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 【伽卡】浮游梦中

【伽卡】浮游梦中

4

回响形态

2024/11/19 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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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德里星的军事学院每年入学季的体检总是热闹非凡，笔试成绩通过的年轻学生们怀揣着对从军的憧憬，排着长队等待着一系列的体检项目。
　　周围是一片喧嚣声，新同学们的交谈声、笑声和工作人员维持秩序的喊声交织在一起，阿卡斯和伽罗来的晚了一些，只能站在队伍末尾。
　　不过这个位置也好观察其他人，阿卡斯探头看见那嗅觉测试还用的是最传统的方法，一杯醋一杯酒精辨别是什么，但估计排到自己的时候已经挥发的快没味了。他默默记下，左醋右酒精，胳膊肘捅了捅站在他后面的伽罗，那人连蓝牙耳机都没摘，隐隐约约听见他说什么醋什么酒，完全意义不明...伽罗还是选择摘了耳机听他说什么。
　　“前面嗅觉测试，我刚听见左边是醋右边是酒精。”阿卡斯往队伍前面移了移，右手指着那小台子上的玻璃杯，“我们还得绕一个大弯才能到这里，估计早挥发的没味了。”
　　一旁有人回答这味道像是糖醋排骨酒酿丸子，伽罗忍着手抖把耳机收回盒里，医生就在自己跟前自己也不敢笑的太大声，“你视力还挺好，要不然等下也和他一样。”
　　“什么啊我怎么可能闻不出来，我这是在为你着想...等等，下面那个项目是什么，怎么那么大一个机器？”
　　“嗯...”那张体检表被伽罗翻了个面，项目都是乱序的，他们只是跟着队伍走。他又抬头看看前面有些同学直接略过，说明这是可选项，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是...
　　“这是‘浮游梦’初筛。”
　　“浮游梦？”阿卡斯对这个名词十分熟悉，他是对另外一件事情感到惊讶，“不会有人患‘浮游梦’还来学机甲驾驶吧？！”
　　“这说不准，”伽罗把体检表又翻回去，他淡淡解释道：“不如说初筛是为了了解特殊情况。”
　　这是医疗知识基础的课程，他和阿卡斯都提前学习过了，听见那四个字阿卡斯就开始背知识点一样默念。
　　“‘浮游梦’的特殊情况分析：在长期居住在宇宙环境中，未定期返回陆地的个体中，“浮游梦”的发生率显著增加...”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一转，疑惑道：“这个情况算少见的了，而且谁会一直待在宇宙里啊。”
　　伽罗笑笑，推着阿卡斯的肩膀跟着队伍，“肯定是被迫的，毕竟星际骑士也有年假放。”
　　“那可是，总不能全年无休高强度996吧。”阿卡斯一顿，突然定在道上思考差点没把后面的伽罗撞到，他若有所思的发问：“那初筛要干什么？”
　　“别问了，这都到了。”伽罗抽走阿卡斯手里的体检表一起交给医生，体验仓内两名学生刚刚结束。虽然他早有耳闻这测试相当不正经，但他看了眼里面装饰的和真实的宇宙完全两模两样，贴几个LED灯装星空是闹哪样啊！
　　面前玻璃隔板后面的医生咳了咳，他的声音通过喇叭提醒道：“这是‘浮游梦’初筛项目，请测试学生在位子上做好。本项目流程较为简单，只需回出现在电子板上的问题，项目全程录像，请对你们的回答认真负责。”
　　随着一声轻微的机械响动，两人之间的隔音板缓缓降下，将原本连通的空间划分为两个独立的房间。隔音板的材质是磨砂玻璃，特殊的涂层让它能完全隔绝声音。
　　回答问题？两人低头看了看电子版上的白底黑字，左侧的阿卡斯率先发飙，这啥问题啊感觉像是误入了什么情感测试网站。
　　他抓狂的身影在隔音板的另一侧显得有些模糊，伽罗捂嘴偷笑，要这人直接把这些说出来还是太困难了。浮游梦说到底还是不可捉摸的心理疾病，与其说是筛选，不如说是为了对症下药给星际骑士们发放合适的假期。
　　大部分题目还算是正常，亲朋好友问了个遍，两人都回答的要口干舌燥，等右上角倒数终于到最后一道，阿卡斯本想速战速决，却没想屏幕上出现个能让他脸红心跳的题目。
　　——您目前是否有恋人？如果有，您在星际旅行期间与恋人分别后通常会感到怎样？
　　两人电子屏的左上角显示的疾病风险评估都是绿色正常，那边一顿捶桌的人影乱晃，都成年了还看见那两个字就沉不住心，学校里调侃两句怎么还没找对象都会发脾气，但要问为什么生气他又说不出什么原因。
　　“没有！后面那个问题没想过！”
　　阿卡斯一阵乱吼，左上角的绿色瞬间变红，连屏幕后的医生都抬头看了他一眼，阿卡斯这才注意到爆表的风险等级，啧了一声后老老实实的思考，斟酌用词：
　　“呃，我想，大概...没想过，我没想到会这样。”
　　磨砂玻璃另一侧也是同样的回答，但伽罗没有思考直接开口，“没有，我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左上角的风险等级同样标红，他长呼一口气，看着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开始解释：“如果我说他会和我一样成为星际骑士，会和我在一起执行任务，这样你觉得如何？”
　　房间里机械声冷冷地响起，“星际骑士的任务有时是随机分配的，你的假设不合理”
　　这玩意居然是电脑计分，伽罗内心突然吐槽道，那要医生坐这里干什么...
　　“没关系，只要能常联系，视频、电话，或者一个给我的讯息，”伽罗停顿一会，双手交叠支撑在下颌上，语气里充满着他独属于年轻人的自傲，“别和我说军方连这个都会制止。”
　　隔音板猛然卸下，阿卡斯正站在检查室内，双手撑在桌面上与那机械女声激烈地争论着，熟悉的吵闹声让伽罗感觉耳朵都要聋了，这人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论点中，完全没有察觉项目刚刚就结束了。
　　门口的医生轻轻敲了敲门，提醒道：“同学，我们需要您和您的同伴为下一轮的学生让出位置了。”
　　伽罗悄悄把阿卡斯桌上的体检表拿起，一并递给了玻璃隔板后的医生。那医生显然也没见过情绪那么暴躁的人，他迅速接过表格在上面敲了一个确认的章，朝着伽罗做了一个请离的手势。
　　意识到和这没感情的机器吵架没有结果，阿卡斯终于结束了与机械女声的争论，他转过身注意到了伽罗手中的体检表，表情在看到那个红色印章时微微一变，啧了一身赶紧快步走出这个伤心地。
　　“我只是回答不出最后一个问题，”运动鞋都被阿卡斯踩出皮鞋的气势，走在医院瓷板砖上噔噔地响，他捂着脑袋抱怨：“它为什么给我判高风险啊啊...！”
　　手中拿着阿卡斯的体检表，伽罗的目光在表格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了阿卡斯那栏的患病风险评估上。那里盖着一个鲜红的印章，上面清晰地印着“高风险”三个字，转而看向自己的体检表，那里盖着一个绿色的“正常”印章，与阿卡斯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卡斯走向伽罗，从这个刚刚就保持沉默的家伙手里接过自己的体检表，目光在“高风险”三个字上停留了片刻，又埋气把体检表翻过去掩耳盗铃。
　　“我的回答也没错吧，谁可以对不能确定的事情做出保证啊。”阿卡斯轻声抱怨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伽罗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收起了自己的体检表，然后拍了拍阿卡斯的肩膀，示意他赶紧跟上下一个项目。
　　
　　满天星号的小舱室把空间划分的错综复杂，狭窄的走廊和交错的通道构成了一个复杂的网络，若非工作人员绝对会在之中迷路。穿着工服的阿卡斯低着头穿过熙熙攘攘的旅客，推开那些无意中阻挡他去路的人，步履匆忙的不知道往哪里躲。
　　看见他就心烦——这个借口两年前奏效，现在依然管用，那根扎在他心里的针越埋越深，几乎要看不见，可这不是他已经消化了的表现。
　　“喂，你不是说好了看一眼就来修水箱吗！”学徒在人群里高呼那位他到现在都不记得名字的维修工，往来的人潮把他又推开，那些旅客本就对刚刚匆忙走过的维修工满口怨气，遇上学徒更是没有好脾气，硬是拦着不给他去路。
　　伽罗缓缓步出满天星号的中央大厅，他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旅客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跟随着他，好奇他的下一步行动。窃窃私语在伽罗耳边响起，但他们的注意力很快被走廊上的一阵骚动所吸引。
　　走廊上人群聚集，形成了一条临时的障碍，有人小声抱怨着身上被蹭着全是水，伽罗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最终落在了一个年轻的学徒身上。学徒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他正试图穿过人群，却也被堵得水泄不通。
　　伽罗走上前去，声音依旧平静而温和，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学徒抬起头，看到伽罗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急忙解释：“水箱坏了需要维修工去修...但是他刚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走了。”
　　“放心，等会我肯定把他找回来。”他颔首表示理解，那双戴着白手套的手拍拍学徒的肩膀，顺着学徒手指的方向缓步走去。
　　“谢谢...”学徒愣愣地回答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庄麻烦事成功转手对自己来说倒是好事一件。偶有几个没能谈上话的人想跟上去，他就拿着鸡毛当令箭，拦着手堵着旅客们，这架势看上去今天谁也别想再插手这件事了。
　　这艘客轮刚驶离港口没有多久，老旧的机体在起步阶段有些震动，不少能耐住浮游梦的旅客站在一旁看星空解闷。这条中央大厅通向电梯的路被布置成观赏过道，银白色的窗沿画框一样把窗外的星空挂在墙壁上。银河系边缘的星空十分荒芜，大片的星际尘埃和气体云漂浮在四周，这些雾把窗外的景色染得分外朦胧，云一般罩住其后发亮的恒星，猛地一看和在地面仰望星空也没多大区别。
　　那片尘雾也反出一些白光照进舱室，本就惹眼的蓝发被照着更加明亮，走过拐角躲过旅客们的视野，伽罗的步伐下意识的加快。他实在等不及，上一次就是那十分钟让他错过了整整两年，这股压不住的火被他捂着藏的极好，家族的名号被他完美的继承下来，几乎让旁人忘记他现在正是年轻人情绪最澎湃的时候。
　　这人面对谁都是个不讲理的主，他很清楚阿卡斯当时走了的理由是什么，一个问题一个回答一堆证据都准备了下来，只等找到阿卡斯就全盘托出。
　　他也想着也许见面免不了一顿刀枪，但没想到会是这样，阿卡斯又只给他留了个背影，连个衣角都没给他留下。
　　也许是我，我的身份刺激到他了。
　　在中央大厅时，阿卡斯本该拥有他身边的专属位置，一个不需要跨越人群，不需要遥望的位置，可两人巨大的身份差距横在现在的他们之间，把他们远远隔开，连一声名字都传递不了。
　　伽罗从小就知道阿卡斯是个有很强自尊心的人，即使输了也不会轻易承认；成长为星际骑士后这份傲气还是没能衰减半分，可这样的人败给这般诡计。那富商真是会挑人，选的理由也足够刁钻——“损害阿德里星际骑士的声誉”，伽罗甚至怀疑这宇宙里还存在一个比他更了解阿卡斯的人，要不然怎么能精准选到一个一定能逼退阿卡斯的理由。
　　阿卡斯的能力和勇气绝不逊色于任何一名星际骑士，只是命运的捉弄让他无法得到相应的认可。
　　他一路跟着脚步声追到电梯间，耳旁的转轴声提醒他来迟一步。那向下的标识指向下层甲板，伽罗后悔方才没能要来学徒的工作证。
　　
　　绝缘靴的坚硬鞋底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敲击出清脆的回声，阿卡斯的食指轻巧地探入胸前的大口袋，摸索出那张被水浸湿的工作证。证件的一角已经皱褶，水渍在电梯的激活面板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阿卡斯毫不在意地将工作证摁在油腻的面板上，随着一声轻微的机械轰鸣，电梯的门缓缓打开，露出了它的内部。
　　扑面而来的油气味和他一身湿漉漉的样子很配，但电梯中的油污和他身上的湿气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可不好闻。离开客舱桥段沿着工作人员专梯而下就是不那么光鲜亮丽的动力区了，阿卡斯埋头摁下熟悉的楼层，下层甲板的数字亮起，他眼里剩着的一点光却灭了。他背对着电梯壁，粗糙布面顺着光滑的钢铁面下滑一段距离，单手手背抵着眼睛逼退方才差点夺眶而出的泪水。电梯的灯光忽明忽暗，叮的一声电梯门又打开，阿卡斯吸吸鼻子，缓步走出电梯。
　　动力区的走廊狭窄而曲折，墙壁上的涂料已经剥落，露出了底下的金属本色，这里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裸露的管线和金属架连接着其中的发动机。阿卡斯熟悉的脚步在动力区桥段的尽头停了下来，他推开了自己的休息室，那扇门在他的触碰下发出了吱呀的响声，门开了又关，将他与外界隔离开来。
　　休息室很宽敞，足以容纳他所有的工具和设备，阿卡斯顺手打开新风系统赶走热浪，又想把手边的扳手放回工具箱内，可心一酸还是拿在手中细细观察起来。只有这些工具陪伴了自己两年，他尝试培养新的爱好，比如收集工具之类的，久而久之他身边的小家伙越来越多，动力层不是正常工作人员居住的地方，但船长不得不给他和他的宝贝们开了专属的单人间。
　　阿卡斯坐到了床上，床铺硬实而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他伸出手打开了身边的遮光板，窗外的星空被一层薄薄的尘雾笼罩，星光显得有些黯淡，他的目光穿不透了那层尘雾，但他很能了解他自己心中的迷雾。
　　这就是他一直试图忘记却又被那人猛然点醒的事实——他自己曾经是一位星际骑士。
　　
　　动力区的走廊狭窄而曲折，墙壁上的涂料已经剥落，露出了底下的金属本色，这里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裸露的管线和金属架连接着发动机。这个隐藏在满天星号华丽外表之下的角落，是一个充满了机械轰鸣和热浪扑面的新地域。
　　这里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虽然早已抛弃了燃油动力，但发动机的机械运转照样散发着高温。伽罗捂着口鼻试图阻挡那刺鼻的机油味和金属的灼热气息，即使这样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一团火，惹得呼吸道都在发烫。
　　他从最靠近楼梯间的房间开始敲门，每一次敲响房门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突兀。空响在钢铁的墙壁间回荡，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他走过的每一间房间都紧闭着，里面的人要么已经离开，要么根本无人使用。
　　伽罗的心中涌起了一股熟悉却难以言说的焦虑，他的目光在每扇门上停留，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但每次都以失望告终。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方向，或者更糟糕的是——他要找的人根本就不在这里，现在还刚起步没有多久，也许他可以乘坐逃生船回去。
　　脚步越来越沉重，每一次抬脚都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他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那些他不愿去想的可能性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他抬头，那片被尘雾笼罩的星空像极了阿德里晨起时的天空，浓白又柔纱一样的云笼罩住宇宙，偶尔有几颗亮一些的星星透过其中发出微光。
　　仿佛是两年前的那个清晨，他也是在这样的星空下寻找着阿卡斯。可这舰艇上没有故乡的安宁，唯有那人离开时的余温是真实的，一片冰冷的宇宙和孤独的星辰是真实的。
　　而现在，阿卡斯不见了，留下伽罗独自一人在这艘巨舰中徘徊。他的记忆开始模糊，眼前的星空与两年前的回忆交织在一起，让他难以分辨现实与过去。伽罗感到一阵眩晕，他扶着额头远离那扇窗户，可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视线也逐渐模糊，星空中的光点变得扭曲。
　　终于，他的腿一软，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倒在地上。他的意识开始飘散，仿佛被吸入了虚空，那里没有星辰，没有宇宙，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和寂静。
　　门外一声什么重物坠地的声音打破平静，阿卡斯从一堆杂乱的工具中抬起头，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仿佛在试图平复心情。他快被自己的敬业精神感动了，强撑着无奈起身，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什么人啊还来动力层...”
　　耳朵已经听不清什么声音了，视线里一个红色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伽罗的声音微弱又飘忽，他用尽一点力气抬头。方才一顿寻找让他制服上染上不少灰，灰色的污迹在制服的蓝色纹路上格外显眼，一头柔顺的头发乱糟糟地顶在头上，汗水和尘埃让发丝纠结在一起，一缕缕不服帖地垂在额头。
　　他软软地没头没尾地吐出一句：“阿卡斯，我回家了。”
　　阿卡斯看着倒在地上没什么正经样的伽罗一时无言以对，这家伙怎么把自己从星际骑士搞成这样的？要拍下来这才是“损害阿德里星际骑士声誉”吧。他长舒一口气，既想一脚把人踢出自己视野，又忍不住想笑这人也有那么滑稽的时候。
　　第二时间他在想：搞什么，那么久结果是我自己开的门，这不白跑两年。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报复性的拍拍这人脸颊，结果手又被捞走，被牵着和人十指相扣，整得两年来和人握手经历都没的阿卡斯后脊背发凉。
　　“回你个鬼啊！”阿卡斯弯下腰，抓住伽罗的肩膀，用力摇晃了一下，试图让他清醒过来。伽罗人意识不清醒力气倒是一点没少，倚在自己怀里和强力胶一样扯也扯不开。努力半天后看着这人在把机甲的物理秘钥塞在自己手心里，那亮蓝色的钥匙棱角分明，蹭到他手的旧伤痛的要死。
　　阿卡斯先是吐槽这人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十指连心一点都不照顾自己这个卑微维修工，两秒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钥匙好像还有什么远程自爆功能，阿卡斯只能扯着伽罗头发惊呼：“伽罗你犯什么病了，犯病也拖着其他人下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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