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怀之】论到底谁才是前太子遗孤

yu的乌托邦

2025/06/16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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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啊，此乃，下策。”

徐静捋髯噙笑，幽幽啜口冷茶，又被冻得一个激灵，若无其事放下杯盏，不再言语。

商易之心念一转，哪还不懂，用食指骨节敲着桌面表达不满：“试探我？我要真不顾那些人的死活，根本不会在这个时间，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个地点，你知道我卸那破窗户废了多大劲吗？”

徐静哂笑，也不端那副世外高人的做派了，袍袖一挥，将挡在两人中间的油灯挪到桌边，同样倾身过去：“不瞒小侯爷，我确实还有上中两策可……等会儿，你把我哪个窗户卸了？”

商易之在徐静凑上来前就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挪进了阴影里，眼下他缓缓抬手指了指屏风：“咳 ，就屏风后面那扇，挨着侧门的，这不是走窗户更有密会夜谈的刺激感么……”

徐静唇角微抽。他说怎么打进门起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原来是他临走时明明锁了门，屋里居然还能进来人？若是寻常歹人他肯定瞬间便足以反应过来其中关窍，结果因为来者是小侯爷才让他放松了警惕，愣是半晌没想起这事儿。

莫名的，半刻前还觉夏夜闷热，此刻徐静竟感到阵阵冷风吹拂着他单薄的衣衫。

房子肯定漏风了。

他难抑幽怨地盯着商易之，后者心虚移开视线，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不好意思瞧徐静饱含谴责的双眼。

他今晚来访完全是突然作出的决定，毕竟局势瞬息万变，城外漂泊无依的流民们等不起。纵然此一招有可能在还没摸清孙智一脉的底细时，将商惟的布置暴露人前，但为了千千性命，这点风险商易之还是甘愿承担的。

“咳咳，徐先生，那依你之见，上策如何？”

“确有中上两策。”徐静收了心底对自己无辜窗棂的默哀正色，“全看小侯爷所图为何。”

徐静认真起来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循循善诱的、夫子一般的意味，商易之不禁坐正了身子，小臂担于桌上双手交叉前压身躯仔细听着。

“中策只一字，快，以城守印强压孙智一党，逼开城门，放流民入城，但，弊病也十分明显。”徐静话至半途捋髯笑看对坐青年，似有考较之意。
　　
　　这人大概做惯了高深模样，说话吞吞吐吐、拐弯抹角、一波三折地，商易之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知道，粮草不够嘛，孙智在挖苦我的时候都交待过了，不然我早就开城门了，所以徐先生，好先生，咱能直接说正事儿了吗？”
　　
　　徐静眨眨眼：“哦，哦，这样啊……”
　　
　　商易之被请出门是一柱香之后，带着满肚子茶水和满脑子疑问，所以“偷天换日”是什么？“李代桃僵”又是什么？不是说好不打哑谜了吗！
　　
　　在徐静合上门板前，商易之将手掌插入其间强行掰开个双目宽的缝隙，几乎将皇子从中挤了进去：“先生且慢！最后一个问题，孙智不是我爹安排的卧底……对吧？”
　　
　　一阵难以言说的死寂，徐静啪地关门落锁，并且不想探究他家小侯爷是否有安然无恙地带走自己的鼻子。
　　
　　一声愉悦地浅哼盖过他愁苦地叹息，屋里还有其他人！冷汗迅速爬满了他的背脊。
　　
　　徐静谨慎地站在原地，仍面对着黑漆漆的木门，尽量慢地弯折手肘，腰间常年不化的、属于利刃的寒意总能在这种情境下给他底气。
　　
　　“是我——别紧张啊，徐叔。”
　　
　　“啊，你来了啊。”认出宋怀恩的声音后，徐静紧绷的肩膀骤然松懈下来，深呼吸缓和过于急促的心跳，转身走到单手撑着屏风，笑得欠揍的人面前，屈指敲他脑壳，“又吓我，好玩儿吗？”
　　
　　徐静一介书生，于力道上本就微末，又有意收着力气，不痛不痒地，宋怀恩不走心地“哎哟”一声，换文弱的徐先生没好气儿地将他按在椅子上。
　　
　　方才招待商易之时还是重新烧了水，眼下还冒着热气，宋怀恩拢着装满清水的杯盏，食指在杯沿打转。
　　
　　“他为什么会觉得孙智是侯爷的人？”
　　
　　“太匪夷所思建议直接问胡光烈。”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看你把窗户拆了就翻进来了。”
　　
　　“我为什么要拆窗户。”
　　
　　“谁知道了，你总有理由。”
　　
　　“……”
　　
　　“我们还是谈一下采石场的问题吧。”
　　
　　“采石场……诶，小白，你说徐先生说得偷天换日、李代桃僵和采石场有什么关系？难道采石场其实不用产矿石而是产粮食？还是说，让我们把石料高价卖出去，再从乡绅手里收购粮食啊？”商易之回府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不想睡，干脆把穆白叫起来研究谜底。
　　
　　穆白打了个哈欠，把重心换到右腿双手搓了搓面颊提神：“不知道啊，我们连采石场在哪都没摸清呢。”
　　
　　商易之泄劲趴在桌上叹气：“我果然还是喜欢跟直肠子讲话，你就很好，泼人冷水都这么亳无技巧。”
　　
　　穆白用食指搔搔面颊：“大概是被候爷影响了，吧。”
　　
　　“呔，小小穆白，竟敢口出妄言，我哪有你那么一根筋！”
　　
　　“一根筋也未必是坏事嘛……哦，对了，还有一事险些忘了。”穆白说话间从怀里掏出张请柬，“这是昨日傍晚孙府差人送来的，说是之前的接风宴没办成，要在清风楼设宴，咱去，还是不去啊？”

商易之恹恹把自己翻了个面，用后脑勺对着穆白：“去什么去？黄鼠狼给鸡……我拜年，一瞅就没安好心！”

“行，那我回绝了去。”

穆白拎刀欲走，商易之突然谈起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轻眯双眼：“诶，小白，你说不战而退和将计就计，哪个更胜一筹啊？”

穆白被自家侯爷难得一见的奸相勾起些不太美好的回忆，不禁搓了搓牙花子。

这回孙智估计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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