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ll in》四

绝区零|哲悠合集

无所可用

2025/03/23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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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以后，悠真如约回到了墨利厄诺空洞内部驻地。

被月城夹在胳膊下的小邦布，落地时有几分萎靡，但它对周围人的安抚、鼓励、指引，却依旧清晰、从容而令人安心。

邦布的耳朵摇摇晃晃，圆圆的眼睛转了转，把视线投了过来。

悠真下意识屏住呼吸。

“……浅羽执行官，你的下一个任务将即将开始。”它的语气明明没有什么改变，悠真却听出了冷淡，“十五分钟后，我将在这里同你会合。”

悠真垂下眼睛，“……好。”想说的话堵在喉头，已然落到无话可说的境地。他站在原地，沉默地拨弄着自己的弓弦，调试箭匣内置机关的灵敏度。

看上去很专注，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余光是怎样一刻不停地跟随驻地中间那小小的身影，看着它如何同柳敲定下一次任务的开始时间，如何为雅规划巡视路线，如何安抚因未能及时救出受困的教导阿姨而悲伤的苍角，又如何以挑剔的目光查验维系空间稳定的以太虚像干涉器……

他看着它最后向自己走了过来。

“时间到了，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悠真在心里暗暗地叹气，他打起精神，对邦布伸出了手，“没问题，出发吧。”

邦布没有如同之前那样跳进他的怀抱，只是转身向前，“……这次的目标距驻地很近，到那里不会花太长时间。”

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他帮忙。

悠真在他背后悄悄扁了扁嘴，三两步跟了上去。

有绳匠在，六课在空洞中的探索本就非常高效。自那天之后，他们完成任务的效率更是有了一个恐怖的提升——绳匠新制订的时间表和计划合理而周密，又为每个人留足了修整的时间，连柳都提不出更好的意见。

唯一的问题是，伊埃斯呆在空洞内的时间大幅增加，而它背后的人给出的指令，也愈发简短而疲惫。

……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

六课完成了最后的任务，即将撤离墨利厄诺空洞。

悠真跟在六课众人后边，悄悄向旁边挪了两步，伸手把邦布拎起来抱进怀里，小声道，“哲……对不起，你、你别不理我。”

然而——

“嗯呢？嗯呢呢呢，呢呢？（悠真先生？哲已经断开链接去休息了哦，需要我帮忙传话吗？）”邦布已经变回了伊埃斯，它双脚悬空地挣扎了两下，歪着头看他。

“哦，不了……没什么，谢谢伊埃斯……算了。”

他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五味杂陈。

直到同六课的同事们告别，悠真的纠结才刚刚结束。

算了，先等他休息好……

虽然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是他会道歉的……他不想失去这样一位朋友。

打定了主意，他心下轻快了一些。回家路上，经过宠物店，正好顺路把逆子从店里接回来，毫不意外地被呲了呲牙，但在上贡了一整份鱼罐头之后，他又可以埋在可爱猫猫的肚子里吸两口了。

六课迎来了一小段意料之中的假期。

这天，悠真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决定爬起来，去厄匹斯港走走。嗯，天气不错，顺便钓个鱼吧。

这种活动最适合他了，不需要体力劳动，又可以毫无顾忌地发呆与吹风。

还可以顺便思考点别的事情。比如……

……要怎样向哲道歉。

这可真是个难题，他想了好几天也没有能够想到合适的开场白，这件事却越拖越难以开口了。

忽然水面传来响动，有鱼上钩了，可他正烦心呢，也懒得去管，放任鱼咬完饵食后从钩上挣脱。

他盯着水面粼粼的波痕看了几分钟，随便抓了一把打窝的料撒下去，然后站起了身，决定去栈桥上走走。

倒是没想到在这里又碰上了熟人。

那青年也是一头灰发，反戴鸭舌帽，旁边则是个大叔。

青年先同他打了招呼，不过倒也没多热情，“啊，是你。”

“你是……”悠真盯着他看了一秒，在模糊的回忆里抓回了那个影子，“阿念，哦不，阿念的朋友。”

那感觉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作为哲的代理人，进入海港旁边的空洞里，把这冒失孩子捞了出来。

他能记得，还得多亏哲在跟进“阿念”的案子的时候，向他念叨了一些细节。哲是个感性的人，他为这位“阿念”的行动同他唏嘘过好几次。

不过在悠真看来，这个案子本身其实很简单：一批人为了保有既得财富和攫取新的利益而无所不用其极，岂止是漠视一条生命。

真要说，以太资源更是超乎想象的利益。在进入六课之前，这种事，他见得太多了。

不过这个“阿念”……悠真甩了甩头，打起精神问道，“你的案件胜诉了吗？”

“嗯。证据确凿，一切都无可辩驳。多亏了你那位朋友的帮助！”青年极浅淡地一笑，“也谢谢你，当时救我出来，让我还能为阿念找回公道。”他瞥了身边的大叔一眼，大叔尴尬地咳了咳。

悠真明白过来，这大叔是船东，应该也就是当时违规出航的责任人。

“算是一个完整的结局吧。”青年轻轻舒了一口气，“——送给阿念，也送给我自己。”

“很不错。”悠真点点头，这是个好结局，他不讨厌。这也有哲的很大一部分功劳，改天闲聊时可以一并讲给他听。于是，他顺口问道，“之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吗？我挺好的，没什么事情了。”

那大叔面露难色，“可是……”

“哦，刚刚我同这位大叔还没说完话。”青年向他点点头，“不过呢，这位朋友总是在向我道歉，真的有点烦呢！这次之后，我可不会再约他见面了。”

他指了指自己手中的地图，“诺，我在看雅努斯区的地图，因为准备从海港搬走啦。”他顿了顿，又露出一个微笑，“不过，要说是和你这位身手不凡的英雄，还有你那位朋友的话……有缘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吧？”

悠真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嗯……”

青年很快就同他们告别，远远地走开了。

悠真还在想着哲的事情，向那位船东略一致意，就准备换个地方散步了。

却被这人叫住，“咳，这位……朋友，你相信他……会去雅努斯区？”

悠真愣了一下，“嗯？什么意思……？”

“……”船东挠了挠头，“其实，我今天根本没有约他在这里见面。是我正好看见他在海边发呆……还喃喃自语，所以过来看看他的情况。”

“他当时、当时好像是这样说……”船东努力回忆。

> 【称呼自己为「阿念」的青年远眺海面…】
> 【「如果我放弃「真实」的世界，回去那个空洞，会和你再见吗？」】
> 【「那时，也许我们已经变成了两只挥舞着锋利肢体的奇怪以骸，不再相识…」】
> 【「…但还可以再无数次擦肩而过。」】

“……实话说，我真的很担心他的状态。如果他真的做了那个决定……看着原本应该好好生活的人，为了一场‘重逢’飞蛾扑火……实在是……”

后面的话，悠真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巨大的茫然在那一瞬间击中了黑发青年。

船东念叨的话语仿佛仍在耳边，却又忽然变得无比遥远。

他头脑空白地向着“阿念”离去的方向猛地追去，跑了几十步，又喘息着停了下来。

……他在追什么？

他想救谁？他能救谁……

他救不了他，那个灰发的青年；如果一个人如此狂热地奔向自己的死亡，没有任何人能够拦住他的脚步。

同理，他也救不了他，那个灰发的……绳匠。

浅羽悠真觉得自己的脑子好乱。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哲是在零号空洞外边，那时他脸上的表情不同于其他团长的警惕和畏惧，只有一片自信、淡然，和藏得极深的……怅然若失。

他想起，那一次在外环狭路相逢，他第一次见到那人脸上出现紧张和无奈的神色；而狡兔屋的几人，明知道对手是六课，也要拦着他们身前；雅课长的态度更是突然拐了个大弯，默许了他的一切行动。

他想起，那一次满是利用的委托，他遮遮掩掩地隐瞒了很多事情，但在那人的指引下，他完满地实现了自己的心愿，却把自己最狼狈的时刻留给了那人；而无比幸运地大病初愈后，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他。

他想起，许多次港口的晨风；

他想起，许多次好望角的下午；

他想起，许多次终于可以把手放上猫猫柔软的肚皮，而那人含着笑看他。

……

他想起，在墨利厄诺事件之前，睡过的那一个好觉。

睁开眼那时，他仿佛从那双灰绿色的眼睛里，看见了整个春天。

——他喜欢我。

有谁说过，即使捂住嘴巴，喜欢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敏锐如浅羽悠真，又怎么会看不出这一点？

他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罢了。

可是，为什么？

他头脑里一片晕眩，踉跄几步，握紧海边隐隐锈蚀的栏杆。

因为，他·几乎·已经·死·了……总有一天，他会被病痛打倒，躺下，死掉，这个惨淡的未来近在眼前。

就像真正的阿念那样。

很久很久的很久以前，也是在这里，哲曾经转述过这位“阿念”的话语，而他未曾亲耳听过的青年的自述，却在此刻一起在耳边嗡鸣，重叠，回响——

「按照命中注定的航线出海，寻找朝阳般灿烂的一线生机」

……不。

……根本没有什么朝阳，只有一轮命中注定与荒凉的空洞永共沉沦的落日。

太过可笑……太过可悲……

厄匹斯港的海风忽地变得彻骨冰寒。

悠真听见自己的牙齿碰撞发出的细碎声响，猛然意识到：

他在害怕。

——害怕他在那灰绿色眼眸中所看到的、那样灿烂的感情，最终化为毒药，戕害浅羽悠真所爱之人的性命。

……就像“阿念”那样。

哦天呐，你终于承认了，浅羽悠真，你也喜欢他，你甚至爱他。

……但你是不是太自恋了，怎么会有人爱你爱到去死呢？开玩笑吧？

哦，你……你只是太害怕了。

因为你太爱他了。

死人怎么能留下太多牵挂呢，开什么玩笑，你难道想配冥婚吗？

任何让他受到伤害的可能性都会让你痛彻心扉。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已经为你伤心好几天了。

什么……你说伤心几天、几个月，比伤心一辈子要好多了？……喜欢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浅羽悠真。

不不不，有没有一箭双雕、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有有有，想点好的，这样你们甚至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只要你……

能忍住“只做朋友”。

就这样是最好的……

听好了，就停在这里，不要再靠近了。

不能再靠近了。

一步步地爬上灯塔，侧身靠着栏杆坐下，也不管那厚重的积灰把衣服糟蹋成什么样子。

他是个胆小鬼，刚尝到暗恋的滋味就自行失恋了……这也没什么，总比告完白之后又反悔要来得更好些，是吧。

他有些累。既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就那样坐着，直到太阳西斜，看着地平线把落日吞噬殆尽。

手机久违地传来震动，接收到一条新的信息。不，不止一条，而是接二连三地震动起来。

熟悉的头像闪动着。他盯着它，直到手机恢复安静，直到屏幕熄灭。

他沉默许久，又再次把屏幕点亮，点进了那个对话框。

那里攒了十几条留言，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又从头贪婪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起。

【悠真，你在吗？】

【对不起，我想向你道歉。之前是我情绪不好，我当时太冲动了……】

【我仔细地想了，我承认你是对的，你非常乐意为大家负责、担起重要的责任……我也应该更相信你，相信你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最充分的认识，也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我很抱歉，后面那段时间，我对你的态度也很差，我那时是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还没有准备好要和你沟通。无论如何，那不是你的问题，我不该用那样的态度和你撒脾气。】

【悠真，你愿意原谅我吗？】

【我还有些事想对你说。】

有几条消息被撤回了。

【抱歉，打错字了。】

【我想，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你愿意让我请你吃顿饭吗？如果你有空的话……】

【或者我们还可以去钓鱼，上次去那边被意外事件打断了，我还没有真钓上过鱼，也许你愿意教教我？】

【看电影也可以，我记得你喜欢喜剧片，光映广场那家影院最近新上了一部电影，从预告片来看很值得期待……】

……

悠真熄灭手机，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膝。

他感到有些发冷，带着寒意的海风仿佛从颈后的孔洞里钻进身体，又从眼睛吹了出来。

他突然不想再一个人呆在灯塔上了。

可是，天已经黑了。

海鸥饱足地咕咕叫着回了巢；

鱼儿沉到水底望着月亮，同星星吐泡泡。

是啊，现在已经太晚了。

海边的小店里，店主抖了抖沾满油渍的纸包，

宣告今天的薯条以售罄终了。

悠真真不想一个人呆在灯塔上呀。

可是啊，可是——

现在已经太迟啦。

10.

拓金日期间的整个假期，哲完全没有遇见过悠真。

那人甚至都没有发祝福短信过来，即便是群发的祝福也没有。

黄豆一样的可爱头像长时间地灰着，几乎要让人误以为那是一颗被灰姑娘的后妈丢进炉膛里的豆子了。

他们的上上一条信息还停留在悠真给他的道歉短信的回复，在他发出短信的五个小时之后。

【嗯嗯，没事的，请不要在意。我当时也处理得有问题，不要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不好意思，最近六课都在补之前那次行动需要提交的报告……确实很忙，真的不好意思。】

很诚恳，很客气，很……

很冷漠。

往前翻翻消息记录，悠真从没以工作为理由推掉过他的邀约。哪怕是真有工作，也一定会改期约到下一次有空的时候。

哲几乎要以为他还在生气，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都不知道从何下手。犹豫不决地，就又在拓金日伊埃斯参加的如火如荼的选美大赛里无限期地搁置了。

为伊埃斯置办行头的时候，也曾碰见过出门逛街的苍角和柳，他绕着圈地追问悠真的近况，却得知拓金日也是六课的假期——好歹也是一年里最大、最重要的节日，就连朱鸢和青衣都得放假的那种——因而未果。

拓金日当天，哲思来想去编辑了一条新年祝福，装作是群发给Random Play老会员的消息，却只单独发给了那个灰掉的头像。

直接就是没有收到回复，石沉大海。

迎接新年的点灯活动，现场人海茫茫。

有好几次，他确信自己看到悠真了，可是一转眼，人又从视线中消失了。

……是幻视，是错觉？抑或是……他在躲着我？

待到灯火阑珊，人流尽兴而归，心头因跨年而燃起的兴奋也渐渐淡去。

同铃和伊埃斯开车回家的路上，他有些沉默。

“哥……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嗯？没有吧……铃这么问？”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的虹膜主体上是与哲如出一辙的灰绿色，但因为眼睛更大更圆，所以那一点淡淡的橘黄色就更加明显，显得活泼许多。

此刻被这样一双眼睛反复打量，哲心里纠结了一下。

这种事倒也不需要瞒着……

“嗯，是有点。我和……一个朋友闹了点不愉快。”他盯着前方灯火通明的路，尽量若无其事地开口，“我给他发了道歉的消息，他也回复了，但是，我总觉得他好像不太愿意理我了。”

“你的那个朋友……浅羽悠真？”

哲噎了一下，“……嗯，是他。”

啪地一下，很快啊，他俩不愧是兄妹。不过，这种事根本瞒不住吧……他之前也没怎么想瞒，有关系好点儿的朋友很正常。

铃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几遍，摸了摸下巴，“哥，你这样子，不像是绝交，倒像是失恋。”

哲这回是真的倒吸一口凉气，不愧是他妹妹，直觉性动物，很厉害吧，“啊，呃……有这么明显吗？”

“啊？我开玩笑的啊！”这回轮到铃大惊失色了，不过也没有很大惊很失色，这个世界连猫鼠都能跨亚种谈上恋爱，只是跨个性取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至少对铃而言，还是“她哥谈恋爱了”这件事更有冲击力，她装模作样地抱怨了一下，“哥，你的柜门也太松了吧。”

“……？”

“咳咳咳，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铃捋了捋思绪，“你从上次接完六课那个忙得要人命的委托之后，就一直莫名低落，有时候喊你，你的反应都有些迟钝。”

“后来你还找了个心理医生聊了两次，虽然我觉得他的专业性还不如你……每次快结束去找你时，都是你在反过来安慰那个医生。”铃顿了顿，“我本来以为是空洞救援的过程不太顺利，让你心里不好受。现在一看——呼，太好了，只是失恋而已。”

哪有人因为失恋去找心理医生的……哲不由得失笑。不过他也不想解释，创伤后应激障碍发作的事情还是不想让铃知道。之前用的借口是心情不好……

“也不算是……毕竟我们现在还只是朋友。都没有过恋爱，谈何失恋。”哲叹了口气。

“不要放弃啊哥。悠真执行官脸帅腿长，人美声甜，武力爆表，还挥金如土——挥在咱们店里——最重要的是，他每次来找你看录像带，给你带咖啡的时候，都会给我也顺手带杯茶奶——”

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两杯茶奶就立刻把你哥卖了，是不是有点……”

铃忽然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啊，对了，我会有个嫂子的，对吧？不会是……”

哲并没听懂，只觉得莫名其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着改称呼了，你不如帮我想想，怎么让他重新理我。所以，遇到这种事，铃会怎么做？”

铃吐了吐舌头，不做解释，只是追问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总得跟我说说吧，细嗦～”

哲挑挑拣拣，把矛盾的主要来龙去脉都交代了。

车平稳地驶过六分街的街道，后边有一辆出租在街口就停了下来，想是邻居们也有玩到深夜才回家的。

“……要我说，直接找上门去，‘悠真执行官，你也不希望我们现在的关系被小苍角发现吧？’”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哎，我的意思是，六课的诸位关系都很好，你们闹出矛盾，雅和柳恐怕瞒不住，但苍角不一定会察觉，悠真一定不会舍得让小苍角为他和自己的好朋友闹掰而伤心的。你说对吧？”

“啊对对对……”

在这期间，老业务车吱呀作响地开进了车库，顺利地在停车位停好，熄了火。

哲拿出钥匙一边开启自家后门，一边忍不住笑，“要是真靠你说的办法成了，我下次就拉下脸，去拜托嘉音给你留两张演唱会的票。”

“好耶，上次就想约安比一起去，可惜狡兔屋的那时经济状况又跌破谷底了……这下不用担心了，下次可以一起去听啦~”

“你可是真一点都不想着我，你哥也想听演唱会怎么办？”

“那你找Fairy看着办咯，科技都这么发达了，还抢不到票，啧啧啧……”

兄妹俩有说有笑地进了屋。

小黑懒洋洋地从屋子前边溜过来，它没赶上迎接兄妹俩的回来，却也相信自己大概率还有夜宵可吃。

于是一个箭步爬上了面包车前盖，在那里等待。

还没趴下来，它的耳朵就动了动，警惕地把头转向车库的另一个道铁门，从喉咙里发出两声咕噜。

半晌没有动静。

那门隐没在路灯照不到的黑暗小巷里，它并不确信自己听到或者看到了什么，于是，又放松地趴了下来。

希望过会儿有鱼罐头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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