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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海】
【维海】远星倒影
沉木招潭
2025/02/08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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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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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设定扯，小心， 1w5+ summary：一场小小的意外相遇 去年买的星影机突然发出一阵刺啦的声响，把正在整理东西的卡维吓了一跳。 卡维正收拾着自己的书柜，零零散散买来的东西错落的摆在隔板上。经历一年多的积累终于塞不下了，卡维便决定着手整理收拾，挑些到收纳箱里放进储藏室。 这个仪器是卡维从奥摩斯港的一个摊贩手里买来。 当时他正要出差，穿过市集旁的小道时见到一个瘸腿老头，颤巍巍地缩在一块布上，前边摆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棕色铜漆，应该是特地仿古制的。 卡维见老头抽出他瘦骨嶙峋的手臂在往来的人流里招呼，扯着张几近碎裂的纸般细弱的声音张罗吆喝，心生怜悯，就上前买了二十来个小制品。而这个机器便是买完东西后，那个老头感激涕零地从身后的小箱子里掏出来送给他的。 白发老头轻轻掀开包在仪器上的布，不停抖着的手指着屏幕，口中反复的囔囔道这可是接受到外星信号的机器。他年轻探险时偶然得到的，早年间也收到过一次外星信号，见过远星上的风景，从此念念不忘，于是就把它取名为星影机，不幸之后他再也没在这台机器上接收过任何信号。只能重新把机器归置进盒子里，怕它损坏，便又用布裹上几层才放进去。 多年后他老了上了年纪。白发老人不舍的抚摸星影机，目光流连，剩下的时间里他恐怕再也等不来无数次降临在他梦中的风景了。 “与其烂在我这个老头子手上，”老人看了看卡维，“你是个善良的好心人，我就把他送你了。” 便把连机带盒地塞进卡维手中。 卡维接过老头给的仪器。星影机长的像个游戏掌机，银底绿边勾勒，凌厉的边棱显露未来的科技和简约感，风格跟老头卖的那些东西大相径庭。所幸倒蛮和卡维品味，便把仪器收进梅赫拉克。 结果直到卡维乘上列车，工程结束，返程回家，这个掌机模样的仪器依然一片漆黑。 或许只是没接到信号，虽然卡维不曾觉得这个星影机像是能接收信号的仪器，它只不过是老人用来唬他的玩意儿。教令院30年前派出的外星探测仪至今始终没接收到任何不明信号，所谓的外星人仍旧停留在理论上生成的幻想中，从未被证实。那个被教令院派出的探测仪，估摸现在还在虚无的太空中唱着不能被真空传播的歌。这个长的精致但又简陋的星影机，可能性更如抛起一粒沙子后再把它接住般荒谬。 卡维又上下翻转查找一番，结果发现星影机连开关的按钮也没有。 他肯定被老人诓了。 祸不单行，回到家后没几天，古铜金漆的小摆件们纷纷脱皮，全被卡维收进储藏室。只剩下那个接受不到信号的星影机，新得熠熠生辉。就被卡维留在旁边的柜子上，和他没被收拾进去的旅行纪念品一起展示。 星影机屏幕白线闪烁，出现一个人影。 “难道这东西是真的？”卡维平生第一次怀疑自己。 没等他开口，屏幕里的人先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又传来一阵声响， 他似乎在摆弄自己的显示器。 “我不是故意的，这个东西自己擅自连到到里你那里。”卡维慌慌张张地解释。对面似乎面色不善，身后隐隐约约看到一些书本和柜子。卡维悄悄移开视线，他可不想偷窥别人隐私。 “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关上，可以从你那边断开信号吗？”卡维问。 “不行，显示器出问题了。”灰发男人回答。 那可太尴尬了，卡维想，可他确实对关上这个屏幕的无计可施。难道要找个东西挡住吗，那太不尊重人了。 好了，既然他跟我都没办法，卡维把星影机摆在桌子上正对自己，从这刻开始我就得和这人大眼等小眼地杵着。 灰发男人在屏幕前坐下后着手做自己的事情，显然他已经把卡维当成了空气。他背后不远处关着扇窗，往外看去是黑夜。 夜晚？ 与他不同，卡维他此刻处于中午时分，窗外太阳明晃晃一片。 须弥跨的时差可达不到这么多时间。卡维手指轻敲桌面，或许他在外出差。 时间越往后移指针越敲地让卡维坐立难安，屏幕前的男人八风不动地看着书，两人间一声不吭僵持成一滩死水，让卡维有些坐立不安。 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屏幕前的这位先生，”卡维咽了咽口水，尝试性破冰，“你是？” “艾尔海森。”灰发男人神闲气定。 “我是卡维。”卡维指了指自己。 这就结束了？卡维眼睁睁瞧着自己好不容易化开的裂缝即将重回冰点，定睛看着艾尔海森手上有条不紊翻着的厚书籍，估摸有七八百来页。 “你现在看的书是……”卡维嘴巴翕张几下，迟疑不定，试图寻找话题。 “《关于空间折叠技术所涉及的原理与技术》” 他在开玩笑嘛。卡维怔楞，怎么会有这种书，须弥现在根本达不到实现这种技术的水平。 “其实你找不到话题也不用勉强。”艾尔海森见卡维沉默不语。 “我这不是不想让气氛陷入尴尬吗？”卡维反驳，声音却微弱，明显自己也底气不足。 “我认为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们之间的气氛才会更融洽。” 这家伙。卡维倒吸一口气，艾尔海森这番话直接把他的嘴捂个严实，现在他无论是有话想聊还是没话，全得吞埋回肚里。 卡维拍拍胸口，瞅了一眼眼前在看书的人，安慰自己：“刚见面而已，说不定这是艾尔海森对陌生人的防备。” “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睡了。” 艾尔海森合上书，准备起身。 “这么快？”卡维刚回过神来就见到艾尔海森起身。他站起来后，艾尔海森服饰的全貌便露了出来，明显带有须弥风格的元素，但无论是款式和裁制都是卡维从未在市面上见过的形式 。 “我们还没说几句呢。”卡维嘟囔几声。 “如果你只是聊天的话，我便不奉陪了”艾尔海森说，“现在是晚上11点，比起单纯聊天，我认为充足的睡眠质量会更重要。” “而且，”艾尔海森的视线转向窗外，瞥了卡维一眼，“说不定明天它就恢复正常了。” 于是直到临睡前卡维三番五次地检查星影机，对面依旧一片黑暗，白天并没有在卡维睡前到来。 不可能啊。卡维思量，按照时差计算，艾尔海森那边早该天亮了。 结果直到第二天卡维再次醒来，他才在见到艾尔海森，坐的地方和跟昨天一模一样。 星影机的屏幕始终保持明亮，显然信号并没有如艾尔海森所说在经过这个夜晚后断开。 “早安。”卡维打声招呼。 “早” “你刚醒吗？” “不然呢，”艾尔海森挑眉，“现在是早上八点，你觉得我会呼呼大睡到中午吗？” “我可没这么想。”卡维哼笑，心里愈发感到不妙，书籍和服饰的差异，如果只是其中一处出现问题，还可以用意外来解释。但再加上时间的流速和间隔，先前用来解释的一切措辞只会变得苍白无力，随之带来只有一个让卡维听起来相当荒谬但不得不承认的念头。 恐怕那个摊贩老人说的是实话。 卡维扯起嘴角，尝试用笑缓解自己的无措，却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弧度，更像块僵硬的石头了。 虽然卡维从不在意自己是否被欺骗，毕竟能帮助一个是一个，却没料到这种事会发生在他的头上。 羽毛笔在指尖旋转，残影回旋成一轮白色的光环。它此刻成一颗暂时歇停在卡维手中的小行星带。卡维窥见旋转，而作为回报，一直盘旋在天外的宇宙和未知与此同时从天而降。 “艾尔海森，”他声音像被折了水的河道开始皴裂，“你现在在哪里啊？” “显然是在自己家里。” 随后又补充一句，“不过如果你想说国家的话，须弥。” “可我也在须弥，”卡维灼灼地盯着艾尔海森，他的红眼睛在清晨的日光下闪烁着玉石般的润泽，似乎在闪光。 “我昨天刚见到你的时候是在中午，而你在晚上。”卡维眉头微蹙，“但现在我们都在早上，无论是时间还是时差都不正常。” “那你觉得呢？” 艾尔海森还是这么泰然自若，卡维看着他，似乎对他现在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自己反而因此慢慢恢复平静了，卡维吐出一口浊气，“你早就知道了？我们不在一个星球上？” “还要再加上不在一个时间段。”艾尔海森补充。 “从你的服饰和时间上就可以看出。智脑上就有记录，旧历须弥的衣服。” “旧历？”卡维又转了下笔，这是他思考是的习惯性动作。“看样子须弥在未来是发生什么大事。” “星际迁徙。”艾尔海森回道，“由于资源的匮乏和环境恶化到已经不足以支撑人类生存的， 由七国领头的宇宙移民。” “我所在的星球就是迁徙降落后的行星。而区分迁徙前后的人类文明，以降落的现在这个星球的第一天——雷那塔星为界限分成新旧历，人们因此也被区分为新旧人类。” “雷那塔？”他以前也曾经给人取过这样的名字。卡维回忆，是他曾经帮助过的一个人向他求的。度过困窘的生活走上正轨后有了个孩子，第二天就上门报喜，求问卡维有没有合适的名字给他的孩子。 “是重生的含义。” 这颗星球对未来的人们也是如此。 艾尔海森点头，幅度轻微。 “那你那儿是新历几年了？卡维压下自己有些怅惘的情绪，问道。 “675，距离你的时代应该快两万年。” “真远。”卡维感叹，现在艾尔海森他们在不知多少光年外的行星定居，而他总不由自地想到脚下这颗星球。万年后它成被遗弃的旧址，除了仍在一如既往轨道上飞行，被留下后又会是怎样。 卡维拍散自己的念头，他的思绪在迷惘的忧虑中飘散太远太多，碰壁后却无计可施。他处在的须弥没有经历艾尔海森说过的事，一切正常运行，没有资源枯竭，没有环境破坏，即使出现了死域，而研究院和巡林官也在努力抢救，也恢复了大半。 可未来万年后这里依旧是归为无人的荒野地，人们离开时发动机响起的轰然嗡鸣成了棺盖与棺木摩擦时的震动，被气流扬起的沙石尘土成了填满坟头的最后一抔土。以后在它上面长得是荒芜还是葳蕤全都无人问津。 但未来很远，他无计可施。 “那你们是实现…”卡维拍了拍自己的脸，迫使自己清醒，示意地指了指屏幕，“就是这个信号传递的技术？” “没有”艾尔海森拿过昨天卡维见过的那本书，“空间折叠还有迁跃技术也才成熟不久。信号穿过黑洞的奇点才有可能把信号传递到过去。而一个连光都无法逃脱的黑洞，即便有信号穿过也是被吸入断联。” “所以我们现在这样一直连着信号是几乎上不可能的事？” “理论上不可能。” “这很荒谬。” “可他真的就怎么发生了，真神奇。”卡维笑了笑，“而且在我这边，他都稳定连接快一天了。 “我这里才经过一个晚上。” 卡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艾尔海森，我们时间流速都不同，那怎么实时聊天的？” “我也不能解释这个问题，”艾尔海森的脸在屏幕上闪动几下稳定下来，“或许我们并没有在实时聊天，卡维，没有事物的速度能超过光，雷那塔星离提瓦特星有上万光年的距离，以光来类推信号波，这里的信号到达你这也需要的时间也只能更久。信号穿过黑洞后是被扭曲，或许因为此我们才回如此交流。” “还有一个可能，虽然听起来更不靠谱，就是你的仪器有问题，让我们一说话就同步了。毕竟我的显示屏是我亲自挑选的。” “所以照你这么说，出现在我屏幕上的你只是万年后的遥远星球的一个倒影。”卡维总结。 “与我而言你也是。” “是吗。”卡维蜷紧的手松松合合。 “那岂不是更奇妙了。” 而星影机在经过刚才的闪动后迎来持续许久的画面稳定。 "看样子这个信号一时半会是消失不了"卡维笑着给星影机在他的工作桌前摆了个支架。 “那之后就请多指教了，艾尔海森。” 我的远星来客。 “自然。”艾尔海森理了理衣服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卡维。 “休息时间结束，我出门了。” 卡维正朝他挥手。 “回见。” * 几天来卡维习惯艾尔海森在晚上时和他联系。 屏幕前摆着一堆书籍和一些公文。 “看样子你很清闲？”艾尔海森瞥了卡维一眼。 “当然。我手头的工程刚刚结束，现在正在休假。”卡维调笑地看向艾尔海森，“上班上了一天，真辛苦。” "并没有。"艾尔海森慢条斯理地说，“与上班的时间比，我更多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现在智脑已经取代了大部分人类的劳作需求，” “经过智脑的处理后留给我的工作量并不多，而且这些东西也并不着急，虽然需要人工审核，但处理来也快。” “未来可真方便。” 艾尔海森哼笑。 “不过你是建筑师？这现在是少见。” “怎么？”卡维，“难道建筑师也被智脑代工了？机器难道还先进到可以理解人的审美吗？” "这到没有，”艾尔海森一挥手，星影机屏幕前出现浮空的光屏，“须弥星资源有限，为了减少费用和便于治理，大多数人的建筑都是智能设计建造的，千篇一侓的枯燥，只有少数上层人才舍得请建筑师设计，久而久之从事着行业的人也少儿又少。" 艾尔海森调出街边的建筑图片，放到屏幕前。 “至于智能的审美，只不过是经过整合计算后最符合大众水平的模板罢了” "想见见我们这个时代的建筑吗，未来的客人？"卡维拿起光影机，对着屋内转了一圈，“要我带你转转吗，顺便给你欣赏欣赏我的作品。" 说完卡维便往外走。 这有些突然。艾尔海森看着卡维转过屏幕朝向户外，千万年前的须弥在他眼前显现。 卡维很自然的聊天开启话题，抛下最初的迷惘和害怕，他似乎对自己这个未来的不速之客充满好奇和热枕。 几天前他们还互不相识，现在却已熟络了不少。艾尔海森评价，他和卡维熟悉的速度比任何都要快。万年的时间隔阂带来的差异似乎并不作用在他们身上，卡维无论和他讨论旧历的事还是新历的事总有一套自己的看法，他的眼光和看法很远，不拘泥时代，即便放在未来评估也称得上独到，但总是带有过多的浪漫主义色彩，或者说共情里太强，艾尔海森评价，这让他的不少想法显得颇于天真与现况格格不入。但这也是他欣赏的，拘泥于世俗的观点只会变得平庸罢了，艾尔海森在卡维面前不曾显露，但心里感慨不少，卡维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并成功，天真却不空想，他有足够的能力、强大的执行力和理念坚持来支持，最终让理想开花结果，这种人纵观新旧历万年来都是屈指可数。 可他之前调查了解了这么多旧历的人物和事件却从未见过卡维。 艾尔海森想起档案里记录的星际迁徙时期几次数据故障问题，寥寥几字略过，现在被公认为设备事故，但经过及时抢救，都恢复正常运行。 也许那时不仅如此。 "不错的提议，"艾尔海森打来一本古籍，这是他好不容易淘来的孤品，现在是他的下午茶时间"毕竟古建筑在虚空中的图片也不多。" * 卡维打开酒馆的门，风把他的醉意吹散不少，连带吹去被酒蒙去的思绪。 在带着星影机和艾尔海森一起游离须弥欣赏风景建筑的时候，卡维彻底意识到一个真理。 那就是所有的不安惘然高兴悲伤惶恐的事只要遇上艾尔海森，就会只剩下艾尔海森。 简直是灾难。他要被气死了。 “我是怎么度过这几天的？”卡维神情恍惚。 星影机的信号彻底稳定了下来，踏上旅途的前几天卡维还担心会不会像上次哪像屏幕闪烁信号不良。现在看来是过度担心。卡维每天马不停蹄地揣着星影机往外跑，从须弥城到奥摩斯港，然后直入沙漠。 最初见面曾被卡维怀疑两人是否不和的性格在踏上旅途的第一步初见苗头，旅行一周后彻底沦为证据确凿。 “卡维，我出门不在的时候记得帮我拍几张照片。” “当然，你放心。” “我要的不是艺术照，你能把他的结构最好是三视图拍一下。” “如果有内部结构的图就更好了。” “三视图？？”卡维怪叫一声，“我们这是在旅游又不是在画工图！” “还有你叫我拍内部图片，你不知道这些建筑要么已经被人入驻要么被用于重要场合，我随随便便拍图，你想我被人报警抓进去蹲着吗？” “所以我说的是更好，你不用勉强。” “你！听起来就像我让你受了什么天大委屈。” “我没有任何不满。”艾尔海森四两拨千斤。 “我也不想辜负你当时的心意，所以照片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我很期待我晚上你给我拍的照片。” “就这样。” “我先出门了。” 卡维惨叫。 “艾尔海森！” “跟你一起出门好心情折半！！” “那还有一半，正好支付你剩下的旅途”艾尔海森回怼：“而且这也不算和你旅游，我也没有跟你住一个旅店。” 最后撂下一句艾尔海森的身影消失在屏幕里。 “要是跟你住一块我肯定离疯不远了！” 托艾尔海森的福，卡维第一次在工作后的休假里出远门。 从雨林丈量到沙漠，这是卡维为数不多除工作项目跑这么远的路途，他一画图就忙地混天黑地，虽然寻找灵感的时候会跑出去找原物，但如果太远的的距离，譬如沙漠地区，卡维更宁愿呆在自己的工作室里看图片。 卡维站在喀万驿，雨林和沙漠的交界口。 此刻沙漠的沙石混在干风里直面扑向卡维的脸脸，身后属于雨林的大片阔叶贴在他的背上。 卡维领着艾尔海森见过大半须弥的风景，包括他最成名的作品—卡萨扎莱宫。 “这建筑差点让我破产了”卡维哀叹，“当时幸亏多莉借我一笔钱才完工，后面四处借助朋友家好久才熬过这段日子。 卡维自然而然地分享他过去的事迹。 “所以你差点成了流浪汉。” “怎么可能？我有吃的也有住的，最后也把欠的钱换上了。” “好吧，是在朋友家之间流浪。” “但难道你做工程前是没做好预算吗，真得感谢你没有欠钱到债台高筑。” 卡维半叉腰哼了一声：“我这是在追求艺术，懂吗？” “还有钱这种东西最后不还是上了？哎呀，你别再提这件事了。” “倒不如来欣赏一下本人的大作，如何？” 卡维朝挑眉，把星影机放在支架上立着，朝向着卡萨扎莱宫。两处下落环抱的溪流绕成清碧的丝带，托起山谷间的高地，卡萨扎莱宫坐落于此，阳光匍匐于顶倾斜下灿金的蜜酒，恍若仙境。 “怎么样，给个评价？” “从现在这个角度来看，无论是结构比例还是外部装饰与建筑的结合都精妙。” “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卡维站在支架的一旁，往星影机旁挪了挪。 “你再换几个角度。” “知道了——”卡维扛起支架，星影机被卡维紧握在手中，稳妥的。卡维尽量不让它抖动的过于剧烈。 正好抵达前多莉也同意让卡维进入宅邸。 于是一个卡萨扎莱宫就耗费了他俩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 “得加快脚步了。”卡维扛着支架，日暮的树林里吹过凉风，挥散掉一些卡维下午浮溢出的汗。 “走吧。” 一周后卡维总算粗略地跑完须弥。关上门扉扑倒在床，卡维彻底开启他的蜗居生活不肯出门，这可是他好不容易的假期啊，卡维想，怎么大半可以浪费在艾尔海森这个冤家上。 卡维对艾尔海森的评价经过一次须弥的长途旅行洗礼后彻底从远星友人沦为不对头的冤家。 趴在床上，卡维轻挪自己的脑袋，转向书桌，上面摆放着几个还没收拾好的，从沙漠里买过来的纪念品。 也许是沙漠看星星特别明亮的缘故，卡维总是能在街边的小摊上看到许多除了他们的民俗、微缩建筑制品以外的关于星辰的工艺品。 而他总是忍不住掏出钱包。 星星总让他想起艾尔海森。卡维拿起桌上的星型制品，用廉价的锡铁做的，把它高高悬起，向窗外，停立在夜空中被月光映照，于是边缘也亮起白色的辉光，此刻恍然成了一颗真正的星星。 他并不否认艾尔海森确实是个天才。差不多跟他一个级别的，卡维有些自恋地评价。 但艾尔海森这个人性格确实恶劣的点，也不知道是否就对他这样。卡维总觉得越和艾尔海森相处他似乎就越想作弄自己，语言上的，时不时用他看似淡漠的话嘲弄自己几句。 “这种人真的有朋友吗？”卡维不敢置信，“会有人接受他这种性子吗，不会自己就是他唯一的朋友了吧？” 他觉得这想法有些好笑，当然他跟艾尔海森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的时候又被嘲弄了一顿。 算了。卡维想，毕竟我也时不时怼他。 相处越久卡维就能感到自己与艾尔海森的相通和差异。也许世界就是喜欢开这种玩笑，卡维被世人推崇为妙论派之光，在自己的时代里他遇到很多人，普通人也好，天才也好，却遇不上思想上彻底和他交汇的人。于是上天就跨过时光特地把艾尔海森送到了他的眼前，就像迟来的馈礼般。通过这个星影机，送来这个与自己彻底相反的人。卡维吐槽，即便他跟艾尔海森就像天平的两端，事物的两面。 但也弥足珍惜。 半个月来的相处艾尔海森和他之间的话题从新旧须弥，建筑风景跨到了生活中遇到的小事和问题，听起来像是一种降级，卡维想，但他们彼此融入为对方生活的一部分。被气成了一种日常，所幸卡维已经能很快平息下来了，半开玩笑地评价这也算一种别样的磨合和历练吗？成功地能和艾尔海森聊天辩论的时候除了被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小概率变得就唠地越说越多。 这也是一种进步。卡维安慰自己。 他还是每天还是会找艾尔海森聊天。 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卡维掏出星影机，平日里即使没去看也会下意识的用指腹在星影机的边缘揉蹭几下。艾尔海森不在屏幕里，又不知道去了哪个地方。卡维看着只显现出摆在桌前的书本的画面，大概率还是没去教令院上班，艾尔海森去哪里全凭自己心意，我行我素。 天哪，卡维好笑地想，他们现在是熟的就差没在一个牌桌上打七圣召唤了。 只是不知道未来的须弥是否还有七圣召唤这个游戏。 甚至他还记得在一周前的旅途里，自己跟艾尔海森说起自己从送星影机的摊贩老头那买了二十个立刻回家就掉漆的摆件的事。 结果艾尔海森却回了句，“据我所知，须弥的医疗保健这时都免费了吧。” 卡维看艾尔海森瞧自己的眼神就像看冤大头。 那有如何，卡维不以为然，毕竟医疗免费又不代表所有人生活没有困难。 说不定人家真的遇上麻烦，那就帮上忙了。 他瞅了眼艾尔海森，这个比起他过于理性的人。对我无语，明明自己也到哪里去。卡维在心里翻翻旧账。一想到之前艾尔海森不在时，显示器后露出一排乱叠的厚书籍，平时被坐在眼前的人遮的严实，而每次人离开后就能发现始终跟上次见到的样子一模一样。看样子是摊那有段时间了。 要不下次提醒艾尔海森把这些都整理了吧。卡维转着笔，漫不经心地想。 无论如何，天才之间总是惺惺相惜的。 有人在远处叫住了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最近你不在办公室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我去你那的时候都看不到你。”那人走了上来，朝他招手，是艾尔海森的同事。 “是吗，”艾尔海森抬头，“我只是把工作都做完了而已。” “是吗”那人尴尬笑笑，“那你现在去什么地方，推荐一下。” “只是呆在家里的时间变多了，我不并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花太多的精力。” “还有事吗？”艾尔海森看同事说不出话来，问。 “没了。”同事囔囔嘴，最后抿成一条直线。 “那我就先去大巴扎了，再见啊。”话音未落右脚先转弯，艾尔海森觉得此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不送。” 他瞟见同事已经快步离去的身影，收回目光。 最近呆在家里的时间确实有些增加，这是个事实。艾尔海森回忆，多数时间里他在与卡维相处。 了解旧须弥的机会可不多，艾尔海森想，而且看来档案里因记载的故障而丢失的文献可能不止一星半点。 “虽然闲聊的时间也变多了。”艾尔海森想， 自己真是干了不少以前不会做的事情。 付完帐，艾尔海森接过老板的包装盒，里面装着卡维这几天吵着想看的星铁做的自动机关。 “晚上回去的时候给他看吧。”艾尔海森把盒子放进空间纽里。 * “没想到跟你相处一个月多了”卡维软趴趴地伏在桌上，大脸凑着星影机的屏幕。 “你先把脸挪远点。”艾尔海森皱眉。 “艾尔海森，你知道未来的提瓦特星是怎么样的吗？”卡维往后猛的一靠，椅子往后大幅度摇摆几下。 他快一个月没提到自己星球的事情了，除开刚开始见面从艾尔海森那得知的事情，卡维再也没开口问过。 咽了口气，卡维好像把自己的不安也吞下了些，鼓起勇气问道。 “千疮百孔了吧”艾尔海森回道，“难道你想看？” “当然，我就在明示你。” “别有什么期待，当初就是大迁徙就是因为提瓦特星资源枯竭。”艾尔海森找出星图定位。 “我知道。” 卡维拿着盏茶杯，刚泡好的热茶冒着热气滚烫的倾入茶杯，又拿出一两颗方糖，顺着杯壁滑入，最后倒了半盒牛奶，晕染开茶水化成了奶褐色。 这是酒馆老板告诉卡维的。卡维是他的常客，每次喝酒喝个烂醉吐槽甲方，老板便把这种喝法告诉卡维，提神醒脑，又和去茶的涩意。 还暖呼呼的，正好让熨平卡维慌乱的起伏。 等会跟艾尔海森分享一下。卡维摇了摇椅子，虽然他看起来不太需要的样子。 艾尔海森定位曾经的提瓦特所在的宇宙坐标。屏幕上漆黑一片空无一物。 “卡维”艾尔海森顿了顿，竟有丝局促。 “提瓦特星不在星图上。” 不言而喻，它已经覆灭了。 “是吗，”卡维，喝下一口茶水。有些惊讶，也在意料之内。 “那其他的行星呢？” 卡维声音平静，他没料到知道真相后内心并波澜纵生，茶水顺着食道滚落到胃里，事实也如此般落定，平静的被咽下分解消耗。 “都消失了，星图上找不到这个恒星系，空无一物，消失不止百年。”艾尔海森估计。 卡维坐在椅子上，双脚贴在地面，冰凉的实感触碰脚心，地面是真实存在的，望向窗外。须弥夜空中月轮的光一如既往地透过窗户进入眼底，月亮也是真实存在的。 须弥的城市的建筑之外是山峦，山峦之外是夜幕，夜幕的月轮下四散挂起的是一颗颗耀眼的星辰。 不知道哪本书上看过，光走过一年的的距离是94605亿公里，而恒星只会离得更要远些。或许光走过千百年才到达这颗星球降落在他的眼睛。 卡维想到艾尔海森当初跟他说的话。 我们只是是相隔万年的遥远星球的一个倒影。 此时此刻他站在地面，无论是黑夜也好还是晴空也罢，落下的时候也一并降下千百年的幕罩隔离这个星球。如艾尔海森所说，卡维见着的也不过是远星的过去的景象，他呆在已经被艾尔海森处在的未来经历过的时光里。远处的星辰或许就是艾尔海森所在雷纳塔星环绕的恒星。它现在传来的已是过去的倒影，却传来恍如亘古不变的光，可却正投进他的眼睛里变成现实的见景。 但虚假是真，真实也是真。 卡维陷入回忆，于是他的时间倒回，从稚童时刻开始奔跑，跑过教令院的学生时期再跑过大建筑师时期。他在这颗星球上的时间本就是不断想前流动本来的正箭头，与别人毫无差异，而他的建筑他的设计却在如浪潮推涌的时间中流下些沙土，分出他一份的魂成为过去的一份印记，这份印记在过去和未来都不再被磨灭。 所以死后卡 维也便成了他亲手缔造建筑的一部分，他死了也不完全死，他埋下后化入这颗星球的身骸血肉，在这片地上和泥和土和砖石一起呼吸。 现在这颗星球随着时间的浪流往前跑，向前的时候远方的星辰也上也向前奔跑，只不过最后一个归于毁灭一个还在燃烧。 死亡的提瓦特星或许是被它所围绕的恒星吞噬，或许宇宙的尘埃撞击，也或许被恒星引力撕碎。爆炸恒星或许会坍缩成黑洞，于是曾经的提瓦特星可能在被爆炸之间的吞噬或是坍缩后的吞噬成了这片黑洞的一部分，卡维想，说不定这个信号就是通过这个黑洞来的呢。穿过被湮没的遗骸中，未来的须弥却重新捡到旧日的光影。 "那你岂不是在和已死之人说话？"卡维闭上眼，睫毛轻颤。 "从我这里的时间来说雀实如此。"艾尔海森回答，"但从你那里并不是。" "在我这个时间里你的死是过往已经结束。但在你的时间里我和你同时存在，因此我们也可以算是两个活人在聊天，难道你觉得其实我们都是死人？还是现在一切都是假象？"艾尔海森笑了笑，罕见地看了个小玩笑。 "怎么可能？"卡维之前接来的茶水，经过几分钟的放晾后变得温和适口，小酌一口，留下舌尖的一点甜涩。 糖还是加的少了点。 "我不知道怎么从时间上来讲难判定我们的存在，毕竟我们所处的时间和空间都不相同。但我现在的感知，触觉到的温度，我的房间我所在的城市还是我过去创造的作品，都在我的体验里。我感知到的就是我的真实。" "我现在是确切的活着，你也是。我们的相遇也是。" "这个想法听起来很有意思。" 他们在晚上聊天大于白天。所有人清醒的时候总是太过嘈杂，即使有时间聊天但也总会夹入旁人的声响。只有当所有人睡下，一切开始沉寂的时候，夜晚才能给他们划出私语的空间。 卡维听见指针敲响几下，十一点。窗外的月轮画成饱满的弧度，今夜是月圆。 "是中秋诶，"卡维翻了翻日历，突然意识到，下意识的解释"这是璃月的习俗，他们总习惯在这时候团聚。" "以前出门时候旅店老板说的。" "你确实擅长交际" 卡维得意地哼了一声，"你还没见识到吗。" "你那边如何？ " 他们在今天同时迎来夜晚。 "我们并没有月亮，不过……" 艾尔海森望向窗外，莹白色的光球挂在天际，"须弥之前做了人造月亮，或许是为了怀念旧星，人造月亮也做成了有阴晴圆缺的模式。” "真凑巧"艾尔海森想，也是"圆月"。 和卡维的相遇一开始就充满巧合，无论是跨越时间接收信号，还是遇见截然不同却能彼此畅谈的旧日天才，每一件事拎出去都像是在天方夜谭。 这是奇迹吗。艾尔海森第一次怀疑起他的理性，他本来不相信奇迹，极低概率的重叠穷尽不可能的尽头，但它确实就发生了。 也许这就是是奇迹吧？艾尔海森在这片虚假的月光下竟有些恍然。 "也是圆月？"卡维听见艾尔海森回复。 "这也太巧合了，"卡维感叹，过去和未来的天空此刻交汇。 "也许月亮都在感叹我们的相遇。" "有些肉麻了。" "那又怎样"卡维嗷了一声，月色升起薄雾般朦胧的情绪从他的心底开始飘升。 "我跟你的相遇低地能让小数点往前跑不知到几小时的列车，就像个奇迹，为奇迹庆祝一番又何妨呢？" 但这真是极低概率的奇迹吗？卡维举起他的茶杯，为什么奇迹却偏爱他施予相遇的魔法。 他似乎喝茶也能喝醉。杯里盈满的是令人晕眩的魔药而不是茶。晃晃荡荡的身体摇起晃晃荡荡的情绪，他被体内翻腾起的浪潮涌末充盈。 艾尔海森的发丝与月色相融，茶里的奶色也于月色相融，卡维现在看什么都像月，月亮不在天上而在眼前，可能他真的喝醉了。 "你在我既定现实的生命出现，那你我之间的相处成了发生过的过去的一部分。这是事实。"卡维囔囔。 "艾尔海森，也许我们必然相遇。" 听着跟命中注定一样。卡维想。 * “艾尔海森，上次的话把你吓到了？”卡维头靠在桌面，歪着头盯着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送他一个“你疯了吗”的眼神。 “那你最近怎么理我的时间越来越少？” “最近有点忙”艾尔海森说，“教令院那边出了些事。” “为什么不想想你怎么这么闲。” “一开始就说了，我在休假。之前的大工程长了，休假也长了点，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那祝你休息的开心。” “你不说我也知道。”卡维起身。 最近星影机一天内总会闪烁几下，发出刺啦的声响。 他每叫一次卡维的心也被牵着跟着颤一次。时间快到了，卡维看向时钟，每次摆动时也跟着倒数，等他越过12点时星影机总算撑到了第二天，但明天的倒计时又从头开始。 一周后后月亮掩去踪迹，夜晚的天空只剩下漫天云雾，只有几粒星子闪烁作为为数不多的光点。 远景百无聊赖，卡维把窗帘拉上，避免窗外的蚊虫冲着光蜂拥而至。 “艾尔海森。”卡维回身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没有传来回答。 黑屏的星影机微弱地叫了几声，屏幕彻底灰暗。 “艾尔海森？”卡维拍着星影机，轻轻敲打几下，不敢用力。他没有别的办法，这个仪器没有开关也没有插头接口，什么都没有，卡维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去尝试，就像老人试拍他闪烁的破电视，拍几下重新就能够回复画面，卡维也是这么期望的，仿佛星影机也能跟老电视般拍几下就能重新亮起。但他还是安静地躺在卡维的面前，如同咽气的尸体，跟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一样。 星影机一个月多前突然亮起，现在也就突然暗下，回归原样，成为一块沉睡的铁盒子。万年后远星倒影此刻了无音讯，交轨的生活重会导回旧日的导轨，只有卡维通过屏幕拍下的照片证实这不是一场镜花水月。 卡维把星影机装在一个透明盒里，放在原先一直呆着的地方。盒里四周塞满软布，中间膨起的地方被星影机陷下成为小小一块山谷，星影机彻底被布包裹了，安静地嵌在中间像蚌壳中的一粒珍珠。 或许未来有一天还会重新接到信号呢，卡维看着星影机，他的外表跟一个周前一样和一个月多前也一样。似乎不会被损毁般，在星影机身上时间成了失败的刽子手，只有中间那块屏幕被送向死亡。 记忆里之前摆摊的老人在脑海里浮现，之前给连盒带机的送给他，盒子破旧地被卡维放进了储藏室。在下一次的清理中也许就要被清理扫地出门。 哐当两后指针指向12，新的一天到了。 卡维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不重，却与呼吸起起伏，厚重的气音和喘息，与身体一起颤动。 五十光年外须弥的探测器依然在太空中孤独地旋转，须弥始终没有接收到任何外星文明的信号。 这场相遇一开始便敲定了结局。 后记： 和卡维断联后的一周，艾尔海森在教令院的事才告一段落。 起初是一场机械事故，却因祸得福打开了当年出现故障的文件。经过教令院一番整理鉴定，被遗漏的旧案读入虚空。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艾尔海森时不时会地去查看虚空录入的新内容。 果不其然，他找到了卡维。 屏幕上显示着卡维金发红眼的照片，和一周前艾尔海森见到的一模一样。此刻他算是真正在万年后和他相遇了。 “难怪之前从来没见过卡维的资料。”艾尔海森想。 毕竟纵观整个万年历史的旧历须弥，卡维都算首屈一指的天才。 艾尔海森翻开卡维的资料整合，最上方赫然是教令院的评语。 生前被誉为妙论派之光，旧历上首屈一指的建筑天才，风格以浪漫自由著称，并不断突破，晚年部分建筑作品中融入超脱现实的未来感，令人惊奇。 看来自己给他获得不少灵感。 艾尔海森将屏幕往下滑，一本称作《卡维的自传》的书在一众书目中被置顶。 “卡维这家伙还给自己写了自传。”艾尔海森不由自主地哼笑一声。 翻开电子书籍，目录最后一行是卡维的真迹收藏。 应该是卡维的建筑作品照片，艾尔海森思量，卡维亲自给他看了当时他所有的作品，智脑里还存着拍下的图片。 不过他在自己离开后也应该创作了不少新建筑。 艾尔海森看向自己准备按下链接跳转的手，有些颤抖。平心而论，这几天自己一直不停地试图去寻找有关卡维的资料书籍，像是在被催促追赶，有些失控。 若从宇宙迁徙时代的最早的事故时间算起，有关卡维的讯息被封尘上有千年光阴。而在被封尘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艾尔海森也不知道，或许部分被损毁，或许部分被遗漏，虽然以当时须弥的科技水平，已经压缩整合起的文件上千百年也能完好无损。但宇宙航行和在地面上总是有差异，会发生什么也说不清，意外会存留在每一个宇宙中的粒子里。 也或许被恢复的根本不是卡维存在的那份资料。 不过幸好他找到了。 和艾尔海森猜想的不同，链接跳转后是一份被文字提取的信件扫描件。提取的文字旁边附着写着熟悉字迹的图片。 信件首起的称呼映入眼帘，出乎艾尔海森意料。 这算是卡维给他的惊喜吗？ * 致我亲爱的冤家： 现在你那边是什么时候呢？是早上，下午，还是晚上？毕竟我们的时间总是不同步。所以我开头就把所有的时间都问候了一遍，这样就很周到了。 纠结了好久要不要写这封信，怕被你看见又被说是肉麻还是多次一举。但我想想反正平时我干什么你总会吐槽我，虽然我也是这么对你的，毕竟我俩总是这么相处，你总该习惯了吧，就像我对你一样。如果我不写这封信，我想我可能真的没有除了照片之外的东西来回忆你了。图片只能记录刹那的时刻，只有文字才能保存长远的回忆。 而现在我已经与你断联5年了，它可能不是很久，但我老担心我会忘记些什么。因为记忆总是不可靠的，而时间更加不可控，它总是在不经意间被时间带走，越久空缺就越大，遗忘就越多，甚至对你的感情也会如此，我能保证现在拥有记忆还能像当时一样抱有热情，但仍不免担心我以后只记得你的脸了，情感也随记忆褪淡，想想就让人害怕（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会的老年痴呆）。即便我已经把当时的事情几乎都记录了下来，至少我把我能记住的写下来了，但总感觉欠缺些什么。所以最终思来想去还是写下这封信，说不定未来本建筑师出了什么自传，还可以把他附在尾页当做真迹来记录，这样你说不定很容易就翻到了（不用太感谢我）。 下笔之前我还斟酌了几番要不写得正式些，这封信可是未来会载入我的自传中的一份真迹诶，被别人看到会不会认为我很随意？但想想我又不是写给他们的，所以就写的随意一点，就跟我们平时聊天一样，即使这本书将来被很多人看到，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在意的。当然，如果这本自传要出版的话，肯定是在我死后埋进土里后，毕竟我要把我生前所有的作品都载入这本自传里，这样你也可以都看到我的大作了。（哼哼） 说起我的作品，你还记得我的卡萨扎莱宫吗？就是当初我们花了一个下午爬了好几个山头的地方。也是为数不多让我们进去看内设的宫殿，后来多莉——就是那个宫殿的主人，跟我透露她未来还建造的宫殿，这下子我未来的大工程也有着落了，虽然本人从来不缺饭碗吃，不过我觉得如果真的到了哪个时候，可以做出比卡萨扎莱宫更好的建筑，你说是吧？毕竟本人的灵感不存在枯竭之说，十年后，十五年后甚至二十年后只会变得更加深进。因为美的探索总是无止境的，呈现建筑上更是如此。 这五年之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总体上生活按部就班，但也不少有趣的事情，过算是颇有趣味。就像之前跟你说起的那般，和你相处的那段时间正处在假期，断联后我的下一个工程也就开始了，于是我又在须弥满地跑。最近我接到了璃月的一个项目，就是之前和你提起的过中秋节的地方。因此这下子你也能知道我是在哪里给你写下这封信了吧。我在这里出差，璃月的风格和须弥风格迥异却有些相似，可能都是因为这里和须弥都属于多雨地带，不过降雨并没有须弥雨林区域那么多。 具体的风格我就不详细说了，如果你想看的话，我的文章里（或许以后才会总结出来）会有，这里就不先写了。我现在可是在和你聊天诶，又不是干什么学术探讨，当然如果你想的话说不定以后我会再写一封信，虽然我肯定是不能听到你的回复了，但出于我对你的怀念（？），这样说听起来有点奇怪，那就是我们之间的情谊，我当然是想给你写信的，而且肯定不只你现在在读的这一封。当然如果你现在正在看我的自传的话，这篇看后往后翻翻，就能见到我未来写给你的信。 没想到之前我们用那个机器实时聊天的时候，现在还是要沦落到用纸张单向传递信息。这是不是也是一种风水轮流转呢？毕竟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重新提起星影机。这次出发前的那个假期我瞧见它的盒子里多了一片叶子。这个盒子现在还在我桌前放着呢，所以我早上一起床就发现了。 这可太奇怪了，我分明把盖子关的很紧，可叶子不会是从盒子里自己长出来的吧。拿出这片叶子后我仔细观摩了好久，也看不出是什么品种。半透明的透着点紫色的荧光，完全不像是正常树木会长出来的叶子，真实又离奇，难道又是什么超自然现象？ 但比起那时和你在一块的时候我现在也算想明白了不少。人生短暂，这是事实，一切的事物总会有个终点。但毁灭是尽头吗，我认为遗忘才是。如果我的作品能够流传下来，即使最终迎来的也是毁灭，就如我脚下的这颗星辰一样吗，也能留下影象，这也算是一种存在了。我的文字也是，这封信也是。 与其关心他们未来的毁灭，无论我的建筑还是这颗星辰，等到他们化为尘埃的时都要穷尽我不知道多少次的人生了。这太遥远了，我还是在此刻尽情地活者吧，毕竟在我的时刻里他们依旧存在，努努力把自己想实现的事情都在这一生中实现。你觉得如何？（我自己很满意） 最后不要望了去我的稿子里去找找，里面有我送给你的礼物，不要太激动了。我也不弯弯绕绕了，是一份给你家设计的手稿，还有一些装潢建议（哈）。虽然你现在住的是之前做课题得来的房子，但我还是想如果你之后，如果还有意愿的话，说不定可以采用我这份稿来建造，即使我知道着几乎不可能。但你可以把他做成小模型，这样不花很多钱也不占空间。小巧精致，想必放在你家也一定是最亮眼的装饰品。 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这封信也该到尽头了。平日里我空闲的时候偶尔会想，胡思乱想一堆，结果下笔的时候磕磕绊绊。尽我全力多写了，反正只是第一封信，有开头就会有后来，对吧。顺便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你以后可别把我忘了。 要是…… 要是这封信真的能够抵达未来的话。 艾尔海森，就让我们未来再相见吧。 你亲爱的， 卡维 翻到最后一页艾尔海森没有打开下一页而是直接跳转回目录，艾尔海森看完了卡维给他的第一封信。 下一封他可能过一会才看得进去。 五年过后卡维看起来还是没什么变化。 还是这样，抒发情感来直率肉麻。 艾尔海森仰头，轻轻地闭上自己的眼睛。 * 是否下载此文件到本地 取消 确定 “确定” 补充解释：树叶是世界树的树叶，星影机劈开里面有根世界树的枝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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