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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彻乙女（短篇一发完合集）
无法回答的问题
宇宙不下雨
2025/01/22 00:53
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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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向，无evol现代背景，主旨是谈恋爱 感觉好久没写第一人称了，复健一下 Summary：秦彻问我给他打多少分，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一、深夜顺风车 我很久之后才意识到秦彻或许……可能…… 对我有好感。 当时我刚和前任在一起，大学生校园恋爱，初恋，满心欢喜踏上一条不归路。 教学楼的月光被晚课的学生闹起一阵阵涟漪，操场旁边的小路杂草静悄悄跟着我们的脚步。夏天，太阳很早就落下了，我看不清黑暗里走在我身边的秦彻，也记不清在那句话之前我们都说了什么。 “满分100我给他打80。”我说。 “我呢。”秦彻问，“那你给我打多少分？” 我答不上来。这样的比较太明显，秦彻比我男朋友帅气多了。 “呃……” 便利店的灯光照亮小路，秦彻低笑一声说我知道了，然后说要去买点东西吃，走上了另一条路。 “哦哦，拜拜。”我说。 这个片段在工作后某一个睡不着的夜晚突然出现，我盯着夜里的天花板，迟钝地咂摸出一点别的意味。 秦彻为什么要问我那个问题？ 他明知道答案的。像我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女都知道隔壁学院有个特别帅特别高的男生叫秦彻。我现在对前任确实评价不高，但——就算是还在谈的时候，我依然不能昧着良心说他比秦彻帅。 排球课上我和秦彻被分到一组，他教我打排球，我们才从陌生的同学变成互相知道名字的同学。或许还有几次选修课小组作业，我记不清。下课路上凑到一起能聊两句，但也不会再多。在那之前他是一个我还算熟悉的同学，在那之后他的地位也没有丝毫改变。我短暂恋爱三个月，纠结，稀里糊涂分手，一点点难过，学习，艰难找工作。我们之间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我没有留意过。 也许是那两天看了太多情情爱爱的电视剧和小说，脑子不由自主转到感情这方面，我想秦彻当时该不会是……对我有点好感吧？ 做同学时我们只是简单加了微信，毕业后更是立刻断了联系，我甚至都没有生起过和其他同学打听一下秦彻现在在干什么的念头。 思来想去，我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发春，夜里胡思乱想的几率也很高，睡一觉就好了。 第二天我打着哈欠坐到工位，打开寝室群问各位姐妹知不知道秦彻现在干什么，意料之中地得到了几个问号。 “我们几个里就你稍微熟悉一点吧？”室友说，“天天抱着我哭说秦彻欺负你，还妄图撺掇我们去揍秦彻一顿给你出气。” “你都不知道，还来问我们？” 我说好嘛好嘛，当我没问。 当天晚上我告诉她们，秦彻——他现在的职业之一是滴滴司机。 “？” “……我打到了他的车。” 最开始我只觉得前座的司机师傅挺高，听声音是个年轻男性，还蛮有情调。淡淡的草木香气轻柔扑在脸上，闭眼仿佛睡在雨后阳光下的草地中，屁股下的座椅也很软和，稳稳撑住我加班到深夜的脑子和身体。 我在微风、青草和阳光中睡着了。 时长四十五分钟的车程，我也睡了四十五分钟。秦彻后来说他回头去后座叫我时我闭着眼笑得可灿烂了，大街上傻子也是这么笑的。 我并不知道大街上傻子是怎么笑的，我只知道自己睁开眼看见一个白毛红眼长得很像秦彻的人在跟我说话，于是我傻乎乎地说哦哦哦谢谢，师傅你和我大学同学长得挺像哎。 那双红色的眼睛略微眯了眯，随即车内灯光一亮，我彻底看清眼前人的样貌，秦彻也眉毛一挑，认出了我。 “秦彻！” “嗯。”他垂下眼，把灯又关上，“老同学。” 下车前我朝驾驶座又瞟了一眼，秦彻整个人又沉在黑暗里，只有都市的霓虹灯光在他的白发上微微映出些模糊的彩色。那双线条凌厉的眼睛依旧垂着，修长的手指摆弄着支架上的手机退出抢单程序，切到了音乐界面。 “秦彻。”我停下脚，“你微信换了吗？” “没有。”秦彻懒懒瞥过来，“怎么了？” “想……”我顿了顿，不知怎么把这不加思考的提问圆回去，“香薰很好闻，想要个链接。” “回去发你。”秦彻把手刹放下，右脚踩上油门，机械巨兽轰然作响，“下次小心一点，要睡觉起码也给其他朋友同步你的定位，或者挂个电话。” “哦哦。”我连忙点头，“拜拜。” 汽车飞快离去，汇进车流里再也找不到。我踏着月光想起秦彻离去前最后一个眼神，总觉得他当时冷笑了一下。 洗完澡出来，秦彻依约给我发了链接，不贵，不过是我小半个月工资。 我心想都舍得在车里用这样的香薰，怎么还出来跑滴滴？按照他的性格不该是有时间干这不如多看点书提升自己？ 思索再三，我抱着好奇心害死猫但我又不是猫的大无畏心态问秦彻在哪里上班，他过了二十分钟回我：你想跳槽？我们公司正好刚搬到你公司对面的写字楼。 我再次思考：“你是hr？” 秦彻：“我是老板。” 我对着聊天框呆了十秒，那边秦彻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问我要不要去他们公司面试，工资待遇肯定比我司高。 他在校时就是风云人物，学习运动样样精通，各类比赛也拿奖拿到手软，当时好像就在做自己的项目，开公司倒也不算多意外的事情。 毕业不过两年，秦彻就能把公司开到我们公司对面，看来确实发展不错，他的能力和行事风格我也了解一二，但仅仅这些还不足以让我放弃现在的工作。 “我现在待遇就挺好的啦。”我委婉地拒绝。 “你值得更好的。”秦彻秒回。 我回他一个害羞表情包：“这么夸我我会真的想去的。” 秦彻发给我一个地址：“不是夸你。随时欢迎。” 之后有几个星期我都没再想起来这事，也没想起来秦彻，只全力以赴做手头的项目。终于在项目完成，最后一个加班到地铁停运的晚上，坐在出租车摇摇晃晃努力维持清醒的我想起秦彻之前说的话，点进聊天框，聊天记录最后两条依然是晚安。 我在室友群里分享了我的实时定位，过了几分钟，另外两位也陆续加入进来。我说地铁停运了，她说还在律所，她说在写报告。我们默契地不说话。 不大的屏幕上三个小点，那就是我们三个在这个世界的位置。 回家后，我用刚到手的奖金买了那个很好闻的香薰。 第二天上班时我问同事陶桃对面楼有没有搬进来一家新公司——没报太大期望，毕竟这种事实在不是人人关注，没想到陶桃狂点头说有有有，老板可帅了，一米九的大高个，搬过来的时候对面楼不少人都悄悄偶然路过那一层。 “我们之前在楼下看见过的呀，”陶桃说，“去买咖啡的时候，我当时还让你看呢，你是不是又只顾着看文件所以嘴上敷衍我了？” 我移开眼睛：“没有，哪儿能呢，一米九大帅哥我过目不忘的。白头发红眼睛看谁都像看狗是不是？你看我记得可清楚了。” 中午我帮陶桃带咖啡，刚进店就看见柜台前的一米九大帅哥，随人流再朝前一步，帅哥点完单正好回头看见我。 “忙完了?”秦彻问。 我心里一跳：“忙完了。你……” 秦彻走到我旁边：“买咖啡。你不是嫌咖啡苦所以不喝？” “这家卖的又不止咖啡，”我把小程序界面给他看，“下面还有其他的，我喜欢这个抹茶。” 秦彻挑挑眉：“你之前嫌弃抹茶苦。” “你……人的口味总会变的嘛！” 回到工位，我悄悄发信息问陶桃我们之前在楼下咖啡店偶遇了大帅哥几次，她说不多，也就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次。我说这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次我每次都没看见他？陶桃立刻抓住漏洞：“所以你真的没看见啊？那你怎么知道人家白头发红眼睛看谁都像看狗？” 我立刻找补：“听其他人说的。” 屏幕上的字变成蚯蚓在电脑上爬来爬去，一点儿不进我的脑子。我想如果真是在下面遇到了秦彻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次又一点儿招呼没打，同为打工人必然心领神会这是因工作精疲力尽，秦彻问我那句话倒也合理，虽然严格来说他不是打工人是老板……没关系！老板何尝不是在给自己打工！ 晚上回家，香薰快递到了，我给秦彻拍了张照片，说香薰真的很好闻。 他凌晨四点回我说刚下飞机。我早上七点半被闹铃吵醒睡眼迷蒙，勉强清醒几秒钟看到他的信息，大脑自动抓取关键词飞机，遂打下两行字：好吧。那我不打扰大老板了，拜拜。 我设定的最后一个闹钟在八点，闹钟响后我闭着眼从床上坐起来穿衣服，在地铁上垂着头打盹假装自己还在家里柔软的床上，在倒数第二站时清醒过来开始刷手机加速清醒的过程。恰好看到一个车祸新闻，我呆了会儿想秦彻的航班会不会失事，又过了会儿想起他早上跟我说已经下飞机了，肯定平安无事，安下心来。 过了一周秦彻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顺便把东西给我。看到消息弹窗我在工位上一激灵，心知一周前的早上肯定错过了什么。朝上一翻，飞机下面还有一条，秦彻说他去的地方也有很出名的香薰，可以带给我。 然后睡意朦胧的我回了句：好吧。 二、95分和西瓜 “我能现在拆开吗？” 烤肉店角落里，我好奇地摸着木质盒子上可爱的小猫浮雕，忍不住赞叹说好可爱，也不忘抬眼揶揄秦彻说这看上去不像是他的风格。 秦彻勾起嘴角：“因为可爱。” “原来你还喜欢猫啊。”打开盒子，一小瓶香水静静躺在柔软的衬布里，我有些疑惑地拿起看了看：“不是香薰？” “我没记错的话，”秦彻说，“你一周前刚买了新香薰，已经用完了？” 虽说是同学，但在校园里也交情一般，我放下香水盒就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在服务员很快就把肉上齐，问我们要不要帮忙烤，秦彻拒绝了他，捋起袖子开始自己动手。 “看你一直盯着旁边桌上烤好的肉。”他把一片刚烤好的五花肉夹到我盘子里，“中午没吃饭？” “吃是吃了。”我说，“跟老板一块吃的，也不和我口味，没吃多少。” 想起中午那顿既不合口味也不合心情的饭我就忍不住吐槽：“中午加班已经很辛苦了，吃饭的时候让我自己吃不好吗，我只想自己吃饭刷手机，不想参与没必要的社交，也不想吃填不饱肚子的沙拉……” 话刚说完我想起秦彻也点了份沙拉，刚才还好奇地问他是要保持身材才点的吗，他反问我为什么要在烤肉店里考虑保持身材。 “我不是……”我纠结着用词， 我不想让他误会，对我来说这顿饭不是没必要的社交。 秦彻又朝我盘子里夹了一块肉。“烤好了——那你多吃。” 一顿饭结束，秦彻送我回家，我坐在副驾驶上闻着熟悉的香气昏昏欲睡，突然注意到车的内饰好像有些变化，之前前面挂了两个黑色的小乌鸦，现在空荡荡，坐垫也不一样，今天这个……更舒服，更让人犯困。 旁边还有人在开车，我不好意思睡着，扭头冲窗户外飞速后退的街景使劲瞪眼：“你出差那天我正好看到一个车祸视频……” “嗯？” “当时没清醒，还在想你坐的飞机会不会出事，担心了几秒又想起来你跟我说已经落地了。” 秦彻突然笑了两声，声音轻快，像是心满意足。我呆呆看他充满攻击力的五官乍然柔和下来，一点儿摸不着头脑，心想虽然当时确实脑子短路但也不至于笑我，打工人早上能回他消息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 刚要开口，他伸手过来盖到我眼睛上，掌心温热干燥。 “多谢你的关心。”他说，“闭上眼睡觉吧，我还不至于开出车祸。” 选了排球课之后我发现自己对排球大概没那么有天分，秦彻眼里小猫一样的期末考对我来说是哥斯拉。期末考老师要求是小组内不断传球，全员轮过两遍中间球不掉落就算通关，有三次机会。而我，光是垫击球的手型小组长就纠正了我不知多少次，最后让秦彻给我喂球和接球——他技术最好。 秦彻发现了我垫击球手型不对的原因——或者该说，看上去不对的原因。 “你的左胳膊怎么朝外翻的那么厉害？” “摔的。”我努力夹紧胳膊，“小时候从自行车后座掉下来了，后来就一直这样。” 我时常疑惑自己小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性格。额头，右手肘，鼻子，左膝盖，这几个地方全都受过伤，还都留下了疤。我一直觉得右手肘和左膝盖的伤有种微妙的对称，直到刚大一时和室友出去跑步，在石子路上莫名其妙跌了一跤，冰清玉洁了十八年的左膝盖一朝跌入尘土，留下一个至今可见的疤痕——但是和右膝盖对称了。 我很想跟秦彻分享一下我左右膝盖上对称的疤，不过他先一步发现了。 “膝盖，”他的视线扫过我短裤下的膝盖，缓慢上移到胳膊，“胳膊，手肘。” 他直视我的眼睛：“还有额头和鼻子。” 他叹气。 后来想起这一幕我总是笑。大学时秦彻比其他男生更成熟，更……更有男人而不是男孩的味道，但我记忆里他还是会时不时这样叹气，无可奈何的叹气，在28岁的秦彻身上很少能看见的表情，通常只在一些特殊场合，比如我说吃不下了的时候。 但他叹气也不代表会放过我。 还是个大小孩的秦彻走近我，两只手合握，手臂也随之收紧，一个完美的垫球姿势。 他说：“放松，你太紧绷了。 ” “组内传球顺序由各小组自己决定，我会在你对面。” 排球高高跃起，又朝着盛夏树荫下的我下坠。我伸出双手试图接到它，眼角余光里，阳光下的秦彻微微下蹲，已经摆好了接球的姿势，微风撩起他白色衬衫的下摆。 “你只要接住我的球就可以。” 从洒满阳光的梦里醒来，未拉严实的窗帘隐约透出一点黯淡的光和淅沥的水声。 下雨了。 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西瓜甜香，是昨天那支香水的味道。烤肉店和密闭的私家车都不是个欣赏香水的好地方，为了提神，尽管秦彻表示我在副驾睡觉也没关系，我还是猜了一路他会送怎样的香水。 “是很优雅的那种吧？”我问他。 “嗯——”秦彻拉长音，“很模糊的表述。” 我搜肠刮肚回忆之前为了送礼瞄过几眼的香水挑选攻略和推荐：“呃……大地？银色山泉？” “听起来你准备把它转送给某位男同事。” 我悄悄摸出手机又悄悄瞄了一眼秦彻。正是红灯，他一手握着方向盘，袖子卷到小臂，在半暗半明的车厢里帅得要命。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很想上手摸摸他手背和小臂上突出的青筋，从握着方向盘微微发力的手背一直向上，摸到裸露的小臂和黑衬衫下隐藏的部分。 我最喜欢黑衬衫了。 ”那你给我打多少分？“那句话又跳出来。 我在心里向陶桃道歉，她中午缠着要我给她最近喜欢的明星打分，我分不太清楚人，于是每个都打了90。后来陶桃欣喜且惊讶地说看来你也觉得他很帅嘛！我瞪大了眼，只敢点头不敢说话，心想原来不是他们？ 但现在我要给秦彻打95了，扣掉5分，因为我不能一直盯着看也不能上手摸。 绿灯亮了，车流缓慢蠕动，秦彻重新看向前方。 “花香调？还是木质香？” 秦彻只笑，笑得让人牙痒痒：“算是接近吧。” 下车后我结结巴巴试图表达我的感谢，我说今天的烤肉很好吃，下次我也请你吃饭吧。秦彻只微微侧着头看我，红色的凌厉双眼微微闪着光。 “你今天穿得也很好看。”兴许太尴尬了，我突然想说些别的什么，“我很喜欢你的黑衬衫。” 自我们再次相遇，秦彻终于露出冷漠、平淡、微笑之外的其他表情，他的眼睛微微瞪大，甚至瞄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我还以为你喜欢……”他顿了顿，“白衬衫。” 我思考了一下。 “都喜欢。”我说，“但是更喜欢黑衬衫，因为很s……很酷。” 回到家我才发现这是支果香。摁下按压头，淡淡的西瓜香气就在室内蔓延开来，还有些别的，我不知道名字的花朵，也或许是长在高山上每天仰头看白云无所事事飘啊飘的茶叶。它们被精心封在小瓶子里，再由秦彻挑选一个小猫使者送给我。 我坐在西瓜味儿的床上想了又想，还是没想明白秦彻为什么会送我一支西瓜味的香水。 但是—— “我很喜欢。”我给他发消息，“我喜欢西瓜。” 后来秦彻的公司和我所在的公司达成协议，合作拿下一个项目。公司派我去出差，秦彻那边……大老板亲自上阵。 坐到飞机上我还有点迷糊。 秦彻在调整安全带，小座椅艰难容下秦彻一米九的体格，一小截西装衣角跑过来冲我say hi，我小心翼翼，偷偷摸摸跟它打招呼。 天呐，我在心里对它说，这个项目那么重要？怎么你主人自己来了？ 秦彻的主要帮手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叫薛明、薛影。他们的具体职位我并不清楚。秦彻只告诉我，他第一次载我的车是那俩兄弟的，他的车坏了在维修。两兄弟平时还会跑跑顺风车，车上专门放了手机接单，秦彻一上去就接到了我的单子，他看就在对面又顺路，也随手接了下来。 我们平时交流倒也不会谈到这两位，可我又不是傻子。秦彻的公司虽然有模有样，但显然也还有很多要花大心思的地方。有时我和秦彻一起吃饭，他们会打电话过来，还有一次秦彻送我回家，说是去公司楼上拿个落下的东西，结果过了五分钟打电话过来说他有急事，接着薛明出现把我送回了家。 “在想什么？” “为什么是你来啊？”我凑近秦彻——虽然相邻的座位已经把我们的距离缩得很短了，但我还是想更靠近一点，“我还以为会是薛明或者薛影呢。” “对你们公司来说都值得重视，我当然要更看重。”秦彻一挑眉，“而且薛明薛影已经被我派出去做其他的了。” 回去的飞机上我睡着了。 梦里我看见自己和秦彻走在一个小城的街道上。我的手里捧着一杯西瓜啵啵，秦彻走在我身边，路灯拉出我们长长的影子。 是暑期调研。我和秦彻各自作为外援被拉进这个项目组，实地调研时我偷偷问秦彻能不能我们两个去一个地方，其他人我都只在线上交流过。他说好。学姐也答应了。 “秦彻，你是被谁拉进来的啊？” 秦彻淡淡吐出一个学长的名字，我不熟悉，只“哦”了一声，继续吸杯里的果茶。 “你真的很喜欢西瓜。”他瞥了一眼我手里的果茶，“昨天也点了一杯。” “夏天当然要吃西瓜啦。不然在冬天吃吗？” 我们走回酒店，互相说再见。第二天上午秦彻和我一起去火车站。梦里候车大厅一个人都没有，我们拎着行李箱在座椅之间穿梭，轮子咕噜噜地响，一句话也不说但莫名地愉快。直到播音说，K109号车开始检票了。 我向已经通过检票口的秦彻挥手：“路上小心，拜拜。” “醒醒。”有人在轻拍我的肩膀。 “拜拜。”我脱口而出。 秦彻的脸逐渐清晰，他拧着眉，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可是这次出差很顺利呀，我睡前还隐约听到他哼歌。 “什么拜拜。”他说，“滑行快结束了。” 秦彻依旧把我送到小区门口，告别时我的大脑突然清醒过来：暑期调研后，大学期间我再没见过秦彻。 三、72分和鱼 秦彻的公司并不总是一帆风顺。有一次我几个星期没收到他的邀约，比如出去吃饭、散步，晚上加完班到楼下，看见对面楼上他的办公室依然亮着灯。 要上去看看吗？ 我在楼下站了半晌，转身去便利店买了两杯热牛奶和两罐咖啡。 坐电梯时我心里直打鼓，如果其他我不认识的员工也在，我要怎么解释跟秦彻之间的关系？Hello，我是你们对面楼的，之前跟你们老板是大学同学，看他办公室还亮着灯我有点担心所以买点喝的来慰问一下？ 会被怀疑的吧？绝对会被怀疑的吧？ 电梯门开，薛影在门外和我面面相觑：“你……啊，你来找老大的吧？” 他带我到秦彻办公室前，搭着双胞胎哥哥的肩膀哈欠连天地离开，说要下楼找点东西吃。 “十点多了，外面还有卖吃的吗？不如点外卖吧。” 薛明一脸“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得意表情：“不不不，有个特别好吃的烧烤摊，不外卖，这个点才刚开始呢。” 他俩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走了，我在门前发呆，想到秦彻就在门对面，忽而有些发抖。 害怕吗？期待吗？还是欣喜会见到很久没见的他呢？ “咚咚咚。” 门里悄无声息，隔了几秒才传来一个略显冷淡的声音：“进来。” 巨大的落地窗纳入城市全部的灯光和夜色，房间正中央的宽大办公桌后，秦彻正在擦眼镜，脸上还带着些困意。 “你……” 他抬起头，手里动作停住，眼睛移到我手里拎着的咖啡和牛奶上，声音柔和了些，“在楼下买的？” 秦彻没问我怎么想起来看他又是怎么进来的。他好像看透了我的不安，于是以一种司空见惯的态度拿起我带来的牛奶和咖啡，仿佛我是他办公室的常客。 我在桌子前坐下：“嗯，其他店都关门了，外卖还要等好久。” 秦彻把咖啡推到一边，一瓶牛奶给我，一瓶给他自己：”这个时间喝咖啡，要睡不着了。“ 他桌子上还有厚厚一摞文件，我扫了一眼，心想你大概本来就不准备睡觉，但没说出口，只接过已经打开的牛奶安静喝着。 “怎么没有其他人？”我问，“我只在电梯遇到了薛明薛影，他们说要下楼去吃东西。” “啊——秦彻，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秦彻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他大概已经坐了很久，脊椎骨咔咔的声音听得我很是担心，“陪我一起？他们还要很久才会回来。” 这儿没有其他人，只有大楼保安会偶尔路过。我知道如果我说要回家睡觉，秦彻一定不会觉得不礼貌。他自己一个人去吃饭也不会觉得孤独。 但我不想把秦彻丢在这里。 于是我们一起下楼，在小巷子里找到一个快要关门的面馆。 面很好吃。 那之后我们又隔很久没见面，但我会给秦彻发消息，通常是搞笑视频，可爱的小猫小狗。大部分时候他很快就会回复，偶尔会久一点。 陶桃偶然看到了我们的聊天界面，她说你在追人？我说是大学同学，看上去生人勿近，但会认真点评每个我发过去的小猫小狗并且一本正经讲冷笑话。 “……” “算了，我不该问的，走吧走吧。”陶桃挽起我的胳膊，“你今天穿这件纱裙真的很漂亮，我可不能浪费了。” 其实周五晚上我为了今天和陶桃的电影之约从衣柜里拿出这件纱裙时，并没有想过如今我会坐在秦彻车上被他带去钓鱼。 “我上一次看见你穿这条裙子时也没有想过现在会带你来钓鱼。”秦彻从后备箱翻出一顶帽子，转身过来又是笑着叹气，”还是这样容易被勾坏的纱裙。“ 陶桃家里有事，我一个人在商场晃荡无聊得要命。恰好商场有活动，我拍了几张玩偶照片给秦彻，正准备回家时他突然发过来消息，问我是不是在xx商场。 我说你怎么知道？他说刚从那儿离开。我抱怨说陶桃临时有事我只能一个人在这里闲逛，电影也不想看了，还好还没买票。 秦彻问我要不要一起钓鱼。 我犹豫了：“钓鱼啊……我不会钓鱼……” “我已经调头了。”他说，“还有十分钟到商场门口。” 坐上车时我还在思考自己为什么答应秦彻，可能是因为不想让精心准备的下午变成在家昏天黑地睡觉，那么和秦彻一起钓鱼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秦彻的钓鱼装备很齐全。他教我怎么调饵料、打窝，组装鱼竿鱼线鱼钩浮漂，挂饵、甩竿，然后立好支架，把折叠椅让给我，自己找了份旧报纸垫着坐到一边去了。 我信心满满地甩竿。 啊，线勾到树上了。 啊，没甩好，太近了。 啊，勾到水草了。 啊，鱼钩差点划到手上了。 秦彻问我：“为什么每次我看你的时候你都在挂饵？” 我拿着一坨饵料心虚地撇开头：“因为……因为秦彻！” 过了几分钟我又去戳他：“秦彻。” “我又干什么了？” “线勾到树上拿不下来了……” 秦彻和我一起仰头看在树叶间隙里闪烁着银光的鱼钩，我喏喏不敢言，小心看着秦彻的脸色，却见他一挑眉，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来新手保护期在你身上并不适用。” “树荫下面就是容易勾住。”他从我手里接过鱼竿，顺着线摸上去用力扯了扯，树枝哗啦作响，几片叶子落在我们脚下。“……缠得还挺紧。” 我们在树下又扯又拽又拉，最后还是没拿下来，只能把线扯断，鱼钩留在上面，等着哪天风够大它自己落下来。 我不想再钓鱼，跑到秦彻身边看他钓。 “等会要去看电影吗？”秦彻问我。 “为什么这么说？” “我开车回去的时候就想好了，如果你真的不想来钓鱼，我就陪你看电影，那电影看上去还不错。” 我眨眨眼，看向平静的水面：“我还以为钓鱼的时候不能说话，会把鱼吓跑的。” 浮漂上下动了一下，我屏住呼吸，秦彻却一脸平静地收杆，空的。“这个时候本来就不适合钓鱼。” “那你车上准备的东西？” “一直放在那儿的。” 他挂好饵料，手臂用力又将鱼竿甩出去：“我记得你有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在这里。” 看来秦彻不是很关心能不能钓上鱼，我也不再刻意保持安静，戳戳他的侧腰：“不要仗着自己是老板就给我无中生友哦！” 秦彻转头看我，眉头微微蹙紧，然后“哦”了一声。 “你都不怕痒的吗？” “那你可能要摸其他地方。” “我这是戳，不是摸。” “力气太小了。”秦彻的眼睛懒洋洋瞥过来，“小猫伸爪子的力道都比你大。” 我哼一声假装生气，低头继续刨土。秦彻伸手摸我的头，像呼噜小猫一样。忘记什么时候起他就开始这样做了，因为人高腿长，我想要摸回去也只能艰难地伸长胳膊、垫高脚，偶尔还要他低头配合一下，完全没有胜利感。 他还在钓鱼，钓上一条，两条，三条，收货颇丰。回去时我问他这些鱼会怎么处理，太小了，看上去也不是很好吃。他说会喂给小区的流浪猫。 于是我又跟他到他家小区喂猫。 那群小猫看样子很熟悉秦彻。他拎着鱼和几罐猫罐头下车时就有几个猫猫祟祟的身影在旁边偷看我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了一个陌生的我所以没靠近。但等秦彻把鱼和猫罐头都摆在一块空地后这份试探荡然无存，几只小猫立刻冲过来埋头猛吃。 秦彻站在不远处看着，双手插兜，好像东西不是他摆的一样。 “……为什么你表现得好像不是你在喂猫？” 秦彻靠近了一步，其中一只狸花猫立刻警觉地抬头，准确无误地朝秦彻哈气。 “它是新来的……？” “它是老大。”秦彻安之若素后退了一步，“一直跟踪我，在我装鱼的袋子破了之后叼起地上的鱼就跑的流浪猫老大。” “然后你就每次钓了鱼都来喂它们？” “嗯哼。” “……好吧。”我突然开口换了话题，“你之前说的，我是有个认识了很久的人，只是网友，一直没见过面。” 我来到这座城市并不是因为这位网友，对于刚毕业的我来说，只要有个好工作，到哪里都无所谓。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是……我们俩玩得很好嘛，也没有线下生活的联系，所以我一直认为我们只是……” 我停顿了一下：“纯朋友关系。我不知道如果见了面会怎样，但是我们一致认为现在这样就很好，也不需要见面。” “虽然到这里工作不是因为她，但是知道这座城市里有一个自己认识很久的人也在，多少也是个心里安慰。”我看那群小猫咪咪喵喵地凑在一起吃东西，“就像这群小猫。” 小猫们吃完了鱼和罐头就四散开来，我们并肩朝外走。天已经完全暗下来，路灯下不同的人结伴走过，玩伴，朋友，夫妻，还有我和秦彻。 “我们有时候会因为一些事情的观点不同而争执，我一直觉得这样很好。分歧，太正常了。大家都有各自的理由。但最后一次吵架，她突然说她一直在迁就我，我发来的消息她都会第一时间回复哪怕是深更半夜，我吐槽的那些事情她都是无条件附和我，以此质问我为什么不能无条件附和她……”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其实可以直接说我不占理的啊，我就是这么对她的……现在就好像一个看上去很好的水果突然在你眼前炸开。原来里面早就塞满了虫卵，炸开只是因为卵孵化了。” 我和秦彻讲了很多，绕小区走了一圈又一圈。 “你也想有个人无条件地站在你这一边。”秦彻说，“但是你想要更多。你对的时候这个人要支持你。你错的时候他要先接受，再去引导你。” 我垂下头：“我知道，我太贪心了，但是……” 但是我真的想要——我渴望有人会这么对我，迫切又悲观地希望有人满足我自知任性的要求。 “贪心的小猫未必不会得到更多。”秦彻手一抬，从塑料袋里抓起最后一条小鱼甩给不远处还在锲而不舍跟着你们的小狸花。 “它每次都会跟着我，直到我进电梯，我也每次都会留一条小鱼给它。”秦彻满意地看着小猫躲在树后大快朵颐，“其他小猫一开始也会跟过来，但只有它能得到这额外的一条鱼，现在它也只会吃我喂的鱼。” “因为你偏爱它吗？” 我才不信。我从包里翻出一袋猫条——感谢陶桃，这是喂公司楼下流浪猫剩下的——撕开口放在不远处的地上对小猫伸手：“咪咪，咪咪。” 小猫警惕地从树后探头，踱着小猫步慢慢走过来。 “看。”秦彻说，“今天它不仅得到了我喂的鱼，还有你喂的猫条。” “它第一次抢了你的鱼后，你是不是故意开始在固定地点给所有猫喂食，让它成为小区猫老大，还只给它额外喂鱼的？”我隔空点点秦彻，“故意养大小猫咪的胃口，坏人！” “你也是共犯，毕竟我不会给它喂猫条，下次它就吃不到了。”秦彻耸耸肩，向还蹲在地上的我伸出一只手。 “共犯小姐，晚饭要吃什么？鱼吗？” 后来我又和秦彻去钓鱼。我试着喂鱼给那只小狸花，它真的看都不看，只盯着秦彻大声喵喵，似乎在质问愚蠢的人类为什么还不给它上供。 秦彻把鱼从我手里接过来，丢到地上。小猫轻盈地跳过来叼走了鱼。 “但是它都不让你摸哎。”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小猫远去的背影，“我们公司楼下的猫已经是随便撸的状态了。” “可能是我长得凶？” “谁说的？”我下意识反驳，“明明长得很好看。” “新来的实习生。” 我顺时针绕着秦彻转一圈，又逆时针转一圈。秦彻眉目舒展，微微歪头看我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暖黄的灯光和饭菜的香气削弱了他锋利的骨相和平日里冷淡的表情，只留下堪称温柔的眼神。 我停下脚步，郑重道：“本世界先生比赛主评委宣布，秦彻选手，72分。” “满分100？” “为避免选手过于骄傲，正无穷。” 秦彻笑得更明显了：“建议评委重新打分。” 四、109和贿赂 春节假期时我一个人去了别的城市玩，又临时起意跑去隔壁县里看烟花表演。坐上回市区的出租车时已经是十二点了，司机沉默地开上高速，车内没开灯，鬼魅般的影子一个个在窗外呼啸而过。 我小心翼翼给秦彻发过去两个字：秦彻？ 过了几秒手机铃声响起，我手忙脚乱找出蓝牙耳机。 秦彻似乎没睡，听声音非常清醒，背景里还隐隐传来交响乐的声音：“一个人坐车？” “嗯。”我说，“临时起意去别的地方看烟花，玩太晚了，不好意思……” “烟花好看吗？” 我不自觉笑起来：“特别好看，回去给你看我拍的照片和视频。” “秦彻，你明天准备干什么？” 秦彻想了想：“去练拳击。” 我们杂七杂八聊了很多。我问他有没有想要的伴手礼，我还要在这里待好几天，问怎么才能练出他那样漂亮的身材，问他为什么送西瓜味的香水。 秦彻说因为你一直很喜欢西瓜，现在也没有变。 我把头轻靠在窗户上。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高架路的两边几乎看不到灯火。 “你真细心啊。”我轻轻叹气，“之前练排球也是，一直陪我练习。” “谢谢。”秦彻回答我，我几乎能想象出手机那头他戏谑的笑，“这个评价可不常见。” 陶桃听说我学过排球后曾想让我和她一起练习，她参与了小区的排球赛，想找人练练，但我只勉强接得住几个球。她抱着球很疑惑地问我是不是手生，我愣了愣，说当时就不怎么会，是对面的男生技术好又一直和我磨合，我才接得住的。 那时我还没有再遇见秦彻。那时我工作后第一次想起秦彻。那时我没有想过说出那句话的几天后我就在一次顺风车里和秦彻偶遇，几个月后又和他在一辆深夜行驶的出租车里打电话。 “109。”我说。 “什么？” “等一下，我到地方了。” 我付了钱下车，裹紧围巾朝酒店走去：“司机。司机坑我，说这次走了高速，又是春节，要加钱，109。” “哦，是吗。”秦彻的声音听起来是在吸气，又像是在叹气，“好巧，和我刚才告诉你的胸围一模一样。” “嗯……我说错了，是190。” “这次像是个正常司机会说出的数字了。”秦彻说。 “刚才的109是你的性格分。”我开始胡扯，“世界先生比赛还没结束呢！秦彻选手。” 秦彻的轻笑声随着电磁传过来：“这位评委，是不是太偷懒了？” 我给秦彻的伴手礼是一盒手工糖。 秦彻把车停到路边，我靠着路灯的光拆开盒子，挑了一个据说略酸的糖给他，自己也剥了一颗糖放嘴里。 “说起来，我是因为排球课认识你的吗？”我问他，“我记不清了。” 秦彻的眼睛带着笑从我脸上扫过，他放松地后靠在椅背：“因为小组作业？” “哪次？” “忘了。” “喂！” “你记得自己上了多少选修？” 我含着糖块苦苦思索。排球课是在大几来着？那时候我就认识秦彻了，小组作业应该更早。可是——天杀的，我真想不起来几年前的我到底在那个用土豆做服务器的教务系统上被哪些课挑中了。 “我只记得有次晚课上完你问我给你打多少分了。”我老实承认。 秦彻一挑眉：“那现在我能得到多少分？” 他靠近我，缓慢而优雅，如丛林中穿行的猎豹。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断压缩，直到我能数清他鸦羽般的睫毛。 “……打多少分都可以吗？” 秦彻“哦”了一声：“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打了两次分，72和109。我都很满意。” “不过现在这个分数该比你……”他嗤笑一声，“懵懵懂懂打出的80分高了吧？” 秦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克制地不再靠近，只紧盯着我的眼睛。 我伸手捧住秦彻的脸，他的呼吸轻柔扫在我手指上。好烫，他发烧了吗？我要现在松开手带他去医院吗？ “身材95。” 那个夏天的夜晚秦彻问我给他打多少分时，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在一个冬夜如此贴近？ “外表72。” 如果我现在松开手，打开车门，落荒而逃，下次见到他会是什么心情，什么场景？即使工作地点直线距离不过一百米，可人海里我们依然能转头擦肩就不再见面。 “性格109。” 要等待再一次不知何时的偶遇吗？ 最后我脸微微一侧，亲在他的嘴角：“这就是秦彻选手的最后得分，满分依然是正无穷。” 秦彻用手指抚过那块还印着我口红印的皮肤，嘴角上扬：“这是安慰奖？” 我慌乱地移开眼睛，心跳激烈到脑袋发晕，不好意思说因为是第一次没经验只敢亲嘴角。秦彻不知道从我的表情里读到了什么，他把我的脸扳过来，湿润的嘴唇贴到我的唇上。 “那我来贿赂一下这位严格的……”他偏头亲吻我的嘴角，“可爱的评委。” 我们长长地接吻，糖块在口腔里碰撞出微弱而清脆的声响。我想起很久之前我们训练完一起坐在树荫下休息，阳光撞成碎片，和树叶一起在风里哗啦作响。 尾 回到家时窗帘都拉上了，客厅角落里秦彻的行李箱在面壁思过。推开卧室门，床上隆起一个熟悉的轮廓。 我轻手轻脚脱了衣服滑进秦彻怀里。他出差一个月，我们已经很久没再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了。 “嗯……”秦彻微微睁开眼又闭上，只在我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剪头发了？” “刚去修了一下。”我说，“秦彻。” “嗯。” “秦彻。” “嗯。” “秦……” 秦彻低头在我嘴上狠狠咬了一下，我痛得下意识捂住嘴，可他又抱住我，无赖般把大半身体压在我身上。我在不同时间和不同地点抱怨过秦彻很沉，他总是哼笑着压上来说你不喜欢么，我每次都不回答他，但秦彻眼睛里明晃晃的得意告诉我，我拙劣的隐瞒失败了，我很喜欢，就像此刻我喜欢他紧紧抱住我，用真切的微弱痛感和交缠的湿润呼吸弥补未见面的时光。 被子盖住我们，空气稀薄，黑暗绵软而温暖，我无言地用双手环抱住他的后背，闭眼感受这方小世界里两人的心跳。 耳边传来轻微、困倦的声音。 “我也很想你。”他呢喃道，“让我再抱一会儿。” 我要给秦彻打多少分呢。 我想想，满分是正无穷，109分的性格，72分的外表，95分的身材，剩下所有都给他，但我不会直接告诉他的。 避免选手过于骄傲。 我偷偷亲一下秦彻的眼睛，和他一起沉入梦乡。 PS：以防万一我郑重声明，三个具体分数相信大家都知道来自哪里（）72分的外表只是因为我个人觉得外表比身材会更综合一些，不是文里“我”觉得彻子外表真的只有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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