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诤臣与佞臣

ampano

2024/11/30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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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这么晚前来拜访，我也知道您或许不是很想见我，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法尔达克微微低着头，低声下气地说着：“已经到了播种的时候，雨季却迟迟不来，如果今年再歉收，等到来年就算我们都饿死也交不上苏丹要求的税，我们已经被逼到绝路了，只有您能帮我们。”

烛火不停跳动着，只能勉强照亮两人的身影，达拉伊的大半张脸都隐入阴影之中，令人难以捉摸的样子竟让法尔达克想到了苏丹，两人明明并不相像，法尔达克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就像他不敢在苏丹的朝堂之上抬起头那般。“你为什么会找我求助，这么笃定我会帮你？”达拉伊说着，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明明天并不冷，他却还是安安分分地穿了一身薄衫将平日里袒露着的身躯遮住。法尔达克不禁感到有些惭愧，低声说道：“其实……要是没有那件事，我原本也是想要结交您的。一个多月前有一对母女来到我父亲的宫廷里寻求短暂的庇护，她们讲了苏丹与那邪恶的游戏如何害死了她们的丈夫与父亲，也提到了您不计前嫌舍命救了她们。您是个侠义之人，若您能帮助我们熬过这一关，我以及我的族人们都愿意供您驱使。”

“我很高兴她们安全地离开了国境，我帮助法拉兹只是因为我敬仰他的人品，至于你们，我倒也有办法助你们解决难题。据我所知，在你们领地里是有一条河的，只不过这些年改道了，导致你们的大片耕地被荒废了，对么？”法尔达克点了点头：“没错，其实我们也明白，一条水渠完全可以解决旱情，但苏丹要求的税赋越来越重，修建水渠的费用我们实在是……唉……”“用不着唉声叹气的。”达拉伊的声音悠悠地传来：“让农民们能种地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愿意出这个钱，我不但会出钱，我还会派人去帮助你们……正好我有个学生需要历练。”“您果然是个仁善的人，我们世世代代都会记得您的恩情的！”法尔达克大喜过望，激动之下想握住他的手，却被他躲开。“诶，别急着庆祝，我不需要什么虚头巴脑的感恩，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回报。”

“是的，我明白。”法尔达克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老老实实地说着：“您请说吧，只要我们能做得到的，一定照办！”“你熟悉哈扎姆这个名字么？”法尔达克一僵，神色似愧疚似羞耻地说着：“我知道……他……他是个沙盗首领。”达拉伊轻笑一声说道：“你不但知道他，你还和他很熟，这些年他抢劫商队得来的赃物没少跟你们分吧。”法尔达克这下不说话了，羞愧地低下了头。“他抢了不少我投资的商队，给我造成了不少损失。如果你们接受了我的帮助，那劫道这种事，你们是不能再做了。”达拉伊慢悠悠地说着：“我要你们活捉他，把他押过来。”

“他能形成这样的规模，是因为他不止与我们有合作，周围的部落都与他有利益往来，如果我们贸然袭击他，我怕会引起其他势力的不满。”法尔达克犹豫了起来，却听见达拉伊轻轻一笑：“我知道，我也不会让你们为难。到时候我会出一张征服卡，你们可以以我的名义讨伐沙盗。”“既然这样，那我想我们可以达成共识了。”法尔达克站起身，恭敬地向达拉伊行礼：“水渠修好之时，我将会发誓向您效忠。”

“呼……总算是走了。”达拉伊坐在原地，目送法尔达克离开，门关上之后他才松了口气，不自在地缓缓站起身，某些液体溢了出来，顺着大腿缓缓流下。他不悦地啧了一声，却也无瑕去管，因为一个人影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达拉伊露出了笑容，亲昵地搂住了他的腰。“他偏偏要这种时候来，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继续……”达拉伊说着就想亲上去，却被他抬起手挡住：“先不要急，你不想跟我解释解释么？讨伐沙盗的事并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这件事可以一会儿再说。”达拉伊色眯眯地看着爱人白皙清俊的面庞，握住他的手亲吻着他的指节：“幽会的时候不要谈这种扫兴的事。”“不要转移话题，达拉伊，现在就明目张胆地指示一个附属国听从你的指令，这无异于打草惊蛇，苏丹会因为猜忌而直接对付你，这些你不是不明白。”奈费勒铁石心肠地拒绝了他的邀请，皱着眉严肃地说着：“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想知道？”达拉伊轻轻地吻着奈费勒的手心，抬眼看向了他，黑色的眸子里含着复杂的情绪。奈费勒叹了口气，将他抱入怀中，他本能地察觉到恋人的心底埋藏着什么。就在不久前，达拉伊拉着他的手向他展示了一条只有他知道的，通向达拉伊府邸的密道，并将他带入家中与他分享着自己的床榻。奈费勒明白，达拉伊已经将后路都交到了他的手里，这般信任令他的胸口滚烫，而他却还想要更多。“对，我想知道。”奈费勒轻柔地吻着他：“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想与你分担。”

“那你可得好好听一晚上了。”达拉伊笑着抱紧了他：“这将是个很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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