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 【leo司】《薄暮悼词》

【leo司】《薄暮悼词》

12

段析临

2025/01/21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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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特别的日子是能让一些人无需任何约定就能相聚在一起的——比如说祭日。

天气和一年前一样的应景，冬日灰蒙的天空中飘了一片乌云，时间已到了傍晚、其他人都走后月永雷欧还是选择留在这里，他每天都来再这一天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说了，只是相对于别处、在这里看着墓碑时心底会不由自主平静下来。

朱樱司回到日本也是暗中进行的，他靠谱的弟弟没有告诉任何人，下了飞机的第一时间他先打听了knights最近的情况，当听说前辈们都在朱樱家墓园时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他的祭日。

是夜，车子停在了墓园对面道路的拐角处，熄了灯车内人暗中观察着园内的情况，乌云聚拢在一起落下的雨水砸在车窗上看不清前方，粗略瞥了一眼里面已没有人影，天色已晚加上下雨前辈们都离开了，他不由得暗自神伤、要是他能复健得快一些说不定能早点回来偷偷见上一面。

算了，他这样的罪人有什么资格见他们呢？

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待明日再找机会吧。

朱樱司开启雨刮器打算发动引擎，就在抬眼的刹那他瞳孔骤缩，刚握住方向盘他便透过雨水被抹掉、视野明朗的玻璃看到墓园内落着一抹橘色，那点色彩极其微弱、微弱得不竭力去辨认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可就是这不经意瞥见的一点橘让朱樱司熄灭了远光灯。

雷声轰鸣的雨夜无人外出，远处主宅的大门紧闭、守门人收到指令窝回房内关闭了可视外界的一切途径；寂寥的墓园内，前排最新的那块墓碑供台上趴着个人、橘发被雨水打湿贴上石台，远处一把红伞朝他缓缓靠近，伞面压得很低看不清来人的脸，这个人走路很轻、隔着雨帘远远看去像只有一把红伞在墓园里飘浮，红伞没有完全靠近只在距离石碑一米处停了下来，它似乎是被趴在地上的人震惊到了。

滂沱大雨中这个人没有着任何防风挡雨的工具，他紧闭双眼似是在睡觉可又并不安稳，身体侧躺在供台上头顶抵上石碑，碑底有一捧已经凋谢的玫瑰暗红色干瘪的花瓣被雨水击打着衬得橘发更暗下几分，这个人弯着腰与不断落下的雨水依偎在一起，苍白的脸色在雨幕中更显凄清，他蜷缩着拉紧了身上已经湿透的外套，就算浸透了雨水的布料无法带给他任何温暖也没有起身、只屈膝上供台将自己团得更劳护紧了怀中的玫瑰，那捧花已被雨水砸得落了几下瓣殷红，可盛开的花朵在这人的保护下硬是绽放出绝艳的美感。

真的是……哪儿有人扫墓用玫瑰啊……

红伞下握着长柄的手颤抖起来，朱樱司看着眼前的景象说不出一句话，他死死咬着唇咽下企图冲出喉咙的哭泣，莫大的郁结堵在胸口直让人窒息不可抑制的几声呜咽仍是从唇缝溜了出去。

听琥珀说这个人在墓地过夜的时候只觉得震惊，真当看到的时候只剩下悲伤，他究竟让这个人承受了多少苦痛才会在祭日这天淋着雨睡在墓地里？月永雷欧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接了通电话为什么遭受这样的折磨？

他想抱抱这个人，然后说声对不起：你没有任何错，请不要这样对自己。

但他不能，克制住上前唤醒人的冲动墓园的主人向前走近几步，红伞盖住了碑顶、也罩住了供台上睡着的人，朱樱司蹲了下去把伞放在地上、泪水滑下混合上雨水落在玫瑰瓣缘，他凑上去隔着湿濡冰冷的发丝在雷欧额前留下轻吻：“对不起leader，司不能见您……”

浸在雨中的身体已然麻木，几乎完全适应了彻骨的冰凉，月永雷欧被雨水冲刷着遍布全身的寒意让他没有完全睡着，听着瓢泼大雨洗刷地面的声音只一阵昏昏沉沉，他没有听见除了雨声外的任何声音、只感到砸在身上的冰水消失了，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手上额头被暖和的温软触碰，他甚至听见了朱樱司的声音？！

雨水糊住了双眼让他睁开得有些慢，眼前出现的不是漆黑阴暗的夜空，这把多出的红伞让他幻想着是不是刚才那道声音的主人为他送来的。

“朱樱……？”下意识喊出声又觉得不可能，祭日这天出现幻听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他又看不见幽灵，自嘲地笑了笑他拿着玫瑰坐起身，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墓园门口闪过的一抹红。

“朱樱？！！”

月永雷欧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在祭日这天好像看到了死者本人这种事只能被称为是思念心切的幻觉，可几乎是在余光瞥到的瞬间这具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朝着门口冲去；那抹红色只出现了一瞬间就消失不见，雨帘模糊了视野更看不清远方的景物，他奔跑着抹掉眼前妨碍视线的水流把湿漉的刘海撩上头顶，然而随着奔跑得越远昏沉的感觉更加严重，视线里的大门变得晃动起来、行进中的双腿开始乏力，就连手臂也挥舞不动，更不巧的是左脚踩到了盛满水的泥坑，鞋底一打滑整个人匍匐在了大雨中；眼前的泥地是黑色的，头很昏、摇头想要清醒却是变得更沉重，甚至涌上了一股恶心感、无法言喻的难受，勉力撑起身体指甲缝抠抓着地上的泥泞带起一把土壤，被雨浇灌着的橘色想要爬起身可怎么也使不出力；他坐在雨中、再次清晰地意识到司不可能再出现的绝望赌上心口，长久以来坚持的伪装似乎也一同被大雨冲走，月永雷欧看着距离几米远的大门他一步也无法挪动，偌大的墓园除了屹立的碑牌只剩他无助的哭嚎。

道路拐角处，朱樱司蹲在车尾埋着头同样在流泪，他害怕发出的声响被察觉便没有进车里，没有任何遮蔽物、高大的树木叶片上凝聚的水滴只会砸得人更疼，雨水从头浇下浸湿了全身、汇在一起的大颗水滴不断从叶尖跳下砸得身体更疼更冷，胸前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拽扯心口处的衣布拧在指尖、听着墓园内雷欧的哭喊除了将自己蜷缩得更紧躲藏起来再也做不到任何事，由着冰冷染透全身将哀鸣尽数收入耳中，就当是惩罚吧，一时冲动为心上人带去的痛楚也要一并报应回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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