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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连】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沈连】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沧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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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和我对象暗恋过同一个人这件事（202106）。 凌晨两点。 沈阳正沉浸在东北振兴的喜悦中，经济指标年年突破预期，GDP原地起飞，虽然卫生城市被大连捷足先登，不过比起人才吸引力显著上升震惊渤海湾这都不算什么了，连自己获得今年全国幸福感最高外加最宜居城市都不值一提，银们都好他才好，接下来重新做大做强，未来可期…… 电话响了。 ——sei啊这么没眼力见儿！！ 沈阳不想管，恢复30%的意识告诉他今天不是什么特殊重要的日子没什么有关振兴大局的大人物要见他。他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铃声熄了，不依不饶又响了。 得，这个点大姐不会给他打电话，其他小字辈没啥着急上火的事更不会，现在给他——而且还不依不饶打电话的彪子用脚趾头想也只能是…… 果然。 沈阳：…喂？ 大连：哥，我失眠了。 沈：有病吧你，不看看现在几点，赶儿睡觉去！ 大：别啊哥，我睡不着—— 没等大连说完沈阳就挂了，想了想还是没有设成静音。不到两分钟电话又响了。 大连：我真睡不着，不骗你哥。骗你我是这个。 沈（不是视频你以为我看得见？）：差不多得了啊，算我求你了哥，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大：哪儿能啊，哥，你是我永远滴哥。 沈：那你听哥一句话，赶紧碎吧别整活了—— 大：哎！我知道你今年还没完成指标呢！ 沈：挂了啊。 沈阳手机一撂翻身就睡。 哼，跟谁俩呢以为这就能唬住他睡不着觉？小样儿还收拾不了你了—— *电话铃声* …… 他还没来得及说“喂老子说你是不是”，那头便道“哥，你还不是全国卫生文明城市呢”。 沈阳哑火了。 “嘿。” 电话里笑出了声，接着说“那睡吧，晚安啦！” 挂了。 天花板灯没亮，沈阳瞪着上面从窗户隐约透出的光数着大连和自己迄今为止获得全国卫生城市相差的日子，从1数到300又从300数到1，数啊数，直到天边露出隐隐一丝光亮…… 完犊子。 他也睡不着了。 焯——！！！ “你咋了，昨晚上撞鬼啦？” “啊……” 大姐辽阳瞅着俩黑眼圈问他，沈阳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是如何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索性抹了把脸，点起烟—— 他妈的水鬼，不…海鬼，海蛎子鬼！！ 这话可不兴说嗷，说了会被相亲相爱一家人拧耳朵的。 “一大早就抽烟，讲不讲卫生。” 大姐相当嫌弃，提溜暖气片上某人捎来的早饭转身进了厨房，“连儿来找你了，看你没醒，让你过会去郊外厂房找他。” “能的他，都是你惯的。都不上班的啊——” “今天周末啊。” 辽阳再次用见鬼了的眼神看他，“怎么了你，要不去查查，老年痴呆啊？”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前天的消息应该见报了吧。沈阳没多想，抓起两只烧糊了的卷子揣兜里大声道“哪能抢在姐前面呲呆啊！”在鞋拔子抽上身以前摔上了门。 ……我车呢？ 沈阳一边在沈阳（的）大街上找自己车，一边想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大连哪根筋儿又不对了。他的车位上停了一辆老式自行车，保养得不错，但不是大连搬出来沈阳根本想不起还有这么辆车。（他从哪搬来的？）轮胎上还给细细绑了链条，艾握草真贴心，莫不是要他梦回改开前骑自行车去找人……想的美！神经病吧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可咋整。 沈阳凑上去扒开雪，确认了那块小小的标牌后猛地在坐包上拍了一下。 他来来回回找了三遍连尾气都没找着，海蛎子都要冻成坨了。沈阳倒不冷，他热情洋溢地问候二连八辈儿祖宗，扬言见到肇事者定要赏他两个最爱的大比兜。冷空气就听着沈阳骂，反正冻得没事做。街上很是空旷，看起来还有雪下。 害，认了吧！ 气头上的老……姑娘们可不敢招惹。刚进楼就听大姐在家骂“好好好，全死外面死外面去！”沈阳翻窗户回去qǐu了自己滴两顶大毡帽和军大衣，骑上自行车死命往前蹬。 等着嗷，马上到你家门口！ “——所以我说，不是要爱整个人类，而是要爱一个个具体的人——” “冻不死你是怎么着，下来！” “哦哥你来啦。” 天空撒下细细的雪装点树枝，沈阳蹬着自行车穿过大街小巷，越往郊区越稀荒，渐渐看不到人只能看到废弃的红砖碧瓦。列车呼啸将影贴上早已冻结的冰面带起一阵莫究其味的芬芳，让沈阳的车轱辘一一压过。 厂房指的是郊外一座废弃钢厂，集体经济时代的遗老，铁锈管道如龙骨在上空盘虬，大烟囱好像倒放的显目灰色喇叭。沈阳问门口大爷说那小伙子蹬倒骑驴进去了——什，什么？！他找到巷子口也没瞅见他的车，鬼又知道这么窄大连是怎么把三蹦子开进来的。 还有除了二连这傻der，谁他妈没事冰天雪地踩在三轮车上念诗？！ “别整你那艺术细菌了，赶紧回去吧手都要冻没了……还有我车呢？” “我没看见你车。” “别扯犊子，快说！” “我真没看见，我踩倒骑驴来的。” 沈阳放下脚刹，发现眼前的人冻紫了一张脸满心欢喜……地扔给他一顶帽子。大连本来就高，这时立在一堆煤气罐中声情并茂，甚至从脚边取出支不知哪搞来的军小号回头对手机说，“不好意思啊我哥姗姗来迟，本来还想请他帮忙唱两句呢——没扯淡，我哥吧虽然别的艺术干啥啥不行，唱歌他还是能吼两嗓子的……” 合着你来这是拍X音搞行为艺术是吧！ 沈阳窜上去啪一下打掉自拍杆，大连瞬间就乖巧了，哆嗦道“那啥哥这上面可不兴干仗嗷会散的”——还有我哪啥啥不行了，虽然唱歌是还行，也犯不着这么埋汰老子吧！手机面朝下落在雪上，沈阳捡起来在衣服上抹几下还给他，把自行车扔到煤气罐旁，跨上倒骑驴说“走了！车哪借的还给人家。” “哎我不回去，我答应帮人家送煤气的——” “瞎咧咧啥呢，这城里哪还有用气的啊！” “有，真有。” 啥？ “老人家病了，就住这附近，我让他今儿好好休息。” 大连认真坐下来安顿好两条大长腿，“这不是上午送完了我准备拍会视频下午接着送呢。哥你可真能睡……想不到你这银还挺热心！那还愣着干啥呀，走吧。” 说的沈阳目瞪口呆，也不知怎么就踩着倒骑驴走了，歪了一下险些摔倒。他想到老爷子说小伙子进来的时候不知在吊什么嗓， “钢——的琴！钢的——琴！钢的琴！！” 莫不是消遣洒家…… 送完煤气还完车，两人去卧病老人家看了会才去吃饭。路边小烧烤大连请沈阳吃鲍鱼牡蛎，沈阳望着那一堆海什此时此刻非常想把它们细细剁成臊子。不过他做不来娘里娘气拿筷子剁，只好整个儿吞了。 同时他盯着海蛎子手里那支海淘来的唇膏半天了。 “哥，你眼神不要这么直白成不？大庭广众的不害臊哇。” “放屁！我是说你那娘——娘——” “大惊小怪，你瞅你那破嘴都干成啥样了。来我给你涂涂！” “滚滚滚！别tm靠近我！！” 现在可不是理直气壮斜视雄性保养的年代了，沈阳瑟瑟发抖，时代变化的春风暂时没能吹进他老石邦硬般的思想，对大连也不能说什么。他资道大连喜欢清爽干净是个讲究人，这精致也不是南方那种事无巨细不差毫厘，而是大事不差落落得体，俗称粗中有细拎得清。何况大连在他面前已经很收敛了——他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支新的。 “看这啊。”大连有意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支阿青送的，这个nia是津津送的——羡慕不？给你吧！” “……我不要。又不是送我的。” “呵，还摆起谱来了！那把我的送你吧。” “什么东西！” 沈阳连退带爬站起来，大连悠悠吃完了面，向往门外冲的人喊“结账啊哥，不要车啦！”外面一句惊天动地的骂娘，被皑皑白雪盖住了听不见，人倒是乖乖回来了。 我要你助我逛街！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东北天黑得早，要说大连雪地里什么最难拖，那就是脸黑成炭的沈阳了。大连说他刚摔坏了他的手机屏要赔，沈阳瞅着门口“X印XX”几个大字想这也不是卖钢化膜的地方啊，海蛎子就溜进去了。他此时跟在大连身后亦步亦趋，像个AI一样试图躲避想象中投来的目光。广大同胞要想整治自己不知死活的对象就带去压马路逛街，这对耿直如铁的沈阳确实是实打实的折磨。 “咱能出去了吗？” “别踩我影子啦。你没看见周围还有别人嘛，放心吧没人看你！” “……啊。” 他说得对。沈阳的确瞄到了身边其他成双成对的男青年，不一定是他们的关系。“不过我们买完了能赶紧走么？” “别急啊我再挑会……” “还挑什么啊！” 这的东西分明长得都一样！！ 管他什么，沈阳从货架上抓起一瓶拉着大连就跑。 “什么？三百？！” “哇！哥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售货员如店面一般素净甜美的笑容证实了沈阳没看错，30ml三百块。他仿佛能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冷笑，大连刚才还耸肩看吧我就说再挑会，店员一张嘴立马改口——这么嘚瑟你怎么不捞水晒点海盐用用得了！还要什么熏香啊！！沈阳瞪眼，虽然室内开着40°的暖气，他顶着全场羡艳赞许的目光还是冷汗直冒。 *队内语音* 大连「看吧哥这可不是我拿的，没想到你这么爱我嘛。再说你还差这么几百块？」 沈阳*哽咽* 大连「我有心帮你省钱来着，谁叫我也贼稀罕你呢，咱整不了就憋整了呗——」 沈阳「我宣布个事，全体目光向我看齐嗷。」 割肉掏钱割肉掏钱。不想大连以闪电般的速度拉住他说“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他这月还没发工资”，拿起买完单的东西就跑了。 雪压弯了树枝，很快要出现雾凇了。 气体出了口腔瞬间凝结成霜冻在两人脸上，沈阳须眉全白，后座的大连随口说了句“好冷啊”。 “还说呢……都tm怪你！” 憋了一天的人pe口大骂，“不是咱们现在能在这挨冻！还骑自行车？！” “这不有我陪你嘛。” 大连打了个呵欠，靠在哑炮背上。沈阳喝风吼别睡啊晚上感冒没人管你。后面的人轻声说我因为我的错误原谅你啦。 “…你要不听听说的是人话吗？” 沈阳大喝，“什么因为你的错误原谅我？不许睡！给我说清楚！” “别啊，我昨一夜没睡呢……” “我不也没睡吗？！” “我跟你打电话时你不睡挺好么。” ——小13崽汁你也知道啊！“他妈的半夜不让人睡觉缺不缺德啊，啊？缺不缺德！” “哥，你能不能有时候不要这么钢铁直……” “钢铁怎么了——” 沈阳不知死活地说，好像今天的教训还没吃够似的，“咱钢也有钢的权利，钢铁…男的就不能为自己申诉吗。” “行，就活该你没对象。” 沉默，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沈阳大街—— 叫人截胡了吧。大连懒得跟他纷证，整宿没睡又蹬了半天三轮他也累，不过好在有窝处。沈阳蹬车冒热气雪碰到就化了，于是他的大衣挂在大连身上。北风中大连迷糊说要不你给我唱首歌吧，回头我帮你吹。沈阳想了想，歌声嘹亮在风雪中飘散—— “沉默不是懦弱 忍耐不是麻木 儒家传统的思想 带领我们的脚步 八年艰苦的抗战 证实我坚毅的民族 不到最后的关头 绝不轻言战斗 忍无可忍的时候 我会挺身而出 ……” “行啊哥，真有你的。”大连鼓掌，“我还以为你会唱「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我的心依着你」呢。” “没事我唱那干啥，路还长着呢。”沈阳说，“你今天到底干什么来的？” “陪你节能减排，建设卫生文明城市啊。你想振兴东北不还得靠我们么。” “扯呢！” “真的，你不要有压力，我帮你顶着嘛。那时候你不也没吝啬？” “行啊你，叫我省会的面子往哪搁。” 自行车突然绊了一下差点没把两人甩出去，还好沈阳手劲大牢牢把住方向，气息在寒风中缩成不断的白线，“地儿没你干净，挣得没你多，吃饭还是你买单！” “友情提醒，你这也属于刻板印象哦。” 大连拍拍他肩上的雪，“计划经济时代过来的嘛，我理解你！” “——三百块都舍不得给对象花，这传出去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你还记得我是你对象呐。” ……啥？ 就是钢铁如沈阳，这时也全回过味儿来了，“我说有哪里不对呢。”“现在才想起来，昨天干嘛去了。”大连在后座晃荡着腿说。 “嚯。” “刚才送你东西，怎么不要呢。” “那当然不能，你送我肯定要啊。别人的我干嘛要，有病啊。” 大连说熏香给你，唇膏也送你吧，你今天不给姐捎东西还想进门呢。沈阳望着前方回答不，你自己留着用吧。 “我知道你也喜欢过他。” 嗯？说谁——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沈阳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骂道“什么破车！”丢下自行车自己走了。原来天太冷链条卡住了，大连蹲下身去修，想是沈阳太久不骑自行车忘了咋整。他还记得哥造出第一辆自行车时推到他面前那嘚瑟样儿，就在那家钢铁厂前，那曾是他的心血。 “走啊，哥带你去兜风！” 他还以为跟飞鸽有关，没想到他就是想造自行车。 手机屏幕亮了，是推送更新。大连打开昨天的消息，里面有一张两人握手的官方照片。看了一会，他选择了删除。 砖墙荒凉破败，往后生出万物。 这车没那么好蹬的，他想起头一次见车对方教他骑的时候——“看着啊，这玩意往后蹬就是刹车，松了脚撑就只管往前蹬……” 一， 二， 三——！ “等下，哥，我带你回去！” 【彩蛋】 沈阳：所以车呢？ 大连：我不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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