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 【栋河|陈家栋×江河】不一样的结局

【栋河|陈家栋×江河】不一样的结局

02

白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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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王历文所说第二天一早茶楼已经照常开张，先陪着刺仔这个傻小子向赛云表了白，陈家栋才去跟赵三响他们会合，找王历文报到之前还有最后一班岗。
在每天巡逻的路线上有一间森姆咖啡厅，每每经过陈家栋总要进去例行巡查一下，有时还会靠在吧台喝上一杯咖啡歇歇脚，倒不是赶时髦或特别偏爱，主要老板娘漂亮。
赵三响曾笑他，平时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每月那点儿薪饷全填了老板娘的帐房。
老板娘叫竹君，不仅人年轻、样貌好，气质也出众，而且有学识有见识更有胆识，一个外地人只身来到这里开咖啡厅还经营得如此有声有色，没点本事是不行的，而有本事又有魅力的女人对男人总是有着特别的吸引力，莫说陈家栋，便是鼎鼎有名的东城十二少那也是这里的常客，时时光顾照应，丝毫不掩饰对老板娘的心仪。
今天是最后一次巡逻，怎么也要来知会一声。
“怎么今天都来了？”平时都是陈家栋自己，今天四个人一齐进来倒叫竹君微微意外。
“家栋升官发财，明天开始不用巡逻了。”
陈家栋拈起碟子里的小饼干，边嚼边思索着怎么跟老板娘解释所谓的“升官发财”，没留意到竹君突然移向自己身后的视线。瞧着咖啡倒进面前的杯子，下意识便伸手去接，谁知竟落了空，手僵在那里眼睁睁看着竹君端起那杯咖啡，转身拿了份报纸脚步轻快地走出吧台，讶然的目光一路跟过去，双眼却不由得睁得更大了。
“先生，咖啡好了。”竹君走到最角落的桌子放下报纸和咖啡，背对其他人刻意压低声音道了句“电报替你发了”，若无其事转身离开。
桌旁的客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穿着深色马甲、灰色条纹衬衫，手边摆着书，指间拈着支尚未点燃的香烟，虽然没有穿外套也没戴眼镜，但陈家栋一眼就认出来——是那个提着箱子的男人。
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刺仔的兄弟们还在满世界找人，罗宽、王历文的人也都在到处盘查，可偏偏一扭头——就撞进了自己的眼。
该说是天意吗？
“从哪儿来的他？”陈家栋倚着吧台问老板娘。
竹君弄着咖啡头也不抬：“香港。”
“昨天到的吗？”
“在这儿租了房。”竹君撩起眼瞧他，目光中带着好奇：“怎么突然管这么多？”
陈家栋给她瞧得莫名有些心虚，垂了眼正过身：“我有个大哥找我，说带我去南京，加入中央党务调查科。”
竹君继续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地问：“去干吗啊？”
陈家栋语声不高，一字一顿：“抓共产党。”
听了这话竹君才又停下来，神情语气中透出些说不清的意味：“杀了一个共产党就让你当特务啦？”
陈家栋知道现在人人都以为老K是自己杀的，别人说什么无所谓，唯独听竹君这样讲格外刺耳，别过头低声叨咕了句：“人不是我杀的。”朝那张桌子走过去。
“有冇证件？”陈家栋故意用广东话问。
正在看报的男人仰起脸，像是一时没会过意：“啊？”
“你不是香港来的吗？”还说自己香港来的，广东话都听不懂。
这已经是两人第三次碰面了。
第一次是在茶楼里擦身而过，第二次是后巷中匆匆一眼对视，直到这一次，他才有机会仔细看清这个人的样子。
陈家栋居高临下，仗着警察身份光明正大地审视面前这个男人，眉眼生得不错，胡子也修剪得精致，白白净净看着就不像本地人，往那儿一坐透着股儒雅的书卷气，若非那日在后巷里撞个正着，怎么也不会联想到他真实的身份。
对方看似露了破绽，应对却十分沉着自然，点点头：“是啊。”竟像完全不记得昨日的事、不认得陈家栋这张脸。
陈家栋便又重复：“证件。”
男人放下咖啡和报纸，非常合作地掏出证件放到桌上。
陈家栋拿起来，看到证件上的名字——江河。
“又江又河，缺水？”
江河失笑。还是头一次听到人这样说。
证件丢回桌上，继续例行盘问：“做什么的？”
“做点儿小生意，跑单帮。”
“起来。”
突然强硬的语气让江河微微愣了下，但还是配合地离座起身，张开双臂任凭搜查。
要不要这么主动……
陈家栋本就没打算搜身，万一当众搜出点儿什么反而麻烦，况且瞧这架势——就算搜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看看你房间。”
“行，可以。”江河亦是爽快答应，当先带路。
房间就在楼上，转过拐角推门即入，竟没有上锁。
“门也不锁，不怕进贼？”陈家栋走进去四下打量，房间里光线充足一眼就看遍了，到处干干净净看不到什么私人物品，也没有见到那个箱子。
江河随手关上门，笑道：“没什么值钱东西，真有贼进来恐怕也要失望了。”
“做生意不需要钱吗，怎么会没有值钱的东西？”陈家栋嘴上说着，视线落到墙角的衣柜。
“到处兵荒马乱，有钱也不敢都带在身上啊，小本儿生意，赚的可都是血汗钱。”江河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一条腿，悠然地看着他走向衣柜。
一打开柜门，就看到了那只放在柜子底部的咖啡色行李箱。
陈家栋先不动声色地翻了翻上面挂着的衣服，然后才把箱子提了出来。
江河瞧着他将箱子放到茶几上打开，一件件拿出里面的东西，检查得格外仔细，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一下下敲动着，目光从箱子移到陈家栋脸上，隐隐带了丝探究。
箱子里面只有些随身衣物和几盒洋烟，摸摸箱底，也没有夹层。
难道密码本根本不在房间里，所以才会连门也不锁？
陈家栋把东西全部丢回箱子，正思索着密码本还有可能藏在哪里，抬眼就见江河从旁边拿过一本厚厚的书，状似随意地打开翻看，心下微动，走过去从他手里抽出来，结果翻了翻却只是寻常书籍，并无异样，失望之余又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江河靠在沙发上仰着脸含笑看他：“你也喜欢约翰·穆勒啊，拿回去慢慢儿看吧。”
陈家栋合上书还给他，不客气地回：“不喜欢。”
江河对他冷硬的语气倒似并不在意，依旧笑盈盈地：“那警官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陈家栋瞅着他沉默一阵，只觉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叫人既由衷地钦佩又莫名地有那么一点……窝火。
真是好演技，好定力。
陈家栋不自觉抿紧了嘴角，吐出的话像咬着后槽牙：“今天没有。”转身离开。
不知为何，瞧着他这不甘的样子江河忽然就有点儿想笑，勉力绷住嘴角朝着陈家栋的背影道了声：“辛苦啦。”扬起愉悦的尾音。
人走了，门敞着。
江河望着空空的门口细细回想刚刚陈家栋的一系列举动，似乎带着某种目的性，和寻常的盘查有所不同……
没能及时应对那句粤语的试探，是有些大意了，不过他不可能知道密码本的事，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可是这个小警察……
昨天后巷里那个就是他吧。
分明打了照面，为何今日不直接抓捕，还一副从没见过的样子。
是因为匆匆一面、装束又有所不同不能确定？但他显然认得这只箱子。
而且，他应该也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没认出他吧？
所以他陪着自己演戏是为了什么呢？
江河心底隐隐有种感觉，但一时还分辨不清。
不期然想起进门时对方说着话走过自己身前，鼻翼间依稀飘过淡淡的奶香，像是——曲奇饼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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