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海雪落入大地》2

【骑乌】于是海雪落入大地

江淮准静止锋以北

2024/11/19 09:34

加载中……

* 私设"不融的冰山"IF乌尔比安
* 海嗣×乌尔比安描写有

-----

骑士原本并没想过给屋门做一个门闩，更没想过做反锁结构。但现在他不得不思考如何安全地、牢固地把房屋厚重的木门从外侧锁上。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好在乌尔比安先前停留的那片林地生长着不少藤蔓，他挑了些看起来柔韧抗拉的带回来，再加上一些先前建造时剩下的边角料木块，足够他想办法做出一个够用的“门锁”。敲敲打打花了他一个下午的时间，等到门终于迎来了它的锁，又一个黑夜已经笼罩了草原。
整整一个下午，几个小时，乌尔比安一直趴在吊床里安静地看着他做东西。石块摩擦木头的嘶嘶声响偶尔会让他有点烦躁地咋舌，但大多数时候，他只是舒展着眉眼看向骑士的方向。骑士起身去拿些什么东西的时候，他的视线也紧紧地跟着移动来移动去，从旁看来，几乎像是一只过于温顺粘人的动物。
骑士察觉到他的目光，先是问他：“喝水？”再是“饿？”都没得到什么有效的回应。骑士只好猜测是他躺得有点不舒服，于是走过去，想看看是不是床的绑带出了什么问题。刚走近没几步，陷在帆布里的鲸鱼就快速地向他眨了眨眼睛，哼出了几句还算动听的调子——好吧，骑士想。他试着把工具什么的都拿近了，坐在乌尔比安眼皮子底下做事。这下鲸鱼开始轻轻地哼歌，眼角和缓地垂着，将下半张脸埋进臂弯里，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手上的活计。
……他曾经的同行者变得很好懂，甚至比刚刚结束退行、满身血水的罗辛南特还亲人。骑士愈发觉得自己把他锁在屋里的决定是正确无疑的。他不知道乌尔比安还能否恢复，如果可以，又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但至少，他现在决不能自己出门。
“乌尔比安，”工作接近尾声时，骑士突然开口，“把旁边的那条树藤递给我。”
树藤就在他手边，比起乌尔比安，离他反而要更近些。不出所料，乌尔比安没有拾起树藤递给他。骑士叹了口气，伸手压住他不安分地蹭起来的双腿，直直看着那双变得过于柔和的红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乌尔比安，把我要的东西递给我。”
鲸鱼在骑士手底下挣扎了几下，系床的两根木桩被晃得吱呀作响。他低伏着上身，试图从骑士深色的眼瞳深处看出一丝信号，但没有——这个个体只是平静而强硬地要求他做出一个平常到有些无意义的动作。个体又重复了一遍那串音节，声音变得有些沉，但仍旧没有任何交配的意图，只是说：把他要的东西给他。
Ul-pianus，Ul-pianus……
他要的东西是什么？前猎人有些昏沉：
他向自己吐出繁育的信号，却又无动于衷。
真是奇怪，他想。幼嗣呼唤，应当是索求一口乳汁，或是一捧几丁质的养分；成嗣呼唤，应当是催促他履行繁育生养的权能，他必须尽快打开自己。而他面前的个体应当是成体、是雄性，信息素不会欺骗他。但这成体既拒绝与他交配，也不像因为猎不到食物而嗷嗷待哺，要向他索取养分的模样。
况且，他感到有些窘迫。在哺育了众多亟待进化的幼崽后，他好像已然没有可供给予的养分了。

困惑。
骑士能够从面前男人的眉眼里清楚地读出这种情绪。困惑、焦急与自责的折磨使得乌尔比安不再低低歌唱。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骑士究竟想要从自己这里取走些什么。情急之下，他依靠着脑海中断续的本能，仿着骑士的音调，终于开口说出了走上海岸以来的第一句人言：
“告诉……我，”他紧紧地抓住骑士的手，“你需要？……我诞育？”
骑士直起身子，跪在乌尔比安身前。他还未来得及否认，男人又满是歉疚地磕绊着补充道：“如果、需要养分，给养……已经散尽。但，血肉，你……取走。”
“我不需要你诞育，”骑士轻声说，“我也不要你的给养和血肉。”
乌尔比安茫然地注视着他。
“乌尔比安，我需要你记住自己的名字。”
当提到猎人的名字时，骑士能够感觉到手心传来的微颤。这些微的颤抖简直让他萌发了重新回到猎人不幸命运的起点——弥利亚留姆，将那些畜生的“新神”，还有那个怪模怪样、胡言乱语的海嗣捅成碎渣的冲动。他有些不敢想象海嗣是怎样将猎人的名字从他身上剥除，甚至变本加厉地扭曲、异化成一个交配或是哺乳的信号的。他还隐约记得，他与罗辛南特到达海嗣的巢穴时，环绕着猎人的触肢和幼体总是喜欢在猎人疤痕遍布的身体上缠来缠去，细细簌簌地叫他的名字。更有甚者，呼唤得像幼崽一样粘腻，侵犯猎人的动作却变本加厉地加重起来，让他几乎无法克制自己掀翻这片污浊大海的怒火。
“当我叫你的名字，乌尔比安，我只是在呼唤你本身，”骑士说，他刻意将猎人名姓的音节读得格外顺畅而连贯，几乎像是草甸下流淌的溪水在鸣响，“我呼唤你，并不意味着我要与你……交配，或者……”
“你并不要，乳汁，几丁质。不要……给养。”
“对。”骑士重重地握了握男人的手。
乌尔比安垂下眼睛，嘴唇抿起，像是在尝试接纳某些全新的知识。骑士耐心地半跪着，等待他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或是迎接一个又一个新的问题。晚霞已经烧起来，顺着墙壁圆木的缝隙投进些许，映在乌尔比安侧脸上，连带发梢也改变了颜色。他看起来好像不再那么苍白了，骑士想。
半晌，乌尔比安终于抬起了眼睛。他拢着骑士的手指，认真地问：“那么，你呼唤我，我需要？”
“你需要看着我，然后听我接下来要对你说的话，”骑士说，“如果你觉得你愿意做，就去做；如果你听不懂，就再问我；如果你不愿意做，就拒绝我。”
听到“拒绝”这个词的时候，乌尔比安微微歪了下头，好像还不是很能理解这个词的概念。不过——骑士想，这事必须循序渐进。
不过还好，草原上的时间大概还会很长。
“那么，乌尔比安？”
猎人还是难以克制地微微发着抖，但他仍然看向了面前的人。
骑士缓缓松开了猎人的手，温和地重复道，“把树藤递给我，好吗？”

《于是海雪落入大地》2

章节目录

留言

阅读设置

《于是海雪落入大地》2

章节目录

默认卷集

留言

阅读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