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 【花邪】溯洄

【花邪】溯洄

07

落花斋

2025/03/09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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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的地址很偏僻，占地不大，却还是开垦出了一小片花园，里面种满了向日葵。
苏万几人跟随着工商的同志，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了院长室。

福利院的院长是个看起来很和蔼的老爷爷，姓陈。陈院长一眼就认出了躲在后面的夏池塘，夏池塘挂着营业性的笑容迎上去，解释道，“昨天来咱们院里检查时，我就注意到咱们的消防安全有点缺陷，今天找了专业人士一起来检验检验，毕竟是小孩子待的地方，安全一定要有保障。”
陈院长点头称是，陪着一同在各个角落的消防器材附近做检查。夏池塘表示，如果有需要，明天可以邀请消防战士来给孩子们做安全科普。
苏万跟在最后面，他按照约定好的计划，悄悄将精神触梢探出来，如同蛛丝般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来开。
只是简单的探测，所以苏万的精神力并没有铺得太远。他捕捉到了几名工作人员，从他们身上传递过来的情绪平和稳定，并没有什么异常的状况。苏万小声跟保护他的阿透说了，阿透点点头，她悄悄跟夏池塘做了个手势。
苏万收回了精神触梢，在这过程中，柔软的触梢碰到了什么，一股如同黑洞般的虚无毫无保留的传递回来。苏万没有防备，一下子呆在原地，整个人也跟着茫然起来。阿透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雪貂戒备的趴在肩头。
“小苏？”
苏万回过神，他摇摇头，精神力化作一只手，向方才传递异样情绪的地方闪电般探出。这一次，苏万的感触更加鲜明，他瞬间想起昨天在古董街上，他曾经感受到同样的死寂和虚无。小梅花鹿从精神图景里跳了出来，苏万顾不上许多，跟随着自己精神体的指引往前走，阿透想喊他，最终还是没出声，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苏万在走廊的拐角处，看到了拥有这样情绪的人。是福利院的孩子，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小男孩儿的左衣袖空荡荡的，里面什么都没有。苏万蹲下来，男孩子抬起头，对着陌生的哥哥露出一个天真快乐的笑脸。
“哥哥好。”
苏万感觉到了某种诡异的冰冷，他面对面蹲在男孩子的面前，那种虚无感让他稳定平和的精神力都受到了影响。小鹿在细声细气地叫，用长了角的脑袋去顶他，把他从混沌中叫醒。
“怎么了？”阿透也跟着蹲下来，她仔细观察面前的孩子，以她的眼力和耳力，并没有察觉出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雪貂已经蹿上了梅花鹿的后背，向导的情绪在无声的传递着，雪貂依旧保持着戒备的姿态。
苏万小声道，“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他试图将自己稳定的精神力投射到孩子的身上，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这对于向导而言十分简单。
小男孩却在他的精神力影响下痛苦地捂住了头，苏万敏锐的察觉到，孩子的精神领域开始诡异的波动，像是凭空形成了漩涡。他立刻展开屏障，将在场的三个人都包裹了进去。孩子的痛呼声弱了，他像是个突然断了电的机器，动也不动地坐在地上，漆黑的双眸没有一丝光亮，失了魂般。
这种情况苏万从未遇到过，他回想起老师曾经提到过的，顶尖的向导可以轻易侵入精神领域，像操纵人偶般操控那个人的喜怒哀乐，即使他的本心并非如此。与此同时，小梅花鹿抬起头，冲着某个方向发出一声警示的尖叫。
“这里有向导！”苏万大声道，“而且等级比我高很多！”
他将自己此刻的情绪投射到了在场的每一个哨兵身上，即使是已结合的阿透，都感受到了这种尖锐的警告。阿透握住了贴身带的匕首，将听力调整至最高，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四周细微的波动。
她听到已经走到楼上的夏池塘动手时带起的风声，几个工商同志的惊呼让她耳膜刺痛，但她还是咬牙忍了。在雪貂的尖叫声中，阿透闻到了一点很细微的火药味，这个味道非常弱，被泥土掩盖，若有似无。
她动作很快，一手一个，把苏万和已经晕过去的小男孩抱住，脚尖一点，往外冲的同时高声叫道，“老夏，有炸弹！”

阿透的警告传到了每个哨兵耳里，夏池塘却恍若未闻。就在苏万示警的瞬间，他下意识要去制住陈院长，然而这个年迈的老院长却仿佛变了个人，行动比他们哨兵还要灵活，竟从他们几人的围攻下泥鳅般溜走了。夏池塘追上去，让其他的兄弟先救孩子们。
陈院长的速度很快，他打了个呼哨，以夏池塘的耳力，隐约听到了好几声回应的哨声。他心头一凉，不详的预感让他的精神体猛地冲出来，然而他绝望的看到，陈院长身边，也出现了精神体。
他也是个哨兵。

爆炸来得猝不及防，阿透奔出福利院几百米后，就听到身后的巨响，不止一声。她尚未调整的五感在这样强烈的冲击下几乎崩溃，下一秒，苏万的屏障将他们完完全全的笼罩住，声音小了数百倍，她的耳朵得救了，但内心却如坠冰窟。
没有人能想到，这次再普通不过的巡查，竟然会碰到这些事情。
女哨兵把抱着的两人放下来，转身沉默地奔向爆炸中的福利院。苏万想拦她，可向导的速度和体能远不及哨兵。
阿透迎着浓重的烟尘往里冲，雪貂在面前指引，她要去救她的同伴们。她此刻的负面情绪顺着精神联结传递到了另一端，共享的意识海中，她听到自己的向导担忧的询问，出什么事了。
阿透混乱的情绪安定下来，她向着同伴的方向狂奔，灵巧地避开落下来的石头和火焰，在浓烟中屏住呼吸。
【出了点麻烦】
意识海沉默了一会。
【冷静下来，不要慌，我已经通知了警备部，他们马上派人过来】
阿透嗯了一声，雪貂传递过来同伴的信息，她冲过去，救出了被袭击昏迷的同伴。
火焰把他们身上的衣服和头发燎着了，散发出纤维灼烧的焦臭味。阿透已经彻底丧失了视觉，浓烟阻碍了她的行动。雪貂依旧灵活，引导着主人往燃烧着的大楼外部走。

苏万焦急地在原地转圈圈，他的精神力铺开一张网，然而传递过来的信息却不那么友好。行动处剩余的几个人带着倒霉的工商同志聚集在他身边，他们都没有说话，愤怒和痛楚在他们中间传递。苏万已经顾不上安抚哨兵们的情绪，他闭着眼睛，神经触梢传来的活跃的精神力寥寥无几。
那些还在活动室里的孩子们，除了他脚边的那个，都没能活下来。
突然，浓烟里蹿出一道身影，几乎是狼狈的滚倒在地。几个人立刻围上去，是阿透和她救出来的同事。两个人都黑漆漆的一团，要不是从哨兵身上特有的信息素分辨，谁也没能从外表认出他们。
阿透喘匀了气，左右看了一圈，心里一紧，“老夏呢？”可是没有人能回答她。
气氛再次凝重而沉默。

“你们几个，真会给我找麻烦。”
苏万率先回头，喜道，“解处长！”
解雨臣满脸的无可奈何，他身上也是浓烟熏过的黑，一弯腰，把肩膀上扛着的夏池塘丢在了地上，“都给我回去写检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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