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伪人吃掉…？ 2

【散乙】会被伪人吃掉…？

兰子影

2025/01/10 0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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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识片段截止到他出门的那一刻。等你再次醒来时，它已经回到了房间，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自然。
   
  它没有用那副伪装用的采购人的模样，保持着初见时的样子，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书。微黄灯光照在它的身上，只看画面，可真是岁月静好。 
  
  你只觉得无比的的诡异和恶心，你宁愿它依旧保持那副臃肿的样子，至少这样证明它对你不在意。 
  
  干嘛非要在你面前用那副样貌，为了恶心人吗？难道伪人也有和人类一样的审美吗？ 
  
  “很遗憾，但我的确能理解人类的审美。”  
  
  “！？”  
  
  它合上了书，把书本放在腿间。“很意外吗？我以为你们的伪人课程会学过。”
  
   学过？对，当然学过，有人推测高级的伪人能够操纵人都行为甚至是读心。但推测终究只是推测，是老师只会简单略过的知识点，考试里连送分题都轮不到它。
   
   也亏你记忆力还不错才想起来。  平心而论，它现在的样子称得上帅气，再加上少年人凌厉的气质——如果不是你还面临着生死威胁，你很有可能多欣赏一会。 
   
   但一想到这样的处境让你感到更恶心。这个家伙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剽窃的皮囊在人类面前耀武扬威，这样长相的原主人很有可能已经惨遭毒手。
   
   “是嘛，我知道DDD录入了全部人类的60亿脸部数据，很可惜，模板里并没有我。”  
   
   那怎么可能，就像人类不可能想象从未见过的事物一样，伪人怎么可能凭空创造出从不存在的面孔？  
   
   “噗…”它被逗笑了，调整了下姿势，双腿交叉，身子稍微前倾了一些，把书压在手底：“你不会以为DDD高层那边会把情报全都一字不漏的写到你们编写的课本上吧？大部分你所知道的真相只是他们想让你知道的而已。” 
   
   “好学生，伪人学学的不到家啊。”它撑起下巴，饶有趣味的看向你：“不过即便如此，你也应该知道一些基本的常识，对吧？” 它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拿起书放在透明的玻璃茶几上。
   
   你不知道它用的什么手段，房间内的尸体和血肉已经清理干净了，当然，你也一点都不想知道。 
   
   称得上优雅，他踱步走到你的面前。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但是紧张带动的干呕感依然一点点淹没你。它带着令你毛骨悚然的笑，绅士地蹲下身与你视线齐平。
   
   那双堇紫的眼眸闪着光，微微的眯起。  
   
   “你想不想知道教科书里的有关伪人的结论是如何得出的？”它笑了，鲜红的尾迹顺着笑容绽放，像是点缀在画布上的花。 
   
   “也许这是你一辈子都没法知道的秘密，毕竟你只是一个保安，这辈子都不可能接触那些被遮拦的档案。”  它睁开了眼。无数或空洞或晶莹的瞳孔涌现在它的眼窝，瞳仁不断的扭动，像是聚集在一起的蠕虫，无规则的颤抖，尖叫，很快就会夺眶而出将你啃噬干净。
   
   它是故意的。
   
   那狰狞的面容近在咫尺，你甚至能看清他的眼眶是如何张大。是已经不屑在你面前伪装了吗？还是说它只是故意展现给你，想让你惊慌失措？
   
   无论如何，它无疑是成功了。你从未如此近，如此细致，如此毫不设防的观察——或者说被迫观察一个伪人。你已经无法呼吸，全身因为恐惧而颤抖，哪怕它松开已经将你勒出淤青的绳子，你也只会瘫软在原地。

“呵呵…”在这样的情况下，它的笑声居然不显得违和。
   
   直到冰凉的触感抚上你的脸颊，你才终于从恐惧中回过神。依然是那双白皙纤长的，模仿着人类的手，现在正顺着你的脸颊轮廓一点点滑落。
   
   我要死了吗？ 
   
   真是庆幸你此刻居然还维持着思考的能力，让它还有闲心回复你。 
   
   “放心吧，即使DDD不会在乎你一个小保安的死活，但他们依旧会在荣誉大厅光荣的挂上你的遗像——不过就像我说的，我不准备杀你。”
   
   “啊，或许你还不知道，已经有新同事接替了你的位置——放心，我也没有再杀其他人的打算。”  
   
   它的手指一如既往的冰冷，一路按到了你的脖颈。因为紧张而跳跃的心脏带动你脉搏，在它手下剧烈的跳动。  “乖一些，这个世界上无缘无故死去的人那么多…你也不想成为其中之一吧？”  指甲变尖了，像是一把刀。它没有划破你的皮肤，只是轻轻地聚拢，让你呼吸有些困难。 
   
   “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进食了…”  
   
   “好学生小姐，你上伪人课程应该学过吧。” 
   
   “你说说看，伪人以什么为食，又觉得什么…”  
   
   “鲜美异常。”
   
   它把你按在沙发上，手掌没有用力，只是环着你的脖颈，欣赏你睁大的瞳孔，感受它手下传来的急促的起伏。 
   
   “放心，我知道人类很脆弱，我还舍不得让你死。”  捆绑你多时的绳索被它轻松划开，你淤青的手腕终于得以解放。一条胳臂被抬起，他像是为主人整理妆容的执事，细心的卷起你的袖口，露出你纤细而血管分明的小臂。 
   
   你无助的摇头，喉咙因为嘶哑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颤抖的接受它将要做的一切。 
   
   当獠牙没过皮肤扯断经脉时，你的嗓子终于在剧痛中发出惨烈的悲鸣。  它的獠牙埋在你的身体里，像是蛆虫啃食你的血肉。
   也是，它本来就是以血肉为食的恶魔。 
   你已经数小时没有进食了，除了疼痛，你只能感受到血液自手臂到全身的亏空以及…冰冷。 
   你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它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不断的索取你的血液，不知疲倦。  
   
   
   
   
   
   
   
   
   
   
   
   
   你醒了。
   
   从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里。你不想睁开眼，但身上糟糕的状态逼迫你起身。  
   
   虽然喉咙嘶哑，胃部难受，手臂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你还活着，活的好好的。
   
   而且没有被束缚，好好的躺在一张床上。  
   
   “哒哒…”又是脚步声。它比你的清醒稍微晚了一些到来。
   
   伪人走了进来，手上好像拿着什么，放到了一边。它的语气非常自然，就好像是上班路上打招呼的邻居。你咽了咽口水，不敢说话，但又害怕它会生气，只能张着撕裂的嗓音绞尽脑汁地憋出一个问候。  
   
   “早…早上好。”你不知道自己的喉咙原来沙哑到这种地步也能说出话，这或许就是人类强大的求生本能。
   
   你猛然想起它好像能听到你的心声。 
   
   “没错，看来你脑子还没彻底坏掉。”它笑了笑，向你的脸颊伸出手。
   
   你下意识的向后一缩，后知后觉发觉自己做了什么，一阵凉意从心底升起。它微微挑眉，什么也没说，无声收回了手。你恐惧地转移视线，注意到伪人刚刚端进来的东西。
   
   盘子。或者说，装着鸡蛋，吐司和牛奶的盘子。  你的大脑出现了一瞬的短路，因为它端来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一盘可以供人类食用的早餐。
   
   “…我收回我的话，如果你不需要你的脑子，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把它摆上我的餐桌。”你的身体在发抖。 
   
   “我说过，我没打算让你死，而人类需要进食，不是吗。”
   
   你觉得它在嘲讽你，它的人类学比你的伪人学好多了。 
   
   “…看来你还是不够饿，还有闲工夫想这些。”伪人危险的眯起眼睛，慢条斯理把盘子端到你的面前。 
   
   你打了个寒颤。  真是诡异的画面。一个伪人为人类提供食物，看着眼前散发着热气和香味的食物，你不合时宜的想到了那些外表华丽却暗藏剧毒的毒蛋糕。  
   
   它依旧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你。  
   
   身体总是快你一步做出反应。 
   
   它听得到。  
   
   你拿起刀叉，将煎好的鸡蛋颤颤巍巍地塞进嘴里。别说是它暗自在食物里下毒，就算它在你面前放好毒药，你也没有不喝的资格。  
   
   至少从卖相来看，它的厨艺应该很不错，但你什么味道也没尝出来，只是麻木的向饥肠辘辘的胃里塞东西。直到最后一口牛奶下肚，才如释重负的放下刀叉。
   
   而在此期间，你一直“享受”着来自伪人的注视。
   
   它似乎很乐意观赏你进食的样子，肆意的少年面容上久违的露出不算虚伪的笑意。
   
   在上伪人课时，如果老师告诉你高级伪人能够学习知识，能够操纵人类乃至读心，你会将信将疑。
   
   但如果老师告诉你伪人还会做人类的饭菜，那么你可能死也不会相信。  
   
   “吃饱了吗？”  你点点头。 
   
   “味道如何？”  “很好吃…我是说，我、我很饿，吃的太快了，没尝出来。”讨好的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它被你的理性制止了。你在它面前无所遁形，说谎只会让伪人更加愤怒。
   
   它出乎意料的没有责怪你，伸手摸向你的脸颊。它的手和你的脸一样冰冷。
   
   “是嘛，还真可惜，你下次可要好好尝尝，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手掌贴了上去，在你的脸颊上摩挲。  
   
   似乎终于得偿所愿，它毫不厌烦的反复用指尖滑过，时不时稍稍捏起。不同于它之前粗暴的动作，它这次相当温柔，简直像是抚摸爱人的脸颊。  “我一直对人类的皮肤很有兴趣。”它的指节轻触你的脸，把你的碎发温柔的绕到耳后。 
   
   “你的就很不错。”它的手指依旧没有离开，反而变本加厉的贴近。
   
   “光滑，柔软，手感很像是丝绸。”  你不确定你的脸今天是否还能完好无缺，也许它不止一次像是剥煮熟的虾一般剥下别人的脸，那对它而言难道会很有趣吗。 
   
   没有脸皮的人还能活吗？以后是不是不用洗脸了？皮肤下是肌肉还是蛋白？它怎么做到脸皮保持完整？脸皮又该怎么收藏，时不时拿出来摸一摸吗？ 
   
   “噗…哈哈哈…”它被你逗笑了，清脆的笑声在房间回响。 
   
   “虽然你的假设很有趣，但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你的脸还是呆在它原来的地方会更有价值。”说着，它稍微用力捏了一下。不疼，像是调情。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对。” 
   
   “剥下脸皮的过程确实很有趣。”
   
   
   
   
   
   
   
   
   
   
   
   
   
   
   
   
   盘子和刀叉都被它收走了。但它似乎并没有把你重新绑起来的打算。你逃不掉，也不敢逃。别说付诸行动，哪怕只是有逃跑的念头也会被它察觉。 
   
   只是触及昨天被它撕咬的回忆，你便无法控制那种深入灵魂的恐惧。你试着抬起那条被咬过一口的胳膊——血痂和皮肤坑坑洼洼的重合，狰狞地重新生长。伪人的唾沫有凝血的功能，血很快就凝固了，你的胳膊上没有鲜血流淌的痕迹。
   
   但一种绝望感还是在你心底蔓延。连同过快进食后的反胃感。你想吐。在伪人面前勉强维持的面具在一瞬崩塌，负面情绪如同洪水一般冲击你的神经。 
   
   你当然知道伪人能感受到，但那又如何？在它面前维持你的体面已经耗尽了你全部的力气，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疯一般的低下头，十指发狠地拉扯自己头发，想要歇斯底里地吼叫，仿佛这份疼痛，这样发泄能让你稍微获得一丝安宁。 
   
   好痛苦…好难受…为什么，为什么我会…  
   
   
   
   “出来。” 
   
   
   
   
   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满。全都在伪人发出命令的那一刻里，被你硬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它随意地背靠着门框，双手抱胸，语气懒散，如果它不是伪人，如果你没有被囚禁，这种语气会让你想到住在楼下叫你出来玩的朋友。
   
   但你清楚的知道，这个连人都算不上的东西有多么危险。无论它如何像人，无论它如何对你，他都能轻松的把你吞吃入腹。  
   
   你没有反抗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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