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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喻】后继者（番外七·荣光）

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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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宁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声吐槽道：“您要想玩这么刺激的play，就算我同意，文州哥也不能同意吧。”

走在前面的两人十分默契地顿在了原地，喻文州十分贴心地侧过身，帮自家指挥解开了袖口的扣子，并和善道：“什么play，小狗就不要懂这么复杂的东西了。”

“啊啊啊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救命啊打狗也得关上门吧叶老师！！！这有摄像头嘿——”

一番熟悉的鸡飞狗跳过后，“好心夫妻”又走回了前面。叶修似乎被霍天宁刚才大逆不道的玩笑启发到了，借着搂人的姿势，在喻文州腰侧捏了捏——好像又瘦了点，真是怎么送饭都养不出一点多余的肉来：“录完回家之后买点好玩的？愿不愿意试试有猫铃铛的项圈？”

喻文州倒是面不改色，像是在和叶老师商量回家之后要做点什么吃一样自然：“好啊，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和咪咪的亲子款。其实也不用等到回家，决赛之前我们要去D市住一晚的。”

“这是没少预谋着啊，我原本还真没想在那天做什么，别再影响你第二天状态。”

“隔了这么久，只要我们睡在一起，就不可能忍得住吧——只要项圈就够了吗？”

“这种一般还有什么，耳朵和尾巴？估计不太舒服吧。”

“没事，又不会一直戴着。我穿什么都可以，哥只要不用那个猫爪拍子就都好说。”

“哦，提醒我呢？”叶修绷不住乐了，爱抚对方的手也往下移了移，“白天不还眼巴巴地喊着要我多‘关照关照’你？”

“见不到你的时候就什么都想，见到了又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两人此番私密对话的音量是既没想让霍天宁听到，也不至于要对他严防死守，于是耳朵很灵的钢琴家不免听到了几个令人面红耳赤的关键词。

……动物保护协会何在，小狗可听不得这些！

叶指挥本次大手笔订的椰子鸡外送也大受好评，大部分选手都闻声跑出来蹭饭了。作为赞助了本日晚餐的金主，叶修及其家属和宠物狗自然是坐在“主位”上的——其实就是休息室大长条桌子的最里侧，几人相谈正欢，却见大桌子另一头的曲梦哲历经几番坐立不安，突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几步小跑蹿到了喻文州和叶修这边。

喻文州有点意外地抬眼看了看他，询问道：“梦哲，怎么……”他话还没问完就被打断了——

“叶老师，那纸片上写的神秘指挥是你吗？”

一旁的霍天宁当场呛着了。一方面是让曲梦哲的走位给逗得——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真那么恐同可以不和男同正面交锋的。另外刚才喻文州为了不让叶老师为难，拦了他半天不让问，现在却让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单刀直入给捅破了，实在是有些无厘头。

不过这下就有好戏看了。要是让他来问，叶修对着熟人很容易就糊弄过去了，眼下对着个不熟的，大概就不好……

“小曲啊，你是不快毕业了，去向定了吗？”叶老师手里的筷子只顿了不到半秒，很快就把竹荪夹进了喻文州盘里——他竟然光明正大地装作没听见！

“……啊？”曲梦哲努力试图寻找这句话和他问的问题之间的联系，然未果，只好老老实实地答：“没定，想再看看。”

边上准备看热闹的显然不只霍天宁一人，段盈月当即一拍桌道：“哇叶老师，您搁这集邮呢？我们L大乐团三款限定首席卡您全要了是吧？太过分了，就不能顺便把我也给集了吗？”

“那也太不好意思了，你们刘老师不得打飞的来和我真人快打？”叶修让小姑娘期待的目光逗得笑了笑，但还是残忍表态：“其实弦乐今年没有招人的计划来着，除非我们首席想要人。”

旁人只会觉得叶指挥这波话题转移得既强行又淡定，心理素质果真不一般，喻文州却从他摸衣领的小动作看出了些端倪，心下已有了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他一听叶修这是在把话递给自己，连忙配合着打掩护道：“梦哲想去乐团吗？感觉你要是想去的话，早被抢走了，还是更想作为独奏家活动吗？”

“也没……就是还没想好，也可能再去国外上两年学，但也还没开始申请。”曲梦哲完全被这两口子带跑了。

“gap一年也不错，特别爽我和你说，现在就是我人生中最轻松的时光。”霍天宁和曲梦哲其实是同一级的，只不过德国学校的毕业季是在三月份，搞得他也能充个过来人了。

另一边中文水平明显见长的川荣琳也基本听懂了整段对话，并察觉出了违和之处，但他情商显然比小曲同学高一些，没有直接朝叶修发问，而是小声和喻文州打探道：“前面说的，神秘指挥，是不能说的吗？”

喻文州正琢磨着该怎么和琳琳解释，叶老师却又敞亮了起来，大方解释道：“导演良心发现，不好意思一直让我打白工，到时候你们看这周节目的片尾字幕，应该就把我加上了——我现在是这节目的特邀音乐顾问，确实知道挺多事的，像你们决赛的曲库我都看过，当然也包括小曲刚才问的那件事，但我什么都不能说。”

守口如瓶的叶指挥这回是真的神秘起来了，而最该好奇这件事的喻文州却始终只字不提，最后还是叶修先憋不住了，在晚间练习时间开始前问道：“作为家属，你都不想打听一下那神秘指挥的事吗？”

“这不是体谅我们指挥需要做保密工作嘛。”喻文州眨了眨眼，“不过我有点好奇，既然哥知道那个人选的话，你有什么感想吗？我可有好多年没和其他指挥合作过了。”上一次还要追溯到两人分手未遂，他跑回奥地利，和Helmut合作那场慈善演出的时候了。

“……小兔崽子，比谁都会套我话。”叶修将人拉进怀里掴了一巴掌，复又压低声音道：“还想和哪个指挥合作，看你是不想要‘关照’了。”

“我哪有说想要和别的指挥合作，况且节目组上哪去找比叶老师更好的人选呢。”嘴甜的小首席如愿换来了惦记了一天的“关照”——亲吻与爱抚同步进行，更有助于抚慰伤痛。

不知过了多久，被遗忘在角落的宠物犬气若游丝道：“这摄像头还要挡多久，您二位给个准信儿行不行……”

喻文州的独奏曲练习进展得十分顺利，《青鸟》的旋律深入人心且并不复杂，无论是提高难度还是多加花活，都有很大空间；霍少爷更是盼动漫燃曲很久了，即兴的点子都层出不穷，最终敲定的伴奏水准自不必说。叶老师基本是以表扬为主，提意见为辅，最后觉得没什么可挑剔的，索性拿另一把琴陪喻文州玩了会儿提琴二重奏。

但话说回来，在拿到独奏曲的第一天就完成演出准备，本就是大多数选手日程计划中的内容，毕竟后面还有需要占用大量时间的主题曲与团赛曲排练等着呢。

回到宿舍后，喻文州有些意外地发现川荣琳已经回来了——琳琳向来比他更能卷，虽然是被叔叔给逼的。

“お帰り。（你回来啦。）”川荣琳正趴在床上，听到门声，却反常地连头都没回，只是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

喻文州瞧着他这姿势就心觉不妙，连琴都没来得及放下，直奔床边揉了揉人脑瓜：“怎么了琳琳，身体不舒服吗？”

早就分享过挨揍体验的琳琳也不忸怩，指了指自己身后，言简意赅道：“痛。”

……哎，可怜见的。喻文州也没越界到能直接上手给人处理伤处，只能试图帮他转移一下注意力：“是练习出了什么问题吗？有没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

“练习，还好，只是……和那个人，说不通。”川荣琳竟是连叔父也不愿意叫了，把脸在枕头力埋了半晌，才勉强打起精神，半直起身来，握了握喻文州的手：“まあいいや。（算了，无所谓。）喻酱，不用担心，和你一起的演出，我一定，百分百，完成好——绝对、绝对不是，FLAG哦！”

“嗯，我当然相信你。”喻文州看着川荣琳红通通的眼眶，很是心疼努力又懂事的弟弟，想来想去还是“同病相怜”比较能宽慰到对方，于是也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个，其实，我昨天也……”

“诶、诶诶诶诶？怎么会？！”这下川荣琳可跳起来了。他一着急，中文就没那么利索了：“为、为什么？因为，第几名？不对……叶老师，听你……都、都那个……了！”

喻文州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也是没听懂叶老师“哪个”了，他猜测琳琳大概是想说叶老师在后台看起来还是挺满意自己的演奏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提这个话题了，他坦然解释道：“确实有名次不够理想的原因……总之和叶老师满不满意关系不大，是我拉了好几个队友名次下降，心里有些过不去。哦对了，他用的好像还是，你叔叔留下的那个……”他边说，边比划了一下竹条的长度和宽窄。

“……啊？！那个，超、超级痛的诶！”岩崎先生正儿八经地罚竹条，可比叶老师手重多了，一记就是一道粗血棱子的程度，也因此几乎不会罚他超过十下。把这件“凶器”留在小黑屋里，更多的是起震慑作用，至少来参加节目的这段时间里，川荣琳还真没挨过，今天挨的也是小竹板，“打……打很多吗？喻酱……你、你真的还好吗？”

“不不不，不严重，真的，有上过药了。”喻文州想帮琳琳转移注意力的初衷倒是达成了，就是快把自己搭进去了。眼看着川荣琳就差要亲自给他验验伤了，他赶紧找借口遁了，“好了，你继续休息吧，我先去洗澡了。”

“诶诶，喻酱别害羞呀！”川荣琳是不想哭也忘了疼了，连说话都变利索了：“我们之间，都看过的嘛。等等，要不要一起洗澡——”

小首席在关键时刻手快了一次，赶紧把浴室门给锁了，琳琳还不依不饶地在门外逗了他半天才消停。仔细想想，川荣琳在这方面比他更放得开也不奇怪，日本学校的集体活动还挺丰富的，加上又有温泉文化，大家应当都不怎么避讳在同性面前展露身体。但他几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别说和朋友一起洗澡了，平时他和叶修都是各洗各的，去过两次日本也是以工作为主，也没说去找个温泉旅馆享受几天……

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无数次了，一想到两个人要一起泡澡，他居然还会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洗澡的时候脑补了半天，吹好头发出来，叶老师到家报平安的信息也刚好抵达，他自然要好好明示一下。只是还没等打字，川荣琳就扑过来闹了，他只好改发语音条，在亲亲室友的“蹂躏”之下表达了“琳琳一直闹着要和自己一起洗澡，但我们都还没一起洗过，拿了第一能不能奖励一次温泉旅行”之类云云。

“哇喻酱，你怎么告状！”现在在宿舍发语音条有风险了，川荣琳基本都能听得懂，“好吧，我相信了。叶老师是真的，没用力吧。你们俩，还这么……甘々、イチャイチャ！（甜甜蜜蜜、腻腻歪歪！）不过，他现在，摸不着，嘿嘿！老婆……香香……是我的了！”

喻文州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瓜，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交到能成天和自己搂搂抱抱的亲密朋友。只是如今赛程已经过了半，距离分别也只有不足半月了，他颇有些不舍道：“琳琳，我们如果去日本度假，可以去找你玩吗？”

“当然！真的吗？说好了，就、就在今年，好不好？”川荣琳猛地抬起头，复又把脑袋埋进喻文州肩头，很用力地抱住了他，“我一直会想，以后，可能，再来中国，机会不多。可是，又想见你，怎么办……真的会，很寂寞。”

一位知名演员曾提出过“夏令营效应”的现象。像他们这样与外界隔离一个月，封闭录制节目，就和演员们拍戏一样，会处于一种更易情绪化的状态，也更容易与他人形成亲密的情感连结，而这种短时间内高度亲密的关系，却是最难以长久维系的——When the summer ends，and you go back to your life.

喻文州也体会到了川荣琳想表达的那种“寂寞”。他很清楚，这次“夏令营”结束后，他们都回归自己原本的生活轨道，像现在这样热烈的感情也会随着时间淡化不见。但他喜欢一个人，可是会喜欢很久很久的，对朋友的喜欢也是一样。

“我答应你，只要去了日本，就会来找你玩的。以后我们虽然没办法像现在一样亲密，做不成每天都能见面的好友，也没有每天都能分享的话题，但我会一直记得你，记得你在台上发光的样子，记得我们相处的时光，今后的几十年里会反复回想起很多次，还会讲给家人和朋友们听，这样也很好，不是吗？你对我来说始终是无可替代的，很重要的朋友——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和别人分享这种经历。哎，你也知道吧，像这种尴尬的事，想忘都很难忘掉的，每天睡前都要自动放映一遍，要命了。”

川荣琳在他说前面那段无师自通的日式煽情的时候，都已经绷不住眼泪了，哽咽了半天，正要开嚎，一听他说到后面，又笑出了声。他又哭又笑地捶了喻文州肩膀一下，又蓦然反应过来自己还骑在人身上：“啊！对不起！ごめんね（抱歉哦）喻酱！是不是，压到了？痛不痛？”

“实话说，有一点。”喻文州已经忍了半天了，昨天刚挨完的时候看，是一排整齐的红道道，刚才洗澡的时候再看，就糊成一片了，要上手摸才能摸出还是一条条的肿痕——这还是心慈手软的叶老师没怎么用力，真不敢想象那竹条的真实威力。

看着手忙脚乱从自己身上爬走的琳琳，他连忙倾过身，给人擦了擦眼泪，又忍不住吐槽道：“我真的很想问问你叔叔怎么想的，把自己平时不忍心用的‘凶器’留在小黑屋，战术性淘汰其他选手是吧。”

川荣琳让他逗得彻底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扑回自己床上蹬腿去了。喻文州也终于倒出空来看一眼叶老师的回复——

“想去度假和拿第一搅合在一起做什么，这我要是答应了，不就成了网上天天骂的东亚家长了？”叶修明知道小崽子说要奖励可能只是在一种近似情趣的语境下，但还是挺认真地回了个俩语音条，一短一长，“我的假期本来就是你的，要给奖励也不能拿这个充数啊。等咱们录完节目了，乐团也忙过这阵了，想去哪玩都可以。至于奖励，真拿第一了再说也不迟，我要现在就把那根胡萝卜吊你眼前了，不反而有压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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