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梦幻祭][凪茨]Chocolate Trap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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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3日晚间23点整，七种茨准时出现在星奏馆的公共厨房，打开了电灯和暖炉。
他身上穿着宽松的运动衣，脚下踩着一双带有紫色猫咪图案的厚棉袜，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没有完全吹干的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在等待暖炉将整间厨房烘暖的过程中，他小小地打了个喷嚏，用肩上的毛巾攥了攥发梢，打开橱柜把事先准备好的材料一一取出来排列在流理台上。
几分钟之后，厨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同样穿着运动衣的凪砂走了进来。
结束了一天工作刚洗完澡的凪砂没有把疲惫写在脸上，而是双眼亮晶晶的，露出一副很期待的样子，被洗净吹干了的蓬松银发披在他身上，使他在接近灶台的路途中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毛团。
“茨，我来晚了吗？”他问。
“没有没有！阁下您来得刚刚好，鄙人正好整理完要使用的材料。”茨笑着敬了个礼，踮起脚将手指伸入凪砂的发丝之间，确保银发从发尾到发梢都已经充分吹干，精油也已经抹匀，手感一切正常，才放心地松了手，去柜子里取锅、模具和不锈钢盆。
“要亲手制作巧克力的话，与您最相称的做法其实是使用上等的可可豆自己烘焙、研磨，但您的要求提得比较急，鄙人没有时间为您挑选可可豆，也没来得及准备好合适的研磨工具，所以我们今天只用市面上售卖的可可粉制作巧克力，阁下，”茨一边整理器具一边絮絮叨叨，“另外请恕鄙人直言，手工制作食品是相当低效的行为，哪怕所谓‘心意’的因素能使它在表达您对礼物接收者的感情方面产生一定的助益效果，在情人节前夕这种忙碌的时候特意牺牲宝贵的休息时间来制作手工巧克力也不是明智的决定。”
“嗯，我知道哦，”茨听见背后凪砂的声音和微弱的一声“咔”的声响，“但茨还是同意陪我一起做巧克力了，不是吗？”
这个阁下对他认定了的事真是油盐不进，不管过了多长时间，他这个性子还是改不了，茨认命地叹了口气，忽然嗅到一股焦糊的气味，转过身看见凪砂正半蹲在流理台前面，用一把喷火枪在烧着盘子里的什么东西，那头抹了精油散发着淡淡玫瑰香气的长发还蓬松地散在他的肩背上。
茨的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他马上冲过去夺下凪砂手里的喷火枪，拧死了旋钮：“阁下！不许玩火！万一您把宝贵的头发点着了可怎么办！”
扔下喷火枪，茨立刻凑到凪砂面前，抓起他的长发查看有没有烧到，拨开垂到他脸侧的碎发观察他的脸有没有受伤，确认了人和头发都丝毫无损之后，茨才松了口气，抬起眼镜揉了揉紧皱在一起的眉头。
“阁下，您真会给鄙人添麻烦，”他说着语气软了下来，“总之没事就好。”
茨叫凪砂在饭桌边坐下，摘下搭在自己肩上的毛巾，用它裹着凪砂的头发，将它们仔细地盘起来，又把翘出来的零散发丝塞进毛巾的缝隙里，一根都都不叫它在外面留下。
“茨，你相信人的头发之中寄宿着灵魂吗？有一些文化中的巫术就是使用人的头发来进行附灵的。”老老实实被包裹成一个“印度人”的过程中，凪砂问。
“鄙人只知道您的头发里寄宿着鄙人的财路！”茨冷笑了一声，“真是的，您对自己这么随便，真让人放心不下，您不知道您的美貌有多宝贵！您这么暴殄天物，浪费得天独厚的资源，上帝看了都要头疼的！殿下也是把您惯坏了，他要是在这儿，现在肯定会‘坏日和！’地阻挠鄙人教育您……对了，殿下和纯不来吗？鄙人准备了四人份的材料。”
“我已经劝他们回去休息了，”凪砂回答，“今晚我想和茨独处。”
“好的阁下，不如说没有殿下添乱，大概我们的进程还能快一些。当然要是您也能不添乱就更好了！”
解决了头发的造成的小风波，两个人终于开始制作巧克力。首先是将可可粉与无淀粉糖粉分别称量并在过筛后混合，茨一边混合着自己的份一边偷看凪砂，还好制作巧克力的过程中实际没有任何需要使用明火的地方，应该不需要再担心他受伤了。
“这个白色的糖粉与白砂糖的成分相同，”茨装作无意地提醒凪砂，“您知道您每吃掉一块巧克力——哪怕是黑巧克力——就会吃掉多少糖吗？”
“唔嗯，”凪砂含糊地应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我在书上看到过，最初在南美洲风行的巧克力中加入的调味品其实并不是糖，而是辣椒等辛辣的调料，用那种手法制成的饮品据说具有催情的效果。在过去的欧洲，也有人将液体巧克力当做药品来使用。”
“您想要佐证吃巧克力的合理性是吗？”茨打开电磁炉，将称量好的固体可可脂放在锅中的不锈钢盆里隔水加热，“但据鄙人所知，巧克力的所谓功效并没有明确的科学依据，那些效果就算真的有，也只能说是微乎其微。比起那些，您看，现在盆里正在融化的这些脂肪都是一会儿要加入巧克力里的，请您来晃一晃这个盆，直观地感受一下巧克力中含有多少热量。”
凪砂接过茨递来的防烫手套，戴上它捏着不锈钢盆的边缘晃了一下，看了一眼盆底反着亮光的油。
“茨会答应陪我做手工巧克力，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没错！”茨眯起眼睛摆出一副笑脸，“鄙人希望您能对自己吃下去的热量心里有个数！为此就算损伤了您对巧克力的热情也在所不惜！鄙人就是这种阴险狡诈的恶人呢！”
凪砂垂下眼睛，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嗯，但这样的茨也很可爱哦。”
“还请阁下不要总用这种话来形容鄙人，‘可爱’这种评论听得多了，连鄙人的毒牙都要变钝了。接下来是把可可粉和糖粉的混合物慢慢倒入融化的可可脂里，一边继续隔水加热一边搅拌均匀。请您注意用两只手轮流搅打，要是其中一条手臂因此长出了更多肌肉，明天巧克力节上的演出效果就要失衡了。”
“好。”
两个人各自低头搅拌自己盆中的巧克力糊，厨房的大门处又传来一阵声响，有第三个人走了进来。
“炒饭……炒饭……哇！闻起来好香啊！”
刚刚进入厨房的丹希耸动着鼻子小跑过来：“你们在做巧克力？”
茨手中的盆已经结束了加热，正在搅拌着降温。他给丹希看了一眼，丹希俯下身，用鼻子闻了闻味道，拿一只小勺蘸了一下，放在舌尖尝了尝，然后告诉茨：“副所长这个差不多再搅拌30秒温度就正好，可以进模具了。可惜我们厨房里没有大理石台面，不然还能调温效果更好的。”
丹希说完就像他在兴趣圈子活动时一样十分自然地走过去指导另一侧的凪砂，凪砂却像是不想被人碰到似地，一个人抱着盆和模具走远了，背对着丹希和茨，不让他们看自己盆里的东西。
凪砂平时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他喜爱的物品和食物都会很乐于与别人分享，茨还从没见过他护食成这样，多少也感觉有些惊讶。虽然阁下确实是最喜欢巧克力，但他也不至于如此拒绝别人的好意，连帮个忙都不允许吧？好在丹希看得开，并没有生气，而是说着“乱君不想被我闻的话就自己用勺子试试温度吧”，递给凪砂另一只勺子，自己去电饭锅里盛剩饭了。
凪砂按照丹希教的方法用勺子蘸了一点巧克力，在空气中静置了一会儿，摸摸上面的巧克力已经凝固，就把打好的巧克力浆倒进模具，放入冰箱里冷藏。
等待巧克力成型的过程中，丹希已经做好了一盘炒饭，还礼貌地问了茨和凪砂要不要吃。两个人都摇头说自己不饿，就见丹希风卷残云般地扫空了盘子，洗刷干净厨具和餐具，摸摸肚皮说这下可以睡个好觉了。
丹希走后，凪砂和茨坐在桌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凪砂问茨：“茨做出来的巧克力准备送给谁吗？”
“阁下的巧克力会分给殿下和纯吧？那鄙人的巧克力就送一些别的人，比方说刚刚得到了椎名氏的帮助，要给他一些，但如果只给椎名氏，又会被别人问起为什么没有自己的份，如果当做员工福利给Cos Pro的每个组合都送一份，这个量又不太够，真是有点麻烦啊，”茨托着下巴想了想，“那就给员工发工厂生产的巧克力吧，手工制作的巧克力一份送给椎名氏，一份送给创喵，剩下的送给小杏，正好可以借送巧克力创造一个打探其它事务所和P机关近况的机会，还能卖小杏一个人情，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凪砂若有所思地看了茨一眼，没有说什么。
一刻钟后，时间已经过了零点，茨打了个哈欠，起身说其实咱们不需要等着，睡一觉起来巧克力自然就已经凝固了，而且今天晚上反正也不会吃，不如明天早晨再来看，但凪砂摇了摇头，去冰箱里取出了他自己使用的硅胶冰格，将其中的几颗巧克力从模具里翻出来，装在保鲜袋里递给了茨：“茨，这是给你的。”
“哎呀，阁下特意送自己亲手制作的巧克力给鄙人，真是让鄙人受宠若惊！”茨双手接过装巧克力的袋子，拉上了封口，“但现在已经很晚了，鄙人和您都该去睡觉了，还是先把它存放在冰箱里吧。鄙人顺便提醒您一句，阁下您也不能吃，现在已经超过了12点，不是可以摄入巧克力这种高热量食品的时候了。”
凪砂马上回答：“我答应你，我不吃，但我希望你能吃一颗。”
“鄙人已经说过了哦，现在已经不是可以吃巧克力的时间了。”
“可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制作的巧克力……我希望茨能第一个尝一尝。”
茨看到凪砂又垂下眉毛，露出了失落的神情。放在平时，凪砂露出这种表情时茨都会对他的请求一口答应下来，现在的茨也依旧不想让凪砂扫兴，然而他也有他自己的小心思。他攥了攥捧在手心里的袋子，实在是忍不下心吃掉这一点属于凪砂的心意。
两个人僵持了接近一分钟，茨终于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您别看鄙人这样，我也是会有私心的。阁下亲手为鄙人制作的巧克力对鄙人来说太珍贵了，就连放在佛龛里供奉起来都不为过，真的舍不得就这么吃掉，鄙人想把它们作为阁下第一次手工制作巧克力的纪念品收藏起来，可以吗？”
“不行，”凪砂非常坚决地摇头，“茨不吃下去就没有意义了。”
凪砂认定的事无论费多少口舌也不可能扭转，茨已经在与他多年的来往中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他拗不过凪砂，重新打开袋子，取出一颗巧克力放进嘴里，看到凪砂终于展露了笑颜。
“啊，稍等一下，我要给茨吃掉第一颗自制巧克力的场景拍一张照片留念。”
凪砂说着，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关掉最上层显示着“本命巧克力的魔法：让心仪之人吃掉你的头发，用你自身蕴含的魔力抓住ta的心吧！”的浏览器，打开相机，给刚刚吃下一颗混合了烧成灰烬的银发的茨拍了一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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