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诤臣与佞臣

ampano

2024/12/06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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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拉伊听着门外鼎沸的人声，专注地打磨着手中的刀，直到负责协助他做准备的禁卫开始催促他，他才抬起头冲着那禁卫咧嘴一笑：“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一眼，人来得多么？”禁卫看着他灿烂的笑容，有些于心不忍地移开了目光：“几乎全城的达官贵人们都来了。”“那太好了！”达拉伊站起身，挥了挥手上的利刃，在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之中说着：“得让大家都看看我是怎么宰了那吃人的畜牲！”禁卫满是同情地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大人，祝您好运。”

达拉伊顶着刺眼的阳光走出，得意洋洋地举起双臂迎接着沸腾的欢呼。奈费勒看着他大摇大摆地环场一周，牙关紧咬面色铁青，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成了拳，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定是在期待着大仇得报。仿佛是注意到了奈费勒的目光，达拉伊抬头看向他，笑着抽出腰间的刀，将刀刃在自己的脖子上虚虚地划过，又抬手指了指他。这样明目张胆的威胁让现场的气氛愈加热烈，大家纷纷看向奈费勒，果不其然地发现他的神情更加阴沉了。达拉伊似乎对他的反应感到格外满意，踱着步走到了位置上，抬手示意决斗可以开始了。

笼里的凶兽早就饥肠辘辘，透过铁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一声声低吼从獠牙之间溢出，利爪迫不及待地抓挠着阻隔着它的铁丝。达拉伊微眯着眼，与它四目相对，轻蔑地笑着低声说道：“你在食人血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总有一天会死于人手？”一人一兽满怀杀意地看着对方，直到苏丹抬手示意，笼门被打开。

狮子咆哮着冲向达拉伊，爪子高高抬起就要拍下，却被他灵活地躲开了第一击。它一击不中，怒吼想再次扑向他，却被一股奇异的味道迷住了眼，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的。狮子眨了眨眼摇晃着脑袋，竭力想让摆脱这奇怪的感觉，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目标。达拉伊见状，立即抬刀刺中它的侧腹，在猛兽的怒吼声中飞快抽刀退出它的攻击范围，任由它发疯一样地攻击着周围的空气。

那一刀没有伤到狮子的要害，却在它身上造了个不停流血的伤口。被达拉伊精心调配出的药粉剥夺了视觉与嗅觉的猛兽在毫无目的地狂抓乱咬了一通之后，体力飞快地耗尽。尽管它的怒吼声依旧令人不寒而栗，但谁都能看得出它已然变得行动迟缓虚弱不堪。达拉伊绕后走到它无法第一时间攻击到的地方，举起刀又狠狠地在它身上开了几个口子，雄狮终于承受不住重伤，哀嚎着倒在地上，眼睛依旧不甘地盯着达拉伊。

达拉伊缓缓地走到它面前，盯着它的眼睛冷冷地说着：“你还在期待什么？这就是你的下场，接受它吧，畜牲！”他将刀狠狠地插入雄狮的喉咙，发泄一般地疯狂切割着它的血肉，直到这凶兽头颅与身体的最后一丝连接被切断，达拉伊才拔出了刀，带着一身的血摇摇晃晃地走向苏丹的坐席。

护卫在苏丹身边的哲巴尔抬手按住了剑柄，疯狂地用眼神示意达拉伊不要再朝前走了，另一边的塞里曼已然拔出了剑警惕地看着不断逼近的人。达拉伊终于在离决斗场边缘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缓缓抬起染血的刀，刀尖直指着苏丹，眼中满是杀意。

一时间场上鸦雀无声，苏丹面色阴沉地看着达拉伊，戴着戒指的手缓缓抬起。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将不得不见证他的死亡时，一声怒吼划破了这片死一般的寂静。

达拉伊面色狰狞地张大了嘴，撕心裂肺的吼声贯穿了整个斗兽场，如同浴血的猛兽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几声过后，一些见多识广的贵族们才从其中分辨出了一些词句和曲调，那是一首在游牧民之中广为流传的战歌，歌词只有一句：“以血偿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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