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

《救赎》

Luv

2024/11/16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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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帮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在武道感受意识消散时，又听见那个人在说话，是之前的梦。

他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漫无目的地走，眼前渐渐浮现一个跪地而坐的身影，等他走近了才发现那人胸前的刀把，他正想凑过去看清那人的脸，强劲的风吹来让他重心不稳，紧接着白光闪过，入眼的是头顶的吊灯。

睁着酸涩的眼睛环顾周遭，熟悉的环境，是自己入住佐野家之前独居时的住处。

“走马灯？”他坐起身来，感觉到身体的健康，只是体温有点低，鼻子嗅了嗅，是茉莉的味道，摸了摸后颈，腺体还在，但没有之前那样刺痛，“走马灯这样真实吗？”

屋子里冷冷清清，是很久没人住的样子，墙上挂着翻领衬衫和立领外套。

“花垣武道，初二年生？这副模样好久没见了啊，但是”他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头发，染成金色的样子，“这个时候还不是不良啊！校徽，这个是，是阿真的学校，奇怪”他没有跟真一郎同校过。

走到玄关那里试了试推开门，伴着“咔嗒”一声，阳光洒了进来。

这未免，太过真实。

他到处走了走，是他病了太久没感受到社会的变化吗？可是，变化再怎么大，也不可能一下子截然不同吧？！真的是走马灯，而不是新世界旅游？

没有防备紧急情况的隔离所，药店没有卖各式各样的抑制剂和阻隔贴，街上的行人没有散发着信息素的味道，除了他自己。

带着无尽的怀疑和惊愕，寻着自己熟知的地方徘徊，不知不觉已是傍晚，便利店的员工热情的说着“请慢走”，自动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他喝着热饮思考，这不是走马灯，他所见到的人们都是鲜活的，但这里跟他经历的一生完全不同，简直，简直是他理想中的世界，他死了之后到达了理想国度吗？这怎么可能？那怎样才能解释？

“……小兔老师的新作真是反响热烈呢，《异世界旅行》我有认真看哦。”

一个女人的声音钻入耳朵，循声望去，是大屏幕上，在采访一个眼镜男。

“谢谢”

“为什么会想到这样一个题材呢？”

“某天，‘如果是平行世界的我会怎么做呢？是另一个我的话结局有可能不一样吗？’这样想着就开始写了”

“真是有趣的过程啊，那小兔老师您是相信平行世界一说吗？”

“是的，非常相信，就像有人相信神明一样，不论真实与否，我都认定他的存在……”

那两个人的对话武道听得一知半解：“如果说这是平行世界的话，我就是时空穿越，另一个武道在哪里？两个一样的人什么的，说不通吧？”他是信奉神明的，他宁愿相信是神明的旨意。这样的话很合理，但有可能吗？

他瞪大眼睛，喃喃自语着往家的方向走，“契机是什么？假设真的是神明大人，那么我的……”

“妈妈，那个人好奇怪”

迎面走来一对母女，女孩的声音显得突兀，那是个长头发的小女孩，拉着妈妈的衣摆疑惑地看着他。

“抱歉，这孩子没有恶意”

“没事”他礼貌示意，

“好了，赤音，快点回家”

“赤音?”他不由得发出声来，引来女人探究的眼神。

“啊啊啊对不起，我，那个，我的，是我去世的妹妹……她也叫赤音，不错的名字对吧？”他慌张的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恰好掩饰了谎话。

“是吗？”女人的眼神柔和了下来，“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回家？”

“我的家里，只有我一个，没人在等我”虽然但是，也不全是这样，他还有阿若，伊佐那……只是相隔两地罢了。

仿佛感受到了武道的伤感，女人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要来我家吗？还没吃饭吧？我们很欢迎你来哦”。

赤音走过来握住了武道的手指。

“这个，不会太麻烦吗？”

“怎么会，多一双筷子而已，我家还有一个男孩，会很热闹的”

“谢谢您，我很荣幸”他接过女人手中的购物袋

“阿拉，是好孩子呢”

快到达的时候女人指着不远处亮着暖色灯光的屋子，与他说说笑笑，这一夜，不尽然是寂寞的。进了屋子在玄关处等待时，跑过来一小男孩要帮忙，他蹲下来与其平视：

“你的名字是？”

“乾 青宗”

“真的是青宗”武道证实了心中所想。他对赤音的名字太熟悉，在病房的时候，青宗给他讲了好多往事……

那起火灾事故、可可救了青宗、赤音因为高额费用而没能得到治疗。青宗说可可是个不懂得放手的家伙，看起来如鱼得水像是在往前走，其实一直在原地踏步，甚至在倒退。

自责于没有四千万，赤音的死，让他对不喜欢的金钱有了执念、成了魔咒一般的存在令他挣扎不已，那样高智商的人，处理起感情的问题的时候意外的不成熟，他能做的无非是毫无保留的支撑者他走了，不论前方有没有真正的未来。

他说：“我从未停止过为赤音而感到难过，但‘活着的人要活着向前看’我明白”

武道虽然会难过，但从不担心青宗和九井一，他们都是大人了，或许有点执念还能让他们有勇气行走在这无趣的人世间也说不定。

“只是，我有遗憾”

“什么?”

“遗憾当时没有狠下心对你下手”

“哈，不要对像哥哥一样的人开玩笑”

“没有开玩笑哦”

……

武道初遇到青宗是在真一郎的车店，小小的一只，靠在门边神奇地看着里面的一群人安静地站着，等那个坐在地上修车的男人终于起身转过来，那群人才齐声喊“您辛苦了”，而真一郎还是那样开朗地笑。那时，青宗就像过去的自己一样，用着崇拜的眼神看向那个仿佛一瞬间照亮了周围的耀眼的人。

说起来，好多事情都发生在那间【S·S Motors】，武道在病院期间还强撑着拜托若狭去过一趟，那里交给青宗打理了，很可靠，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走过去在柜台上放了一瓶插花……无聊的时候随手种了若狭带来的种子，开出来居然是红色的，跑去花店问，“红色的桔梗”这样，听店员说是很难得才会开的颜色，她说“很幸运哦”。幸运吗？是吧，毕竟遇见了好多人，而发生的各种事情，讲出来的时候也不过是以“故事”的形式罢了。

星星出来了，围绕在月亮的周围，外面比起昨夜格外的亮，若狭垂眸靠在车旁抽烟，轮廓分明的脸被烟雾挡着，让人看的没那么清晰。武道把店里的灯关了，走出去锁上门，对他来说一切的伊始是在这里，遇见真一郎，“成为”真一郎……就让自己所有的念想与那些花一起也留在这里，留在那个回忆起来就会让人想要昂首挺胸活下去的时刻，热烈的和红色的。

武道见过很多时期的青宗，穿着黑龙特攻服的，跑去献血的，穿着高跟鞋的，唯独没有见过此刻的，脸上没有伤疤的青宗……

“这边，跟我来”

“是，打扰了”

小小的青宗不会知道，在一个春夜迎进家门的男孩，将给他的人生添上一笔不大却难以忽略的色彩，而omega武道也从此刻的接触起，将被无形的手推入一段短暂的旅程。

经过那天与青宗的邂逅，让武道有了真实感“这绝对不是走马灯，想想吧，涉谷有利给了我提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这就是使命啊，神明大人派来的使者——我，将会让这个世界走上正轨。啊咧，有点中二？哈～也是一把年纪了啊”

玩笑归玩笑，他安静的整理了一下，他跟这里的人是不一样的，他是个omega，一个omega被去到另一个世界，目前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非他不可”，啊哈，名头很响亮嘛！无怪乎他这样想，他一生没做过什么坏事，总不能是惩罚性的流放吧，就算是流放也不会选择理想国度吧？！总之，先探索看看！

几天后他去了父母家，他更想亲眼看看与自己同名同姓的人。

但是……每当靠近的时候总是会被莫名的力量阻挡，只能远远观望门牌上的“花垣”二字。

他试了试其他地方，也有几个是相同情况：“恐怕，两个人的轨迹相同是不被允许的，我的存在是个悖论，不被接受的话只能在有效范围内活动……所以说，就算遇到了青宗，也不代表其他朋友也能见到，那么，为什么把我放到这里呢？我可没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啊喂，本来应该已经投胎了，真是的，真的有神明大人的话请指引我啊”。

按部就班过了两天，逐渐适应起来，去了学校，同学们也没什么异常的表现，这倒是方便了他，不过，身上的茉莉味总是会引女孩子追过来询问，发现他人随和，逐渐的，武道的女性朋友多了起来，偶尔也有男生过来请教养育茉莉花的方法，让他自己也萌生出栽花的想法……一团乱遭。

久违的课堂间又喜又惊的氛围让他少有空思考起另一些关于人的事。

“阿···啊呀，不能这么叫，真一郎的话现在会在哪里？若狭是什么样子？武臣现在就那么会说话了吗？青宗那么小，万次郎大概也是，那孩子……在这个世界也会受伤吗？我能阻止那种事情发生吗？”想到不确定的事情不免伤脑筋。

“喂，那个金发，佐野真一郎”

有人拍了他肩膀，力气可谓相当大。
        
        武道却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他的身子晃了一下，但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甚至都感受不到肩上的力量，他心怀疑惑只能循着声音转过头，是个银发男孩，比他矮了些，左耳戴着耳坠，一副淡漠的表情，他越看越眼熟。

“难道，难道是若···是今牛若狭前辈吗？什么啊，居然是银发，好厉害，好适合，好酷”

“哈？”

眼前的金发男生缓缓转过身，看着自己愣了愣，突然面露惊喜，嘴巴一张一合说着让人难为情的话，他直觉应付不来这个人，随即回避眼睛对视：“佐野真一郎在哪里？知道吗？”

“真，佐野前辈不在学校，这两天我都没看见，要说的话，他经常不在学校”

“这样，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哎？”

“那家伙找我打架，把外套扔在那里”

“那我告诉您在哪里”

“不，跟我一起去”他可不想在认路的事情上费时间。

“等”他还没讲完那人就走了，仿佛是叫他识相点快跟上。

……

“金发很显眼啊，你是不良吗？”

“不是的，这个，只是换个颜色试试，‘心情会变不一样’这样想着”他下意识的说谎了，也是从这一刻起，他谎话连篇的技能步步走向巅峰。

若狭兴趣恹恹，仿佛随口一问“是吗，不错的想法”

……

“到了，就是这里，那我就—”

“佐野道场，是道场啊，去按门铃”

“是？是”

接通的时候对讲发出来的是小朋友的声音。听闻他们是来归还衣物的，就让等着开门。

不一会儿，“哒哒哒”紧凑的跑步声接近，“咔哒”一声，露出个小脑袋，是佐野万次郎，武道不禁笑起来，他感到怀念，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万次郎了。

“万次郎，不要挡着我啦”

视线寻着声音的源头找过去，转到小孩背后的人影时失了神，那人虽然睡眼惺忪，却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喂，你的东西”

“谢啦，但是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个人，喂，名字呢？”说着把站在他身后傻待着的武道拉过来。

“是，我是花垣武道，叫我武道就可以，佐野前辈，今牛前辈，请多关照”他鞠了一躬，尤其郑重，一直以来都非常感谢。

“呃哦哦，是我们学校的哎，没见过的面孔？”金发蓝眼，没见过，真一郎心想着再三回忆，还是没有什么印象。

“因为您不常在学校，所以很少见”

“说的也是啊，啊，请进来喝茶吧”

“我的话就不用了”

“你在说什么，主人邀请就不要客气了，大老远走过来，快点进去”

“等一下，今牛前辈，就是说，拜托等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

“总觉得感情很好啊，两个人真的是刚刚才认识的吗?”

“嗯”

“是真的，佐野前辈，今牛前辈突然从背后出现‘那个金发，佐野真一郎在哪里？’这样……”

……

少年人的友情总是直率又随意，随着日久而加深、发酵，渐渐的成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味清甜的药剂，等到人们回忆起来初始的模样时，忽略掉那些“物是人非”，又会觉得一切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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