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2025/04/12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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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住宅楼里怎么会还有水电？他觉得奇怪，向穷千秋打了个手势，两人推开传来声音的那间公寓的破木门冲了进去，两把枪一起对准了眼前的景象。
眼前是一间客厅，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一面巨大的镜子，从左到右铺满了沙发上方的多半面墙，背面的水银图层似乎已经剥落了一部分，但它还是忠实地映照出了风逍遥和穷千秋两人的身影。镜子下面是破败的皮沙发和一张用砖头垫起来的瘸腿木凳子，砖缝已经黑了的瓷砖地面被扫得很干净，进门不远处一只样式非常老旧的玻璃门木柜上放着风逍遥被拿走的私人物品，还扣着一只正在与他通话的手机。
传出滴水声和机器运转声的不是客厅，而是旁边的另一个房间。房间的门已经没了，两人通过墙上的镜子向里面窥视，只看见一点破损的瓷器，看形状像是个浴缸，而在浴缸的边缘上方，似乎能看见一点黑色中掺着两缕灰白的头发。风逍遥握紧手枪，壮着胆子又挪了一下位置，这次能看到的镜像扩大了一些，他认出靠在浴缸边缘的是一个人的头，浪飘萍的头。
风逍遥和穷千秋从两侧小心地靠近那个房间，打暗号确定好行动顺序之后鱼贯进去，却发现已经没有值得他们举枪瞄准的对象了。
房间里最显眼的是一只大浴缸，里面有两个赤裸的人。仰面躺着的那个是浪飘萍，他用泡澡的姿势倚靠在浴缸边上，一条手臂搭在浴缸外，另一条浸在水里，似乎陷入了昏迷。他胸口以下的部分都隐藏在赤红的水里，水已经漫出了浴缸，沿着他垂落在外面的手臂一点一点滴落在地上。另一个人则是面朝下地伏在浪飘萍身上，雪白短发中看不出一丝杂色的头颅埋在他的肩头，全身的皮肤也白得几乎透明，已经看不出任何活着的迹象了，两个人泡在水中的部分则因为液体十分浑浊而看不分明。
浴缸旁边的一张旧桌子上摆着一台仪器，仪器里伸出两条管子，一条伸进了那缸散发着血腥气味的水中，另一条则连着浪飘萍的手臂。风逍遥拿着枪上前，摸了摸逍遥游的颈动脉，又把他的头抬起来探了探鼻息，确认他已经死亡，才关掉旁边的机器，试图叫醒浪飘萍。
“萍叔！醒醒！萍叔！”
浪飘萍在他的呼唤下悠悠转醒，但眼神仍然十分迷茫，似乎没有完全清醒。他看了一会儿风逍遥，看了一眼正在呼叫其他人前来抓捕嫌疑人与营救受害者的穷千秋，又低下头，看了一会儿死在自己身上的逍遥游，露出了悲戚的神情。
“风……”他抱住逍遥游的身体，终于开口说话，又咳嗽了几声才稳住自己的声音。他看看风逍遥和再次举枪警戒起来的穷千秋：“已经全都结束了。我会跟你们走，但能不能拜托你们先回避一下。他体面了一辈子，我不想他走的时候被人看到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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