个矮子能在三十岁之前犯下四桩谋杀案还从来没进过监狱，你最好相信他能送你去喂鳄鱼。”埃尔文淡淡地说，笑声便停止了。
“起诉都被他逃掉了。还有针对他的卧底行动……”拿咖啡杯的文员说着遗憾地摇头，“没有完整证据。检察官不想丢这个人。”
“长、长官。”达兹顶着汗湿的衣服上前说道，“我把萨内斯他们引到这来，那保护我的计划……”
“这得在你决定出庭作证后才行。”埃尔文撂下照片，拿起身后桌上的咖啡靠近嘴唇，“你会指证他么？”
“当然，我会帮你们抓萨内斯……”
“我是说利威尔。”
达兹的脸登时僵住，身上淌着冷汗。“你一下证人席联调局就把你接走，没人知道你在哪。”窃听探员鼓励道。
米克看着他忐忑的神色，全然没有今天放着摇滚开福特雷鸟时的派头。他将放了气的可乐一饮而尽，罐子捏成一团扔到堆满废纸的角落。离开反黑组据点时，身后还有达兹求证自己加入证人保护计划后，是否还会坐牢的声音。

TBC.

下次更新：
汉尼斯和奈尔·德克会面，利威尔和萨内斯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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