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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浮城
17 斜阳陋巷的那一座
Pryd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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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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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云被半夜三更的动静惊醒了。她睁开眼,只见斗室被火光映照得蓝幽幽一片,烟气从某个其貌不扬的木盒里流出,盘旋弥漫、缭绕四壁,最终聚成一团。两条燃烧的、云一般的长尾在黑暗中盘踞,异兽在空中漂浮了一阵,四脚落地,温顺地朝她低下头。 她吃了一惊,上一次——那是很多年前了——眼前这个“东西”还是被奥间明美从盒子里放出的灾祸,她奉命制造的是一个囚笼。然而眼下她维修起封印,仿佛为跑出去玩的侄子修补撕破的衣服。当熟悉的少年一点点现出轮廓,她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地松了口气,终于有心情问:“怎么搞成这样了?” “……就是这么回事,”这个重新诞生的宇智波镜活动了几下形体,它们完好如初,“只能说幸亏杀的是我。也不对,”他突然意识到,“应该是因为先知道是我,才想出了这种手法……好狠啊,这个人。” 少云闻言皱起眉,可镜却没回答她的刨根问底,反而问起这边的事。更确切地说,问是不是在战场上见到了斑。少云脸色一变,明明早就告诉过他了,还问出这种问题,责备他难不成是因为想这个才被人偷袭。 “当然不是,只是……”镜斟酌了一番,最后放弃了,“您也见过斑和泉奈的。我确实很困惑……” “为什么?”少云紧盯着他,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那个千手扉间跟你说了什么?” 镜没法回答。扉间的话让他感到一种灼烧般的痛楚,但他又分不清这是因为想起泉奈,还是因为被千刀万剐。奇妙的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感受到扉间的憎恨,他知道对方之前见过自己,不是一次而是三次,不明白扉间为什么不干脆封印或者毁灭他。 “我父亲给过他们机会,可他们不想弥补过去的错误。”少云收紧了下颌,说。 “到底什么意思?”镜紧盯着她,“他们当初到底为什么会走?” 少云再次感到了强烈的不对劲,甚至让她有些不适。她抱起了双臂,摆出一副长辈架势告诉镜该回去了,可是头一回,宇智波镜平静而坚决地拒绝了她。“我脚程很快,不会耽误事。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既然这个姓也被赐予了我,我和他们同样都是……” 他摇摇头,换了个说法:“母亲让我必须获得胜利,而我想知道她到底要什么。” 菖蒲在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说话,接着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像很久没打开的地窖,又带着股异样的腥味。他被熏得完全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昏暗的木屋里,不远处点着一盏油灯,身下垫着干草和棉絮,隐约有丝丝光亮从头顶木板间隙渗入。他脑子很快活络起来,明白自己又被救了,现在躺在伤兵中间。身体疼得厉害,他想叫人找点水喝却重重咳嗽了几声,每一下都像刀片在刮嗓子。 咳嗽惊动了外面,木屋门被推开,一个他不认识的老头进来,身后跟着千手扉间。菖蒲对老头说他想喝水,对方去给他拿,千手扉间扶起他。“过几天就好了,”他看菖蒲疼得龇牙咧嘴,便说,“没受过训练的人突然接受一大堆查克拉治疗,是会这样。” 菖蒲困难地把水吞下去,虽然觉得像上刑,但比起死还是好太多。他抓住扉间的手感谢他救了自己,却被对方无奈地抽回去,告诉他该谢宇智波镜及时保住了他的命,以及后来柱间修好了他浑身上下摔碎的骨头——这事他千手扉间可做不来,至少做不了那么好那么快。 菖蒲听见前者的名字愣怔了一下,扉间趁机话锋一转,问:“你之前在吹雁城逗留期间,认不认识姓河原的、商人家的儿子?” “啊?” 原来在他昏迷期间,撤退到秋卫九的祝夫人收到良山城来信,守护代向所有卫所征集这个年轻人的下落,说是找到他之后送到春晖城。“实际上是宇智波家,”扉间说,“他们受到这个河原的哥哥委托,为了还之前的人情而帮他找人。” 菖蒲完全没搞明白怎么又和宇智波扯上了关系,于是扉间又解释火之国还有一家姓宇智波的,他们因为某些原因认识一个叫阿卡莎的绸缎庄老板,以及她丈夫。这下菖蒲彻底明白了,他移开目光,似乎为整个山南藩如此大费周章找一个人而羞愧得无地自容。 “我完全不知道……对不起,”他小声说,“如果你说的阿卡莎来自白水城,那没有错,她是我的嫂子。” 过了一个多星期,菖蒲才差不多恢复到能跑能跳的程度。扉间看他应该不至于倒在半道上,就不再多耽搁,立刻带他出发。他们要去北方的秋卫一,那里离春晖城最近,扉间会把菖蒲交给等在那儿的泉奈,之后那边再送他出山南藩。 这一走又走了快一个星期,菖蒲脚程慢,扉间迁就他,出发后六天才到。眼下听说穿过这片树林就到了,又看天色还早,菖蒲便央求扉间停下休息一会儿。扉间看他四下找地方坐,又嫌地上脏还没个垫的,便帮他用土遁堆了个墩子。菖蒲一屁股坐下,连连谢扉间,解下水囊喝水。 喝完水,他拖长声音叹了口气,感慨等自己回去后和别人说这几个月,或许都不会有人信。扉间知道他在惋惜什么,那些遗失的文稿不可能找回来了,无论是信还是日记,大概都已经被付之一炬。他心想菖蒲也是可怜,不过照他这个外人看,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因为忘却荒诞或可怕的事变得格外容易。 但菖蒲却摇摇头:“忘是不可能忘干净的,因为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救我,要是搞不清楚,就总觉得我欠人什么一样……”宇智波镜一边放任他离开,似乎对他的死活毫不在意,一边却又把他带离战场,治疗他的伤口。他被这自相矛盾的言行搞得混乱了,不知道自己应该为劫后余生感到庆幸,还是应该当成欠了对方的恩情。 “你不会再见他了,”扉间不得不打断他,“想这么多也没用。” 菖蒲依然心不在焉:“我只是不知道……那,救了我以后,他会怎么样?” “应该不会受什么刁难吧,”扉间想了想,“你不是说他父亲还挺重要的?他本人也很厉害,敌人不会跟这种人过不去。” “那仍然是敌人。” “当然,”这话虽然可笑,但扉间完全理解,“他只是恰好愿意救活你,而且能做到罢了。” 菖蒲又叹了一声,小声说要是能再见一面就好了,后半句却隐没在了嗫嚅中。扉间知道菖蒲在期望什么,又觉得他的希望多半会落空,就像他自己。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来了,带着兄长托他转交的信,它一路安安分分放在衣袋里,被心跳和体温捂得温热。柱间希望和宇智波家直接建立通讯,而不必非得经过山南贵族,这样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也能以忍者的速度和方式及时作出反应。扉间必须承认,此刻他违背天性地强烈希望,这张冠冕堂皇、语焉不详的字条上有那么一两个字能被斑抓住,看透它们背后真正的挽留。 他知道,对面那一支宇智波身上并不存在进退两难,他们是雷之国人,拿着雷之国的俸禄、住在靠近边境的云州城、看管一件伪装成人形的兵器。唯一对此感到棘手的只是斑和泉奈罢了。想起斑那个不省心的弟弟,扉间惊觉自己的记忆居然已经这么多、这么生动,又为自己迫切的心情感到吃惊。 “休息够了就走吧,”他站起身,对菖蒲说,“马上就到了。” 他们在太阳落山前走进了秋卫一。这里相对远离战火,因为接收了不少难民而显得拥挤。迟暮的天空呈现雾蒙蒙的灰蓝色,而靠近西边山脉的部分还是一派明亮光景,轻纱般的云层泛着明亮的光,仿佛黄金之雾自山巅喷薄而出。扉间和菖蒲在狭窄的街上七拐八弯,几个小孩借最后一点余晖追逐一个破球,老汉叼着烟袋蹲在地上摆摊,妇女提着汤横穿马路,一条断尾狗趴在街边,目送他们在闹哄哄的尘土和烟雾中穿行,一直看了很久。 最后扉间停在一间茶肆门口,菖蒲用袖子掩住口鼻,也跟着停下。茶肆里传来咕嘟咕嘟煮开水的声音、玩骰子的喊叫、断断续续的吹牛,瘦小的伙计端着茶盘进屋,不远处突然一盆水“哗”地泼在街上。扉间明显感觉到身边人一僵,刚想说什么,被头顶的响动打断了。二楼气窗被推开,里面的人探出脑袋,揶揄道: “可算来了,我还以为又白等一天呢!” 菖蒲愣在原地,还没看清动作,黑衣黑发的少年就落在他面前,问:“那你是河原渡了?” “是……对,”他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脸颊一阵发烫,“是我,你可以喊我菖蒲。” 泉奈微微一笑,向他问好。扉间站在一旁欣赏菖蒲手忙脚乱,周围嘈杂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可以忍受,在这个凌乱、拥挤而逼仄的巷尾,却有一片西天金雾落在泉奈身上,照亮他黑而明亮的眼睛。于是,方才那些思辨、疑惑和犹豫突然都消失了。 我有时候也不讲道理,扉间自暴自弃地想,我希望他选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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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夏日结束的那一座
2 沉舟侧畔的那一座
3 木棉花开的那一座
4 渔火临江的那一座
5 野火蔓蔓的那一座
6 背井离乡的那一座
7 化雪煎茶的那一座
8 客自何处的那一座
9 天光万顷的那一座
10 心若洞火的那一座
11 高天迢迢的那一座
12 随波逐流的那一座
13 春风不度的那一座
14 志在必得的那一座
15 衰草连天的那一座
16 雾霭茫茫的那一座
17 斜阳陋巷的那一座
18 触不可及的那一座
19 明月当空的那一座
20 贪得无厌的那一座
21 剑拔弩张的那一座
22 流光溢彩的那一座
23 金玉其外的那一座
24 朝生暮死的那一座
25 劫后余生的那一座
26 分道扬镳的那一座
27 唇枪舌剑的那一座
28 得偿所愿的那一座
29 鸡犬相闻的那一座
30 相逢不识的那一座
31 灯火阑珊的那一座
32 落日熔金的那一座
33 桑榆非晚的那一座
34 气数未尽的那一座
35 沧海云帆的那一座
36 在所不辞的那一座
37 万壑有声的那一座
38 光风霁月的那一座
39 画地为牢的那一座
40 一枕黄粱的那一座
41 万家灯火的那一座
42 黄云白日的那一座
43 山高水长的那一座
44 风雪夜归的那一座
45 云开月明的那一座
46 此心安处的那一座
【番外】金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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