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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爷》心动如初
【乌七】心动如初
竹叶青嘎嘣脆
2025/01/02 08:38
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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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七自顾自地讲着书，语速不急不缓，眼神落在书页上，眉宇间透着几分闲适。讲了半晌，竟不听乌溪有半点回声，心下不免起疑，便斜眼瞥了过去。只见少年人两颊飞红，傻傻地看着他，眼神游离，魂都飘到书外去了，哪里还有半分听书的模样。 景七微微恼火，大冷天的没带折扇在身旁，索性直接伸手，毫不客气地拍了人了一下：“回神！” “北渊？”乌溪猛地回神，像只被惊醒的小鹿，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间对上景七审视的目光，有些慌乱地道，“我、我在听。” 景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臂环胸，语气淡淡：“哦？方才我讲到哪里了？” 乌溪张了张嘴，一时间竟说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你心思不在书上，那今天就到这儿吧。” 话音刚落，乌溪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了，嘴唇微微动了动，似是想挽回，不舍、追悔莫及……最终低下头，将涌动的情绪硬生生地压下去，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景七无奈地叹了口气，有种被这小子讹上了的错觉。到底还是他狠不下心，像是欲擒故纵一般，总是在最后一刻忍不住退让。 乌溪很快平复了情绪，低声道：“好，我明天再来找你。” 窗上雪影落得深深浅浅，不知为何，景七心底泛起几分莫名的怅然，顿觉这寒冬着实寂寥清冷，想了想，便又改口道：“算了，你想留就再留会儿吧。” 听到这话，乌溪脸上立刻绽开一个动人的笑容，仿佛阳春融雪，能暖到人心里去。 他天生就白，不笑时眉眼锋利，刀削似的面容透着些许冷冽，可一笑起来，那平日里掩藏的柔和便显露无疑，教人看了有些移不开眼。 景七嘴上不提，心里软了几分，表面还是淡然道：“别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 乌溪听了，只是抿嘴笑笑，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欢喜。他自是希望能跟这个人能多相处一会儿是一会儿，最好能揣在怀里带走，一辈子也不分开。 他不看书，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好，只是呆呆地看着景七，像是能多看一眼，便能多满足一些。 饶是景七再厚脸皮，也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偏偏心里还清楚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心里越发变扭，只得随口挑起个话头：“说起来，你们南疆那边的冬天，是什么样的？” 乌溪一愣，似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望着房梁思忖片刻才慢慢开口：“南疆的冬天，和这边不太一样，没那么冷，也没那么大的风雪，只有到高一些的山顶上，才能看到一层薄薄的积雪。那边的树多是尖叶的，地上猎物少，没什么人往山上跑。” 景七听着，点了点头，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又随意问道：“听着挺清静的，你们那儿的冬天不闹腾吧？” 乌溪微微一笑，眼神柔和下来：“确实不算闹腾，到了冬天，族里的人都不大愿意出门，大家围在火塘边做些手工活，或者学点蛊术。小时候，我总爱爬上房顶发呆，冬天的夜里特别安静，偶尔能听见远处狼群的叫声，星星也特别亮，特别近，好像一伸手就能摘下来。” 景七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心中竟有几分向往：“伸手摘星……听着倒是一妙事。可惜啊，京城的星星总是藏在云后头，想看也看不着。” 乌溪盯着景七，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怀念的事？” 景七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你倒是好奇得很。”他放下茶杯，往椅背上一靠，不紧不慢地开口，“小时候啊……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院子里有棵枣树，中午太阳大得不行，我喜欢躺在树下睡觉，风一吹，枣子掉下来砸头上，砸得生疼。” 乌溪听了，低低地笑出了声，他的目光仍是专注地落在景七身上，掩不住的情意，说不尽的温柔，像是想把景七的每一句话都刻进心里。 屋里烧着炭火，暖融融的，可景七却觉得被乌溪这么直白地看着，连耳朵尖都开始发热，随即板起脸：“笑什么？有那么好笑么？” “唔……”乌溪老实回道，“听你讲这些，比书有趣多了。” 景七一时语塞，低头拿起杯子喝茶，掩饰般地轻咳了一声：“有趣？有趣你还听得满脸通红，跟个姑娘家似的。” 乌溪没反驳，平静地道：“我只是觉得，听你说话，心里特别安稳。” 景七闻言微微一怔，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没来由地有点不自在。他干脆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想把屋里的热气散一散，寒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逼得人打了个寒战。 他低声骂了句，忍不住问：“安稳什么？我又不是你们南疆的大巫师，能护你一辈子不成？” 乌溪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站起来道：“如果可以，我想一直待在你身边。” 景七回过身，撞进乌溪那澄澈又炽热的目光里，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被他暗暗忍了回去，两人相视而立，各有各的坚持，谁都退让不了半分…… 最后，景七佯装轻松地笑了笑：“这话听着怎么跟小姑娘似的？可惜了，咱们俩八字不合，你的有缘人不是我。” 乌溪没笑，语气更认真了些：“那我就去把八字改了。” 景七噎了一下，只觉这小子简直没完没了，索性不理，走回桌旁坐下：“行了，别贫嘴了。说得倒好听，等你真有那个本事再来跟我说吧。” 乌溪垂下眼，慢慢坐回去，拿起书册，翻开一页，认真地读了起来。 屋外的风雪依旧，景七瞥了一眼那个低头读书的少年，心里隐约觉得，这孩子或许真有一天能改天换地，牵动所有人的命运，连着他景北渊的命数，也一块改了去。 他晃了晃神，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抬头望向窗外。雪落无声，屋里的一切，也静得仿佛能将时间凝住。 可若留意，便能看见两个人的影子被灯火渐渐拉长，交织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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