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冬与梦

祭地之仪

摄氏度三

2025/05/01 0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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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上传来些许柔软骚痒的触感，淡淡的温热草木香气传入鼻中。我睁开眼睛，如同绸缎般顺滑的紫色秀发正有几缕盖在我的脸上，斑驳的树影在她身上印下漂亮的图案。
不知为何显得异常遥远的操场传来喧闹的声音，看样子是下课了。
“醒了？”
少女带着凉意的声音在我的头上响起，虽然看不清她的样貌，但她的表情却很自然地出现在脑海里。她一定吊高眉毛，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却又红了耳朵，说——
“你倒是睡得舒服，哼。还拿本小姐当枕头，真是胆大包天、没脸没皮、不知羞耻……”
“谢谢。”懒洋洋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这是我的声音吗，“不然又要被蚂蚁爬上脸了，真麻烦啊……”
“麻烦就不要老是随地睡觉！”
被戳破心思的她羞恼地伸出手，胳膊上的肉被掐起来了，其实并不疼，可我还是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果然她松了手，鼓着脸颊气呼呼地瞪过来，却也没继续，只是猛地站起身。
“真是的，懒死你得了……！”
说着，她跺了跺脚，做出一副立马就要离开的样子。
身体不紧不慢地起来了——毕竟我们一向是一起去饭堂的——跟在她的后面，然后是一个长长的哈欠，大概是因为午间阳光的余温残留在身上太过温暖。
可忽然少女身边的背景忽然变得模糊，一点点远去。心脏变重了，熟悉的窒息的感觉传来，恐惧让我下意识伸出手，明明少女的背影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越来越模糊。
“不——”
好像踩空了一样，浑身上下都失重了，我甚至以为自己跌下来万丈深渊，可其实我只是站在原地。
红色的飞蛾，漆黑的诅咒……
混沌的侵蚀，熏香的气息……
许多片段刺过，在我的脑海里闪现跳跃，无法捕捉，却叫我头疼欲裂，无数的场景塞得太满又太杂乱，耳边响起像卡住的磁带般的嗡鸣。
但不行，不行，我……我必须……我必须要——
——一双带着冷香的手轻轻覆盖住了我的眼睛，女性的话语自耳边柔声响起。
「〖冬〗之术的品性在寂眠。感觉是身体的语言，情绪是心智的语言。但这里无需言语，愿众灵在你的脉轮中通行，梳理你的紊乱与忧丝……」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低声吟唱着秘术的祷词，于是所有的感官都一点点失去了，我坠入到纯粹的漆黑中，却不觉恐惧，只有仿佛置身冬夜之雪一般的宁静。而我的躯体此时此刻兽化如蛇，如蜥，如熊，难以抵抗的困倦拉扯着我，让我离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那双手移开了，唯有清冷的声音在耳廓边留下些许湿润的凉意。我闭上眼睛，在意识沉眠的最后一瞬间，我想起了少女的名字，但那几个字在一瞬间融化到黑暗当中，随着梦逝去了。
……
……
……再度睁开眼睛之时，脑海里空空一片。梦里一如既往有很多东西，我试图去捕捉，却无法寻得哪怕一鳞半爪。
“「冬」，为何不起作用……”
没有人给我答案，除了空气中的凌冽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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