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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术】纸短
【海术】纸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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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寄出的也是两封信。白术将两封信交到信使手中，这才目送着对方离开。那两封信皆是他亲笔，一封寄给自己远在须弥的恋人，而另一封则是寄给那位不久前联络上的提纳里先生。 艾尔海森收到信时没有立刻拆开，手中的两封信用相同的信封装着，一眼看上去好似除了收件人以外并无任何差别。他将两封信握在手中，似乎二者厚度略有不同。艾尔海森将信收进口袋，等到准时下班，去打包了几道新鲜菜肴，这才前往了化成郭。 提纳里结束一天工作刚回到住处不久，便迎来了艾尔海森的到访。 算算日子，提纳里心中了然，冲艾尔海森笑着问道。“白术又寄信过来了？” 艾尔海森微微颔首，把手中吃食放下后不用提纳里再请就极自然的拉开椅子，在桌前坐下后才将口袋里较厚一些的那封信递给提纳里。 “多谢。”提纳里接过信。纸张展开的声音分别从两人手中传来。 先读完的是艾尔海森，信中并无什么重要信息。多是在问候之后向他分享生活中一些寻常小事，例如前几日来看诊的一名病人声称自己身中奇毒，去了几家医馆却毫无头绪，结果到了不卜庐被刚巧路过的七七一个脚下不稳洒在身上小半碗椰奶，因此发现所谓的奇毒其实是他新换的里衣掉色。又比如一位姑娘近来白日并未辛劳，但醒来总是身体疼痛，怀疑自己为妖魔所害，白术仔细观察后给她开了一副提神汤药但并未言明，只让她在睡前喝下。那姑娘依他所言，当晚闭上双眼翻来覆去睡不着，正心中烦闷之时，身上忽然传来一阵拳打脚踢，姑娘睁眼，就和自家正在暴打她的乌云踏雪来了个大眼瞪小眼，那乌云踏雪举起的爪子一时落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只好在一人一猫尴尬的对视中舔了舔自己粉色的肉垫转身跑走。 两地的季候差异同样经常成为异地情人间的话题之一，璃月如今入了秋，白术便在信中和他说起璃月因为植了许多银杏如今满地金黄，说起吃虎岩公告板前那棵古老的枫树早已红透，而他出诊时瞧见轻策庄那边的竹林还是绿的，一直通向他的故乡。艾尔海森几乎可以透过信纸见到白术说起这些时带笑的眉眼，所有的琐碎小事都由他柔和的嗓音徐徐道来。 伴随着诸多祝愿和嘱托一同出现在信件末尾的还有一枚红枫制成的书签。艾尔海森抬起头，余光瞧见提纳里还在看着手中的信，一边看一边还不时思考或是露出微笑。艾尔海森不动声色向后靠去，借着视角的变动看到了提纳里手中那好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 倒也不是心中吃味，虽然想也知道信里写的大多都是药物使用与特性的讨论和请教，只是他记得在璃月有句古话叫纸短情长，怎么到了白术这里，反倒是和提纳里说的话要更多了？ 两人都看过了信，这才和柯莱一起吃过了饭，顺便约定下次什么时候艾尔海森再过来取回信。 相比提纳里而言，艾尔海森的日子确实要悠闲许多，甚至提纳里曾经都私下里疑惑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时间太自由了所以才谈了个异地恋。不过这样的疑惑在对方送来白术的信后就消失了。久闻提纳里大名已久的白术在知道自己恋人和提纳里关系不错之后，果断的拜托了艾尔海森向提纳里提出了想要联络的请求。 在自己熟悉的领域自然更容易看出对方的深浅，所以在看过白术的信后，提纳里十分乐意的将彼此之间的联系持续了下去。 其实一开始提纳里是打算单独和白术传信的，不过他平时算得上繁忙，收信还好，寄信则可能时常会因为工作而晚上几天，艾尔海森便提议，干脆白术一齐寄信给自己，由他闲时送来并约定时间来提纳里这里取信，再将两人的回信一同寄出，顺便偶尔还能再化成郭蹭上几顿饭。这样的方式很是方便提纳里，所以一来二去，逐渐就达成了这样的习惯，两方寄信的日子也有了规律。 这样的通信持续有一段时间了，而在下个月惯例应该收到白术信件的日子，艾尔海森却迟迟没能等到本该到来的信。 “路上延误了也是有的。”提纳里猜测道。 艾尔海森则摇了摇头。“一定是那边有什么事绊住了手脚，不然以白术的行事风格，信只会早不会晚。” 提纳里想了想白术字里行间所表现出来的性格，觉得艾尔海森这话有理。“也是，那你等一下，我去取些东西你正好顺路帮我带给他。” 不多时，提纳里就带着几本书和一些药水递给艾尔海森。“到了那边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记得来信。” 艾尔海森应下，毕竟他刚刚顺利申请了20天的带薪休假，明日就要前往璃月。 “稍等。”艾尔海森叩响白术的房门，房间内很快传来回应，话音刚落紧接着便是一阵咳嗽，有脚步声逐渐接近，而后将门展开，熟悉的面容立刻出现在眼前。白术抬眼看见来人，惊讶之余眼中很快染上些许喜色。这一番情绪激动下又是一阵疾咳，白术偏头掩着口，却怎么也停不下来，扶着门板直咳得原本苍白的脸颊染上丝丝缕缕病态的红。艾尔海森抬手替他拍了拍背，那咳声才逐渐止住。 “你怎么来了？”白术刚结束了咳嗽，说起话来还带着些喘息，想起两人还站在门口，又赶快笑着侧了侧身。“快先进来。” “这月没收到你的信，我想一定是你出了什么事，刚好有假就干脆过来看看你。”一入室内便闻见那仿佛化不开的药味，虽未亲尝，也不免觉得苦涩。 “本也不打紧的。”白术推开窗，丝丝凉风吹来，将室内浓重的药味吹散些许，也将白术垂下的长发吹起。“前阵子降温，一时不注意就着了凉，阿桂和七七他们硬要我休息，还老是跑过来检查，这信就一直拖着没写成，倒是叫你们担心了。他们也是大惊小怪的，我身体哪有那么差了。”他像是在抱怨着他们过度担心，但是嘴角的微扬和面目的柔和没有丝毫消失。 一旁的长生略显不解风情的拆台“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是谁熬药的时候直接昏在厨房，吓得阿桂当场砸了手里两个碟子确认你没死也没把我压死才松了口气。然后......唔唔”然后长生的嘴就被白术紧紧抓住，白术还不忘冲着艾尔海森笑，“没有的事。” 长生从他手中挣脱出来，顺着开着的窗子爬出屋子，消失前还不忘再补上一句，“嗯嗯，好吧，你前天晚上吐血也是没有的事。”话落，已不见了蛇影。 白术拢了拢身上披风，室内陷入一片沉默，直到白术按耐不住喉咙的痒意再次咳起来。他端起茶杯，试图用水压下喉咙的不适，就这样一面慢慢喝着水，一面趁机用余光瞄向一旁的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同样端起了茶杯，将杯中温水一饮而尽，而后起身将窗子缓缓合上。喉咙的不适感已被冲散，白术仍不舍得放下茶杯这个短暂成为他紧张掩体的物件，但茶水总有喝完的时候，他总不能一直保持这样举起杯子的动作。 杯子重归桌面，白术抬头，艾尔海森正靠在窗边朝白术身后的床扬了扬下巴，“我们上床吧。” 过于露骨的话径直落入耳中，如柳絮集群之中落入一点火光，立刻以燎原之势吞没所有，白术一时哽住，顶着红透的耳朵说起话来都有些磕绊“我，我现在姑且还是病人。” 正要再说些什么拒绝的话，艾尔海森已经开口拦住他继续说下去了。“我还当你不知道呢。” 他自顾自脱去外衣，又抬手替白术将身上披风取下，白术被手指的触碰僵直了身体，正浮想联翩时被艾尔海森撩开了被子三两下就把人重新塞了进去。 “我赶了很久的路，现在很累了，我们休息吧。”艾尔海森也钻了进来，把他拢在身前，白术这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想歪了，抬眼看向正闭目养神的艾尔海森，像是真的进入了睡眠，白术知道他没睡，也刻意调侃一句。“大书记官特意从须弥跑到我这里睡觉吗？” 艾尔海森闻言眼皮都没动，只缓缓道，“我忘记说了，提纳里拜托我给你带来很多东西，看样子你不太需要，等我休假结束之后就带回去吧。” “真的吗？提纳里先生？”白术兴奋的快要坐起来，但是才有发力的趋势就被艾尔海森搭在他腰上的手臂打断，只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说着“我刚才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说。”然后闭上了双眼，试图进入睡眠。似乎是因为听到提纳里给他带了东西导致过分激动，艾尔海森睁开眼就看见身前的人明显情绪亢奋的模样。许久，两个人的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窗外有大风吹过，室内宁静依然。 被子里的温暖和近处传来的体温让白术分外心安，呼吸逐渐均匀绵长，直至真正睡去。艾尔海森原本只是想让白术休息，但一番下来，爱人安睡在身前，自己跟着泛起阵阵困意。 艾尔海森做了一个异国的梦，梦见自己在璃月，白术就在他身前。他醒了，白术在他面前睡得正熟。原来不是梦，是温暖无比的现实。 艾尔海森替白术掖了掖被角，自顾自在房间轻轻走动起来，他许久没来这里了，除了东西多了一些，好似什么也没变，插花的花瓶都还是上次的那只。他在白术书桌前坐下，拾起白术桌面上放着的书轻轻翻阅，书中过半的部分夹着一张红枫书签，艾尔海森将其拿起，仔细端详后物归原位。 他将那书本移开，下面是一封未写完的信，那是写给自己的，一如往常的细碎小事，一如既往的亲切问候。 脚尖不经意间踢到了桌下的纸篓，从中落下两颗信纸团成的团。艾尔海森弯腰拾起，只见上面同样写着给自己的信，信的内容与桌上那封未完成的很像但又有所不同，艾尔海森又将另一颗展开，同样也是有着些微差距，篇幅要更短一些的信。 艾尔海森来了兴趣，将纸篓中的纸团一一展开，竟还原出了白术给自己写信时因遣词造句不满意而反复修改的全过程。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何给自己的信要比给提纳里的短上许多了，原是都折在这里了。 艾尔海森打算等到白术醒来，好好问一问他，或者应该等他好起来后再问起此事，免得他用咳嗽遮掩过去。而在艾尔海森正在翻纸团过程中醒来的白术，此时正埋在被子里试图让自己在被艾尔海森发现之前再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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