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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彦】说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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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郁

2024/12/12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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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彦卿被景元牵着手走在曜青街头。
此时华灯初上，高楼林立的曜青夜市与罗浮相比是另一番不一样的风味，来到这里两年彦卿其实不曾好好欣赏过。起初孕期忙碌的工作让他分身乏术，后来孩子的出生更是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和精力。街头巷尾流传着关于人贩子的骇人传说，被抓走的孩子要被卖到星际和平公司做苦力。虽然彦卿作为云骑一员深知这只是个谣言，但家长多一份小心总是没错的。
彦卿的左手被景元紧紧地握着，从最初的大手包裹小手渐渐变为十指相扣。他被景元护在内车道，不住偷瞄着闪烁街灯下景元忽明忽暗的侧脸。他应该回去看孩子的，景元却牵着他说要出来逛逛。
于是飞霄指派来保护并监视着他俩的貘泽先生被委以重任。直到被景元拉着跑入人群，彦卿还忧心着有没有交代清楚自家儿子几点该换尿不湿，景元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跟飞霄要到家里阿姨的联系方式，她大概再过几分钟就会过来了。”

那就放心多了。彦卿松了口气，对自己与景元这样的姿势还是有些不适应。上一次与景元手牵着手走在闹市街头已是经久之前，倒不是恋爱后景元不肯公开二人关系，只是两人多多少少算是仙舟的公众人物，甚至几张照片都要卖到千金，贸然出现在闹市还是以这种姿势，少不了要引起围观骚动。在关注度低一些的曜青倒还好，可是，可是，从前哪怕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景元也鲜少与他这样十指相扣过的。

他记得自己年幼时候攥着景元的两根手指，被吓唬着“如果彦卿不握紧将军的手，将军可就要找不到彦卿了”，如今他们牵手走在街道上是以什么关系呢？景元偏过头，用空闲的那只手揉揉彦卿脑袋，让彦卿真有种感觉像是回到年幼时了。
“夫妻二人世界，情侣约会，或者我在追求你，怎样都行。”
景元给出的答案和彦卿的感觉不一样，两人交扣的十指跟小时候的姿势也不一样。

彦卿被景元带着加入到一对对情侣中去，不知道今天不在家的那段时间这位罗浮的将军是怎样做好了曜青约会攻略。递到自己手上的糖水是前阵子热恋中的同事上班常带的，看什么东西超过五秒就会被景元毫不犹豫地买下，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将街边套圈打枪的游戏玩过了一遍，手上还多了数提前预定好的碎冰蓝玫瑰……景元是直接把攻略照搬了下来吗？
他们最后在一架扭蛋机旁停下，景元手里已经塞满了游戏奖励和没吃完的零食，彦卿倒是只抱着花，可是已经没有条件牵手了。彦卿看向最高一档的奖励：甜蜜罗浮双人游。他和景元应当不会用到，可是景元要他去试试，他便试了，概率极低的大奖正落到即将回家的两个罗浮人身上。一旁围观群众发出惊呼，彦卿有点不好意思，景元问手里剩的小吃他还吃不吃了？彦卿摇头，景元便丢了零食，拉起彦卿又向人群之外跑去。
彦卿想他在云骑训练也不会有这样的奔跑经历了。

直到繁华与喧闹都被远远地甩在身后，他们跑到了一个接近无人的角落。彦卿低头检查着手里花朵的情况，他的眼睛被星光点缀，比星子还要美丽。景元拥着彦卿和花倚在墙角，他的身形比彦卿大了太大，将彦卿整个人全笼罩住了，彦卿完全看不清花朵的形状。
也无心去看，因为景元低下头来吻了他。

“我们是在约会吗？”
“我以为我们是在约会。”
“但是太意外了，不像是将军的风格。”
“将军的风格不总被你说是老古董不解风情？将军特意去学了年轻人的约会方式。”
那也没什么刺激的，太过时了。彦卿想要垂下脑袋，却嗅到怀里玫瑰花的香气。

他心想，不管怎样，景元都是进步了的。换做以前，景元肯定不会在随时有可能有人经过的大街上吻他。
景元生怕彦卿感到一丝一毫对他的不珍重，景元德高望重时候确定下来的爱恋对象应当是被十分珍视的。就算不代入自己，只是想象彦卿在街头被他的爱人亲吻，景元都会气得发疯。他分不清这是因为嫉妒抑或是对自己珍爱的孩子碰到不靠谱爱人的愤怒。
其实也一直没分清过，只是两者混杂在一起，两相增长，缺一不可，他贪恋着彦卿唯一亲人身份带来的种种依恋，也从未想过要把彦卿恋人的身份让给另一个人。
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自己好不容易动心的爱侣，哪里有可能彻底放手？两年前他不过是用家长的理智告诫自己彦卿需要冷静成长的空间，无论如何天地之大彦卿只有景元这唯一的家，等到这孩子再长大些思想成熟些他们有的是慢慢和好的时候。他以家长的身份期待彦卿成长，却忽略了他们已是爱侣。这种时候，宁愿放下长辈的体面去大吵一架，把问题彻底闹开，也不要什么都不回应，压下脾气让彦卿的重拳全落在棉花上。

可是这样不对。彦卿牵住景元五指。
他还是喜欢正常一点的景元。

太娇气，太难伺候，全被自己给惯坏了。
景元搂住彦卿，轻轻落在他眼睛上一个吻。

10
初雪落下来了，夜风给二人发丝挂上冰晶。家里没开灯，四周静悄悄的，彦卿叫着阿姨的名字，没人答应，他又喊儿子，仍是一片寂静。
彦卿思绪一片空白，手里的玫瑰花快要拿不住。他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重量都被景元接住——景元半揽着他坐到沙发上，空闲的那只手正慌忙地给玉兆充电开机：出门玩到一半时候自动关机了，两个人都没有察觉。

“没事没事，貘泽应付不来小宝，带他回去找椒丘和飞霄。阿姨来家里没见到我们，联系不上，飞霄就让她先回去了。”
彦卿睁大眼睛目光空洞地看着景元，景元伸手去摸他脸也没能躲掉。景元注意到指尖沾染的泪痕，在衣袖上轻轻抹去，彦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扑进景元怀中，用景元的外套胡乱地擦拭着脸庞。

他小时候曾经最怕被景元丢下。
无父无母的孤儿身边仅有这一个依靠，偏偏景元也是头一次养孩子。彦卿磕了碰了、冻着饿着他都担心得不得了，他的担忧反而让彦卿更有安全感。可惜景元也忙，神策将军有次遇上突发事务加班到深夜，无暇顾及独自在家的彦卿。原本打算托人照看一会儿，等忙完再回去赔罪，却不料彦卿竟独自跑到了神策府。等景元从司辰宫会议结束，已是深夜，星光稀疏。他摸黑回到神策府，发现彦卿正蜷缩在他的办公桌下一字一顿背着白日景元新教给他的剑谱。景元把他抱出来，五岁的小娃娃便死死揪着景元衣襟不松手。
“将军没有不要彦卿吧？”
“将军不会不要彦卿的。”
那真好。彦卿依然不肯撒手，沾了灰尘的小脸被景元伸手抹干净，小朋友侧过带着婴儿肥的柔嫩脸蛋，这是他平日里索要奖励时候的惯用姿态。
于是景元低下头去，在彦卿脸蛋上轻轻啄了一下。
很轻的一口，景元受宠若惊。他也是第一次养孩子，对彦卿小朋友心中种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并不能总是理解到位。彦卿每学会什么东西，总喜欢跟他索求亲近。亲一口脸蛋、抱起来举高高都是常事。可是彦卿第一次与他分床睡的时候，景元像往常一样想给不哭不闹的小朋友一个亲吻，可彦卿却把头一扭，不要他亲了。
“是您说的彦卿大了，要自己独立一些了。”
可能“独立”是景元的要求，经过这个晚上景元反而心疼舍不得要彦卿独立了。于是刚刚与家长分床睡的小朋友又搬回景元的被窝，在大人怀里酣然睡去。

从意识到自己对景元的情感已超越常规界限之前，彦卿的心中就始终萦绕着一丝不安。景元待他极好，无论是全身上下的祈福物件、不遗余力地教导，还是力排众议地破格提拔，都让彦卿感激不尽。若要说视如己出，彼时景元尚无亲生子，彦卿也无从比较。不过景元曾经亲口向他保证过，再没有像对彦卿一般毫无保留地去爱任何一个孩子了。
正因如此，他格外害怕让景元失望。他要做配得上站在将军身边的人，可八百年的阅历差距哪里是他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能轻易抹平的？后来他意识到婚姻出了差错，他仍在以尽力满足长辈期望的态度侍奉景元，而景元从不觉得这样的态度有什么不妥。可能退回原来的位置对两个人都好，他可以学习景元对自己的方式，将小宝抚养长大。可他做不成景元那样靠谱的家长，一见到景元，他就晕头转向被占据大部分的思绪，连孩子都要往后排了。

眼泪被胡乱抹在景元前襟，他感受到景元轻轻捧起自己的脸庞，认真地端详着。
“没事的，小宝此刻在飞霄府上，他们几个正一同照看着呢。这次是我不好，想回去之前同你好好地逛一逛，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如果是将军照顾小时候的我的话，一定不会闹出这种事的。
彦卿回避着他的视线，下巴却被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抬起。景元望着他的眼睛深深叹了口气：“别总是拿你和我的关系去想我们的孩子，彦彦，我们不一样的。”
都是养孩子，无非尽责不尽责的差别罢了。彦卿的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景元提前用吻封住了。呼吸交缠间他被揩去眼泪，在彻底窒息之前得到片刻清明。
“你肯定从未想过对孩子这样不是吗？”
景元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他将彦卿重新拥入怀中。
他心怀不轨，他监守自盗，他并不是彦卿口中合格的家长，更未能完全照顾好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11
时间还没有太晚，小宝睡着之前他们随时可以去接。
彦卿才发觉自己和景元的距离似乎太过亲近。景元身形比他大许多，从前在罗浮，他若上班累了，跑到景元身侧悄悄摸鱼休息一会儿也是使得的，景元能把他一整个人都挡住。在曜青没这样的时候了，他得加倍努力才能让旁的东西挤占脑海中景元的位置。
他挣扎着从景元怀里抽出身，去捡刚才掉在地上的玫瑰花。还好只是掉了几片花瓣，整束花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损伤。
彦卿松了一口气。
他通过神策府演武考校时候收到过景元送的向日葵，顺利赢下星天演武的时候景元送过他一束绣球花，总归是希望彦卿前程似锦。而代表爱情的花束只有彦卿自己曾买过的那束红玫瑰，后来的事不提也罢。细细数来，这还是景元第一次以爱情的名义向他送花，彦卿十分珍惜，不想这花这么快坏掉。
“等下我们去接小宝，飞霄将军说他正玩得开心，让我们晚点再去。你明早几点回罗浮？”
“不回了。”
“别开玩笑。”彦卿放下花，很无奈地望向景元。
罗浮的将军无故跑来曜青已经很出格了，周末结束再不回去他都不知道舆论会怎样评判。
“真不回去了，等下我就给符卿发邮件说明情况。你当初调到曜青的任期不是年底才结束吗？等时间到了，我们一起回去。”
等到了那时候您这个罗浮将军说不定就要被符太卜直接篡位了。彦卿坚决认为景元是在哄他玩。
那我等下写辞职信，就说年纪大了准备回归家庭。景元点开草稿箱开始打字。
彦卿去抢玉兆，景元一躲，他便又趴到了景元身上。充电线被扯掉了，彦卿的纠缠让景元腾不开手，前夫前妻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许久，景元还是轻叹一声放下玉兆。
想要激烈一些，想要年轻人的恋爱方式，年轻人为爱不管不顾放弃工作不是很常见吗？景元扶住彦卿肩膀认真问道。
谁让你去学恋爱脑的爱情方式了？彦卿想要咬他。
他无时无刻不在意识到自己爱上了一个老家伙，但老家伙真要变得“热血冲动”起来，他反而要接受不了。景元就应该是普照众生永远理智的，尽管他会有伤痛有脆弱的时候，可他不该突然变得为了某个人变得失去理智。
“那你想要怎么办呢？”景元盯着彦卿的眼睛。
一如既往的相处模式总被彦卿说父子，突如其来想要冲动一把被指责崩人设，细水长流慢慢改变又来不及，他把选择的权利全交给彦卿，但选项全由自己制定——景元不允许彦卿再离开他身边了。
彦卿还是败下阵来：“我去跟飞霄将军打报告，我下周调回罗浮任职。”

“理由呢？”景元非把事情彻底说透不可，“总不能是回家孝敬老人。”
彦卿别开眼睛：“我儿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景元苦笑：“就不能不提儿子吗？”
“您不喜欢彦卿生的孩子吗？”彦卿认真看着他。
“我只和他认识了两天，知道他存在也不到一周。”景元斟酌着语句，他觉得自己的话应当会显得很绝情，“我只喜欢彦卿，彦卿的孩子我当然喜欢。血缘是很奇妙的东西，我从抱起他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意识到了。可是目前，我对他的喜欢全部是因为你，也希望你给我的答案可以不要涉及他。”
彦卿低下头去：“是我的错，我前两年一直都瞒着您……”
景元又强硬地掰过他的脑袋：“那也得怪我太自负。我总觉得你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你离不开我。却想不到我的彦卿本事这么大，居然会瞒着我这样大的事情。”
“我以为彦卿还是什么事都跟我说的小娃娃，却发现小娃娃自己也有了小娃娃了。”
可这是我养大的小娃娃，我只愿他回到我身边只是为了我。

彦卿趴在景元胸口，一下一下数着景元的心跳声。他记得小时候自己常枕着景元的心跳入睡，后来来到曜青，昼夜不歇照顾孩子的时候，也曾试图数过儿子的心跳声。
一切都不一样了，可他还是想要景元。撇开孩子母亲的身份，他原本也迟早会回到景元身边。
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归宿，也是唯一的挚爱。
咚、咚、咚……

彦卿双手撑在景元肩头，拨开他的刘海，与他四目相对。可能是因为他也鲜少见过景元两只眼睛全露出来的模样，酝酿了半天的话突然忘词，彦卿盯着景元笑出声。
景元无奈地抬头，轻吻在彦卿额上。
“亲爱的，我爱你。”
“父母之爱、情人之爱，交织在一起，我自己也无法将其完全剥离。”
“但景元对彦卿的爱意从不清白，今后也愿意向你喜欢的方向去改变。”

彦卿听到骤然加速的心跳声，来自景元还是自己尚不分明。门口传来敲门声，越来越急促，隐约夹杂着某个熟悉声音的呼喊。
他从景元身上爬起来，飞快踏上拖鞋去开门。脸颊上还带着羞涩的绯红，使得来客无端端有些尴尬。
景元接过儿子，心里还因为刚才的言辞对小家伙有些愧疚。不过这歉疚很快变成了无奈——一晚上没见面的宝贝儿子毫不客气地尿了他一身。
彦卿惊呼：“你来曜青就带了这一身外套！”
好了，明天真的没法出门了。景元叹气。

12
景元被推着进浴室陪儿子洗澡，被尿湿的外套被脱在一旁等有空再洗，浴室内水声很大，景元捏着橡皮鸭子同小朋友逗乐，一时间听不清彦卿如何送别客人。
总共没什么需要听的，离开他身边后这些场面事彦卿早已驾轻就熟。哪怕是还在罗浮的时候，彦卿已经很熟练地帮他处理许多外交事务了。
于是景元戳戳儿子的小脸蛋，意外发现小朋友眼睛睁得圆圆的，忽略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白发，看上去真的很像年幼的彦卿。
他发誓自己并没有要代餐的意思，只是见到与自家宝贝相似的孩子无端产生喜爱。不对，怀里正在拍打水的孩子也应该是他的宝贝。景元亲亲小朋友额头，看到那双同彦卿相似的眼睛弯成月牙形，十分愉悦地放下手中的橡皮鸭子给儿子打上沐浴露。
滑溜溜的泡泡抓不住，妈妈早跟自己说过。小朋友很乖，不会因此闹脾气。

彦卿送完客人过来给父子俩送换洗衣服，恰巧听到景元跟儿子讨论那张罗浮双人游的旅行券的用处。
“给飞霄阿姨，给貘泽哥哥，或者送给帮你带奶粉的素裳姐姐，邀请她爸爸妈妈来罗浮她工作的地方看看？”景元问着儿子，心里渐渐有了打算。
也许是从飞霄那里呆了一晚上学到关键词，小朋友听到“爸爸妈妈”突然来了精神。彦卿凑近门缝——他只是怕那父子俩着凉想要帮忙把门关紧——然后听到了自家宝贝说出第一个称呼之外的复杂词汇。

“我，爱，爸爸妈妈。”
景元呆住了。
那一瞬间无数想法从他脑中闪过，彦卿学说话是什么情景，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还有，他和彦卿的孩子，从他还没完全做好准备去爱这个孩子的时候，他的孩子已经在爱他了。
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可孩子爱父母却是无需任何思考的本能。
那双酷似彦卿的明亮的金眸一眨不眨盯着景元，没等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小手又开始去抓飘在水面上的橡皮鸭。有阵冷风从门口灌进来，又飞快停下。景元抬起头，看到彦卿从他手里接过花洒，正毫不客气地朝景元和小宝身上冲着。

“也不冲水，就这么愣着，着凉了怎么办？”
他妻子的声音里带着嗔怪，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儿子刚才的告白。
景元脸上有溅到的水滴，他觉得自己年纪挺大还要彦卿帮忙洗澡是件挺羞人的事情，想要夺回花洒的控制权，却仰头又看见彦卿亮晶晶的眼睛。
彦卿笑着对他说，别着凉了，我乐意照顾你。

小宝爱你。我也爱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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