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叶周】将军令 by和邑

一叶知周

2024/12/26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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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三楼的丧尸有一大部分都堵在了扶梯上，这条路肯定走不通了。他们找到安全通道，这里几乎没有血迹，显然少有人或者丧尸进到这里。叶修打头，周泽楷殿后，两人保持着高度谨慎，一点点走上楼梯。

周泽楷这会戴好了面罩和护目镜，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叶修上到三楼，几层的疏散通道门都是紧闭的，这些安全门必须要拧开把手，失去思考能力的丧尸自然做不到这种精细的动作，闻见里面的人味也只会蛮力冲撞。

他们要的东西在四楼，先拿到了再探也不迟。继续上行，这层却不像底下那么干净了，楼梯间歪躺着一个脑袋被挖空的丧尸，黑血流了一地。两人小心翼翼，几阶一步，飞快攀上四楼。

博物馆的布局是从下往上年代越来越新，四楼的展品大都是四百年以内的。安全通道的门大开，里面满地都是黑红色的血，只能闻见腥味，却看不见丧尸的身影。

两人逆时针出发，经过几个不同年代的小展厅。展厅里的展品有玻璃柜保护，目前还算完好。这层非常奇怪，墙和玻璃展柜上都干干净净，只有地上的布地毯有一条一条的血迹，倒像是拖行出来的。

底下那些军人打扫场地？

不会，三楼还有那么多丧尸没清理，不会跳过三楼直接来四层。

叶修想到他们在二楼看见的那间“储藏室”，一下意识到什么。这层可能也有一个有些意识的丧尸，它会囤积食物，现在正藏在某一个地方。

身边的周泽楷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他们都没说话，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

叶修拆开铁块，投向各个方向，周泽楷的弩箭架好，蓄势待发。

这个丧尸不像之前的几只，它懂得隐藏自己，级别很可能在二级以上，甚至三级都有可能。要知道之前的三级丧尸可是在两支小队的围剿之下才解决的，他们现在只有两个人。

小心，务必非常小心。

安全通道相对的另一侧是上下行电动扶梯，入口处被高高的展示柜堵住，从侧面的玻璃向下望去，就见数不清的丧尸尸体堆在这里，比叶修他们留在三楼的那些还要夸张。

扶梯连接两层楼，这些落在扶梯上堆叠起来的尸体最高处几乎叠到了天花板，完全靠电梯旁阻隔的挡板，才没有落到楼下。三楼完全看不见是个什么情况，但一定满是丧尸。

四楼究竟发生了什么。

越向左侧走光线越暗，这一侧没有向楼内大多数展厅那样采用透光好的半玻璃幕墙，而是完整的水泥墙浇筑四面。现在大楼的电力供应系统完全损坏，入口的光完全不足以照亮整个展厅。

叶修的金属已经排布成针，没有感受到任何丧尸的波动，但直觉上的危机感已经达到了峰值。

是什么让那么多丧尸全死在了四楼的楼梯上？

丧尸的晶核全都不翼而飞，那些晶核去了哪里，如果全是被一只丧尸拿走了……

那么这个丧尸的等级很可能不止三级。

他们在自己不被伤到的情况下打死三级丧尸都很困难，这要是四级的话……

叶修不是会因为危险害怕的人，他在门前停下，检查一遍枪械，又将周边一些展柜的金属零件收归己用。做完这些，他将自己的手腕裤脚衣口完全收紧，边上的周泽楷照做，两人的神经同样紧绷。

迈进展厅大门，内部很暗，但他们没开手电，而是通过护目镜的夜视功能探查四周。手电会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一个点，进而忽略周围，叶修现在已经逐渐习惯了黑暗，黑暗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未知。

两人慢慢前进，最终来到了海报展示的将军墓展厅。正中的两扇木门大开，周泽楷要的弓放在托架上，在暗中居然隐隐有些发光。

两人没有动作，而是在门前站着，叶修抬枪，作势瞄准门口，忽然就听一下踩到塑料纸的动静，一个女孩被绊倒了似的，骤然扑在两人面前。

这是一个大约八九岁，穿着白底黑百合的连衣裙，头上戴着只发箍。她吓得瑟瑟发抖，一双大眼睛茫然地望着枪口。

叶修收枪，蹲下身，手从后悄悄地拍了下周泽楷的腿。

“小朋友，你怎么在这里，你家长呢？”叶修问。

小姑娘像是被吓坏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应：“我……我和妈妈……走散了。”

“你一定饿坏了吧，哥哥给你一点饼干。”

叶修从口袋里摸出刚没吃完的饼干，抬手扔进门。小女孩颤抖着把饼干捡起来，才张开嘴，叶修隔着护目镜看，心一下凉了。

小姑娘的嘴里，全是黑色的血。

叶修慢慢站起身，吃饼干的女孩慢慢转回头，也许她刚刚的磕巴并不是害怕，而是现在的她只能这么说话。

“哥哥……谢谢……”

她的瞳孔细看已经完全散了，只是还保持着一个圆形，而不是像一般的丧尸那样好像蒙了一层灰，只有眼白似的。眼珠子是灰色，是一个灰圆，里面没有细致结构。

叶修没动，身边的周泽楷走上前去，一手盖在女孩头上。

只几下工夫女孩就不动了，倒在门上，眼睛大睁着，慢慢散成一般丧尸的灰。

这个丧尸已经有了模糊的人类意识，她甚至会说话。

叶修很少有心情这么沉重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没有动手去挖这个丧尸的晶核，而是把她扶回门后，那里堆了很多张塑料糖纸。

显然女孩在变成丧尸之前，身上还有很多糖和零食，她的裙子洗得很干净，头发还编了两根小麻花辫。

周泽楷一手提起弓，不见箭筒，但当他架开姿势时，一把像是浓雾组成的箭慢慢在弦上凝结出。周泽楷收回弓背在身上，望向叶修。

叶修起身，为小女孩闭上了眼睛。

他们走时把展室和安全通道的门都锁死了，以防别的丧尸进入。女孩的晶核至少是三级，如果被吃，那个丧尸将会变得很难对付。

回到门前时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交完人物拿了弓，水系异能的士兵帮他们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血。

回程车上，叶修叼着烟，周泽楷坐在他身边。那把大弓放在后座，此时看起来又没那么稀奇，好像只是一把很重的铁弓而已。

其实相当重，叶修一只手完全提不起来，他现在相信周泽楷是力量系了。

周泽楷单手拎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小周，现在回去了。”叶修说，“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周泽楷摇了摇头，他在擦箭，这回出来不少木头上都沾了黑血，他把木头和金属都乖乖擦干净了，一支一支装回篓里。

“刚那个女孩什么系，你感觉到了吗？”叶修问。

周泽楷愣了一下，说：“她的晶核碎了。”

“碎了？”叶修有点惊讶。

“嗯，她自己弄的。”

丧尸没了晶核当然会死，但出现自毁倾向的丧尸，这已经不单单是恢复思考能力了，她甚至已经拥有了情感。

“那个大块头丧尸看来不是从三楼下来的。”叶修叹了口气。四楼地毯上那些拖行痕迹应该是大块头弄出来的，为了搜集晶核并清理地盘。

问题是小女孩无限趋近于四级，甚至就是四级丧尸，为什么大块头没有杀死她？

周泽楷沉默了好一会，他的手紧攥着，像在犹豫什么。叶修吐了烟望向他，周泽楷躲开目光，低着头说：“那个大块头，是小女孩的妈妈。”

操。

叶修直接骂出声。难怪大块头杀死了所有丧尸唯独留下了小女孩，也难怪几乎没有行动力的小女孩等级要比大块头高。

这位丧尸妈妈，怕是把更多的晶核都给了女儿。在她自己几乎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她也把女儿身边的丧尸打扫了。

所以四楼才会那么干净。

此时叶修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大块头是他亲手杀的，你死我活的情况下，他不可能有一丝犹豫和心软。但知道这些内情之后，他也难免动容。

他还是人，它们也曾经是人。

叶修深吸一口烟，车过关卡，进入了内城。

回来之后叶修没和任何人说这次的事。周泽楷不是多话的人，在别人看来，他们这次去就是拿了把弓，没什么不一样。

共同保有一个秘密，无疑拉近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之前叶修更多是做自己的事，现在叶修时不时会戴上周泽楷，或者逗他一下，尽管周泽楷并不怎么会回应。

在城内休息养伤加上物资补给，大约准备了两周时间。羊城开放的消息一来，陈果第一个坐不住了，拿着大家的包就开始收行李。

老板娘热血起来，别人也闲不住了。擦装备收东西，周泽楷作为目前队里的正式成员，也收到了联络器和他的背包。

他们队里虽然没有雷系充电宝，但以前出任务搞了台发电机回来。给导航和联络都充满电，一人还带了一个不小的充电宝。

陈果现在比起奶妈，更想要一个雷系充电宝。不过这种锦上添花的东西，一时半会也急不来。

所有人整装待发，开着装甲越野驶入数量庞大的车队里。周泽楷坐在窗边，往外瞄了眼。

这次出去执行任务的小队不计其数，至少他在车里这个视角，一眼望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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