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沈星回×你】你是谁？

【沈星回×你】你是谁？

一

池砚

2025/04/04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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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脑子貌似出了什么问题。
因为只是偶尔会出状况，情况并不严重，也不影响生活，你认为多是源于疲惫，所以并未当回事，也没有在定期体检的时候向医生提及此事。
直到某一天，你因突然发病而停下射击的动作，一动不动地举着枪，木然地望着朝你袭来的流浪体。幸而你的搭档及时察觉到你的异常，迅速闪到你的面前，挥剑斩断流浪体，才避免你因其受到伤害。
方才还张牙舞爪的流浪体，瞬间化作一团齑粉，随风消散于你的眼前。
“你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你的搭档一边上下观察着你的情况，一边皱着眉，焦急地问。
“我刚才……在做什么？”
你收回手臂，凝视着手中的枪，茫然地呢喃。
“你说什么？”
你的搭档没有听清，凑近了些，同样茫然地追问。
你抬起头，看着身旁的人，困惑地问：“你是……谁？”

你被你的搭档带去了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你渐渐找回了不知为何突然消失的记忆；接受医生问诊时，你已经完全脱离了迷茫的状态。但是，病情已然被发现，你再也无法隐瞒。
能做的检查都做了，医生暂时无法确定病症的成因，只能根据你的情况推测可能和长期接触芯核有关，或是某种新型的芯源介入症。为了保证你的健康，医生建议你尽量减少与流浪体和芯核的接触，并在自身条件允许的范围内，配合院方对新型病症进行研究，以便找寻最佳的治疗方案。
你依旧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大问题，医生不过是惯性地“危言耸听”，因而不论是治疗的建议还是配合研究的邀请，都没有直接爽快地接受：你不能停下脚步，也没有时间和医生一起攻克新的医学难题。
但是，当病情暴露的那一刻，你便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或许正是因为知道会变成这样，所以你才会小心翼翼地隐藏。

蒋楠强行给你放了假，假期结束时间暂未敲定。
你自然不愿听从指令。奈何她已将你的状态从“随时待命”变为“正在休假”，指挥部因此不会再给你派发任何任务——接不到任务的猎人，只得因无事可做而被迫享受假期。
“——正好我也有个短假。咱们可以出去玩一玩，放松一下。你不是说还想去露营吗？咱们去露营，怎么样？”
那个导致你被迫休假的人在你身旁喋喋不休，你烦躁得眉头紧皱。
身旁的人闭上嘴巴，陷入沉默。
你的眉头没有因此舒展开来，反倒因为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对方的愧疚而越皱越深。
“……对不起。”
良久后，你听到身旁的人说了这样的话。
“唉……”你叹了口气，歪头靠在身旁人的肩膀上，“你没有错，不必道歉。该道歉的是我，隐瞒了病情，拖了你的后腿。”
“你没有拖我的后腿，从来都没有。”支撑你的肩膀抖了一下，抖得很轻微，几乎被你皮下血脉的震颤所掩盖，“怪我……没有早点发现。”
毫无意义的追责环节，漫无止境的哀怨氛围，你对此感到厌烦，不想继续纠缠下去，因此起身跨跪在身旁人的腿上，捧着他的脸，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去露营——明天就去！”
被你捧着脸的人眨了眨眼睛，蔚蓝的眼眸中盛着你的身影。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笑着说：“好。”
那是一个略显哀戚，让你有些揪心的笑容。你并不喜欢，因而低下头，用嘴将其衔走。
被你夺走笑容的人定定地望着你的眼睛，沉声追问：“从刚才到现在，你都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你用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你是沈星回。”用嘴贴上他的嘴唇，“我爱的人。”

露营的地点是沈星回定的，露营要用的东西也全是由他来准备的，你在一旁围观，连加油打气的话都没说一句。
“这位同学，”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故作不满地问，“你就负责提供一双眼睛，连把手都不打算搭一下吗？”
“还有一张嘴。”你扫了一眼准备要带的东西，不解地问，“不带上渔具吗？”
沈星回笑着反问：“你不是说了‘反正一条鱼也钓不上来，以后没必要再带了’吗？”
你说过这话……？
你有些恍惚，因为对此完全没有印象。
沈星回意识到情况不对，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你面前：“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你没怎么。只是方才脑内突然一片空白，眼前人的面容也变得有些朦胧。
不能被他发现，不能让他知道，否则连被迫休假的机会都将会没有。
“没事啊。”你笑着回说，“只是觉得今时不同往日，没准会遇不到几条想不开的鱼啊。”
沈星回凝视着你，认真地问：“真的没事吗？”
你装傻充愣，顾左右而言他：“没事。你要是不想承受‘空军’的挫败感，不带渔具也没关系。”
“我不是在问这个。”沈星回上前一步，抬起手臂，手掌抚着你的脑袋，指腹摩挲着你的鬓角，“这里……真的没事吗？”
“沈星回，”你抬头仰望着他，“你希望我有事吗？”
沈星回没有回答，只是出神地望着你，指腹不停搓着你的鬓角，逐渐提升那片皮肤的温度。
他的眼神因专注而失去了温度，锐利而冷酷，居高临下，仿佛盘旋于空中的鹰隼已然锁定住了猎物。
你被盯得不寒而栗，因莫名的惶恐而放软语气，轻声求证道：“你不希望我有事的，对吧？”
“当然。”沈星回撩起你鬓边的发丝，将它们顺至你的耳后。
“既然如此，那我就一定不会有事。”你歪着头，脸颊轻轻蹭着他停留在你耳旁的手掌。
“渔具……”沈星回问，“还带吗？”
你想反问为什么不带，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变成了：“反正一条鱼也钓不上来，还是别带了。”
“嗯。”沈星回笑着摸了摸你的头顶，然后转身走开，继续去收拾露营用的东西。
你眉头紧蹙，不确定是脑子的问题，还是脑子连带耳朵也出了什么问题，因为你刚才仿佛听到沈星回轻声说了两个字：真乖。

只有你和他的露营，从天亮一直到天黑，每时每刻都有事情要做，明明是在度假，却过得比工作日还忙。
直至钻进睡袋，你才有时间感慨一句：“啊……好累啊。”
“很累吗？”沈星回侧躺在你身旁，轻声地问。
“嗯。”你斜睨着沈星回，笑着打趣，“你之前是不是当过导游？行程安排得这么紧。”
沈星回注视着你，笑而不语。
耳边回荡着虫鸣，帐篷外是一片纯粹的幽暗，深吸一口气，便能捕捉到来自大自然的香气。在这样静谧的氛围里，你不觉得安心，反倒感觉有些心慌意乱。而使你慌乱的，你知道，不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是眼前显而易见的笑脸。
他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只是保持微笑？
难不成是因为……你对他安排的行程提出了异议，尽管只是在开玩笑？
毛骨悚然。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这样的词汇描述爱人的笑容，但是这的确就是你最真实的感受。
“困了……”你转过头，闭上眼，想要将那个笑脸拒之眼外，它却一直漂浮于你的脑海。
真是阴魂不散……
不对！
你不应该这样去想自己的爱侣。
你闭着眼，用力晃着脑袋，试图驱散这些错误的念想。
“你怎么了？”沈星回凑过来，抚着你的手臂，关切地问，“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就在你的耳畔，听得格外清晰，腔调温暖，声调却莫名诡异，像是……发生故障的机器人在讲话。
可怕，实在太过可怕。你不敢继续听下去，因而转身用手抵住沈星回的胸口，近乎哀求地对他说：“我没事，我很好。咱们尽快休息，好不好？”
“真的没事？”沈星回攥住你的手，迎合着虫鸣的节奏，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按压着。
“真的。”尽管他捏得并不重，你却感觉有些痛，因此想要抽回被他攥住的手，可是没能成功，这一刻你才意识到他攥得有多紧；不知为何，你竟然不敢直接要求他放手，只能用结束对话的方式，摆脱他对你的束缚，“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呢。”
“好。”沈星回答应了，但是没有躺好，也没有放开你的手。
看着他平静的脸庞，你难以提出问题，唯有垂眸盯着自己被攥住的手，避开他的视线后，才敢发出声音：“你……不睡吗？”
“睡。”沈星回低下头，与你额头相抵，“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嗯。”你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
“我是谁？”他问，灼热的气息落在你的鼻尖。
“沈星回。”你扬起下巴，覆上他翕张的嘴唇，“我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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